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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夏东溪打断了小明星的话，“是你不能对她做什么。”
小明星愣了一愣：“为什么？”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看到了吗？”夏东溪问。
“死人？板寸头？”小明星轻嗤，“他是自己找的——杀人的被杀，天经地义。”
“他是为什么死的？”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杀了那个胖女人么？说起那个胖女人，她也是的——”小明星哼道，“蠢到不行，居然让自己落单给别人。”
“也许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
“这倒也是。我昨天看到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现在回想起来，板寸头应该是在我们到树林子里去的那段时间动的手——这才只过了一个晚上，而且昨天发布的任务也不是不可完成的，他居然就急不可耐了。”
“也许，他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用的那种法子能奏效。”
“你觉得他是因为躲不过去了，想着与其等到晚上被下锅，不如先下手为强，弄个人来替代他？那你就太不了解那种人了——他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那么早一些晚一些，也就没有多大区别了。更何况，下手的机会，也许这次错过了，下次就不一定等得到了。”小明星说到这里，“哈”地笑了一声，“偏生给他撞到个自以为是的——那个胖女人，对着我们，开口闭口，说的都是‘你们’。‘这事儿啊你们要好好合计合计’，‘我好心把我想到的说出来提醒你们’……”小明星学着胖女人的口气说了两句，又转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的——自己把自己和我们隔绝了开来，死了也活该。”
“她的确一直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这一场闯关。”夏东溪也有些感慨。
“她这是觉得自己选到了一间好屋子，就高枕无忧了。”
“觉得高枕无忧未必，但她肯定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比其他人安全’的位置上。尤其是在看到我们中有人没有完成任务，受到处罚后。”夏东溪说，“处罚是NPC给出的，她那边没有NPC——她自觉自己避开了最大的危险。”
“哈！能到这里的也应该不是新人了，居然还没有发现，在关卡里，很多时候，玩家比NPC更可怕。”小明星说着，忽然烦躁起来，“刚我们不是在说学生妹么，怎么绕到这两个人身上去了？对了，刚刚你说，我不能，为什么不能？”
“昨天晚上的事表面上看是板寸头杀了胖女人，然后他自己也被杀死了。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杀他的那个人是谁？”
“NPC？当兵的？用刀的？”
夏东溪摇头：“确切地说，应该是胖女人的‘家长’。”他严肃道：“板寸头的死，是——NPC的复仇。”
小明星想了一下，渐渐坐正了身体：“你的意思是——”
“是！”夏东溪点头，“昨天晚上这件事的内里，是一个原则：NPC会复仇——当我们成了一个NPC的‘孩子’时，同时，他们也成为了我们的‘家长’，这个‘家长’可不是随便当当、套一个名头的。这里面还隐含了其他的含义，当你杀了一个NPC的‘孩子’时，你有很大可能会被他的‘家长’NPC给寻仇，最坏的结果是——被杀死。”他看了小明星一眼：“我知道你没想杀她，但你如果对她做出什么的话，我很怀疑，同样的事情会由她家里的那个NPC对你一模一样地做一遍。”
“靠！”小明星愤愤然骂道，“照你这样说，谁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东西了？”
“你要还是想去试一试，我也不拦着你。不过——”夏东溪挑眉笑了笑，“也未必一定只有从她那里才能得着线索。”
“昨天晚上那人倒是应该能引导出什么的。”小明星哀叹，“可惜啊——没能跟上去。”
“昨天不能，不代表今天也不能。”
“恩？”小明星歪过头，“你发现什么了？”
“起来！”夏东溪笑道，“行不行的也要做过才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那间屋子里看一看。”
“哪间屋子？”
“死人的那间——”夏东溪说出口才想起来这地方死过人的屋子不止一间，又补充，“胖女人住的那间。”
“空屋子啊？”小明星惊讶道，“那边现在没有人了——胖女人死了，连尸首都被带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说归说，他还是站了起来。
“总归是个盲区。”夏东溪抬腿往那边走，忽然问，“你观察过你现在住的那个‘家’吗？”
