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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吃的，本来书包里有一两包小饼干，已经吃光了。
将书包背在背上，青鱼伸手去开门，不料纹丝不动。
她一惊，立马意识到，应该是之前几人出去时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青鱼很快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教室两边的窗子。学校里的窗户一般都很宽大，除了一楼外装了围栏，上面的楼层都没有装，这间教室也是如此。
青鱼转头来到靠走廊的窗边，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阴沉沉的灰色的天空，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现丧尸的踪迹，不过空气中远远的总能时不时传来女孩子的尖叫。
特意观察了一会，确定目前外面是安全的，青鱼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一扇窗户，然后爬上去跳到了空旷的走廊上。
她手上握着一个从教室里拆下来的拖把柄，往楼梯的方向走，路过一个教室时，透过玻璃窗，青鱼看见两个蜷缩在讲台底下的女生，她们探着头用隐含恐惧的目光看她，无声注视着她走过。
一个女生似乎对着另一个说了什么，另一个摇了摇头，而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这一路下去，竟然意外的顺利，从三楼到一楼，青鱼只碰见了两个游荡的丧尸，刚开始她还有点慌，不得章法的挥舞着棍子，敲了丧尸的头后才将它打倒。好在今天她穿的是牛仔裤和T恤，而不是碍事的裙子。
不过一出教学楼，闻见了活人的气味，那些丧尸就像嗅到了腥味的猫，慢慢围了上来。青鱼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弱点，觉醒异能后她的力气好像也变大了，挥着木棍一棍一个，打地鼠似的从教学楼打到校门口。
路途中她看到了许多恐怖的场面，学校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痕迹，有好几只丧尸追着人跑的，围在一起啃食着什么的，青鱼最多只是看一眼，以她如今的能力只能顾得上自己，没办法再去帮助他人。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是为了陌生人无私奉献的那种人。
一路上，暗地里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那是悄悄探出头观察情况的学生，见到她的英勇壮举，惊的目瞪口呆。有人蠢蠢欲动，想跟上青鱼的脚步，可一时间又不敢走出门。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还坚信着，国家、政府不会不管他们，肯定会有人来救援的。
对于这样的想法，青鱼的态度则是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救援，不如自己先自救。她刚开始问过一两个人，要不要出来跟着她一起逃出去，可他们都拒绝了，后来她就再也没问过。
如果他们真的想走，自然会自己跟上来。
*
h大是一所全国知名学府，分东南西北四个校门，之前青鱼呆的那个教学楼离南门最近，走南门最方便。可她想到南门那边人流量巨大，恐怕超市商店里面的食物早就被抢空了，权衡利弊之下，平时少有人通行的西门似乎更合适一点。
西门距离这里也不远，而且西门外正好有个小超市。
做好了决定，青鱼又是一路过关斩将，艰难的来到了学校西门。
她杀了不知道多少只丧尸，手上的棍子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学校本就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昔日同学变成怪物，而自己要将它们杀死，一般人都很难下得去手，青鱼却仅仅只纠结了一会儿。
爆头爆到麻木的时候，青鱼也有些疑惑，自己的接受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杀丧尸时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要知道，以前她可是会被一只蟑螂吓到尖叫的。
西门很小，一个小铁门半掩着，周围人也很少。经过门卫室时，一只面目全非的丧尸趴在窗户上，张着血盆大口，徒劳的伸着手臂，身上还穿着学校保安的蓝制服。
青鱼一棍子戳进去，将那只丧尸戳了个仰倒。
她趁机从小门内闪出来，西门外是条不怎么宽阔的路，这里本来有条商业街，后来因为走的人太少了，街上的店铺慢慢都关门了。小超市的门大开着，青鱼注意着四周，陆续又杀了七八只丧尸，终于走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建在地下一层，要经过电梯才能下去，电力系统还在运转，电梯依然滚动着，可以看见超市里惨白的灯光，照着白色的地板反射出一片白光。
青鱼小心握紧棍子，踏上电梯。
下面超市太干净了，目前她连一只丧尸都没发现，很显然超市里有人，丧尸已经被别人清理过。
她一步一步走下去，这个超市实在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头，货架上的货物被扫荡过，但还留下了许多，各种物品乱七八糟，地上有很多脏乱的脚印，人倒是没看见。
看来是之前就有人过来找物资了，也挺正常，毕竟这块虽然人不多，但也有一些人住在附近。
