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言的索求直直地往宋玉华的心里钻,她根本扛不住萧敬云这样的目光。明明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可辜负那两个字却盘旋在她的心里,让她也跟着难受起来。
沉默了一会,萧敬云见宋玉华始终不肯拿正眼看他,便转身走了。
宋玉华看着他那背影,想提醒他以后别来了,白日里又不是不能见?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以后还怎么站得住脚?
可就在她微微张着嘴,准备出声的时候,萧敬云却突然回头。
他瞥见她那唇瓣动了动,无声地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又忌惮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心弦像是轻轻被拨动一下,萧敬云再也忍不住,大步走来一把将宋玉华搂在怀里。
他那唇瓣嗅着宋玉华的气息,轻而易举就贴了上去。
不同于上一次两个人毫无章法的撕咬,萧敬云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眷恋着,不舍离开。
他那气息不再灼烈,轻柔似水,好像生怕惊扰了她一样。
宋玉华的后腰被牢牢摁住,身体往后倾斜。就是这样,她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刚好看见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不安的萧敬云。
褪去那身锋利的冷芒,那如同刀刃般的犀利,此时此刻的萧敬云就像是一个初尝情爱的少年,珍惜和忐忑都在一瞬间呈现出来。
宋玉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然后她的思绪开始变得迟缓。
她明明可以抵触,她明明可以挣扎,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忘记了。
萧敬云那股青涩的气息蛊惑了她,让她在呆滞片刻以后忽然发现,萧敬云的吻加深了。
回神的宋玉华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萧敬云被她推得脚步踉跄。
他摸着唇,眼里多了些温柔的笑意。
临走前,他认真道:“明晚我还会来。”
宋玉华什么也没有说,直到萧敬云走了,她胸腔里还满是震动的声音。
唇上的余温散去,冷香来袭。
宋玉华伸手摸着自己的唇瓣,眼里的光逐渐沉寂。
如果上一次是意外,是两个人不甘的较量,那这一次算什么?
算是她难以自拔的沉溺吗?
宋玉华突然开始慌了!
记忆里最深处的恐惧,所谓野史的轨迹……竟然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宋玉华拍了拍胸口,有些魂不守舍地跌坐在靠椅上。
……
萧敬云离开慈宁宫时,隐蔽的宫道处,张瑶带着嘉平帝慢慢走了出来。
嘉平帝捏着拳头,目光阴翳。
张瑶在一旁低语道:“是宋玉如递来的消息,说是……说是摄政王称病未上朝的那几日都是在护国寺陪着太后。”
嘉平帝僵硬地转身,声音冷厉道:“去把她带出来。”
张瑶应声,对着身边的小太监挥了挥手。
清冷寂静的荷花池边,小太监很快将宋玉如给押来了。
宋玉如看着小皇帝的背影,又看了看矗立在一旁的张瑶,不情不愿地下跪行礼。
嘉平帝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阴冷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宋玉如捏了捏拳,垂首时眼里满是报复得逞的快意。
只听她出声道:“先前在大佛寺臣女就撞见过太后与摄政王相会,再然后是孟统领。他们二人都跟太后有私情,因为他们,太后甚至于还对臣女暗下毒手,让臣女落到如今声名尽毁的地步。”
嘉平帝回头,冷笑道:“证据呢?”
宋玉如紧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痕,随即道:“今夜皇上不是都看见了吗?臣女若是之前不曾撞见过,也不曾知晓摄政王与太后有私,又怎么能让皇上亲眼看见摄政王离开慈宁宫呢?”
“要知道皇上来的时候,摄政王足足在太后的寝宫里待了半个时辰了。”
嘉平帝阴翳地盯着宋玉如,轻嗤道:“说完了?”
宋玉如先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嘉平帝却忽然道:“那就沉塘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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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往情深
宋玉如呆傻地看向嘉平帝, 仿佛对这句阴冷的话还难以理解。
直到两个太监上来押着她,作势要将她扔进荷花池里。
宋玉如猛然惊醒,连忙哀求道:“皇上饶命, 臣女说的都是真的!”
