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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疯人院——奶香味哒

时间:2020-11-17 10:11:58  作者:奶香味哒
  男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墙角的那堆帆布上面。
  帆布底下流出一滩血,早就干透了,变成丑陋的黑红色。
  楼梯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老太太微笑地看着他。
  “你还是来了。”
  他移开视线,看向大门。
  “我不会留太久。”
  “是么?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不想再交谈,起身走向仓库,靠着门框问:
  “还没找到?”
  仓库里有很多货架,堆满了各种杂物,宁莘莘弄得满身灰尘,焦头烂额地说:
  “别催别催,马上就找到了,我明明记得是在这里的……”
  说话时她忙里偷闲地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
  “我的妈呀,你是属竹竿的吧?”
  长那么高,脑袋都顶到门框了。
  男人冷嗤一声,没说话。
  宁莘莘又是一通翻找,最后惊喜地叫起来。
  “哈哈,找到了!”
  药品用一个大盒子装着,都是些创可贴、消炎药之类的东西。
  她抱在怀里,推着男人回到客厅,想让他找个地方躺下。
  无奈客厅连沙发都没有,干脆把他推上二楼的空病房里,躺在病床上。
  “先说好了,我没什么经验,弄痛了你别怪我。”
  男人无言以对,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宁莘莘拿起一瓶消毒药水,想看看保质期,找了一圈没找到,心想有得用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直接拧开了瓶盖子。
  她摩拳擦掌,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不过这点激动在卷起裤腿看到他的伤口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恶心了。
  脓水混着血水,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周围的皮肉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不知道伤口已经存在多久了。
  她用纱布按在伤口上,吸收表面的脓液。
  然后将一把镊子消毒,挑开脓包,让里面的脓液也流出来,换新纱布继续擦。
  把这些液体全都弄干净,她将伤口消毒了一遍,洒上消炎药,最后用纱布包扎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宁莘莘欣赏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地说:
  “不错吧,都没弄疼你。”
  男人又没了动静,她凑近看了看,不知他是痛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宁莘莘倾向于后者,收好东西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带上门。
  站在走廊,她伸了个懒腰。
  想到土豆还没吃,立刻飞奔下楼,生火做饭。
  土豆数量还不少,小孩拳头那么大,有几十个。
  宁莘莘有十八般武艺,但现在都没时间耍,采取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加水煮。
  煮了二十多分钟,土豆的香味开始蔓延。
  她想了想,找来三个碗分成三份,先吃光自己那一份,然后端着另外两份上楼。
  男人还在睡觉,她把土豆放在床头柜上,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依旧坐在床边,看见她问:
  “找到食物了?”
  “嗯,不过不多,只够吃一顿的。而且……我还带了个人回来。”
  “什么人?”
  “额……一个男的,别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但他体力还不错,估计可以保护我们。”
  宁莘莘小心翼翼地问:“让他住在这里没关系吧?”
  老太太道:“我还指望你活呢,一切你说了算。”
  她抓抓脸,“那我先下楼了,有事喊我。”
  “嗯。”
  宁莘莘走出房间,走了两步猛然回头。
  她才来了几天,怎么疯人院里就变成她说了算?
  她还想找机会逃出去的,才不要一直待在这里。
 
 
第5章 
  宁莘莘安顿好他们,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回房间倒头就睡。
  躺下没一会儿,忽然感觉双手奇痒无比,越痒越挠,越挠越痒,皮肤都被她抓出了几条血痕。
  她实在受不了,想下楼打水冲一冲,走出房间发现不对劲。
  疯人院从里到外都很破旧,走廊也是一样。
  墙壁斑驳地板开裂,角落里还长满霉斑与爬山虎。
  可眼前呢?
  地板是光滑崭新的大理石,墙壁漆成浅灰色,包了一条淡金色的边,左右各挂一副看起来就很贵的画。
  这是哪儿?她在做梦吗?
  宁莘莘忘记了手上的痒意,小心翼翼往前走。
  楼梯也变了模样,铺着一层柔软的短毛地毯。
  她下到客厅,看着眼前堪称奢华的家具与装饰,忽然间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她以前去看过的样板房嘛!
  在好不容易攒够了一百万整的时候,为了犒劳一下自己,宁莘莘特地休息一天,报名了一个看房团去看房。
  虽然买不起太贵的,但欣赏一下还可以。
  当天给她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一套独栋别墅,装修得那叫一个豪华,晚上回去做梦都梦见自己住在里面。
  可惜别墅售价三千多万,凭她目前的收入,不吃不喝干个十年,也买不下来。
  为什么她又回到这里了?难道又是做梦?
  宁莘莘使劲掐了把大腿,痛感清晰,似乎不像梦。
  她又回到二楼走廊,仔细摸了摸墙壁、挂画,甚至闻了闻角落里的盆栽,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彻底蒙了。
  手边有一扇半掩的门,门里似乎有声音。
  宁莘莘走进去查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里面有张床,床上趴着一条毛茸茸的大狗子,几乎比她都大。
  狗子本来在睡觉,看见她摇了摇尾巴,可爱得要命。
  她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狗脑袋,柔声问: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主人呢?”
  大狗自然无法回答她,舔了舔她的手心,相当温顺。
  宁莘莘一直想养狗,以前孤儿院就有条看门的小土狗,她总跟它玩。
  可惜工作以后实在太忙,自顾不暇,因此到现在都没如愿过。
  这狗是什么品种?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周围没人,她放肆地抱住它,而大狗也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好爽啊。
  住这么好的房子,养这么大的狗,不知道主人是谁。
  她亲了亲狗脑袋,疲惫感涌上来,抱着它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有东西在动,还推她。
  宁莘莘沉浸在美妙的梦乡里,拍拍那东西的脑袋,轻声哼哼。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对方动得更厉害了,猛地一推,彻底挣脱。
  她只好睁开眼睛,正要说话,却发现面前躺着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男人,身下是疯人院摇摇晃晃的单人床。
  至于豪宅、大狗,全都不见了。
  ……所以都是她的幻觉?
