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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们通关了。”夏东溪笑嘻嘻地说，“既然通关了，那那边的通路就是留给我们的，是还能收回去还是怎么的？”
赵高：“……”
“所以啊，我们早些用、晚些用，都一样是能用的。现在么……走走走！”夏东溪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生命被捏在别人手里的人，指挥得就像是他才是那个控制局面的人一样，曲起手指在宋修的骨爪上又敲了敲，“我们到前面各处去逛逛。”
宋修还没说话，赵高先忍不住了：“……各处？”
“恩！”夏东溪一本正经地点头，“要走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了。这样想想，忽然有些舍不得，就当是临走前再最后看一眼这个地方吧。”
赵高：“……”
【弹幕】哈哈哈哈！东神又开始秀了，神特么“舍不得”！
【弹幕】不是，你们有没有觉得……东神现在和他刚刚看着那束光的时候，不一样了，你们说，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了？
【弹幕】还能想到什么啊！一切都结束了啊，通关了，能回家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阻碍了，宋修！
【弹幕】东神是在拖时间，找机会好对付宋修？
【弹幕】不……不会吧？
【弹幕】这可不一定，“回家”和“再来一次，可能会死”之间，怎么选，是个人都不会选错。他夏东溪说到底，也就是个凡人。再说了，这中间还牵涉到东嫂，以他对东嫂的重视程度，他会看着东嫂再进危险一次？
【弹幕】啊啊啊，不是吧？我想看他们好好合作一起通关啊，不要到最后了，给我来一场自相残杀啊，真那样的话，我要给差评，大大的差评！
【弹幕】看宋修——宋修应该和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吧？他开始压着东神往前面走了，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放松，全神贯注的，骨爪完全都是扣在脖子上的！
【弹幕】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是真的想把这鬼地方再看一遍吧？哎哎？他们走过赵高了，又过了子婴那间屋子，他们走到这条廊道的端头了，他们把那边那扇廊门打开了……咦？他们停在那里了，停在那个鬼地方干什么？
廊门大开。
大殿里的光照过来，夏东溪第一个停步，紧接着，宋修和叶田田也停了下来。
三个人一起站在光里。
“这地方可以了。”宋修第一个开口。
“清醒了？”夏东溪挑一挑眉，似笑非笑看他。
“呵——”宋修嗤笑，“说得你自己好像一直是清醒的一样。你该好好谢谢我出手拦这一下子，不然，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在那边光里面了。”
【弹幕】！！！
【弹幕】什么意思？宋修这话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了？那光怎么了？
【弹幕】哎哎，宋修怎么把爪子拿下来了啊？他不怕松了这一次，就再抓不到东神了啊？
“你不拦，我也不会真进去。倒是你这一爪子，下得有些狠。”夏东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掌心摊开来，一手掌的血。“看，证据。”夏东溪说着，顺手往边上的廊门上抹了抹，精雕的大门上瞬间红了一片，“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只是，我有一点点好奇，是什么点醒了你？”
宋修斜了夏东溪一眼，把右手的指节按得“嘎达嘎达”地响：“你反问说，‘我说我不用了么’的时候。”
“是说到‘时间’的时候？”夏东溪讶然，“你就不怕那句话是骗你的？”
“自然不会因为你说了，我就信。”宋修冷哼，“只不过在那一个瞬间，我还是禁不住想了想，也许你真的会用呢，如果你真的愿意用的话，会是为了什么呢？自然不可能是为了我，也不可能是为了小跃——哪怕你再滥好心，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为了外人这样做的。”宋修说着，瞥了一眼叶田田：“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这一次闯关又失败了。不止是小跃，还包括你们……你们，和我一起，都失败了！”
【弹幕】什么！赵高不是说可以回家了吗？
【弹幕】就是就是，回家的路都出现了，怎么可能还失败了呢？这……这不就是已经通关的意思吗？
“然后我就又想到了一件事……”宋修淡淡一垂眸，“我没有听到通关通报。”
【弹幕】卧槽！还真的，没有系统通报啊！
“再后来，赵高再一催……”宋修继续道，“呵！他话也太多了，简直就像是生怕我们不进去一样。”
【弹幕】！！！
