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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看看被花筱筱嫌弃的黑色腕表，仿佛这不是八万块的钻石表，而是八块钱的劣质塑料一样。
温粥粥一脸理解地拍拍谢闵游的肩膀，叹了口气：“现在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吧。”
谢闵游艰难地点头。
然后他指了指手机，低声嘀咕：“这视频我都有些不敢放……花总的人设效果倒是出来了。但我……我怕以后走在街上会被打。”
温粥粥深表同意：“如果真要放，记得把我的脸还有声音都马赛克。”
“必须的。”
“你的这个拍摄建议啊，指不定放出什么了不得的购物凶兽……”温粥粥似是已经预感到以后无法抗拒礼物的未来，露出不知是心酸还是无措的微笑，叹息道，“怎么收礼也这么难呢。”
谢闵游心有戚戚然，跟着感慨一句：“真是该死又甜蜜的负担啊。”
两人对视一眼：“唉。我太难了。”
其余安静如鸡的听众：“……”
直到温粥粥和谢闵游离开，一直憋着没说话的青年忍不住接连爆了三声“卧槽卧槽卧槽”的粗口。
他的女朋友神色复杂地低声：“我也想要这负担。”
接下来一周，有了拍摄素材做借口，花筱筱一路买买买，她送礼送得更加理直气壮。
别说她的朋友有些躲着她，就连狐朋狗友们都有些惶恐，一个个伺候花筱筱就差和太后一样。
唯独网络上的反应和谢闵游预期的不太一样。
网友们确实对富人的买买买生活感兴趣，平时也喜欢看炫富真人秀，这个以小助理视角的视频也确实很火爆，花总小助理的V号粉丝短时间内突破80w。
但网友们在这一刻的关注点明显歪了，虽然也有很多人发出想要结交花筱筱的意愿，但真正被网友们控评最深的，却是那些不想收礼物却被花筱筱拼命塞礼物的人。
【我流下嫉妒的口水。你不想要送给我啊！我想要！】
【别别扭扭收礼物的样子真是太可恨了，好像把里面的马赛克君们都拖出来打一顿。】
【+1。花总的腿部挂件我不奢望了，那个蓝色衣服马赛克女士，你还缺消耗礼物的吗？我报个名。】
【不是吧不是吧……这玩意真的不是摆拍吗？】
【我朋友是c市的柜姐，她郑重其事地告诉我，都是真的！我好心疼花总，又好嫉妒那些马赛克君啊，嘤。】
……
谢闵游还因为这个反馈率跟花筱筱道歉，并且提出干脆取消这个跟拍vlog。
这个建议遭到花筱筱拒绝，明面上的理由是，突兀断开不利于维持粉丝热度，并且容易引起资金链不足的猜忌，被营销号黑。
至于实际原因嘛，当然是花筱筱不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给朋友们买花钱礼物的理由，真是太棒了。
又一日清晨，花筱筱算了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
姓名：花筱筱
黑卡已消费：4.6亿985万元
银行卡余额：7万元。
这个月结束还有十天时间，减去未来美食消费、部分装修成本，她大约再花个3.6亿的样子就行。
只要顺利把谢凉琛拐到香江的苏富比拍卖会，砸钱拍下最贵的《五王醉归图》这个月的任务完成妥妥的。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把人顺利哄骗过去？
花筱筱直接给温粥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许久，那边才接。
“筱筱。我今天要加班……”
“行呐，今天不拖你出去购物。”花筱筱单手敲了敲桌面，“亲爱的，你说什么理由可以让人陪我一起去香江。”
“拍卖会？”一听不用购物，温粥粥的声音顿时明亮起来，“旅行？生日趴？或者老朋友聚会之类？说真的，一起出去玩需要什么理由，除非很讨厌你，否则随便给一个不就行了。”
“有道理。”
“我说，你又开拓新朋友了？”温粥粥的嗓音似乎有点酸。
花筱筱笑出声：“不管有多少新朋友，你们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要不要现在一起出来？”
“不，不用了。”温粥粥又发出胃疼的嗓音，“我还有事没做完，我先去加班了。”
“去吧去吧。”花筱筱没有拆穿对方找的借口，挂了电话。
【系统，调一下谢凉琛的具体位置，我也好碰碰运气。】
