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马喷出一口热气,带着载满了货物的车子一头扎进了外面的风雪之中。
刘筱泡坐在兽车里, 翻出最厚的棉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地面积雪越来越厚, 她要抓紧时间了, 再过三天可能连出行都困难。
她拿出了地图, 不再犹豫,在第二堡垒上画了一个圈!
就去这儿!
男人被守门的带进去后,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了抽空出来见他的李玉山。
李玉山正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弄什么,写完一句话后顺势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 这男人身形倒是高大, 可惜了这一张脸贼眉鼠目的,让人看了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你说你知道三无村子里的秘密?”李玉山笔尖一收,问:“什么秘密, 说来听听。”
男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赔笑说:“李堡主,我说了这秘密,那我……。”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想要什么?”李玉山问。
“我就想,就想成为第三堡垒这儿的居民, 然后如果李堡主愿意分我一口粮食,给我一个居住的地方,让我渡过大寒期,那我以后也一定为堡垒和堡主您好好干活的!”
他本来想的是拿这个消息去威胁三无换东西的,可一想到自己换了东西大寒期也无处可去。
想来想去,还是靠着这个消息来找个能做主的人做交易最划算。
李玉山和三无上次那么一闹之后,谁都知道三无和第三堡垒的关系僵了。
所以他来找李玉山,一定能保证李玉山不会站在三无那边,不然到时候要是别人反倒因为三无的这个能力想要讨好她,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
李玉山看了男人一眼。
李玉山不会相信一个告密者的忠心,但不妨碍他和这男人做交易。
“那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李玉山轻笑了一声,“用你的命来做担保不成?”
“我有证据!”男人拍着自己胸膛,“这可不是我说的,绝对是你们认识的人!”
“那人死前留下来一封信,如果你们熟悉的话,你对比字迹就知道了。”
“李堡主,上次王海和你去第二堡垒那边,是不是有人传了假情报带你们去的?”男人回想着那封信上的内容,自信说:“那个传假情报的是被三无威胁了,他那天没跟着王海一起行动,这才多活了两天,可惜早就中了尸毒。”
李玉山挑眉,“把信拿给我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留在第三堡垒。”
果不其然,李玉山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心底咯噔一跳。
在堡垒里,每个人都是要上报自己一天干活数量和种类的,所以都会有字迹留下来,按照这人在信上说的这些话来看,就能对的上当时突然回来,传了假情报的那个人。
“去核对字迹。”李玉山将信交给了自己的心腹。
同时心底发烫。
如果这字迹真的对的上,那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那人会假传情报。
这偏偏就是他当时算漏的一环,他当时是推动了王海过去找三无的麻烦,也猜到了王海会死,但是他想的是三无没有防备没有帮手,场面会乱糟糟的。
结果呢?
字迹比对很快就出来了,果然就是那个小探子没错。
“哈?”李玉山觉得身上都一阵阵发痒,“这能力居然是真的!太荒谬了!”
“难怪季凌白护她护的和眼珠子似的,难怪啊!”
李玉山从位置上站起来,激动的脸色通红,“这样的人,谁要是得到了她,就是得到了最关键的能力!”
他越说越失态,旁边的亲信给几个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传消息的男人就被带了出去。
“堡主!堡主我可以留下来了吗?堡主!”他满脸喜色,问了两句后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李玉山深呼吸了两口气,悄悄的对旁边的心腹说:“杀了他。”
心腹立刻领命去办了。
这种货色可不能留在他们堡垒。
可怜那男人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出去之后就被利落的抹了脖子。
连声挣扎都没有的,嘴角带笑,僵硬定格像个可悲的小丑。
“堡主,您打算怎么办?”心腹问道。
“要拉拢她吗?”
“拉拢?”李玉山轻笑了一声,“她三无已经是季凌白那边的人了,而且有结怨在先,你准备怎么拉拢?”
“那堡主您的意思是?”心腹抬眼,“要杀了她吗?”
“杀了她可太浪费了。”李玉山轻笑了一声,“而且我杀了一个拥有这样能力的人,要是在她之前默默无闻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哪个堡垒的堡主不知道她三无的名字?杀了她的我会变成了罪人。”
“既然不能独享这份能力,我也不会允许季凌白一个人享受,好东西当然是大家一起分对不对?”
