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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有些茫然的看了孟思怡一眼，云以南不明所以。
“一大早就双目无神，我看你昨晚是没有睡好吧，怎么了？”
云以南有些心虚的避开孟思怡探究的眼神，敷衍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今天要骑马，太兴奋了没睡好。”
“不至于吧，”孟思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添了两分忧心，她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说道，“我说你啊，别顾着玩，马是牲口，不是人，有时候不能太大意了，小心点，别不当一回事，前几年我拍古装戏的时候看见过一个小演员休息时候手多，去逗马，结果被那匹马一蹶子踹飞了，断了两根肋骨。”
“说起来，雨哥那家伙今天怎么坐在那么远的地方，突然自闭吗？”
云以南啊啊哦哦的应了几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偷瞄了眼独自坐在一侧看剧本的谷雨，想起对方昨晚的话。
“你喜欢简北吗？”
在把她送回去的时候，谷雨冷不丁问道。
这个问题白元洲也问过。
难道她看起来像是喜欢简北的样子？云以南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蔷薇》的剧组里，她和简北的聊天次数，甚至都比不上《北城往事》的时候。
“喜欢不用说，会从眼睛里溢出，”谷雨轻笑了一声，“不过看起来，我还有机会。”
“早啊！”
简北的脸突然出现在云以南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和活力。
“早。”
“没睡好？”
顺手从孟思怡身旁拉了一张凳子垫在自己的身下，简北坐了下来。
“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就说绝对不是我的错觉，”不等云以南回答，孟思怡先开了口，“一大早就蔫了吧唧的。”
“没什么事，”谷雨的话似乎还飘荡在耳边，云以南晃了晃脑袋，无视了耳边奇怪的灼热，“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疯了。
第96章 祸
在马厩外， 云以南看见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
钱玲琳。
迎面走来，染了一头酒红色长发的钱玲琳瞟了云以南一眼，虽然很短暂， 但她目光里的厌恶一下子被云以南看了个透。
云以南倒是不太在意， 以前钱琳玲是她的经纪人时， 她在旁边也看见过这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别的艺人。
钱琳玲这么讨厌她， 原因也不过有二，首先是她拒绝了永乐的合同。
鼻间忽然传来了过分甜和腻的香气， 把本来清新的空气搅得有些浑浊。
在钱玲琳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和身穿骑马服的云以南形成鲜明的对比。
抬头，马上露出有些期待又害羞的笑：“简北，早安呀。”
她的声音像是涂了一层蜜，甜而软， 就像是甜得发腻的甜甜圈。
云以南多看了这个女生几眼，她知道这个女孩子叫章凌雪， 还知道她是钱琳玲目前手里最引以为傲的艺人。
云以南对章凌雪会了解这么多，不是因为章凌雪长了一张清纯而楚楚可怜的脸，也不是因为章凌雪在片场里经常找简北说话。
说到钱玲琳讨厌自己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和章凌雪有关的。
云以南听说， 钱玲琳希望章凌雪能够出演《蔷薇》的女主， 似乎已经到了板上钉钉的事，当时章凌雪的对手只有孟思怡，虽然演技远不及孟思怡，但她最大的优势就是足够年轻漂亮， 然而谁知道中途杀出了一个云以南， 章凌雪最后只拿到了陆宇飞堂妹的剧本。
手里的摇钱树从主角变成女三号，钱玲琳不气得跳脚， 就不是她性子了。
这个章凌雪出道的势头挺猛，当初演了《你在我青春里》的白念念，虽然演技为人所诟病，但依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陆续的接到了不少的广告和剧本。
有粉丝说，章凌雪就算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愿意为她掏钱，就凭这张漂亮的脸，她已经足够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
确实有一段时间，章凌雪的粉丝在网上是横着走的，凭心而论，在新生代的小花里，她的颜值算是非常突出的了，年纪小，长得漂亮，大公司资源好，她的很大一部分粉丝在某个时期内就如蝗虫过境，即使在论坛里的某些和她无关的帖子里，也要硬生生的带她出镜，比如说在某个电影讨论中，大言不惭的公然diss女主角颜值，把章凌雪的脸p到女主角的身上。
永乐公司，或者说钱玲琳非常热衷于水军操作，在那段时间里，章凌雪确实看起来非常炙手可热，三天两头就上一次热搜，比如说换了一身什么衣服，或者是换了指甲的颜色，甚至是微博卖个蠢，都能秒上微博。
来势汹汹，好不神气，看起来那是的她国民度几乎要和孟思怡齐名。
然而自从云以南破空而出，章凌雪遭到了非常强烈的火力狙击。
当章凌雪的粉丝再在各种地方无脑吹捧她的时候，总有人马上推出云以南来和她作比较，云以南长得不比她还要漂亮？云以南的演技不是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她的粉丝都还没有这么嚣张到拳打孟思怡，脚踹沈涵，你章凌雪有什么资格这样目中无人？