【宿主，你忘了已经换系统了吗！我现在的唯一功能就是提供钱，发布任务，然后监督你的使用是否符合正常逻辑，其他附加功能都没有。】
“行。”花筱筱决定开门见山，她给谢凉琛发了条信息，“你讨厌我吗？”
谢凉琛秒回：不讨厌。
“那下周一起去香江玩吧。”
谢凉琛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许久后，他才回复：请你吃麻辣烫，来吗？
花筱筱一愣，从几年前为了维护形象起，她好久没吃过如此接地气的小吃了。
她回复：行呐。
顿了顿，她又补充发过去一条信息：那你同意去香江了？
谢凉琛：……好。
花筱筱露出即将胜利的微笑。
谢凉琛发过来的麻辣烫定位有些远，在大学城。
她走出家门，刚准备打的士，便讶异地看见一身休闲装的谢凉琛正扶着一台自主动力小黄车，脸上白净没有痘，又戴着棒球帽，乍一看真的像刚毕业的青葱高三生。
“你怎么会在这？”花筱筱小跑上前，她以为直接去目的地见。
谢凉琛扯下棒球帽，想扣在花筱筱头顶却又觉得没资格做这么亲密的举动，犹豫了会，他将帽子递给花筱筱：“戴着遮阳。”
花筱筱：“……？”迟疑地接过，“……谢谢。”
“唔，好巧。”谢凉琛目光遥遥地看向旁边的大树，心里甚是紧张，“我住在这。”
“你也住这附近？”
“嗯。”
“住哪呢？”花筱筱心里盘算起来。若是住的老破小，那可操控的送礼空间就很大了。
谢凉琛指了指自己家的位置。
花筱筱垫脚看了一眼，开玩笑道：“离我家挺近的，说不定我们还是邻居呢。”
谢凉琛深深地看了花筱筱一眼，没有急着承认，反而转移话题：“也许吧。”
他今天这身打扮本来是想建议两人一起骑车，但注意到花筱筱的短裙后改口道：“坐的士去大学城那边的阿婆麻辣烫如何？”
“行啊。”花筱筱目光游移在助力车上。
谢凉琛忽然开口道：“下次陪你骑。”
花筱筱微愣，忽然笑出声，声音很冷清：“不用哦。”
谢凉琛手一顿，他明明记得对方提过，想和谢宸像寻常的情侣一样在大学校园里骑车漫步，优哉游哉享受生活。哦，对，他不是谢宸。
一直到坐在的士上，两人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这时，花筱筱的手机“叮铃铃”响起，花筱筱低头一看，是陌生号码，她随手接通。
“喂？”
“花筱筱你居然敢拉黑我的电话！”
“你谁？”
“……”电话那头气急败坏，深吸一口气后道，“我是你姐。”
花筱筱眉峰微动，二话没说直接将电话挂了，将号码再次拉黑。
谢凉琛看向花筱筱，刚准备问，就听见手机又一次响起，花筱筱低头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对方既然这么执着，估计是又要作妖了。
她接通：“有事说事。”
“……”一句话便将对方给哽住，似是怕花筱筱挂电话，电话那头飞快道，“妹妹，爸爸的工厂是靠谢家生存的，你知道吧？”
“嗯，然后呢？”
“你离婚对花家工厂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我愿意做出牺牲，我们合作吧，一起去要做亲子鉴定。”
“呵呵。关我屁事。”花筱筱懒得讲，不管是谢家还是花嫁都和她没关系，她连再见都懒得说，直接把电话挂了后再次拉黑。
谢凉琛手一顿，试探性地询问：“那是？”
“哦，我继姐。”花筱筱漫不经心。
“哦。”谢凉琛思绪稍重，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
他余光偷瞄花筱筱，见对方似是无聊地拢了拢自己的发尾，看不清神态表情。
谢凉琛突兀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叮铃铃”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
花筱筱气笑了，她接通电话：“亲子鉴定又不是我给你做，你还骚扰上瘾了？”
“我这是帮你。”苏茗柚着重强调，并且按下录音键，“花筱筱，你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会被轻易赶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生子，但若真的很介意，那我也只能舍弃可爱的小……”
“嘟……”苏茗柚还在抒情，却震惊地发现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她还想拨过去，却发现对方的电话彻底无法接通。