【弹幕】我就说呢，赵高怎么会有种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样。我还想着，是不是最后一关了，外面名字走廊里又是连一个通关的都没有，这好不容易出现了几个走到最后的玩家，就连NPC也等不及想看历史创造了……特么，没想到根本就是没有安着好心啊！
【弹幕】太危险了，东神看着那道光的时候，我都看到他眼睛里面泛泪光了。后怕，太后怕了……如果东神他们刚刚真走进那光里面去了，会怎么样啊？
【弹幕】还能怎么样，通关失败呗，那道光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是陷阱啊，陷阱！
【弹幕】终极关真的是太夸张了——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能有陷阱！
【弹幕】可……可问题是，如果杀了赵高都不能算是通关的话，那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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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173通关关键
宋修的眼睛里又露出了嘲讽, 接着自己刚刚的话题做了一个结语：“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他轻嘲着，继续：“只是,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我们现在都还不能算是通关的话，那么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呢？”
夏东溪回头往廊道里看, 从天而降的那道光仍然在, 光里依然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只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再看，那些光影虚幻而不真实。赵高也还在, 他和他的那队兵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没有动、没有追过来。他似乎在遵循着自己“死人”的这个身份, 并没有对他们“走开”的这个行为做出进一步的反应。
夏东溪问宋修：“怎么看赵高？”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说, 觉得‘杀赵高’这个思路有问题吗？”
宋修摇头，坚定道：“不, 这个思路不可能有问题。而且, 赵高自己也说, ‘我死了’，‘你们通关了’。”
夏东溪点头：“那就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 或者说，我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到。”他眼睛里亮闪闪的，又问：“你觉得我们这一次, 没有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宋修沉吟着：“小……跃？”他抬起头, 看着夏东溪, 起初的时候并不是很确定，到后来，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是小跃！”
“是！”夏东溪点头, “这一关，最后的一个关键，是我们必须要一起走。四个人进来，也要四个人一起出去！”
宋修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之前他说大家都没有通关，是他的判断，现在夏东溪也这样说，那就是一种确认了，尤其是，夏东溪还说要“四个人一起通关”……这个信息很重要，对他来说很重要，对钱小跃来说也很重要。
钱小跃是四个人里面最弱的一个，他一直心里吊着一根弦。只要一想到这个表弟，他就控制不住地有些情绪波动，思维判断也做不到完全理智，现在，夏东溪算是帮他把这根弦松下来了。
宋修彻底冷静下来。
赵高不动，没有人追杀，他们也依然还在这一次的关卡里，现在就是给他们的最好的机会，可以静下心来想，也可以回过头去查看他们可能疏漏掉的地方，然后，解决掉之前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会想到需要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才是真正的通关？”宋修思考了一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不是一句反问，而是一句普通的疑问，一问一答的过程，有助于厘清自己的思路，也能更深入地了解同伴的想法。
同伴……
是的，同伴。在这之前，他们虽然一起携手走过来，虽然也有互相扶持互相依托，但说到底，两组人，终究是各自有各自的利益和坚持，互相之间有的，只是合作的关系。但在夏东溪说出“四个人一起”之后，这种关系就不一样了，他们将会把彼此紧紧地绑在一起，生死相依。
夏东溪知道宋修心里的想法，他很慎重地回答：“有几个点，都让我想到这个。”
宋修安静地听。
“第一，是赵高的反应。”夏东溪说，“当刚刚那束光出现时，赵高说了一段话。”
