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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徐朔正在对着手机整理头发丝儿，满怀期待地等着相亲对象的到来。
本来他也特别反感这种送做堆的事，但是对方的长相太戳他的审美点，让他不得不来一趟。
“你一会儿能不能别总冷个脸，我担心你把人家吓到。”徐朔看着对面那尊雕像忍不住抱怨。
沈逐溪语气冷淡“我可以现在就走。”
“别别别。”徐朔怕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逐溪可不能走，为了找他撑场面连免费为他公司产品做宣传这种霸王条约都签了，怎么着也得赚回来点。
“她会带个朋友来，你要是有兴趣……”
徐朔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被冻结。
两个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近，徐朔也越来越沉默。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苒带来的朋友会是叶凉。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情景，他脑壳似乎又开始疼了。
“徐先生，好巧。”叶凉的语气像在对一块抹布打招呼。
“呵呵……确实好巧。”徐朔从她眼里看到了很明显的嫌弃，只能硬着头皮到，“两位美女请坐。”
餐桌旁两个男人各据一方，叶凉沉默一瞬，目光落在沈逐溪脸上，“麻烦让让。”
沈逐溪撩眸看她一眼，悠悠起身，“需要我帮你拉椅子吗？”
“那就麻烦了。”
沈逐溪一顿，似是而非地挑了下唇，伸手拉开里面的椅子。
他没说话，只歪了歪头，示意她可以坐了。
叶凉泰然自若地坐到位置上，“谢谢。”
……
菜上齐，四个人便开始用餐。桌上气氛沉闷，大家都各吃各的，只有徐朔的目光不时游离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主动挑起话题“听说秦小姐是时尚编辑？难怪衣品这么好。”
秦苒接受恭维，也对徐朔进行商业夸赞“徐先生也不错。我看过你的电影，很好看。”
“原来你喜欢看电影？我刚杀青了一部，到时候请你来看点映吧。”
秦苒笑笑没接话，瞥了旁边一眼，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开“沈先生也是做这行的吗？”
相比徐朔的精心打扮，沈逐溪简单了许多。纯黑丝绸衬衫搭配同色系长裤，内敛又沉稳。
但气质摆在那，就算安静地坐在一旁，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不是。”简短两个字算是回应。
为避免冷场，徐朔自然把话接了过去“他是做医疗ai的。”
人工智能现在被越来越多的引用到医疗方面。市医院也引进了不少机器和技术。
叶凉意外地看了沈逐溪一眼。怎么看，他的性格也不像做这行的，夜店老板倒是挺适合他。
秦苒了然，随口说“医疗方面啊，那叶凉应该懂。”
“我做的她不会。”沈逐溪语气很淡，眼中也没什么情绪。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回答，却又隐隐透着一点高傲。
叶凉轻轻放下刀叉。
沈逐溪察觉到，眉梢轻轻一挑，“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叶凉淡淡说，“我只是对这个行业的发展状况有些担忧。”
沈逐溪“……”
秦苒瞧着他们你来我往，无声笑了出来。这俩人相处明明就很有意思啊。
吃完饭徐朔提议一起去看电影。
“我不去。”
“你们去吧。”
叶凉和沈逐溪同时拒绝完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
“去吧去吧，我票都买好了。这电影口碑特别好，快要下档了，不看可惜。”
徐朔一边说一边抽风似的拼命给秦苒使眼色。
秦苒飞速t到他的意思，推诿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拉住叶凉的手，“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天，你就陪我去吧。我挺想看的。”
其实这个电影叶凉也惦记了很久，秦苒这样一说就有些动摇了。
“那好吧。”反正沈逐溪不去，劝退她最重要的因素消除了。
徐朔用手肘碰碰沈逐溪，坏笑着说“人家都去了，我要是你就去。搞得像怕了似的。”
沈逐溪拿眼看他“我怕她？”
说完径自往出走。
“唉你等等我！”徐朔给秦苒一个k，抬脚追了上去。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叶凉怀疑地问。
