结果当然是他直接又一次无能狂怒了。
这一次他气了一个星期,活像只股起来的小河豚,直到我在他十岁生日那天送了他一对塔尔波做的手-枪当礼物。
塔尔波那个死老头,说什么要我帮忙找一样东西才肯帮我做,要我找什么又不说,说什么等他把东西做好了,有空就让我到他的工作室去找他。
呵,想多了老头,你有空我都不一定有空。
说起来非常的丢人,听到他不是无偿帮我做的,我就想随便给xanxus买个洋娃娃凑合一下,不要送他手/枪这么暴力的东西。
男孩子嘛,玩玩洋娃娃,学学什么叫love and peace就行了。
结果塔尔波这家伙自说自话的就给我做好了,还一副“垃圾彭格列代理,骗我做白工,老人家我不干了”的嘴脸,你这先斩后奏都跟谁学的?彭格列九代目吗?!
我算是懂了,你们彭格列混的都是这种不要face的家伙。要face在彭格列是活不下去的。
年仅十岁的xanxus捧着他还拿不动的武器,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会有的表情。
啊,这种憧憬,带着点那种“一直看不起我故意耍弄我的前辈正眼看了我”的感动的小眼神……有点……嗯……
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失去很多乐趣的。
“好好用吧。”我撸了一把他的头毛,心想这臭小子的头发最近浓密了不少,天凉了,给他多报几个兴趣班吧。
他抱着枪匣咬紧了牙。
我的发量依旧在每天发出声嘶力竭的警报。
然而我还偶尔关心一下隔壁横滨的进展状况,据说是发生了什么“先代化身恶鬼从地狱归来”的有趣事件,居然被森鸥外给摆平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塔尔波那个老不死明里暗里问了我好几次什么时候能去他的工作室和他聊聊他要找的东西。
我实在是被他烦的不行,所以找了个没有例会的时间跑去找他了。
他那个工作室一进去就有一股发霉腐烂的技术宅气息扑面而来。
塔尔波划了一根火柴,颤巍巍的点燃了一边的半截蜡烛——那一瞬间我都觉得他是不是要突然手一抖,然后烧到旁边的设计稿了。
这家伙据说在彭格列一世的时候就为彭格列服务了,当时的样子和现在差不多,所以他到底活了多久啊。
“啊……啊,等一下,彭格列代理,我这里的东西有点多,要找很久才能……奇怪了,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啊。”塔尔波抓了抓自己的头,举着蜡烛在抽屉里翻找着,我坐在一边等。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手上的蜡烛是光源,让整个房间宛如一个古老的恐怖故事。
“啊,找到了。”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终于从一堆充满了蛀书虫尸体、发霉发潮、以及没处理好的牛皮纸的骚味的旧稿子里找出了他要找的东西。
塔尔波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轻轻抖了抖那几张结实的牛皮纸。
哇,这个东西看上去有些历史了啊。
“老夫想让你找的东西,就是这纸张上的的东西。”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了这几张纸,上面的东西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糊,看上去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这是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牛皮纸上的画像已经转录了好几个版本了,最初应该是被刻在石板上的——后来随着纸张的普及,就转录到了更加方便的纸张上。”塔尔波似乎并不打算长话短说,“我当初为一世的家族效力,也是希望能借助一世他们的力量寻找到这些东西——我的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秘密……我的家族代代都很长寿,历史可以从人类文明刚刚出现曙光的时候开始说起……”
“长话短说好吗。”我面无表情的从纸张上抬起头来,“要不是看在这玩意是个古董……”
“纸张上所画,是我的先祖所制造的东西,他是我们家族最早也是最为聪慧的雕金师,在某一年,因为灵光一现……”
“塔尔波爷爷!我求求你长话短说吧!”我捂住了脸。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没有耐心。”他吐槽,“当初一世可是认认真真的把我的话都听完了的。”
“你要我说吗?你是想告诉我纸张上画着的东西是一种什么十分危险的武器,一射出去,‘砰!’地球就要爆炸了。是吗?”
