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屋子里进老鼠,苏寒像得了强迫症一样,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检查好几遍门窗有没有关好。
厨房里的东西再不敢随意的放在案板或者桌子上,吃的用的全部橱柜里面放好。
木柜其实还是不太保险,老鼠这东西它会打洞,时间长了木柜难保不会被它咬破。
刚好那天杨大嫂过来给她送点自己种的菜,苏寒就问她有没有防鼠驱鼠的东西。
“逮老鼠,这个还真没办法,非要说的话只能找猫,那玩意逮老鼠还不是一逮一个准。”杨大嫂说道。
苏寒很想回她一句:以后的喵星人都不逮老鼠了,而且地位直线上升,咱们已经沦落为人家的铲屎官了。
“咋了,你这也进了老鼠?”
“嫂子家里也有?”苏寒问道。
杨大嫂笑道:“咱这农村地头的,有老鼠多正常,几乎家家都有,你只要把吃的全放好,别让老鼠霍霍了就行。”
“啊,那老鼠跑床上怎么办,还有衣服呢,不知道老鼠会不会啃衣服?”
杨大嫂道:“那有啥办法,衣服柜子里放好,只要里面没吃的,一般老鼠也不过去。”
在老鼠爬过的床上睡觉?苏寒想想就难受。
不管别人家怎么样,她这里是绝对受不了的,只要想到以后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发现老鼠屎的可能,苏寒头皮发麻。
偏偏又拿他们没有办法,当天苏寒就跑到马桂兰家,拜托她下次去呈县,帮忙问问军区那边谁家养了猫仔,如果可以的话抱一只小的回来。
老鼠的问题还没解决,这天夜里又刮起风下起大雨,苏寒有些担心田里的玉米幼苗会被风吹倒。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田里了,看情况还可以,只有极少的玉米苗歪倒在田里,苏寒把它们拔掉准备种到篱笆旁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回来的路上碰到小王嫂子,又给了她一些自己种的蒜苗和葱。
拎着东西回到家,发现院子里小路上的石头有些松动,早上走的急没有发现,裤腿上被溅了一些泥水。
苏寒看看沾了泥水的裤子,眉头紧皱,石子缝没有水泥黏住真的很容易松动,看来得想想办法了。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解决,不管是种草坪还是铺木板,都不太现实,这里也没有专门的草坪种子,铺木板路又要砍大量的树。
一时也没有头绪,苏寒绕到房子右侧看玉米苗的情况,有几颗被吹的歪倒了,苏寒把它们拔掉照旧种在篱笆旁。
玉米种子剩的并不多,这边种的稀稀拉拉的,还空着一大片地方。
看着大片空地,苏寒决定去山上移栽几颗茶树,衣服也不换了,直接去厨房拿了水壶背着背篓和工具就出发了。
雨后的山上冒出很多菌菇,苏寒捡了认识的采了一些,看到树下的青苔,心里一动,或许院子里的石缝中弄点这个青苔会有些作用。
当下茶树也不找了,只拿着小铲子铲了大片的青苔片,像草坪一样切割成一个个小方块,用草绳捆了放在背篓里。
回到家,苏寒迫不及待提着背篓去试验,把它们一片一片铺好,只留了大块的石头镶嵌在其间。
绿油油的小径嵌着圆润润的石头,小径的两旁是各色的野花随风飘动,古朴而清幽,配上已经冒出绿意的菜地,整个院子看起来生机盎然。
苏寒换掉有些脏的衣服,又睡了一会才起来做饭。
午饭她打算吃顿饺子,饺子馅就用香菇大葱和咸肉,面粉买回来还没吃过,苏寒打算多包点,够晚上和明天早上吃的。
这边饺子还没包好,院子里传来声音,苏寒举着两只满是面粉的手跑出来一看,是陆荀回来了。
照旧是一身的泥泞,头上甚至有一些枯草。
苏寒忙对他说:“别踩地上的草,刚栽的还没长好,踩着石头过来。”
陆荀本来看到院子里的改变着实诧异了一下,听她说话依言照做。
“先不用去洗澡,我这马上就好了,吃过饭缓缓再去洗澡。”
把东西放在廊下,陆荀洗手来厨房帮忙。
“赶得早不如赶的巧,你这回家的饺子刚好吃上了。”苏寒打趣道,两人慢慢熟悉起来,她知道这人也只是习惯性沉默而已,并不是心里不会关心人。
“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吧,有重活的话等我回来再做。”陆荀问道。
“挺好的,我自己都能解决。”
两个人包快多了,还别说,陆荀包饺子的手艺真挺好,褶皱处都捏出花来了,跟他硬汉的形象比较起来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苏寒准备的饺子馅多,本来还打算吃三顿,陆荀一回来估计这一顿就能吃完。
饺子煮好,苏寒先盛出来一碗让他端给杨大嫂家尝尝。
然后才开始盛两人的份,依旧一个人用碗,一个人用盆,又准备了两份蘸料,苏寒自己的只放了醋,陆荀的帮他放了点醋和辣椒。
这块咸肉没熏几天,还不太咸,加了香菇和大葱,又放了苏寒喜欢的一些香料,馅汁充足,咬了一口鲜香四溢,陆荀吃的停不下筷子。
这顿饭吃的陆荀异常满足。
吃过饭歇了一会,苏寒洗澡水也烧好了,赶他去洗澡。
“小寒,帮我拿下衣服。”屋后陆荀洗好冲她喊到。
苏寒上楼找了条内裤和前几天给他做好的睡衣拿过去,一个照面就尴尬了。
看了眼腰间只裹了一条毛巾的陆荀,苏寒有些不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设置的自动更新里只有一千多字,今天大姨妈到访,孩子还一直哭闹,心情糟糕透顶,慢慢码了一些先发出来,晚点还有一更。
第9章 夫妻日常
“怎么不过来?”