秦苒一脸被冤枉的表情，“我跟他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阴谋。走吧，听说这个电影可好看了。”
电影院在四楼，进去前徐朔徐塞了一包纸给沈逐溪。
“干什么？”他没接。
“一会儿叶凉要是哭了，你就拿这个给她擦眼泪。”
沈逐溪冷笑“你脑子真他妈坏了吧？”
徐朔把纸往他手里一塞，“你就应该跟我学学情商。”
四张票是两两挨在一起的。
秦苒和徐朔拿了五排的票，叶凉只好跟沈逐溪一起去了八排。
没等多久，灯就暗了下去。电影开始，座无虚席的放映厅里观众都保持着安静。
叶凉以手撑头，专注地看着大屏幕。
电影讲述的是一位少女惨遭校园暴力，最后受不了而自杀，母亲知道真相后开始展开复仇的故事。
电影播到一半的时候，影厅内开始响起轻微的哽咽和抽泣声。
沈逐溪转过头，昏暗的光线笼罩着叶凉柔和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清澈，漾着一层柔和的水光。
电影里母亲愤怒的吼声笼罩着整个放映厅。
女孩死了。
四周的低泣声逐渐变大。
清冷的光影中，叶凉忽然转过脸，目光对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她眼底湿润，过近的距离可以看到睫毛上晶莹的水珠。许是感到意外，漆黑的眼眸微动，仿若一池春水被搅乱。
叶凉眨了眨眼，眼中水雾渐渐消散。
沈逐溪轻轻挑了挑眉梢。
对视几秒后，他默默把视线移回屏幕上。
忽明忽暗的光将他的脸刻画得轮廓分明。他望着前方，嘴角抿着，喉结上下滚动。
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变得激昂，他的心跳随着如雷般的鼓点加重。
一下一下，鼓噪得像要冲破胸腔。
沈逐溪手指紧收，半晌，不动声色地把纸巾重新放回口袋里。
……
电影散场，悲伤的情绪还在影厅内蔓延。许多观众都是红着眼睛离开的。就连徐朔看完情绪都低落了不少。
“我什么时候能拍出这样的作品就可以封神了。”
其实有时候不是没有好本子，是限制太多导致束手束脚。这里砍一点那里改一下，好好的本子最后变成了四不像。
身为一个导演，他最烦的就是不懂装懂的人唱衰编剧没有想象力。
秦苒也十分触动，不由宽慰到“相信你早晚能拍出封神的作品。”
徐朔心情立刻就飘了，“其实我对自己也挺有信心的。”
“不过这电影哪都挺好，就是那个记者演技有待提高。他在里面可以垫底了。”涉及到自己的专业，秦苒看的时候就更容易挑剔。
叶凉说“其实扮演医生的演员插喉管的手法细看不太专业。”
秦苒挽着叶凉的胳膊，边走边讨论。
徐朔“……”
“不是，她们刚才还说好看来着。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沈逐溪目光落在前方，不冷不热到“好看就不能挑刺了？”
“唉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跟她们一伙了？”
沈逐溪忽略这个问题转而说到“那女的看不上你。”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徐朔十分清楚，今天要不是秦苒想吃他俩的瓜，肯定不会跟他浪费这么长时间。
“不过她万一真香了呢。”
“真香？”
鲜少碰到沈逐溪不知道的东西，徐朔一脸装逼地给他解释“比如你现在不喜欢叶凉，说不定以后忽然就喜欢上了。真香就是你立下的fg倒了被打脸了。”
沈逐溪听完，自信地说“要打也是打你的，我的fg绝对不会倒。”
作者有话要说小凉沈狗就像个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fg。
第11章
如果是前几天沈逐溪这样说徐朔还会坚信不疑。但过了今天，他深刻地认识到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
在见到秦苒之前他也宁死不屈的反抗相亲，结果呢？不说一见钟情，想继续发展的念头多少是有一些的。
所以话千万不能说的太满。话越满打脸的时候越疼。
看完电影叶凉有些口渴，徐朔非常殷勤的提议去吃哈根达斯。
一楼刚好有家店，反正也是顺路，而且看完一场悲伤的电影来点甜食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所以这次没人拒绝。
吃到一半的时候秦苒出去接电话，徐朔眼珠子转了转，试探地开口“那什么，叶凉，问你个事儿呗。”
叶凉把勺子插到冰淇淋里，感慨“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徐朔摸摸鼻子，笑了笑“秦苒……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叶凉抿了抿唇，拿眼看他，“那你有女朋友吗？”
“我当然没有啊！不然怎么会来相亲。”
叶凉点点头，仿佛十分认同“确实。你只是明知道自己要相亲还惦记着追别人。”