“不,恰恰相反。”他板着脸,“纸张上所画的东西,能赐予人异常强大的,足以匹敌神明的力量。”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哦。”我点头。
“……你都没有什么感想吗?”
“我觉得彭格列的自然灾害已经很接近匹敌神明的力量了。”我如实回答。
“不,不是同一种类的东西。”塔尔波吐槽。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观看外表,似乎像是六枚花纹不一的箭头。”我盯着手上的牛皮纸,“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箭头能引发人的超能力,越是精神力强大的人就越是能控制,相反的,精神力弱小的人类不但不能引发超能力,还会因此导致感染而死亡。”塔尔波走到我身边拿走了图纸,“之前这些东西一直都留在祖先的身边,但是后来祖先们发现这些东西只能招来无穷无尽的罪恶和争夺,于是就把它们藏了起来。”
“既然藏了起来,为什么又要去找?多此一举?”
“我希望能毁掉它们。”塔尔波说到,“我当时认为彭格列一世是那个能毫不犹豫毁掉它们的人,所以拜托了他。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找到。现在,我遇到了另一个我认为能毫不犹豫毁掉它们的人,所以打算拜托她。”
“不要给我这个年纪不能承受的压力啊。”我吐槽,“既然要找,你总得给些线索吧?”
“祖先最后的踪迹是在埃及消失的,所以,猜测应该......是在埃及的某个墓葬,或者遗迹里吧。”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嘴角抽搐。
“老东西。”
“嗯?”
“你知道,埃及有多少墓葬吗?”
“嗯......”
“不要给我增加无谓的工作量啊你这个老不死!”
“在埃及的某个墓葬里”——亏他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来!难怪一世都没找到,埃及这个国家啊,就是建立在墓葬上的国家啊!鬼知道这片土地上沉睡了多少遗迹和墓葬,你居然给我这么笼统的说法!
“不,九代目代理。”塔尔波清了清嗓子,仿佛为了掩饰尴尬一样咳嗽了一声,“你要相信‘引力’——箭和有能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我信不信‘引力’这个我不确定,但是我现在相信自己会随时忍不住锤爆你的狗头。”我虚着眼吐槽。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对老人家都这么恶劣呢……”
是你先对我恶劣的啊!
再重申一遍,要face的话,在彭格列是活不下去的。
第9章
我看着面前这个黑漆漆的房间。
说句实话我觉得安德烈纪德的品味真的不怎么样,这个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黑色的窗帘,以及一个个披着黑纱骨灰坛。
他居然睡在这。
mimic的成员每出去那么几个人执行我给的任务,这里就会多几坛子骨灰。
纪德喜欢看书,尤其是那本圣经,反反复复都翻到纸张柔软发黄了,不过我也知道他不会换一本新的。
如今的mimic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一半已经安静的沉睡在这个房间里,等待着回到故乡的那一天。
不管死多少人,安德烈纪德肯定是最后一个。
预见数秒后的未来,并且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这个异能力确实是非常的强大了。
“你不考虑出来走走吗?”我问他。
他从一排排的骨灰坛面前抬起头来,然后沉默地摇了摇头,随后扭过头去看着曾经的战友们。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已经静了很久了。我想吐槽他,不过想想他保持这种状态也好,至少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出来吧。”我对他说,“这是命令。”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以军人的姿态走到我的边上。
我扫了他一眼,“你真的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很好吗。”
“……”纪德站姿笔挺,“遵从命令是我的天性。”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整个彭格列,只有他最让我头疼,并不是说我是那种夸下了海口却做不到的人,理论上来说确实可能整个mimic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到时候要完成的任务一定会非常的困难——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是这个人,过分的追求“解脱”了。
虽然也我觉得活着这件事情很无聊,但是他却和我不一样。
我从没劝说过他寻找什么活下去的意志,我觉得这样对他不尊重。
“若觉得活着无趣的话,您有试着向这个世界求爱吗?”他突然问我。
我从红茶杯上抬起头,一脸冷漠的盯着他,“我觉得不会聊天的话就不要尬聊了,很掉好感的。”我喝了一口红茶,示意他把放在茶几上的资料袋打开,他把目光放在资料袋上,然后拿起来把它丢进了一边的碎纸机。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纪德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不需要知道。”他说。
“那是你们下个月的活动经费和家人的安抚费。”
“……”
“你以为是什么?”
