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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阳的心情变得不错, 他注意到肖海唐看了过来, 便笑了笑说道：“小海棠, 你说咱们……”
话还没有说完，窗户外面又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于朝阳猛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男人，然后站起身迅速把肖海唐拉开。
“你们是什么人？于广川叫来的？”
后来跳进窗户里的男人并不理会于朝阳, 拖起地上的同伴就跳出了窗户。
于朝阳追过去, 发现他们已经顺着围墙跑了出去。
见状，于朝阳的脸都黑了。
肖海唐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一本笔记本和一个人证已经有了，如果被于广川察觉到，他一定会对人证下手！
那么，这些人是只来这里了两个人，还是团队一起合作分散行动？
蓦地, 肖海唐突然想起来，之前离开小区的时候，那个差点撞到她的快递员，模样似乎十分眼熟。
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之前撞伤于朝阳的年轻司机么？那天被肖海唐在酒店门口摆了一道就消失的男人, 今天居然进了小区里！
“糟了！”
于朝阳和肖海唐两个人，匆匆赶到了陈晶晶所在的公寓里。
公寓的门大开，进去的时候，肖海唐看到陈晶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背部插了一把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她的瞳孔涣散，显然已经不行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居然说没有就没了，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陈晶晶死之前被于广川等人控制，死了也是被他害死的。
一个于广川，一个徐鹏凯，要把肖海唐恶心透了。
肖海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们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过来了。
和警察一起来的还有宋濂。
于朝阳被带走做笔录，肖海唐和宋濂坐在车里，等着于朝阳做完笔录出来。
宋濂问她：“你是不是有了点线索？”
肖海唐上次还觉得宋濂，大概是不会起疑的，没有想到他这个时候倒是反应迅速。
点了点头，肖海唐的目光落到了外面的雪地上，眼睛里带着点深远的意味。
“是，而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宋濂苦笑了一声：“猜到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宋濂突然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你，”
肖海唐讶然：“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景知无意间透露了一些，当时你的能力不错，我刚好就对你有了一些朦胧的崇拜，现在想想，那也只是崇拜而已，你不要误会。”
宋濂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仿佛是对年轻时的自己，保留了一丝美好的回忆，以及不可言说的留念。
肖海唐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伊洛么？”
宋濂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说那个……”
“那个从楼上跳下去的小孩儿，才十七岁，连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都不曾。”
肖海唐继续说道：“如果陈诚家里的事情，可以得到应该有的公平对待，大概他也不会死在监狱里了。”
宋濂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他说道：“其实有时候我很好奇，广川当初的原始资金是怎么积累起来的，他一没有背景，二没有经验，是怎么迅速的把景知集团成立起来的？后来景知集团遭遇恶性竞争，他又是怎么更上一层楼的？”
一个女孩子给于广川带来的收益是无法估量的，那天肖海唐在店里看到的，更是不计其数。
更何况于广川并不只局限于一条路子。
“当年伊洛事件，他是为了利用那些小姑娘挣钱，而陈诚，是他用来打击傅家的工具。”
有时候人的思路是一个误区，一旦离开了这个误区，人的思路就会被打开。
宋濂已经知道了于广川，这些年恐怕没少做坏事。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眼睛里的神色又苦又怒：“我以为他就算不做警察，也会是一个正义的人，那些歪门邪道他是不屑于做的，就算我们的关系这些年很一般，我也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宋濂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仿佛痛恨极了这样的于广川。
肖海唐清楚，宋濂当年和于广川有多么的要好，她之前明白过来的时候，心里满是不可置信，现在看来宋濂似乎更加痛苦一些。
也是，多年以来，以为是最好的兄弟的人，突然变成了幕后最大的黑手，其中的震惊和痛苦自然不言而喻。
肖海唐扯了扯嘴角：“现在明白不晚。”
宋濂的脸色有些紧绷：“我们没有证据，应该如何？”
肖海唐：“我的手里有张梓琳的笔记本，还有……”
肖海唐顿了一下，她说道：“还有一个夜.店，那里面全都是小姑娘，如果能抓到一个两个……”
宋濂皱眉：“不行，如果没有证据贸然抓人，万一事不成，我们很容易就会落到下风。”
听到这句话，肖海唐道：“还有一个人。”
“谁？”
“杨光辉的哥哥，杨祈，在一家私厨做经理，为人应该挺灵活的，这可能就是他被留下来的原因。”
宋濂的脸色冷了下去。
肖海唐说道：“我刚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后来突然想起来了，他和杨光辉长的有五分相像，后来查了查才发现，他和杨光辉是亲兄弟，这也是我确定于广川和当年的伊洛案有联系。”
就在这时，于朝阳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肖海唐看着于朝阳走过来，然后轻声对宋濂说道：“上次于朝阳出车祸，是于广川派人做的。”
宋濂的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肖海唐道：“今天我安顿好陈晶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碰到一个送快递的车子，当时觉得那人的眼睛眼熟，甚至觉得他举止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后来直到陈晶晶出事，我才想起来，那个送快递的就是那次撞于朝阳的肇事司机。”
宋濂心里清楚，肖海唐如果没有什么把握，是绝对不会说送快递的有嫌疑的。
可是，宋濂又不得不开始怀疑，于广川难道真的这么可怕，居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么？
那可是于广川和林景知的孩子啊！
宋濂一时间心神俱震，几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第91章
回来的路上, 于朝阳道：“你呢, 什么事情都别操心，乖乖的吃饭睡觉，我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的, 你别担心, 行吗？”
肖海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于朝阳还想说什么, 就发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灿的声音, 肖海唐并没有挺清楚, 只看到于朝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只是下一瞬, 他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肖海唐看到的都是假象。