青鱼略微松了一口气，也许是那次被抛下经历，还有受曾经看过的末日类电影的影响，她现在担忧的不是丧尸，反而是自己的同类。
毕竟灾难当前，人心实在难测。为了活下去，人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将书包装的满满的，青鱼找了个货架背面坐了下来。
这个超市里物资丰富，目前还没被很多人发现，而且有电梯作为阻隔，毕竟丧尸可不会下电梯，来的路上她就看见了，电梯下方好几具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的丧尸。
正卡兹卡兹咬着饼干，青鱼突然有了一种被注视感。
她迅速转头过去，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对方没想到会被发现，吓得立刻缩回了头。
为了不被发现，青鱼选了一个靠着墙的货架，而在她右边不远处的墙上，有一方并不明显的小门，门上贴着和墙一样花纹的墙纸，而且紧闭着，她开始只顾着看四周都没注意到。
刚刚那个看她的人，就是从小门里伸出头的，她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他是谁？是怎么发现这个门的？门里又是什么？
青鱼慢慢起身靠近，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那边没有动静，她又不敢用太大力气，小声敲着门，她刚才对上小男孩实现的时候，看到他眼中并没有恶意，似乎只有纯粹的好奇。
过了一会儿，就在青鱼即将要放弃的时候，门里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你不要敲了，我爸爸都要听见了。”
青鱼问：“你爸爸是谁？”
她话音刚落，门里突然响起一声丧尸的吼叫，小孩的惊呼落到她耳中，“爸爸！”声音里满是惊慌。
青鱼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情急之下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点灵光。她抬手覆上这扇门，掌心冒出柔软的水流，水流分出几股，像细细的绳索一般从门缝里渗透进去，在门的内面，水流化作的绳索缠上门闩。
手指一动，门闩被拉开了。
她推开门矮身钻了进去，门内灯火通明，里面是个很大的仓库，堆着层层叠叠道箱子。青鱼没看到小孩的身影，却听到了他喊叫的声音，他连连呼喊着爸爸，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声，令人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青鱼循着声音绕过一叠箱子，眼前的一幕让她双眸睁大。
男孩蹲在地上，两只葡萄似的眼红彤彤的，急的直往下掉金豆豆，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只满目狰狞的丧尸被绳索紧紧禁锢着，绑在地上徒劳的挣扎、低吼。
第61章 末世三
“你爸爸已经死了。”
声音响在巨大的仓库里，仿佛激起了回音。
青鱼看到那孩子小小的身体一僵, 他转过头来, 瞪大一双泪眼，紧抿着嘴唇, 小脸上带着很明显的防备,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身躯很瘦小，却努力的挡住了身后的丧尸，似乎在保护它。
青鱼向前走了两步，眼见着小孩的神情变得更加戒备不安, 她的心中陡然软了软，放柔了语气道：“你的门没有关严实, 我就进来了, 别怕, 我不会对你和你爸爸做什么。”
那孩子年纪不大, 青鱼看外表又是个漂亮柔弱女生，他警惕的打量了她一会, 看似在观察她话语的真实性, 眼中的怀疑和防备逐渐消散了。
突然想起来青鱼之前那句话, 他鼓了鼓白嫩嫩的脸颊，眨着一双兔子眼倔强的说：“我爸爸才没有死。”
青鱼慢慢走过去, 靠近了他。小孩看来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为了防止刺激到他，她在离他大概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你爸爸确实没有死，他只是变了一种样子。”
如果真的细究起来，丧尸和人类可以说是两种不同的物种，这样的解释也能说的过去。
兴许是被这说法安慰到了，小孩鼓起的脸颊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让出身后不住吼叫的丧尸，一脸天真童稚的看着青鱼，求救般的问道：“姐姐，那你知道怎么把我爸爸变回来吗？”
青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孩嘴巴一瘪，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他看着地上毫无理智的丧尸怪物，哽咽着说道：“爸爸骗人，明明说好了不会有事的，等他醒过来就好了，可是他醒过来就不认识乐乐了。”
青鱼小心翼翼走上前，观察起丧尸的情况，它身上的服饰都很普通，小男孩乐乐的衣服反而都是名牌货。绑住丧尸的绳子很紧，看到结绳的手法时，她几乎是反射性的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军人，看年龄不出意外是个退伍军人。
“你是叫乐乐吗？你跟你爸爸怎么在这里？”青鱼蹲下身，等小孩情绪平静了一点，才问。
乐乐吸着鼻子，嗓音软乎乎的，通红的大眼睛瞅着她道：“我叫康乐，我跟爸爸一起过来看货，这是我爸爸开的店。”说到这个时，他的表情带着点小骄傲。
康乐从小就听周围的邻居阿姨奶奶们夸他爸爸，说爸爸一个大男人带着他很辛苦，说他爸爸以前当兵保家卫国很伟大，说他爸爸靠着自己开起了这家小超市，有多么不容易。