不是云以南的粉丝有多彪悍，钱玲琳的水军模式虽然会营造一时的泡沫繁荣，但却也非常容易造成视觉疲劳，总是能看见章凌雪上热搜，好作品又没什么，虽然长得漂亮，但看久了也会乏味吧。
更何况，自从云以南走红之后，有许多本来和章凌雪合作的产品，都纷纷转头想要和云以南签约，最出名的就要数年轻的化妆品牌Doris，在续约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时，却公开宣布暂停和章凌雪的合作，第二个星期就公布了全球代言人是云以南，章凌雪当初也不过是华国本国内的代言人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钱玲琳不把云以南看作眼中钉，那是不可能的。
云以南有时候在网上看见章凌雪的新闻，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当初对钱玲琳妥协了，是不是就是她这个样子。章凌雪长得这么漂亮，没有什么演技却能一直在各种电影和电视剧里占据一个说小不算小的角色，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她的能力打动了投资商。
不是云以南要把人往坏处想，而是她实在是很清楚钱玲琳的本性，为了钱和名利，钱玲琳可以做任何事，也会不择手段要求手下的艺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因为某种微妙的心理，云以南一直都有关注章凌雪的发展，但她发现很多新闻都是关于她和什么男明星又传出绯闻，不少是她被某个明星追求或者有好感之类，看来章凌雪是个很听话的人，一直在严谨的执行钱玲琳给她定下的要求。
绯闻，圈中很多男人并不太介意，尤其是和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艺人，至于是不是假戏真做，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不过说来也奇妙，那些传过绯闻的男明星必定成为章凌雪的垫脚石，目前来看，还没有哪个男明星在和她合作之后，不被她的粉丝撕成渣男。
在看了演员表之后，云以南甚至有些认真的研究过，这一回剧组里有这么几个有颜值有人气的男演员，钱玲琳会要求章凌雪去和哪一个炒作呢？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钱玲琳一脸不耐烦的和自己说“和谷雨搭上关系，比你拍十部戏都强”，还猜想章凌雪是不是要去接近谷雨。
然而没想到的是，进了组之后，章凌雪一有空就找的人居然是简北，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虽然简北一直都没怎么搭理，章凌雪还是孜孜不倦的找他说话。
简北听了章凌雪的话，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后面的马厩：“今天你应该离那儿远一些。”
章凌雪听见他的话，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情，她很快的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简北：“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怕马。”
“不，我是想说，马是种嗅觉很敏感的动物，你身上喷的香水味这么浓，很可能会刺激它，让它变得暴躁又不听指挥，待会我们还要拍马上的戏，我可不想被它甩下来摔断几根骨头。”
简北平时很少和章凌雪说这么大一段话，他的语气冷淡，带着点明显的无语，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对......对不起。”
章凌雪明显没有料到简北居然会说出这么直接又不客气的话，结结巴巴的道着歉，连眼圈都红了。
“好了，你等会不是也有戏吗，先去准备一下吧，简北也是为你着想，骑马戏有不小的风险，要是等会拍摄出了岔子，你身上的香水味又这么浓，那些工作人员不想丢饭碗，肯定会怪到你身上的，到时候你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这样的情况你不会想看到吧。”
站在云以南身后的谷雨恰到好处的打破了这阵死寂，他嘴边含着温和的笑看向章凌雪。
章凌雪听了谷雨的话，转悲为喜，她眼睛还有些红红的看着对方：“真的吗？”
谷雨点点头，还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等她离开后，简北啧了一声：“雨哥，你还真是有耐心。”
“我理解你，不过，有时候面子上也要做做样子，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子和他说话吧。”
谷雨说着，伸手搭在简北的肩上，声音压低了些：“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的简北去哪儿了？”
“那是你没有见过章凌雪的威力，她要是缠上你，估计你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简北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如果我跟她多说几句话，明天说不定就要出新闻说我追她了。”
谷雨捂着嘴笑了一阵：“这么夸张？”
简北有些气结的耸了耸肩。
“不过只是传闻而已，不必在意，再说，她也不可能每次想做什么就会成功嘛。”谷雨说道。
云以南在他们旁边听了一会，脑子里还在想钱玲琳刚才的那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安。
今天这场戏是顾蔷薇在马场里和陆宇飞骑马玩乐的时候，因为有人暗中使坏，顾蔷薇的马不听使唤，最后还是在陆宇飞和宋雨泽二人合力下，才让她面遭马蹄踩踏。
