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怎么个不好?
钟意正等他讲这几年经历,车却到了地方,阎海下来绅士体贴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钟意下车。
有点遗憾,没听到关于阎海的故事。
“阿意。”阎海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钟意看向他,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怎么,就是今天和你见面,挺开心的。”
阎海嘴角勾着笑,脸上梨涡明显,他的身影修长挺拔,站在橘黄色路灯下,尽显温柔。
这时钟意感觉像突然从那个年纪里走了出来,重返现实世界。
阎海真的不一样了,他身上那些狂妄和棱角已经被磨平了,似乎如今只剩下这暖人的笑容。
钟意又想起碰见阎海时他挨的那些巴掌,鼻子一酸,“大哥。”
阎海也看着她,笑容一下子消失,忽然一只手搭上钟意的头,象征性的揉了揉,像多年前那样——
“欸。”
-
回到别墅后,钟意脱下大衣去洗漱,出来吹干头发,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孟宇打开的。
接听以后,孟宇声音像是在被人追杀一样,焦急急促,前言不搭后语,“意姐,他俩要打起来了。”
“谁俩?”
孟宇声音微微颤抖,“许哥和阎海。”
卧槽?
他俩是怎么碰上的。
钟意没挂电话,跑到窗户那里拉开窗帘。
阎海身后的出租还没离开,而许非白的车紧紧贴着出租车屁股,明显是直接撞上去的,孟宇和出租车司机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那两个男人则相对而站,双手插兜,四目相对,全身都散发着几个字。
躲远点,别伤到你。
孟宇抬头看到她,在电话里问:“意姐,你不下来拦一下吗?”
钟意摇头,“你帮我给许非白带句话。”
“您说。”
“别动手。”钟意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打不过阎海。”
“......”
“给阎海带话也行。”钟意趴在窗户那里,那两个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齐齐抬头看向她,钟意勾起嘴角,轻声说:“跟他说,别打许非白的脸。”
“......”孟宇快哭了,“意姐你这哪是劝架,这是在拱火啊。”
“是呀。”
嘟的一声,钟意挂断了电话。
她把窗帘和窗户拉上,悠哉地走到客厅坐着,没一会儿功夫,门被打开。
“啪”地一声,重重被关上。
许非白带着寒意走过来,钟意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问:“你俩谁赢了?”
许非白声音里都裹着冷风,“他是谁?”
“是我朋友。”
钟意仰着头。
其实她有点生气,许非白这人做事太随性子,太幼稚,他究竟为什么要去撞人家车啊。
他这么直接去撞车,岂不是在给阎海难堪。
给阎海难堪,同时也是不给钟意面子。
不管他是怎么理解她和阎海的关系,就算是吃醋了,不,就算是撞见她出轨了,也得先问问怎么回事吧。
“只是普通朋友?”
许非白垂眼。
“不是。”钟意双手交叉抱胸,“是好朋友。”
她加重那个好字。
许非白瞳色加深,手紧握,“难道不是前男友吗?”