“问这个干什么？”小明星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快答道，“这还用说？进屋子第一时间我就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再后来，试探了一下NPC，发现只要是在屋子里面，随便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怎么管我，我就把里里外外都给翻了一遍。”
“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不然我早顺着查了。”
“这就是了。”夏东溪点头，“我们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住的地方先检查一遍。如果有异状，有可能会是两种反应，第一种、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第二种、瞒下来，自己用。就目前来说，我们得到的信息，除了小孩子，其他NPC是真的没有吃的了，那么，那样在家里找出来的东西，就必然不会是简单的‘可吃的’，既然不是简单的，那么那个人就必然会需要做些什么事，他的行迹就必然会露出马脚。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小明星反应很快，想了想就明白了夏东溪的意思：“但是有一个人有可能是例外。”
“不错。那个胖女人。”夏东溪说，“她太独立。她是唯一一个自动自发地把自己隔绝在我们之外的，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她不会告诉我们；而且，她也是唯一一个真的发现了什么，却不会马上去做的人。”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没有必要一开局就去冒险！”
“所以我说，她那间屋子，是我们现在的一个盲区。”夏东溪说着，停了下来。他的面前，那间空屋子的木门还和昨天晚上一样，大开着，屋子里的血腥气味经过了一晚上，淡了不少，但地上，依然触目惊心，全是血迹。
他缓缓走了进去，目光灼灼：“希望，我们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
第122章 122当兵的人
空屋子也和夏东溪现在的“家”布局相似, 和隔壁小孩子家也一样——外进堂屋、内里卧室、杂物间、还有布帘子隔开的小空间。
小明星一进屋，先去了后面，他推开后窗细查了下窗框和窗闩，回过头来：“有刮过的痕迹。”
夏东溪走过去, 低头看了眼：“新老都有。”
“老？”小明星不明白。
“刮痕不是一次留下来的。”夏东溪解释, “昨天你没有听错, 他挑过一次窗闩，留下了一道新痕, 不过，这上面, 还有以前留下来的。”
小明星又凑近了看了看木头：“我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啊——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如果雕木头雕过个七八年的，你也能看得出来。”
“有旧刮痕, 说明……这个人不是第一次来了？”
夏东溪推开窗，往外面看了看，退回来，往屋子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问：“昨天他腰上面那个小布袋子, 你注意到没有？”
“没注意到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想跟过去了。”小明星笑道，“我觉得我们两个想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停了停, 说：“吃的？”
“我也怀疑是。”叶田田在堂屋里, 夏东溪就转去了杂物间，拉开小门往里面看，嘴巴里回答着小明星, “那袋子里装的东西，形状、质地都太奇怪了。”
“而且，绑得很仔细。”小明星补充, “说明那人对袋子里的东西很看重。”
杂物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夏东溪又撩开了布帘子：“她没住在这里。”
小明星凑头往里面看了看，被褥床单不怎么整齐，有被人翻过的痕迹，但很显然，上面没有睡过人。“她到底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孩子’，只配睡这种地方，她……估计是能睡那边卧室吧？”他说着，蹲下身体开始检查床底，“现在啊——也不知道是该羡慕她呢，还是该同情她。”
“和屋子无关。”夏东溪直接掀开了床板，“问题不在屋子，在人。”
“也是。”
小隔间里也没能找到什么东西，小明星和夏东溪一起退出来，叶田田也刚好从那边的卧室里走出来。
“有什么发现吗？”叶田田脸上永远是八风不动，看不出所思所想的，小明星只能直接开口问。
“卧室里没有什么。”叶田田说着，往前走，一路走到堂屋里正对着正门的那堵墙前，停了下来，“倒是这里，有样东西，有点奇怪。”