那些阿姨奶奶们总是笑眯眯的调侃他，康乐啊，你看你爸爸一个人这么累，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啊？
康乐每次都会说，才不要！他的爸爸那么好，才不要分给别人呢！而且爸爸也说了，只会要康乐一个宝贝，其他人都不要。
可是现在，爸爸不认识康乐了，他离他近一点，爸爸还张着口想咬他。
想到这里，小男孩康乐又想哭了。他拼命的忍着泪，不想叫它流下来。记得爸爸以前说过，男孩子流血流汗不流泪，有次他摔倒疼哭了，爸爸还严肃的批评了他。可他这几天都哭了好多次了，爸爸也没有瞪着眼说他。
青鱼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大致弄清楚的情况。
这个超市是康乐家的，昨天他和爸爸过来看货，恰好当时两人在仓库里，察觉到情况不对后，康爸爸很机警的反锁了仓库的门，两人在仓库呆了半天，等外面的混乱结束，康爸爸才走了出来。
康乐被爸爸要求在里面等，他一个人出去，青鱼猜测是康爸爸把超市里的丧尸清理了一遍，想来也只有他有那样的能力。
过了一段时间仔回去，康爸爸突然发起烧来，也许是曾经军人的经历让他拥有敏锐的嗅觉，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办法用绳子把自己绑了起来，之后就是青鱼看到的画面了。
小孩叙述能力不大好，有时候是他自己说，有时候青鱼偶尔问两句，从小与爸爸两人相依为命，康乐对爸爸的依赖程度很深，张口闭口都是我爸爸多好多厉害，不难想象生活中肯定是个无脑爸爸吹。
然而哪怕再不忍心，青鱼还是要告诉他一个事实：“康乐，你爸爸，很可能变不回来了。”
黑葡萄似的眼珠缓缓浸出水，康乐呆呆的问：“以后都不能吗？”
青鱼：“我不能说一定，也许未来会有可以让他恢复的办法，但这样的几率并不大，很可能在那个办法还没找出来之前，你爸爸的身体就已经死去了。”
说是几率不大，其实青鱼心里觉得根本不可能。
她杀了也有几十个丧尸，粗略看过丧尸的构造，它们的身体结构都发生了变化，骨头变得脆弱僵硬，血肉失去活性，心脏和大脑都烂的不成样子。
就算真的研究出杀灭丧尸病毒的药物，那些已经受到损害的身体器官又该怎么回复原样？
至于将这么残酷的现实揭露在小孩面前，会不会显得太过冷漠无情了？
青鱼最初也犹豫过，她能看出小孩的纯真无邪，可末世已然来临，未来会变得更加残酷，如果想要活下去必须去努力适应环境，而不是停留在曾经的美好岁月中不愿走出。
真正为他好，不应该用虚假的谎言欺骗他，而是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让他尽早适应如今的现状。
康乐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小声说：“我看到了，那些人跑到超市里来抢东西，打架，有个人变得和我爸爸一样，然后他周围的人，把那个人给打死了。”
他默默流着泪，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两道晶莹的泪痕斑驳。
想来这个小孩在遇见她之前，也在暗处观察着超市里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青鱼心里对他有一丝赞赏，颔首道：“现在外面就是这样，如果你爸爸走出去，也会被人给打死。”
康乐小脸刷白，抖着嘴唇道：“我不让爸爸出去，我们躲在仓库里面，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青鱼不赞同的说：“难道你能在这里面躲一辈子吗？这里的食物够你吃一辈子吗？你没办法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康乐。”
小孩仰起脸，一双泪眼望着她，可怜又可爱，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姐姐，那我能去哪里呢？我可以把我爸爸留在这里，跟你一起走吗？”
即使他不问，青鱼也是准备带他离开的，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个人丢在这里这种事，以她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来。
“你跟着我吧。”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从学校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青鱼决定在小超市再呆一晚上。这里物资丰富，而且暂时还很安全，还可以让康乐小朋友再跟爸爸相处一会儿。
她们决定把康爸爸留在这里，康乐依然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办法救自己的爸爸。
青鱼在仓库里翻出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这超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一些，她还在角落里翻出几套冲锋衣，和作战用的冷兵器，像是康爸爸自己收藏的东西。
她往包里装了大半耐储存的食物，还有几瓶纯净水，和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少量生活用品，背包再大也就那么大，实在装不了更多东西。又往身上缠了一把匕首，背包侧面袋子里插了根铁棍。
青鱼四处翻箱子找东西，康乐在一旁看着，他也找出一个小背包，学着装了点东西，等背的时候发现装的太多了，根本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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