陆荀拿毛巾擦着头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衣服。
苏寒脸上烧烧的,慌忙转身回了屋子。
陆荀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穿上衣服跟着回了屋里。
一进屋同样被惊了下,他知道苏寒的规矩,所以刚刚身上脏也就没进屋。
苏寒最近一直是只要离开屋子就立刻关门,就怕人不在屋里进了老鼠。
这会陆荀乍一进来看到这满屋子的家具,就问道:“营区的老李头我记得走之前被呈县的借走了,已经回来了吗?”
“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苏寒有种被人看透内心的羞耻感,“家里家具太少,做出来凑合用着。”
陆荀环视一圈,发现做法都很简单,却也有种简朴的随意和自然。
他点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很有创意,就是有些过于简单了,你喜欢就好。”
苏寒心道:后世风靡全球的极简风和断舍离家居整理,与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观肯定是背道而驰的。
这个年月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家居方面的审美观多注重厚重结实,而后世则更侧重于简单减压流线自然。
两人分坐在沙发的两边,一个拿着本书在看,一个拿了针线活做,一静一动,互不干涉。
客厅太小,放了沙发餐桌就有些多余了,苏寒把小方桌挪到了厨房用。
靠墙的茶柜上放了暖水瓶和两个搪瓷杯,下面的柜子里收着苏寒去供销社买的一些日用品。
茶几是极简的设计,一个桌面三条腿,不大的几面上放了个中间挖空的木筒,木筒里插着几支野花。
做了两条白色的手绢,苏寒把针线盒收起来,揉揉脖子起身准备去午睡。
“我先去午睡了,你困不困?”苏寒趴在他身后的靠背上看他看的什么书。
这本书这些天一直在枕头底下放着,苏寒一般不会随便翻动别人东西,也就没拿出来翻过,这会一看还是本俄语书。
看这情况恐怕整本书都是俄语的,苏寒根本看不懂。
“一起吧,我也有些困了。”陆荀把书收起,跟在苏寒身后上了楼。
看到已经焕然一新的卧室和床上崭新的床单被套,陆荀已经见怪不怪,躺在床上歪头看她。
苏寒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手上擦了一点蛤蜊油,又揉了揉小腿才慢腾腾准备上床睡觉。
一转身对上陆荀的眼睛,苏寒的脸一下烫了起来。
这家伙!
以为磨蹭这么久他应该已经睡了,结果竟然在等她!
大白天的,他想干嘛?