墙前有柜子，柜子的隔板上零零散散摆了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小明星走过去，对着那些东西一通看：“那个——东嫂啊，您能给点提示不？”
叶田田一伸手，从小明星的头顶以上指了过去，指的是……墙。
小明星站起身，顺着那个方向看，在墙上发现了一根……钉子。
“这……这玩意儿？”小明星有点发懵，“这钉子和别的钉子不一样吗？”他看了半天，实在没看出什么来，犹豫着终于伸出了手去，在钉子上摸了一摸。“有灰。”他把手拿回来，凑到眼睛前面看了看，说，“还挺厚的，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挂过东西了。”
“你觉得这个位置能挂什么？”
“啊？位置？”小明星又往钉子那看了一眼，他刚刚光关注着着钉子本身有什么问题了，还真没注意位置，现在心思放在这个上面，再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来，“这么低？”他伸手比了比：“这钉子距离这柜子的顶，还没我一掌高呢！”
“你觉得这样的高度能挂什么？”
这已经是叶田田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了。小明星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可他仔仔细细地回想，从东西想到人，再想到到目前为止发生过的事情，都没能找出什么有用的来，只好颓然摇头：“我想不出来。”
“昨天那个当兵的腰上面，除了那个小布袋子，还有一样东西。”叶田田伸出手，食指拇指张开，也比了一个距离：“大概这样长。”
说起昨天那个杀人的人，小明星倒是没有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叶田田一提，他就想了起来：“腰牌？”
“身份牌。”叶田田点头，“古代兵士出征时，身上会带这样的牌子，如果死了，好知道是谁，方便收尸登记。”
“哦……”小明星愣愣地点头，“不过，我们不是早就知道那人是当兵的了么？”
“你家里有这样一根钉子吗？”叶田田忽然问。
小明星没有马上回答，回忆了一下：“没有。”他很肯定地重复：“确定，没有。”
“那个小孩子家里有。”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高度？”小明星眉眼一动，问道。
“是。”叶田田看着小明星一眼，“你也想到了。”
小明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兴奋道：“小孩子家里也有一个当兵的！NPC们说，小孩子家里人死了，但是流传的全是一堆牵强附会的神鬼之说，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看到，如果是当兵的话——这个说得过去！我们一直猜是有人给小孩子送吃的东西，既然昨天那个当兵的能回来，那么小孩子家里那个也很有可能能回来——这个，也符合！”
“还有一点。”叶田田说。
“恩？什么？”
“昨天晚上。那个当兵的发现自己家里出事以后，拍过我们所有屋子的门。其中的大多数，他闯进去搜查过。”
“大……多数？”
“是。其中有一间，他拍开门之后，没有进去，很快又去了下一间。”
“没有进去搜？”小明星回忆着，很快就记了起来，“小孩子家！昨天晚上，‘砰’的一声门板撞击之后，他第一个去敲的是小孩子家的门！然后，很快，就到我家来了。这中间，几乎没有停顿！他敲了门，但是没有进去搜……”他沉思起来：“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昨天那个当兵的判断他家里出的事情不会是小孩子做的。”
“对，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小明星点头，“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要知道，他排除的不仅仅是那个小孩，还有住在那间屋子里的玩家——他那样子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玩家也给排除在了嫌疑对象之外。”小明星说着，自己一一列举可能的原因：“第一，他应该和小孩子家很熟。这个很有可能——如果小孩子家也有一个当兵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在一起的，关系好，他就不会怀疑对方。第二，从常理上来说，就应该是判定对方没有杀人的动机了。可……为什么他判断没有动机呢？”
“杀人动机无非是几种：报复、劫色、谋财、灭口。”叶田田说，“两家交好，小孩子没有报复的理由；劫色，小孩子还太小，他家里住的玩家又刚好是女性，也可以排除。至于后两个分析起来就有些复杂了。”叶田田想了想：“先说谋财。财物——这种乱世，最贵重的财物是吃的。为这个杀人的话，那就是——第一、知道胖女人那边有吃的东西，第二，自己家里没有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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