“今天晚上吃什么？香酥鸡？我最近新学了一种很不错的汤，你要不要尝一尝？”
肖海唐知道他心里有事, 就干脆利落的把他赶走, 自己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于朝阳不放心，专门打电话过来，说等会儿有条狗等会儿会过来，让肖海唐给开个门。
结果，肖海唐刚刚到家，门铃就被摁响了。
打开门，肖海唐就看到王灿正站在门口。
王灿：“大哥, 汪汪！”
肖海唐：“……”
王灿把各种食材拿了进来：“大哥，这是我阳哥让我带过来的，说是晚上做顿好吃的，怎么样？”
肖海唐没有任何异议, 她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都和于朝阳一起？”
王灿没来过这里，打量了四周这才发现厨房：“嗨！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和阳哥联系上的，之前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他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别说联系了，他那三年过的，我当时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肖海唐的眼皮子一跳，她双手抱胸，不紧不慢的靠在了厨房门口的墙上：“嗯？这些年他没有和你们联系么？我听说他在国外过的这几年挺滋润的？”
王灿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当即就笑着对着肖海唐说道：“是么？我当时没怎么和他联系，所以也不知道，对了大哥，你这几年在哪里？朝阳下半学期就转学了，除了偶尔聚一聚，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当时我就觉得他心情不好，还揍了好几次街头混混，看着还挺可怜的。”
绕是肖海唐察觉到王灿是在转移话题，她听着还是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颤。
“他那几年……”
王灿递给了肖海唐一杯温牛奶：“阳哥让我给你的，说你有点营养不良――哦，他那几年还行，大学在学校里折腾的挺厉害的，什么东西就想要第一名，他爹在经济上不管他，要是我我就得死。就这，他居然还和别人一起开了个工作室，赚了一笔巨款。”
肖海唐顺势问道：“于广川为什么要把于朝阳弄到国外？”
王灿：“阳哥没说，不过我也能猜出来，他爹掌控欲贼强，阳哥根本不听他的，我……”
王灿的话突然卡到了嗓子眼，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肖海唐是在套他的话。
“继续。”
王灿瞬间哭丧着脸说道：“大哥，你怎么能坑你弟弟啊！”
肖海唐勾了勾唇，声线里满是引诱：“继续说，说了我就不告诉于朝阳，不说的话……啧，你刚才说了这么多话，于朝阳应该会杀了你吧？”
王灿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景知集团大楼的最高层。
于朝阳进来之后，就坐到了于广川对面。
于广川眯着眼睛看着二十七岁的于朝阳，后者个高腿长，身材挺拔，身上有股凌厉而不容侵犯的气魄。
他仿佛看到了二十七岁的自己，不，甚至比他二十七岁时候的样子，更加的出彩。
于朝阳注意到于广川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价值连城的瓷器。
想到这一点，于朝阳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于先生，你这是什么眼神？”
于广川笑了笑，把一旁的咖啡拿了起来，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朝阳，你长大了。”
于朝阳：“托你的福，我现在好歹是活下来了。”
这句话简直讽刺至极，如果没有于广川在他缺乏经验的时候死死相逼，于朝阳现在只会活的更好。
然而，于广川居然笑了笑说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你似乎不怎么感激我，朝阳......”
于朝阳不耐烦的开口道：“如果今天你就是来说这个的，那你可以闭嘴了。”
于广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朝阳，当年我做的事情是有些激进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和以前到底是正常了很多，不是么？”
闻言，于朝阳几乎要笑出声，当年他无论做什么，于广川都不择手段的打击他，若不是他的心里还放这一个肖海唐，算是没有沉沦，否则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和于广川一样的怪物！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不明白，当年你为了打击我，强制把我送到国外的精神病院，让我和那些变态呆在一起，妄图把我变成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怪物，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于朝阳被送进了一所以收集各种变态著称的精神病院里。
那三年里，于朝阳无时无刻和那些恶心的变态呆在一起，时常受到医生们的“照顾”，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有很多次，于朝阳以为自己会死，他的身体迅速的垮了下去，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甚至如果不是那里没有人有机会杀人，于朝阳恐怕早就被那群神经病弄死了。
当然，不被揍也是不可能的。
那里冰冷黑暗，可怕又充斥着暴戾，死亡的威胁一直压在于朝阳的心头。
他几乎也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去。
如果不是那次逃离，于朝阳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否能活下来，重新遇到肖海唐，那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这一次出国，于朝阳对于广川的那点期待，被磨灭的一点不剩。
从此“父亲”二字，被于朝阳从心里祛除，而眼前的于广川，就是一个披着他父亲皮的怪物。
于广川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狂热的光芒，他看向于朝阳的时候，脸上满是期待之色：“朝阳，你有病，你必须要接受治疗，知道吗？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你的确受到了很好的治疗，你也变了很多，如果你能在那里继续接受治疗，你的变化一定会更大！”
于朝阳冷冷的站起了身，他的态度十分理智：“变态。”
见于朝阳要离开，于广川不紧不慢的说：“朝阳啊，你是我的儿子，有些事情和你直说也没有什么，肖海唐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上，如果她再进一步，我就会对她不客气，你既然和她厮混在一起，就让她乖乖的，嗯？”
于朝阳突然转过头，之前冷漠的态度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凶戾之气，仿佛如同一头野兽，此刻正虎视眈眈的把獠牙对准了于广川。
“如果你再敢动她，哪怕就像那次，你让人进她房间里，哪怕没有让她受到伤害，我也会拼了命的杀了你。”
于广川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不过有一点，不要再让肖海唐插手我的事情，我不会放过她的。”
于朝阳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广川，父与子之间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当初于广川把于朝阳送到国外接受治疗开始，父子二人就已经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看着于朝阳离开，于广川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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