“第一堡垒虽然厉害,也耐不住剩下的堡垒拧成一根绳子去施压的。”
心腹低下头,“您是要将消息和其他堡主共享?”
“要我们现在出发吗?”心腹在计算路程。
“不用。”李玉山笑了笑说:“现在出发,就算他们知道了,大寒期来了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等大寒期过去,大家的存粮也没了,物资紧缺的条件下,我们再将消息散出去,那可不就是往狼堆里扔了块肉吗?”
“他季凌白再厉害,还能一个人压住所有了?”
……
风雪又变大了,外面的雪层又加厚了,丧丧们戴着帽子拿着铲子在清理菜田里的积雪,挖开,又搬运出去倒掉。
三无撑着伞蹲在菜田旁边,第一片是青菜田,拨开厚厚的雪层之后,三无看见了底下嫩生生的绿色。
她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季凌白说:“菜好像挺住了,只是长得速度比之前慢了一点。”
她让人摘了大颗的回去,打算炒个小青菜拌着米饭吃。
“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季凌白摸了一片菜叶,“你有保存种子吧?”
“那肯定。”三无伸出手,“你有给我带种子吗?”
季凌白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嫩生生的东西。
“番薯?”三无一愣,“还有两种我认不出来的种子!”
“是番薯,甘蔗和西红柿。”季凌白说着,视线却盯在三无的手掌上,“你的异能怎么样了?升阶很困难吗?”
三无高兴的摸着这三样东西,这三样她要种到暖和的屋子里,先保证留存下更多的种子才行,她可是做了二手准备的,她把不少楼房的空层都已经铺满了可以种田的泥土,实在不行就在楼层让丧丧们看着火,温度上去了在屋子里面种。
听见季凌白问自己异能的事情,三无喜滋滋的说:“不啊,不是你说的要压吗?我正在压呢!”
其实她前两天就可以选择突破到中阶了,不然她也不会考虑公开异能的事情。
“季凌白,之前你说过我要公开异能也可以对吧?”三无捧着种子拉着季凌白回房间,“其实我这边早就有个设想,你来看。”
季凌白看着她将种子放好,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地图,上面是各个堡垒的位置,而三无都将它们给圈了出来,还用红线将这些堡垒连线,正好这些线的最终目的都是她的小村子。
“你想成为末世里最重要的一个交换物资的枢纽?”季凌白一看这图就懂了个七七八八。
“对对对,还是你明白我啊。”三无兴奋了,撸起袖子正要大说特说。
外面江天就来敲门了。
“老大,外面有个女人一定要见你,说自己是从第三堡垒来的,你要是不见她一定会后悔。”江天声音里带着忧郁,“要,要见吗?”
三无挑眉,“第三堡垒?”
她可没忘记李玉山还欠她一笔账呢!
敢算计到她头上了。
她跟着江天一起出去,果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外套上已经沾满了霜雪的女孩子。
她嘴唇乌青,三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村子里,有不可以被人知道的秘密是吧?”
三无脸色一沉,她觉得这姑娘一开口就有点欠揍了。
“你别误会。”
外面风雪又变大了,赶了路又冻的身体僵硬的刘筱泡整个人都被吹一个踉跄,要往外面歪。
三无默默的将两只手藏进了口袋看着她被吹的东倒西歪。
外面可真冷啊。
好在刘筱泡她自己坚强的站稳了撑住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刘筱泡说话的偶打颤,抖到牙齿上下恪恪恪的碰撞,“这话我是听,听一个男人说的,他口口声声说的。”
“谁说的?”三无眯起眼睛。
她不记得有放跑知道她能力的人。
除非……三无想到了那个看见过她家萝卜的探子,说起来,那天王海带着人来夜袭的时候,三无并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但是考虑到那人也活不过那晚,毕竟尸毒在身,三无就没管他。
但是却不排除他死前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某个人的可能。
“我,我也不是白,白告诉你消息的。”刘筱泡是想把这话说的狠一点,有底气一点的。
可偏偏说着说着,因为太冷了,鼻子里一个鼻涕泡就冒了出来。
然后这个鼻涕泡还迅速的在三无面前结冰了。
三无:“……。”
“我,我,哈欠!”她话都要冻的说不出来了。
三无打了个响指,“你是想说,有人带着消息去找了你们第三堡垒的堡主李玉山,拿我的秘密去换东西了是吧?”