徐朔虽然脸皮厚，但是背后瞎哔哔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医院里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是口嗨。”
说着他用手肘碰了碰沈逐溪，“沈二可以给我作证。朋友妻不可欺，你是他未婚妻我怎么可能做那么禽兽不如的事。”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沈逐溪嗤笑，“你愿意追谁就追谁，别拿我做挡箭牌。”
说到这，他的目光悠悠转到叶凉身上，“他不就问你一个问题吗，有这么难回答？”
叶凉与他对视几秒，漫不经心地说“我忘记他问了什么。”
徐朔立马把话接过去“我说……”
“哦我想起来了。”叶凉缓缓说到，“你说你不是禽兽不如，这我相信。”
“就是就是，我怎么会做那种缺德事。”
叶凉笑笑，把剩下的话说完“我觉得狼狈为奸更合适。”
沈逐溪“……”
徐朔“……”
惹不起惹不起。
散场时已经将近十点，秦苒跟徐朔互换了微信，而后愉快地道别。
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加微信只是礼貌的做法，至于过后会不会联系，那就看造化了。
徐朔目送车子走远，尾灯都看不见了还在意犹未尽。沈逐溪坐在车里抽烟，见那尊雕像迟迟不动，不耐烦地摁了几下喇叭。
“再不上车你自己回家。”
“来了来了！”徐朔开门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叨咕，“糟了，刚才忘记问叶凉我额头会不会留疤了。要是真的留疤多影响我颜值。”
沈逐溪打方向盘，凉凉地奚落“就你这样，毁容相当于整容。”
“唉不是，你怎么跟叶凉似的那么能怼人呢！”徐朔摸着下巴，十分不解那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其实我发现叶凉还挺有意思的。吃瓜不信瓜，以后谁再说她是木头我跟谁急。”
“你急哪门子？”
“毁人清誉啊这是。我把话放这，叶凉绝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要是关系再亲密一点……”徐朔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看到的景色绝对美不胜收。”
说到最后，语气多了些说不清楚的暧昧。
这些话莫名的让沈逐溪想起了电影院里叶凉线条柔美的侧脸和修长纤细的脖颈。
喉结微动，他冷冷到，“要么闭嘴要么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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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到急诊科一个多月，叶凉渐渐适应了这里的节奏。虽然工作量大，工作内容也比较基础，但是真投入做进去了还是觉得很充实。
七月末正是榕城最热的时候。一上午叶凉接诊了好几个中暑导致昏厥的患者。
同事苦中作乐，说叶凉这个名字就有治愈功能。
连带插科打诨很快到了中午。叶凉吃了饭从食堂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两分钟就接到了郑听薇的电话。
寒暄几句后郑听薇告诉她“我在相册里翻到一张你母亲的照片，想问你要不要拿回去。”
叶凉的母亲名叫顾宁，是个特别灵动的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意的存在。但人美性子怪，非常不喜欢拍照。在她去世后，家里仅存的照片只有叶凉满月时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有一张就是顾宁的遗照。
叶凉很少缅怀顾宁，因为不愿意想起她被病痛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样子。遗照被她放在了柜子的最深处，而那张满月照又太过于久远，很难勾起她的记忆。
叶凉当然想要，遂说“我晚上去拿可以吗？”
郑听薇柔声到“当然。你随时来都可以。”
挂断电话，叶凉内心涌上一股奇怪的激动，好像她要见的是顾宁本人。她拍拍脸颊，打开电脑开始写病历。
下班后，叶凉跟同事道别，然后直接开车去了沈宅。
在她小时候跟顾宁来过几次，每次都会遇到沈知锡，一来二去叶凉跟他慢慢熟了起来。
有些事情没有人为故意去控制，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拉进或者推远彼此的距离。后来也许是因为顾宁去世导致跟沈家的纽带断裂，叶凉跟他们疏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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