苏寒佯装疑惑的问:“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身子越过他爬到床里侧。
陆荀看她小心翼翼不碰到他的样子有些好笑。
等人躺好,一把把人捞进怀里,双腿夹住她的,鼻尖往她头发里拱了拱,双手环住她腰轻声呢喃:“想什么呢,睡觉。”
苏寒僵着身子听着身后慢慢传来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也睡着了。
陆荀一回来,苏寒的一些想法就可以实现了。
刚结束一次任务,这几天营里训练强度不大,陆荀被苏寒指使的团团转。
傍晚等他回来,两人一起去山里挖茶树,寻找野葡萄,回来后她做饭,陆荀搭葡萄架。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娱乐,吃过饭收拾好,陆荀忙他的事情,苏寒则搬了躺椅坐在廊下吹吹风,等陆荀忙完,两人就回房睡觉。
然后就是每晚折腾到深夜。
第二天苏寒起床时往往陆荀已经去了营里,锅里温着稀饭和菜。
许是苏寒的严防死守起了效果,这些天屋里并没有出现老鼠的痕迹,厨房和储物室也没有蔬菜和粮食被糟蹋。
这天傍晚,厨房的柴禾烧完了,苏寒准备去房子底下拿点之前备用的枝条来烧,刚拖了一捆出来,从里面窜出几只小老鼠。
苏寒吓得“啊”的一声惊叫,丢下枝条就跑。
陆荀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她的叫声,神情一肃飞快赶来,苏寒一下撞到他的怀里,脸色还有些苍白。
“怎么了?”陆荀搂着人声音凝重。
苏寒这时已经缓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柴火里有几只老鼠。”
“家里来老鼠了?”陆荀问道。
苏寒点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问他哪里有小猫可以捉老鼠。
陆荀拧眉想了想,说道:“呈县军区钱师长家好像养了一只母猫,回头我让小王打听打听有没有小猫。”
他回来苏寒也不怕了,继续准备做饭,只是再不敢碰那柴火。
陆荀见状也不让她碰,每捆柴禾都翻出来看了看确定再没有老鼠,才拿出一捆过去帮着烧火。
晚上吃包子,苏寒专门找小王嫂子要的酵母,把剩下的面粉全部和上,一半蒸包子,一半蒸馒头。
上次做的肉酱再不吃就要坏了,苏寒索性全部拿来蒸了包子,又加了点香菇,吃起来喷香,总共蒸了60个,苏寒只吃三个就吃不下了,陆荀一个人吃了十个,又喝了一碗玉米糊糊才吃饱。
第二天早上,苏寒给小王嫂子和杨大嫂都送了点包子,马桂兰那里经常找不见人,苏寒就没过去,只等她哪天有空自己过来吃。
这些天有了陆荀的帮忙,院子里葡萄架搭起来了,野葡萄也移栽了过来,陆荀还在旁边给她架起了一架秋千。
就连家里的家具都被陆荀悄悄改了一些地方,用起来也更加方便,不会再出现桌面不平的情况。
屋子旁边的空地也种上了茶树,还种了两颗偶然发现的野果树。
每天傍晚忙完家里,苏寒坐在秋千上晃半天,整个人悠闲自在极了。
夜里,肚子一阵闷痛,苏寒从睡梦中醒来,熟悉的感觉让她想到肯定是姨妈来了,怕弄脏床单,慌忙坐起来跑下床。
旁边的陆荀几乎瞬间醒来,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神情少见的有一些慌乱。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去处理一下。”苏寒不当回事的摆摆手,让他不要紧张。
陆荀哪里可能放心,只是见她拿起一个奇怪的布条,跑到厕所好久没出来。
陆荀等在厕所外,理智慢慢回炉,脸上微微有些窘迫。
第10章 热闹一场
苏寒回来见他已经睡了,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垫子垫在身下,一个人静静躺好。
肚子还是有种钝钝的疼,苏寒把手在被窝里暖热了,放在腹部慢慢的揉,直到没有那么疼了才慢慢睡着。
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陆荀悄悄睁开眼睛,手做无意状伸进衣服放在她的小腹上。
微凉的触感让他眉头紧蹙,学着她的方式揉了一会,又换只手揉,直到摸着温热才停下。
整夜陆荀温热的大手一直覆在她的小腹,等到天快亮时才起床煮粥做饭。
苏寒这一夜睡的舒服极了,以前每次姨妈过来第一晚最难熬,这次竟然只疼了一会,小腹好像有火炉在烤一样,身子也没那么冷了。
不过虽说肚子不怎么疼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怕冷出虚汗,整个人恹恹的。
哪也没去,在家里窝了一天,情况才有所好转。
好在陆荀走之前把脏衣服都洗了,水缸也挑满了,中午随便吃了点,苏寒连睡衣都没换,苟在床上懒得动弹。
前几天刚刚下了雨,田里又有小草开始冒头,这个时候就要赶紧拔掉,不然等草长大,土壤的养分都被草吸收了,庄稼就长不好。
嫂子们每年忙来忙去也无非就是一遍遍的锄草施肥,干旱了要去河里挑水浇地,雨大了又要挖沟排水,精心伺候大半年,往往产量还很低。
所以家里负担小自己又有工作的,就留在昆市没有跟过来,来这边的总共也就十一家。
“今天怎么不见小苏出来,她那边田里我看到有不少草冒出来了。”
王大嫂干累了,到田埂上歇一会,和小王嫂子聊天说起苏寒。
小王嫂子也摇头道:“不知道,前两天还时不时看见她过来,这几天好像去后山了。”
孙巧凤路过听了一耳朵,不屑道:“还能干啥,躲在家里下蛋呗,早上我去后山砍柴路过他们家,你猜我看到啥了?”
王大嫂好奇的问道:“看到什么了?”
孙巧凤语气都带着鄙视:“看到小陆在洗衣服,我故意在那边等了一会,人家还在屋里睡大觉呢,做饭、洗衣服、挑水,浇菜地,都是小陆在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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