这个问题问完,钟意就沉默了,许非白那颗跳动地心随着她不言语也变得缓慢,接近窒息。
四目相对好半会儿,钟意看他眼底那点希望消散干净以后,轻嗤一声。
“前男友个屁。”钟意转回头继续盯着电视,给许非白留下一个后脑勺,“我他妈就没谈过恋爱。”
暖风从头顶吹过来,许非白僵硬的手脚逐渐变暖,他声音恢复到平常状态,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许非白:“那我怎么听说你们俩谈过。”
“那就是谈过吧。”钟意漫不经心道:“毕竟我失去了几年记忆,说不定那四年跟他谈了。”
知道钟意这句话是故意气自己,许非白所有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他往钟意那边挪了挪。
刚得知阎海和钟意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从剧组出来,他给那家餐厅打了电话,问钟意还在那里吗。
餐厅服务员很有礼貌的告诉他钟意吃完饭就坐车离开了,他便直接开车回了家,刚到家门口,正好看到两个人告别。
阎海十分亲昵地揉了揉钟意的脑袋。
像揉小猫一样。
别说钟意失忆后,就是失忆前,都不曾这么笑过。
于是他脑海里那一根弦彻底断掉,在钟意进了别墅以后,他开着车直接撞了上去。
想到这里,许非白伸手像阎海那样、揉小猫一样的,轻轻揉了揉。
钟意扭头瞪了他一眼,把他手从自己头上扒下来,“我还生气呢许非白。”
许非白:“你有什么好气的。”
该生气的应该是他吧。
就算是朋友,也是男性。
钟意提醒他,“你撞了人家的车。”
“我让孟宇去处理这件事了,会照三倍价格赔偿给那个司机。”许非白慵懒地坐着,长腿一览无余。
“就不是司机的事。”钟意咬牙切齿,“你撞了我朋友打得车,难道不是在打我朋友脸吗,还有你刚才那么看着他,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你对我朋友都没有一点尊重,你是我老公,你代表的就是我,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你让我以后怎么跟人家来往。”
许非白在听到“你是我老公”以后心情就更微妙了。
看到了吧。
钟意知道他是她老公。
他的嘴角上扬,跟钟意道歉,“我的错,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钟意没好气。
也就是许非白现在心情好,于是追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怎么样合适?”
钟意拿出手机,低头翻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摆在许非白面前。
上面是她刚存的阎海手机号,“打电话给他道歉。”
许非白惊讶的张大嘴巴,“什么?”
“给人道歉。”钟意又重复了一次。
许非白眉头一皱,表情很是奇怪。
钟意在他脸上读出不愿意三个字,变得更生气了。
相处这段时间,她也自以为对许非白了解一些,他这人嘴巴坏,心还是好的。
“许非白。”钟意严肃喊他名字,“小孩子都懂,做错事要承认,得罪人要求得对方原谅,你怎么连小孩子都不如。”
许非白没说话。
钟意收回手机,“你不道歉我就不原谅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话。”
这句话听起来及其幼稚,就像两个小学生吵架。
许非白依旧不动。
钟意起身准备回二楼睡觉,彻底决定不理他了。
接过刚走没两步,身后许非白喊她,“喂。”
钟意停下来,没回头。
“你把他手机号给我。”许非白别过脸,很不好意思一样,“我用我手机给他打。”
行吧。
不管用谁的手机,打了就行。
钟意站在他五米开外,看着手机给他报出啦十一位数字,许非白那边按下,要拨打之际,抬头看了钟意一眼。
“我打这个电话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钟意想说你怎么这么多事,搞得好像这个电话是我求你打得一样。
但是又想想许非白那脾气,让他打电话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
钟意:“什么事?”
“以后别跟他见面了。”许非白播出号码,放在耳边,等接通的时候,还在嘴硬,“我不是吃醋,不是不相信你们之间感情,那个阎海也是演员,身边记者不少,你俩被拍了,咱们三都有麻烦。”
钟意还没发声,那边已经接通了。
许非白:“阎海吗?”
许非白:“刚才对不起。”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意甚至没听清楚对不起那三个字就已经挂断了。
许非白把手机扔到一边,“行了吧。”
钟意有种把狗训成人了的成就感,点点头,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还可以叭。”
-
此时接到许非白电话的李庚还一脸懵逼,外面冷风吹进他羽绒服里,他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僵硬了几秒种,此时心里就产生了几个疑问。
谁是阎海?
刚才许非白为什么要道歉?
今天是什么日子,世界不道歉就会死日吗?
许非白难道被人绑架了?这是发出的求救信号吗?
