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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腰从长靴两边抽出细长的双刀，指腹压过能割开人喉的薄刃时，仿佛已经闻到了皮肉绽开的血香。
他心情愉悦的弯起唇，痕迹漂亮的双眼皮随着弯起，和他那双银色的眼睛一起。
凑出一大一小，两轮弯月。
双翼一震，他跃出窗口，猛地对着十八号堡垒的方向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还在隔壁沉沉睡着的三无听见窗外的破风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19章 气氛凝重的夜晚
听见破风声的三无下了床走到窗口往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一片漆黑。
她想了想，走到了旁边房间，果然，季凌白不在了。
季凌白和丧一丧小他们是不一样的。
葵葵和萝卜那些都是自己种植出来，对它们而言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而丧一丧小是丧尸，更多的时候都遵循本能在行动。
只有季凌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智商又绝对不低于人类。
他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三无站在门口神情变幻了一阵，毅然转身下楼，“丧一，丧小，葵葵，你们都下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
季凌白立于半空之中，他脚下是连片的灯火，从高往下看像连绵一片的光。
“十八号堡垒。”他轻声嘲讽：“一群被其他堡垒里赶出来的垃圾，汇聚在一起竟然也成了气候。”
同样是堡垒，差别却是巨大的。
比如他待着的第一堡垒，就比这败类堡垒要有秩序很多。
“就这么点人数，还要扩充领地？”
“一人一把豆芽出手还这么大方。”季凌白笑了声，“事出反常。”
“虽然只恢复了一半的实力……但是也差不多了。”他挥动双翼无声落在了堡垒里没有灯光的地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弄了一套堡垒里守卫的衣服，他游走在空旷的走道上。
之前三无说的贱民区和异能区真是一目了然的容易辨别。
贱民区那边到了晚上一片死寂。
而异能区就热闹多了。
还有不少人结伴出来吃点东西的，物资交易的，都有。
他低着头，走到了堡垒最中心，也就是至高权力者们居住的大厦里。
大厦外守卫森严，季凌白看了一眼门口那些高阶异能者，藏在暗处从五楼唯一的一个侧面小窗口进去了。
进了三层楼，他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且令人作呕的气味。
季凌白面色一沉。
为什么在堡垒最中心位置里，会有丧尸的气味？
还是最低阶，表皮恶化散发尸臭的那种。
季凌白转成了不容易被发现的兽形，贴着各种隐蔽的边角往气味的来源处走去。
“小心点！这东西可不能沾染上一点！”
“知道了，我比你还小心呢，不过咱们得弄到什么时候啊？这也太恶心了！”
“你他妈给老子摁住了啊！操！我刚才差点被抓到啊！”
一只低阶丧尸被锁链绑在试验台上，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拿着刀从它身上剜肉。
浓黑色的污血留了满床，季凌白嫌弃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剐了满满一瓶肉走进了旁边的另一个房间。
那房间里放着很多水培豆芽。
一盆盆的浅层水上泡着大把黄豆。
季凌白侧目看去。
蔬菜种子可都属于不可再生的资源，这些人库存倒是多。
只是他们竟然把带着尸毒的血肉倒进了那些营养液里，下一刻，本来毫无动静的黄豆突然就开始疯狂上涨。
粗壮的像手指一样的浅黄色豆芽狰狞向上，两片豆芽片也长着血红色的脉络，就像是发力的肌肉一样。
“这东西卖相可不怎么好，那些人真的会乖乖吃？”
看护的人边打哈欠边说。
“当然会吃了。”旁边的人笑着说：“新培养出来的植物嘛，长得奇怪点又怎么了？他们不会怀疑的。”
“不过要是真是可食用豆芽就好了，可惜。”
“可惜什么？能让那些废物死前尝一口‘蔬菜’也算死得其所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戴着手套把那些豆芽全都摘了下来。
“滴！”
外面传来刷卡的声音。
“是少爷过来了。”两人立刻站好。
少爷？
他是听说十八号堡垒的堡主有一个儿子叫王浩生，为人阴毒又谨慎。
季凌白想起了三无，是她之前提起过的那个？
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拉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牵着一个战战兢兢弯着腰的女人。