  豪宅是疯人院,那她抱着睡了这么久的大狗岂不是……
  她看着几乎跟她脸贴脸胸贴胸的男人,咽了口唾沫,窘迫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应该是一场误会,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觉……”
  男人盯着她眼睛都不眨,她被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道: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好歹我也算救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以吗?”
  对方仍然不开口,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宁莘莘困惑地抬起头,正要问,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
  嗓音还是那个嗓音,音调却变得尖细稚嫩,像个小孩子。
  宁莘莘错愕,“你不记得我了?我啊,把你从山洞带回来的。”
  “山洞?”
  “大哥,你该不会睡一觉就失忆了吧?”
  他紧锁眉头,似乎自己也不确定。
  宁莘莘试探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聂燃。”
  “多大岁数?”
  “六岁。”
  “……”
  堂堂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变成六岁的小朋友?
  到底是失忆还是鬼上身?
  宁莘莘直觉他是骗自己,下定决心要戳穿他的伪装,强行把他拉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你几岁?”
  “六岁。”
  “哦,那你现在多高?”
  “我……”
  “六岁的人有可能长这么高吗?你看看你的手,比我脸都大,好意思觍着脸说自己六岁?”
  睁着眼说瞎话嘛!
  聂燃抓抓头发,一脸困惑。
  她看他还没有收手的意思,把脸一沉道:
  “你骗人骗上瘾了是不是?再不恢复正常,你就……你就滚出去。”
  聂燃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微张。
  她把眉梢一挑,“看什么看?有意见?”
  他眼中渐渐涌出水光,眼睛那么一眨,便滚出一串泪珠,趴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宁莘莘:“……艹。”
  见鬼了吗?
  一边哭他还一边说:“你好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找母妃……”
  母妃。
  根据宁莘莘多年看古装剧的经验判断,应该是皇帝的妃子。
  他要找母妃?他以为自己是皇子吗?
  宁莘莘简直气笑了,站在床边道:“行,你牛,你慢慢演,祝你早日当上戛纳影帝。我忙我的去,没恢复正常别找我。”
  虽然对方实力强悍,但眼下受伤缺了条腿,她才不怕他呢。
  回到自己房间,她躺下想接着睡,然而回想起之前的幻觉,看看自己手上已经结痂的血痕,怎么也睡不着。
  应该是那些植物导致的吧?
  聂燃站在旁边也不提醒她,看着她光手去拔,真是可恶。
  横竖睡不着,身上这么多天没洗澡臭得很,宁莘莘干脆起床,去楼下打了桶水,提到房间洗澡。
  白天气温高,用冷水洗也能吃得消,正好省点燃料。
  疯人院里没有燃气,废弃家具的数量也有限,外面倒是有树,但她没法出去砍,用一点少一点,以后就算找到食物,如何烹饪也是个问题。
  宁莘莘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换了套合身的干净病号服。
  仓库里没人穿的病号服挺多,都是崭新的,还有好几大包一次性内裤,估计是给身体不便的患者使用。
  可惜没有文胸,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人,不穿还舒服些呢。
  换下来的衣服舍不得扔,她清洗干净,挂在走廊上晾晒。
  晒衣服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抱着脸盆转过身,虚掩的房门里藏着半张脸。
  “出来。”
  聂燃拉开门往外走,个子太高,脑袋撞到门框上,惨叫一声,弯下腰,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干涸的泪痕,眼眶肿肿的。
  “现在不演了?”
  宁莘莘没好气地问。
  聂燃问:“这是哪里?”
  “这得问你啊,你比我熟悉多了。”
  连丧尸害怕什么植物都知道。
  他一脸茫然,抿抿嘴唇说:“你可以送我回去吗?母妃会赏你很多银子的。”
  “不送,滚。”
  宁莘莘才没兴趣陪他演戏,扭头就走。
  聂燃拖着伤腿追她,跌跌撞撞地小跑,同时还得提防自己撞门框。
  “等等!姑姑你等等!”
  宁莘莘:“……你喊我啥?”
  姑姑?她有那么老吗?
  对方停下,犹犹豫豫地问:“那……嬷嬷?”
  宁莘莘冲他竖了个中指,加快脚步下了楼。
  聂燃费力地跟到客厅,她忍无可忍,回头骂道:
  “你再跟着我可不客气了!”
  对方停在距离她老远的地方,不敢过去,蚊子哼哼似的问:
  “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好饿。”
  “……没有!”
  聂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啥也没说,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宁莘莘把脸盆放回原位,倒了杯水喝,想到对方的表现,怀疑自己被坑了。
  她之所以那么主动积极地带他回来,是看中他的能力,想抱个大腿。
  可聂燃却给她装疯卖傻,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了,搞不好还得麻烦她,变成一个大累赘。
  土豆已经吃完了,下一顿在哪儿?
  她想起老太太说的小村庄,又倒了杯水,端到楼上敲门。
  “奶奶,你渴不渴呀?我给端了点水。”
  “进来。”
  宁莘莘走进去,停在老太太面前,将水递给她。
  “上次去找村子,没找到,你能不能再给我具体说说?”
  老太太用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你就朝那边去,顶多十分钟,就能看见村子了。”
  “是么?”
  那她还得再试试。
  “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怎么样?”
  “他?”宁莘莘撇撇嘴,“他奇奇怪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
  她正愁没人倾诉,将聂燃的变化跟她说了,说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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