想到这里,李庚立马回拨了过去。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37章 下嫁
当电视上的广告背景音逐渐变得喜庆, 陈姐拿着一张清单来问钟意今年年货准备这些可不可以的时候,钟意算了算日子,发现距离新年已经不到半个月了。
而且今年春节比较特殊,大年初一那天, 也是情人节。
钟意前二十年的春节过的如出一辙, 除夕前一天会跟着钟润他们回老家, 除夕夜那天家里会来一大帮亲戚, 认识不认识的都有, 初一还会有一大波来拜年的。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他们没再回过老家, 结果除夕夜来家里吃饭的人只多不少。
今年却不一样。
钟润已经去世了, 钟意醒来这几个月, 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亲戚的电话, 别说慰问关心,连借钱的都没有。
对于自己家亲戚为什么突然消失这件事钟意不想了解, 毕竟用脚想想也是因为她家出事以后,那群势利的亲戚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早就不联系了。
钟意比较想了解的是, 她和许非白结婚后这三年的新年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 除夕夜在许家过,其余时间你还要和许非白去旅游。”韩雅琳父母决定带着她去国外旅游,明天的飞机,今天她来给钟意送新年礼物,听到钟意提起这件事,好心告诉她,“许家每年春节都要办家宴,去的人特别多,你每年都要提前一个月准备红包和礼物, 因为长辈和同辈礼物不能一样,给许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更不能太过平常,所以这段时间的各大拍卖会那些珍品,都让许家的人包了。”
钟意捧着茶杯,眉头一皱,“怎么这么麻烦?”
“不过今年不用这么麻烦了。”韩雅琳幸灾乐祸道:“你不是把老头老太太得罪了么,人肯定不让你去,这下可清净了。”
钟意斜睨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雅琳晚上还要跟自己父母去别人家拜访,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韩雅琳的话给钟意提了醒,马上要过年了,许家亲戚那么多,肯定是要互相送礼互相拜年,外加她之前得罪了许燕辉和康文钦,说不定这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不过想到这里又出现了新问题,听韩雅琳话里意思,好像送礼也有不少讲究。
给谁送,送什么,多少价钱多少档位,都是问题。
钟意查了一下午没有结果,好在今天许非白回来的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便把这些疑问问了出来。
“给那些人准备什么礼物?”许非白饭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对上钟意那好奇的目光,直接告诉她,“不知道。”
钟意又问:“那往年送的什么?”
“不清楚。”
“你觉得送什么合适?”
许非白理直气壮,“不了解。”
钟意:“......”
你知道什么。
跟我在这玩一问三不知呢。
感受到钟意貌似想打人的视线,许非白扯了一下唇角,“我是真不知道,往年这些都是你准备。”
钟意明显有点生气了,“这大大小小的事总不能都我一个人准备?你连个助理都不给我配?”
许非白没说话。
三年来这些事都是钟意一个人准备没错,但说他不给钟意准备助理可就有些冤枉。
其实两个人结婚的第二天,许非白就问钟意要不要给她配个生活助理,这样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但是钟意直接拒绝,说她还是学生,配助理在学校太过招摇,后来钟意休学跟在他身边,一切都有李庚打料,还有一个生活助理,也不需要特意为了钟意多加一个。
第一次作为许家媳妇过年,李乐吟特意推了几场麻将教她怎么准备礼物,告诉她家里有什么规矩,亲戚之间有什么忌讳。
第二年第三年他都在外地拍戏,赶回来时钟意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钟意一个人亲自准备。
许非白的沉默在钟意那里就变成了默认,本来还只是心底的一小簇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
以小见大,如今完全可以通过这件事推算出,以往都是她在付出,许非白都是在躺着享受。
她以前只是听说她在这段婚姻里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一个,现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她有多卑微。
脾气一上来,钟意不由自主就点上了嘲讽技能,她双手抱胸,盯着许非白:“行啊许非白,人家结婚是为了找个老婆,你结婚是为了找个保姆。”
“不是...”许非白想解释。
“不是什么不是,你还是人吗你。”
钟意嘴像上了发条,揶揄的话一句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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