女人浑身是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女人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她伤太重已经救不了了。
“没用的东西，都禁不住几下折腾。”王浩生满眼阴郁，一脚蹬在女人的后背上，“把东西给她喂了。”
旁边戴着手套的男人抓住了女人的下巴，她早就没有力气挣扎了，满脸的血甚至看不出她的五官。
一口豆芽被塞进了她嘴里。
季凌白瞳孔一缩，下一秒女人就开始浑身痉挛口吐白沫。
尸变了！
用尸毒养出来的豆芽果然不能吃。
可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王浩生就让他明白了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他抓准了时机在女人完全尸变脱力的那一刻，直接跺开了女人的脑袋。
一颗尸晶落了下来。
“少爷的时机是抓的越来越好了。”旁边两人拍马屁说：“这女人也就是实力差了点，如果是中阶异能者的话，能量晶还要再大一点。”
季凌白伏低身子，此刻空气里的血腥味加上尸臭味熏得它浑身不舒服。
王浩生洗干净手上的能量晶，总算露出了笑容。
“如果异能者死了之后异能核不消失的话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低阶丧尸又很难出尸晶，恐怕一百只也出不了一颗，效率太慢。”
“反倒是这些异能者在尸化后，异能核会直接转变为尸晶，也不会消失且爆率百分百。”
王浩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浅黄色的能量核并没有要往深紫色发展的迹象，他不耐烦的说：“单靠自己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高阶？那些废物每天提供上来的尸晶又不够分。”
堡垒到底还是他爸爸做主，那些居民上缴的尸晶百分之八十都得给他爸爸。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还有一些效忠他们的高阶异能者要分刮。
王浩生得意的扬唇，“借着找新领地的名义，召集一些没靠山的散户，到时候我变成高阶之后，堡垒也该由我做主了。”
他眼底野欲蓬勃，看的季凌白心底冷笑不止。
“不过少爷，堡主还不知道我们的打算，到时候如果被其他堡垒知道我们这么做了……。”
虽然这世界秩序大乱，可人类本身蓄意大量屠杀人类，而且还都是异能者这样的行为，实在骇人听闻。
“怂什么？我父亲现在又不在堡垒里面。”王浩生冷笑说：“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这些豆芽是有问题的，等他回来，就说是那些人在外出探索的途中，捅了丧尸窝全被杀了，黄豆也没了不就好了？”
黄浩天自信满满。
季凌白却抓到了关键点。
十八号堡垒的堡主……现在不在啊。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堡垒的最高战力没有了？
呵！
……
三无的小院子里，二尸二植一人围坐在桌子前面。
三无面色凝重看着大家，“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小白它已经悄悄的跑了出去。”
葵葵点头。
丧小靠在她怀里用脑袋蹭着她的胸口。
“既然它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了，我也就直说了。”
夜风吹拂，三无的头发被吹的撩动起来，此刻的氛围非常凝重。
三无严肃的目光看向了桌面上……两条已经清理好了的剖开的鱼。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终于透出一点压抑的兴奋！
“开小灶吧！我们！”
第20章 一场大火
池子里的那些小鱼长得速度非常吓人。
一天时间就长了一个手掌的长度。
而之前那两条大鱼则长到了成人手臂那么长，放在水下都能看见黑黑一片。
这两条都是留着产卵的，纵然她馋的很也不能动。
倒是那些小鱼长大了之后挤的池子满满当当的，长得快一点的已经有两掌那么长了。
三无捞了几条鱼上来掂量了一下，长得鳞亮肉厚的。
“三条烤，两条炖！”三无将鱼丢给葵葵，“葵葵去杀鱼，丧一和丧小出去砍点荆棘木过来。”
比起正餐，这种偷偷摸摸开小灶的刺激感让大家更为激动。
葵葵灵活的摆弄自己的叶片，虽然吃不了鱼，但是它可以喝鱼汤！
这些鱼用净化后的水养大的，对它和萝卜来说都是非常有益的东西！
丧小和丧一拖着大把荆棘刺进来的时候，还顺道带回来很多的变异知了和变异蚯蚓。
三无把变异蚯蚓切成小块拿去喂鸡鸭。
两只肉鸡长得个头很大。
三无在变异蚯蚓里兑了净化后的水，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两只猛然就将头埋在了盆里开始疯狂啄食。