“……”
我看着他绷起来,脸色越来越差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噗……开玩笑的。”我捂住了眼睛,“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资料袋里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手指微微分开一个缝,就看到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纪德,我觉得他肯定手很痒,想把枪掏出来给我一颗花生米。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把心理摆平衡了。
“您需要改一下这个恶趣味,不然迟早有一天您是要被人打的。”他说。
“没事,反正打得过我的有求于我,打不过我的没胆子打我。”我吹了吹漂浮在杯子里的花瓣,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安抚费在这里,”我丢给他,“尽快交到家属手里吧,没有家属的你就自己留着在老家买块地。”
他接住了银行卡,背面贴着密码。
“没事了的话,我就不留你了。”我十指交叉,把手放在膝盖上。
在他走到门边上的时候,我憋了半天还是觉得憋不住,“安德烈。”
他顿住了脚步。
“像我这样的人,有一万种方法能把自己看上的东西弄到手——但是可悲的是,这一万种方式,没有一种是可以被称为‘求爱’的……是攫取,算计,玩弄,也可以是毁灭,陷阱,亵渎——唯独不是‘求爱’……拙劣的‘求爱’是不会得到回应的。”我撑着脸,“而不拙劣的手法……就不是‘求爱’了。”
安德烈纪德把手放在了门上,最终不发一言的关上了门。
——我知道他咽下去的话是什么。
不说出来比较好,说出来就欠揍了。
“嘁。”这家伙每次和我说话我就忍不住文艺,还是xanxus好对付,给他几张试卷他能无能狂怒到天黑。
啊,说到xanxus,自从上次我送了他那件礼物之后,他感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发现自己的课程表上又多了一堆没有卵用的兴趣班。
见完纪德之后,是我会见手下资产公司的资本家的时间,跟他们聊了一下将来可能的发展方向,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每天都时光飞渡,我根本没有时间找相亲对象,这样下去,我可能十八岁以前都不能成功寿退社了,这根本不是mafia都大佬,这是996的社畜。
里包恩那家伙仿佛还嫌我不够忙似的,在我吃晚饭的时候又跑过来问我“那个部门”要怎么办。
啊……他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还有“那个部门”呢。
彭格列是一个世界性的巨大黑手党家族,是里世界的秩序同时也是横跨黑白两道的巨大经济体——这样的庞然大物里怎么可能没有奸细内应间谍之类的玩意啦。
什么fbi啊,cia啊,敌对家族啊,无关骑墙派啊,某某国的公安啊,国际刑警啊……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来了,这帮人都能在彭格列凑个小型联合国了。
解决方式也相当的简单。
我专门划了一个文职部门,把这帮人都塞进去了。
他们的部长在彭格列卧底最久,可谓有功劳有苦劳,为彭格列流过血为九代目受过伤,完全撑得起一整个部门的勾心斗角。
这帮家伙天天在“那个部门”里排片甄嬛传,喝个咖啡都能上演宫心计,我觉得他们不去参演宫斗剧实在是太浪费了。
“放着呗。”我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叉子上的意大利面,“我还想等他们退休的时候把他们给同伴下绊子,试图踩着同僚进入彭格列决策组的资料每个人印一份送给他们当纪念品呢。”
“真是个坏心的小姑娘啊。”里包恩吸了一口面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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