“啊啊啊！！！”苏茗柚简直气疯了。
她愤怒地看着手机，要不是许少再三要求，她根本不会受这份屈辱。
她踌躇片刻，拨出一个电话。“嘟”电话忙音响了许久，终于接通。
“喂？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不耐烦。
苏茗柚缓了缓情绪，开口道：“花筱筱不肯接我电话。我录不到音。”
“没用的东西。”男声很平静，似乎不意外这个结果，“我知道了。”
苏茗柚低声说：“许少，您真的能让亲子鉴定结果……是那位的吗？”
“嗯。”顿了顿，他从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中听出微妙，语气讥讽，“难不成你以为可以借此攀上谢宸？”
苏茗柚一僵，温柔小意地说道：“哪能呢。许少您说笑了，我就是一只待在您身边的温顺宠物，最是忠心不过。”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妄想得不到的。你这脑子要是能和你妹换换就好……”男声显得很不耐烦，“别随便打电话过来。”然后不等苏茗柚多说一句就挂了电话。
苏茗柚的脸色铁青，花筱筱花筱筱，怎么谁都看重花筱筱，凭什么好事都落在她身上。有钱人都瞎了眼吗？自己到底哪点比不过她了！
苏茗柚的指甲尖几乎掐进肉里。
花筱筱挂了电话后直接扯下电话卡。
谢凉琛对苏茗柚的厌恶到达顶峰，当年若是拖后腿的人少一些，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他犹豫了会，开口道：“……你前夫。你追了那么多年，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花筱筱微微颌首：“对呀。”
“若他没有出轨呢？”
花筱筱忽然噗嗤笑出声：“你怎么突然问这么矫情的问题。我知道他没出轨，我爱过他，也观察他那么多年，谢宸是多骄傲一个人我还是清楚的。他就算真要劈腿，也断不可能找苏茗柚。”
“那你为何？”
“离婚吗？”花筱筱好笑地看着谢凉琛，“我会离开只会是一点，不爱了。”
谢凉琛目光游移在车窗外，半晌，问出缠绕在他心头许久的疑问：“你……什么时候不爱的？”
过去的谢宸不知不觉，盲目自信。但从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审视，他觉得，谢宸可能早在离婚之前许久就已经失去她了。
“不记得了。”花筱筱不太想提起这事，“这不重要。”
“唔。”
阿婆麻辣烫是大学城这边的网红店，排队的人非常多。好在今天花筱筱和谢凉琛都穿得很运动休闲，混在一群学生党中吃麻辣烫才不突兀。
花筱筱发现谢凉琛的表情一直有些在发呆，似乎陷入某种低落的思绪。
“好啦，我们不要因为谢宸影响现在的心情。不值得。”花筱筱拍拍谢凉琛的肩膀，然后笑眯眯地指着麻辣烫，“麻辣烫可比他香多了。”
“……嗯。”仿佛膝盖中了一箭。
等吃得差不多，谢凉琛才收敛好破碎的少男心。
他拿出ipad，推向花筱筱：“你在做投资项目吧，这是我收集的一些项目，要不要参考下？”
“好啊。”
花筱筱爽快地点开，看着看着，心思渐渐惊讶。
她原以为是什么大路货，然而这里面居然出现了政府承包项目，乖乖，C市政府可不是那些十八线县市，作为省会，政府的公信力度是很高的，也就是说这个项目躺赚。
至于其他项目，起码以花筱筱的眼光来看，项目的可操性很强，简称：起码能小赚。
花筱筱神色莫名地看向谢凉琛：“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谢凉琛波澜不惊：“在社会爬摸打滚这么些年，也认识了一些人，有点项目资源而已。”
花筱筱微微颌首，敷衍道：“这些项目都不符合我公司的定位。”
谢凉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贵公司的定位是怎样的？能说一说吗？”
“唔。”花筱筱沉吟片刻，很认真地开口，“看眼缘吧。”
坐在附近桌听了一耳朵的学生“噗”的一声将麻辣烫都喷出来了，惹得旁边人一阵嫌弃。
倒是谢凉琛很镇定，点头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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