宋修回想。
之前半空中凭空出现光束时，赵高的确说过话，他告诉他们说，他们通关了，那束光是回去的路，他的心情在那一刻大乱。不过就算是这样，身边发生了什么，赵高又说了些什么，他也还是记得的，之前是没往脑子里去想，现在夏东溪提到，他就拿出来，一边复述着，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他说，‘你们可以回家了’，然后，又说……‘虽然并不是所有人，但是，你们走到最后的三个人，都可以回家了——’”
宋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三个人……赵高为什么要特地提一下‘不是所有人’？”
“对。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夏东溪说，“看他后面的行为，他一直在诱导着我们去走那道光。可是在这里的这句话，却又像是在暗示我们，提醒我们还有一个同伴被留在了这里，没有一起通关。”
“但这也可能只是NPC的恶趣味，是一种暗搓搓的幸灾乐祸。”
“有可能。”夏东溪不否认宋修的说法，但是自己也往下继续，“所以还有第二点。”
夏东溪说着，抬了抬手，他是想往边上的木门上画些什么的，可是手才一抬高，手里的刀就撞在了门上——这是“韩谈”给他的刀，虽然他也觉得走到这个地步，后面应该是用不到了，但这把刀在这一关里是重要道具，他还是在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把它从赵高的胸膛里拔了回来，一路带到这里。
刀是好刀，却不是刻木头的刀。
夏东溪抖了抖手刚想把自己的刻刀掏出来，手背上一凉，叶田田把他那柄“徐夫人”匕首递了过来。叶田田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两个人很默契地交换了一下武器。
夏东溪手腕一转，把“徐夫人”抵在了门扇上。
“这个地方一共有八间屋子。”夏东溪也像上一轮的叶田田一样，先画了一个圈，接着在这个圈的外围加上了八道射线。把匕首点在左边的第三道射线上，拉出一道弧线落到左边的第一道射线上，夏东溪问：“有没有觉得，这两间屋子的作用……在整个事件中，是很奇怪的存在？”
“这里的第三道射线，指的是‘始皇墓’，这第一道射线，指的是‘公子高的棺材’。”宋修一眼就看出了夏东溪画里的意思，“这两个地方，是紧密联系的，它们之间，合成了一个闭环——一个把人关在里面，一个又是把人放出来。但是它们，与‘杀赵高’这条主线都是脱离的……我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非出现不可的关系。”
“对！”夏东溪点头，“关卡里出现烟雾迷惑视线是很正常的，比如李斯、比如胡亥。牵涉到的人物越多，我们的思维就越会被引导着往‘广’里去想，如果不是田田记得蒙毅用的是‘剑’，从而看出‘刀’的可靠，如果不是她知道‘韩谈’、知道历史上是‘子婴’谋划并且最终杀掉了赵高的事情，恐怕我们会不得不用‘开卷啦’去翻这段历史，还不一定找得出这中间的关系。但是——”
夏东溪停顿了一下，继续：“一个烟雾做得偏离了主线，还自成一体地组成了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有起承转合的故事，就看起来不那么正常了。尤其是，一个关一个放，一个负面一个正面，太完整了，太像是……”
“太像是一个小型关卡的设计了。”宋修接道，“就像是……一条支线。”
“不错。”夏东溪点头，“我想到这个之后，就开始想，这么一条支线为什么会存在，它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或者说……它在考验我们什么。”
“这么复杂的设计，不会是一样没意义的东西。”宋修说道，他脑子转得很快，几乎是夏东溪一说完，他就跟上了他的思路，“‘始皇墓’的设计注定了最多只能关住我们中的一个。而我们四个人进来，关死我们中的一个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我们其他三个人如果做到完全不管不顾的话，是能抛下这一个、自己去通关的。关住四分之一，并不会对我们其他人的通关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有决定性的影响。呵——”宋修嘲讽地一笑：“真是没想到啊，到这最后一关了，居然想起要考验我们的人性了……”
他的笑声不绝，低低地又笑了两声：“如果‘始皇墓’里面关的不是小跃，而是你们……我觉得，在赵高说‘通关’的时候，我应该会坚定地拖着小跃往那道光里面冲过去，也许我会有一丝丝的愧疚，但我的速度一定不会慢，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因为怕你们留在外面的那一个人阻止，而冲得更快些。”
“我们是四个人。”夏东溪也感慨，“看起来比以前闯关的人多了一倍的人手，但其实，坑早就在这里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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