现在很多电视剧里拍摄到骑马的镜头，为了保护不会骑马的小花小生们，一般都是全程让他们骑在假马上，镜头只拍摄上半身，至于骑马奔驰的背影和远景，全部用替身代替。
但黎骁是个很较真的人，他觉得骑马又不是什么大的事，遛马对话的画面可以让演员们亲身上阵，马匹受惊和演员落马的画面则是特技替身去拍，但是三个演员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云以南，她也和其他二人一样，主动要求全程无替身。
这不是一件随便说说的事。
顾蔷薇的落马虽然因为两个男人的保护，以及她自身反应敏捷，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演员去拍摄这个镜头，想要完全控制场面，还是有些难度。
既然演员主动要求真身上阵，黎骁想了想就答应了。
现在多少年轻的演员不愿吃苦，连淋个雨都要找替身，后期直接抠图，像云以南这样人气高，演技好，又不矫情的演员，太少了。
这件事，让黎骁又高看了她不少。
云以南坐的是一匹白马，按着驯马师的要求，她在进组之后，一有空就来看这匹马，喂它吃东西或者是给它刷刷毛，白马和她相处久了，也就认得她，每次她还没走到马厩，白马就欢快的踱来踱去，发出愉悦的叫声。
云以南和几个需要拍摄骑马镜头的主演，在闲暇时候，也会到马厩里把自己的马拉出来，骑上十多分钟熟悉，时间久了，云以南对骑马这件事，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莎莉，乖啊，今天拍完之后，给你吃个大苹果。”
云以南拉着缰绳，用手摸了摸白马的脖子，白马也用鼻子蹭了蹭她，似乎是听懂了。
“它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嘛，”简北牵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不过好像.....好像有点儿活泼过头了。”
简北表情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白马：“它平时也喜欢这么动来动去的吗？”
听见他的话，云以南也不由得再看向白马，但很快，工作人员从另一头喊他们准备开始了。
“可能是知道今天要拍摄，兴奋的吧？”
云以南又摸了摸白马的毛，身旁响起了马蹄踱地的声音，她回过头，谷雨正从后面走到她身旁，手里牵着一匹棕色的马。
“注意安全，今天演的这一场，最要小心的是你。”
谷雨平静的说完，就先拉着自己的马往前走了。
陆宇飞和顾蔷薇都是骑马的好手，因为父亲不放心，所以平时总是派宋雨泽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即使是顾蔷薇和陆宇飞待在一块的时候也不例外。
念台词的时候三个演员都没有出什么问题，但也重复拍摄了好几遍，无非是因为云以南身下的马有些多动，时不时的大声嘶叫，让挑剔的黎骁有些不太满意，看着屏幕好一阵子之后，还是要求他们重拍。
“父亲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他总觉得家里来了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但是一时又找不出。”
还没经历太多人生变故的顾蔷薇双眸清亮，笑容无忧无虑，她带着点抱怨的看向自己青梅竹马的少年：“所以最近他也不太想我四处去，连打猎都不准了......”
说着话，她看向骑在马上，和他们距离有些远的宋雨泽，压低了声音：“还总是让他跟着我，像是我会被谁绑架了似的，我都跟父亲说过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谁敢打我主意，不怕我给他吃一枪子么？”
在阳光下，充满活力的少女如她的名字一般，面容娇艳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然而在她说话的时候，才会让人意识到她身上也有不能忽视的刺。
陆宇飞宠骑在另一匹马上，他宠溺的看向顾蔷薇，驱马到她身旁，笑着把她的一缕头发拨到脑后：“顾伯伯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确实是兵荒马乱的，我听说前两天方家的那个大少爷才遇刺了，还好保住了命，不过也要躺半个月的床。”
“虽然我对姓宋的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他确实是有几分本事，我现在还不能一整天的陪着你，有他在的话，也算是有个保证吧。”
面容清秀的少年拉着缰绳，嘴上虽然说着夸赞的话，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勉强，可以看出他对那个整日穿着马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今天居然夸他，我感觉啊，今天可能会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
顾蔷薇笑着轻轻踢了踢马肚子，就想要驱马向前。
云以南感觉到自己额角有些微微的沁出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莎莉特别的不听话，总是刨地，似乎随时都准备跑出去，想到等会还要演它受惊的画面，就有点儿底气不足。
虽然她很紧张，但依然很好的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根据剧本，她轻轻的踢了踢马肚子，接下来还有几句话和宋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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