两只鸭子毛色雪白，瑟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脖子都扎进土里。
“多吃点多吃点。”三无摸摸母鸭和母鸡的头，“如果生蛋生的多，我就给你们尝尝青菜的味道。”
她最早种下去的青菜已经开花了，到时候她准备把这些开花的都留下来做种。
萝卜也是一样的，黄白两色的花交织在一起……三无觉得比那个没用的蔷薇美多了！
三无将弄了一个厨房的平锅出来，在锅底刷了一层江天那两货孝敬她的肉油，这东西在堡垒价格可不便宜。
三无将鱼的表层割开几道，贴在锅里的时候鱼肉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好久没吃烤鱼了，她甚至有点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
磨好的辣椒粉和盐巴一起洒上去，鱼肉上都染上一层浅浅的红色，伴着油汁儿一起将鱼肉边外层炸的酥脆。
三无拿筷子将鱼肉夹了一块，顿时眼睛一亮。
果然辣椒粉还是要用来烤着才好吃。
丧一和丧小都不用吐刺，连带着鱼头一起咔嚓咔嚓的吃下去。
旁边还有一锅鱼汤，微辣驱寒，一口下去鲜的三无什么都不想做了。
“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给小白留吗？”
葵葵一边喝汤一边问。
“小白！”丧小捧着碗，也抬起头盯着三无。
“要是给他留的话，你们就得少吃点。”三无笑眯眯的盯着这两人。
葵葵立刻低头，“当我什么都没说。”
丧小疯狂摇头，“不给！不给！”
三无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小灶就是要悄悄吃才美味。
就在三无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准备喝最后一口鱼汤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火光震的她一勺子汤全撒了。
三无站起身往外面看，堡垒上方的天空都被火光染成暗沉的红色，呛鼻的烟味即便是站在小院里她也能闻到。
“着火了！”葵葵抱着萝卜靠在门口往外面看，“萝卜怕火，葵葵不怕！”
说完它还炫耀一样的抖了抖自己能生火的花盘。
“主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此刻三无站在门口，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将黑夜撕裂。
那张一贯来带笑的脸上神情古怪，像是想笑但又肌肉僵硬，狂喜夹杂着悲哀。
“炸的好像是实验室……哈！”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烧了好！全都烧光了才好。”
那天阿四死的时候，她葬阿四时，看着他身上燃烧而起的熊熊火光曾经想过。
让这把火烧到堡垒的每一处就好了。
如今这把火真的烧起来了，竟然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痛快许多。
她眼底映着远处的火光，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一起撕开眼前的平和钻了出来。
堡垒的实验室那是什么地方？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在堡垒里生活了那么久的人会不知道？
令人发指的人体试验，甚至还可以当做专供那些少爷大佬享乐的折磨人的刑房。
三无遥看堡垒的方向，同时心底隐隐疑惑。
十八号堡垒的实验室根本不是用来做正儿八经的实验的，连专门的研究人员都根本没有几个，这样一个实验室，居然弄出了别的堡垒都培育不出的豆芽？
可能吗？
堡垒里，无数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敌袭！实验室着火了！”
“快！妈的那些水系异能者都死哪里去了？快给老子出来灭火啊。”王浩生一边吼，一边在众人的掩护下往外退。
就在刚才挖出那女人尸晶的时候，他还来不及得意，耳旁就是‘嘭’的一声巨响。
接下来就是巨大的火光往他这边扑了过来。
要知道他可是水系异能者，本来就怕火，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拉了旁边一个人挡在了自己面前，他就要被烧伤了。
“保护少爷！”
王浩生旁边的男人叫苦不迭，他整张脸都被烧的血肉模糊，可要是王浩生死在这里，那他才是真的活不了了。
堡主一定会让他们跟着一起死的。
管不了是不是敌袭了，他必须得先保证王浩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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