“臣女的的确确亲眼看见摄政王进了太后的寝宫, 在护国寺亦是如此, 臣女绝无半句虚言。”
嘉平帝阴鸷地盯着宋玉如, 冷戾道:“所以你才要死。”
宋玉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还要叫嚷。
张瑶对身旁的太监道:“堵了她的嘴。”
很快, 宋玉如的嘴被狠狠地堵了起来,然后被太监押着溺在水里。
嘉平帝看着她挣扎,拼命地想要抬起头来却又被死死的按回去。
这平静的荷花池里,拍打的水声渐渐弱了。
直到两个太监放开手,宋玉如的尸体如残荷一般浮在水面上。
嘉平帝看向张瑶, 漠然道:“朕不希望母后知道这件事。”
张瑶立即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放心,奴才明白。”
嘉平帝离开荷花池的时候, 背脊阵阵发凉。可他一直半握着拳,步伐走得又稳又沉,连身边的丰宝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寒风凛冽,张瑶感觉自己一张冰冷的面孔都快吹出裂痕了。
他看着湖面上的尸体, 轻嗤一声。
许久没有见过这般蠢的人了, 死了都嫌脏了这地。
只可惜明天就是腊八节了,他现在就得去一趟定国公府。
“捞上尸体,跟咱家走吧。”
有太监迅速入水,不一会就将死透的宋玉如给捞了起来。
大半夜的, 张瑶的到访让定国公倍感惶恐。
张瑶也无意隐瞒, 将宋玉如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定国公惊得冷汗湿身,连宋玉如的死都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满脑子里都是女儿和摄政王搅和在一起的事情。
无论宋玉如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话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
定国公忧心忡忡道:“皇上那里还望张总管多多开导,玉如这孩子因为受了打击,神思一直恍惚,她说的话不是真的,万万不可轻信。”
张瑶道:“太后娘娘哪里,还请定国公夫人入宫一探。”
定国公连忙道:“那是的,必须一探。”
张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这六小姐的死,年后再发丧吧。或者……就说送进家庙了,也省得晦气。”
定国公附和道:“还是张总管考虑得周到,即使如此,内人一定会转告太后娘娘的。”
张瑶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定国公一直将他送出府外,寒风一吹,顿时浑身颤栗,脚步虚浮。
定国公府一直以来最大的底气就是太后,如果太后有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宋玉如真是死得一点也不冤枉!
……
宋玉华一晚上转辗反侧,以至于她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
秋露跟她提起,宋玉如已经被张瑶送出宫的时候她还奇怪道:“怎么是张瑶送出宫的?”
秋露道:“听说张瑶想去拜访定国公,所以便顺道送六小姐出宫了。”
宋玉华想起让张瑶给宋玉如相看夫家的事情,便笑道:“哀家知道了。”
秋露又道:“刚刚皇上让丰宝过来传话,说是晚上会跟摄政王一起过来用晚膳。”
宋玉华警惕道:“他自己来就算了,怎么摄政王也要来??”
秋露轻叹道:“主子还不知道吧?摄政王搬进宫里来住了。”
“今日是腊八节,皇上可能是不想让摄政王一个人过节!”
宋玉华立即道:“那你去给哀家传话,让他们叔侄自己过吧,不用过来慈宁宫了。”
秋露愣了愣神,没敢接话。
宋玉华斜倪了她一眼,不悦道:“让你去就去。”
秋露无奈,只好去了一趟昭阳殿。
不过嘉平帝难得强势地反驳了,说是过节就要一家人在一起过。
宋玉华听到这话的时候,脑门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她跟儿子是一家人,她跟萧敬云是一家人吗?
宋玉华手脚发软地靠在软塌上,气若游丝道:“你这个傻瓜,你就不会说哀家病了吗?”
秋露无奈道:“大过节的,说这多不吉利?”
再说了,好端端的她哪敢欺君啊?
宋玉华算是把秋露看清楚了,没出息,就知道明哲保身!
她揉着额头道:“你去把凝霜找来。”
秋露求之不得,一会就换了凝霜进来伺候。
宋玉华道:“你从前是在正德宫伺候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哀家现在命你去跟摄政王传话,就说不许他今日来慈宁宫用晚膳。”
凝霜一头雾水,眼珠子转了又转,没转明白。
宋玉华无语道:“照原话传,不懂吗?”