猜也猜出来了,毕竟这姑娘是第三堡垒出来的。
至于什么她要把这个消息带给自己,和这个消息的真假,这会儿三无也来不及确认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
黑云好像又从天空往下压了一层,明明该是天光大亮的时候,却和将要入夜一样黑。
“有什么话等你在附近找个房子生火安顿下来再说吧。”三无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暴风雪要来了,你赶紧躲起来吧,我这里现在还不能让你进来,抱歉。”
“等这场暴风雪停了,你可以趁着空隙来找我,我们再谈。”
说完三无就关上门。
刘筱泡环顾四周,惊觉这天黑的不正常,心一抖什么都顾不上立刻拉着自己快要冻僵的变异马找了一个离三无这边的村子最近的二层小楼房住了进去。
她前脚刚关上门,外面的风声突然就变得猛烈又凄厉起来。
“好险!”刘筱泡从兽车里掏出干柴,点上火和自己变异马烘烤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身体各处的知觉才恢复了一点。
她抓了抓自己已经肿起来的五指,难受的吸鼻涕,对旁边的变异马说:“三无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啊。”
三无有惊讶却没有惊慌。
“但是我怎么就这么不会兜圈子呢?”刘筱泡自我怀疑说:“才两句话就让人家给套出来了。”
变异马磨了磨牙,它饿了。
“你说三无既然已经猜到李玉山要对付她了,那她还会不会允许我进村子?不进村子也行啊,我就是想要点药。”她扯开自己的衣服,里面是绷带缠着的胸口,有股浓郁的发炎腥臭味从里面传出来。
“再这么让伤口发炎下去,我真的要死了。”刘筱泡靠在墙壁上,脸色青白。
她也是真的能忍能扛,一路上走来除了脸色苍白都看不出身体有不妥的。
毕竟带着那么多的物资,她要是表现出一点忍不了痛的样子,路上要是碰到不怀好意的一定会来抢东西的。
“算了,吃点东西吧先。”她掩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三无也趴在窗户外面看着外面狂风大作,她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小青菜们,上面又覆盖上一层雪了,不然三无真怕它们被吹的连根拔起。
她在想刚才刘筱泡带给她的消息。
“瞒不住啊。”三无无奈扶额,转身准备和季凌白商量一下,却发现季凌白已经半靠在凳子上睡着了。
外面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屋子里倒是因为生了火,温暖的橘黄色光线充满了整个屋子。
大黑领着一帮生命力比较脆弱的小鸡仔睡在角落,丧绯和丧小趴在她床上睡的呼噜呼噜的。
丧一又冲出去教训两个打起来的小弟了,是她手下最操心的丧丧没错。
丧领正在烤火,烤着烤着他就觉得尸液要被烤干了,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要裂开了。
但是没关系!
丧领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香水瓶,瓶子是以前的,但是里面的香水已经换成了装的净化后的水了。
三无就听见‘噗呲’‘噗呲’两声。
丧领像模像样的往上空连喷了几下,然后站在下面,熟练的翘起兰花指,赚圈。
丧领陶醉的开口对三无说:“补水又保湿,美丽每一天。”
三无:“……你以前难道是一个香水销售员不成?”
丧领摸了摸脸,还热情的给三无推销。
“来来来,你用。”
“不,我不要。”三无嘴角抽了抽,“我脸自己能补充水分,我相信我体内的细胞们都非常能干。”
但丧领还是不满意,一个劲儿的往三无这边挤。
三无后退的时候却没注意,一下子踩到了睡在旁边的小灯果的根须。
灯果痛的身上藤蔓一下子就在屋内乱甩,一下子抽到了季凌白的脸上,凳子上,睡着的季凌白整个人往后倒去。
藤蔓也勾到了三无的小腿上。
季凌白就听见轰隆几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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