凝霜福身,连忙退了下去。
结果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呢,凝霜回来了,面色古怪道:“摄政王说今日是腊八节,理应要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摄政王还说,他不是一个人来。”
“噗!”宋玉华一下子从软塌上坐起来,整个人像是憋了一口气出不来,脸色涨红。
“他真是这么说的?”宋玉华问道。
凝霜点了点头,回道:“奴婢说的,一字不漏,一字未加。”
“这个混蛋!”宋玉华站起来,想出门去找个说法。
只是院外很冷,寒风一吹,她便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猛地转身回来,宋玉华道:“行吧,那你们好好安排晚宴。”
秋露和凝霜齐齐应是,很快吩咐宫人操办起来。
宋玉华缩在暖阁里,看书也不是,抄书也不是,心里烦闷异常。
这事要换在从前她指不定在萧敬云的碗里加些什么呢?
可现在她怕的是萧敬云露了端倪,到时候被张瑶看出来就不妥了。
然而宋玉华没有想到的是,用晚膳的时候,张瑶并未出现。
宋玉华坐在主桌,嘉平帝和萧敬云分别在她的一左一右。
这是家宴,可这也没啥家的感觉。
每人面前一张桌子,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宋玉华面前多了一碗珍珠白玉汤。
萧敬云一直想找机会跟宋玉华说话,偶然瞥见,便开口道:“不知太后左边那一碗是什么,可否赐一碗给本王。”
宋玉华盯着摆设一样的珍珠白玉汤看,还未出声呢,却听见儿子清冷的声音道:“皇叔逾越了,母后身边那一碗乃是父皇最爱之物,是母后用来怀念父皇的。”
萧敬云:“……”
斜倪了一眼宋玉华,萧敬云不咸不淡道:“呵呵,太后对先帝真是“一往情深啊!”
宋玉华:“……”别“咬牙切齿”了,暴露二字都快刻在脑门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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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十年龙套的易溪穿剧了。
系统为了让她保持原有恶毒女配人设,用金钱诱惑她,告诉她只要被人骂一句,就有钱入她账户。
当她发现不恶毒被人骂也有钱时,这无疑为她以后的事业披上了铠甲。
直播,她不怕骂!
参加综艺,她更不怕骂!
演戏,拥有千万粉丝后,粉丝随便骂!
……
她啪嗒啪嗒数钱就是!!!
第37章 烫伤
太后的寝宫里, 偷偷潜入的张瑶走近床榻。
床榻里的被褥早就熏过了,温热的,还散着香。
张瑶伸手在那枕畔四周摸了摸, 将床围边的暗格都打开了一遍, 并没有什么不妥。
意外的是, 他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把小木剑和小铃铛。
那是先帝从智盛大师的手里求来的婴儿护身之物, 可保佑婴孩三岁之前不受邪祟近身,平安长大。
自从皇上年满三岁搬到东宫以后, 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件护身物了。
却不想,太后一直收在身边放着。
将帷幔上的香袋换了,张瑶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身后突然有道声音响起。
“你在太后的寝宫里放了什么?”
张瑶回头,望着凝霜道:“没有什么, 宋玉如死了。”
“她向皇上告密,太后跟孟秀杰有私情。皇上不想惊动太后, 命我来太后宫里查探,怕宋玉如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凝霜蹙眉,将信不信。
张瑶摊开手道:“宫里的那些伎俩你很清楚,不放心就自己查。”
凝霜面容稍缓, 淡淡道:“您我同为旧主, 我也是您一手教出来。说到底还要称您一声师傅,我不想将来和您走到对立面。”
张瑶轻蔑地望着凝霜道:“你不配和我说这样的话。不过……你既已选择太后这个新主,那就好好伺候你的主子。”
张瑶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凝霜。
凝霜望着张瑶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思, 她驻足片刻, 还是打开了寝殿的门。
……
张瑶到前殿的时候,宫人已经把食桌撤了。
萧敬云捧着热茶在喝, 没有离开的打算。
嘉平帝紧绷着脸,低垂的目光明显克制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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