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挂断了。
秦曦重新发送文字:【怎么了?我想跟你说话。】
初柠:【睡了。】
终于收到回复,秦曦问:【才八点就睡了?】
初柠:【困】
她今晚出奇的冷淡,可能真的挺困的。
秦曦叹了口气:【那你睡吧,我明天回去。】
等了三分钟,那边没有消息再发过来,秦曦把手机收起,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绿豆糕上,瞳孔里染了几分沉郁与复杂。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韩勋急急忙忙跑进来:“曦哥,我——”
秦曦皱眉打断他:“你又干什么?”
韩勋走过来,靠在办公桌前:“我这次真有正事。”
秦曦懒得理他,从桌上拿起水杯走至饮水机前。
韩勋视线追随他的背影:“你昨天不是说觉得初柠有心事吗,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事了。”
秦曦脊背一僵,接了水走过来。
韩勋把手机上池鸢发来的微信聊天记录给他看。
池鸢:【韩勋,我问你个事儿呗?你跟秦曦关系不是挺近的,他除了初柠以外,还谈过几次恋爱?】
韩勋:【就初柠啊。】
池鸢:【没了?】
韩勋:【没了。】
池鸢:【可是初柠说她三年前去英国找秦曦,看到有个女人抱着他,难不成初柠还能看错?】
从秦曦那里把手机接过来,韩勋问:“初柠应该不会认错人吧,你跟谁抱一起?”
秦曦水杯放在桌上,皱眉。
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抱过别人。
他平时最讨厌陌生女人接近,哪里还会主动去抱?
“对了。”韩勋想起什么,“我记得上次你让我查初柠来英国的时间,是六月十号对吧?三年前六月十号,那不是施朗刚出世没多久吗?初柠看到的是施心媛吧。”
秦曦不太记得细节,但还是觉得不对:“我没抱过施心媛。”
“你没抱过她,可她抱过你!”韩勋帮他回忆,“那时候施朗没了,施心媛突然失踪,因为害怕她因为施朗寻短见,我和你一起出去找到她。后来在街上她错把你当成施朗,抱着你哭,你因为施朗的死正自责,不就没及时把人推开。”
韩勋想起那一幕来,拍了下额头,“卧槽,不会就是那一幕被初柠看到了吧?”
秦曦已经渐渐回忆起来。
施心媛失踪那天,确实也是他在街头看到初柠的那天。
原来她真的是去英国找他的。
怪不得,他看到她时,她突然转身跑掉了。
后来他再问她此事,她态度冷淡,不肯承认。
她经历了那么多,三年前去英国找他时,该鼓起多大的勇气。
结果看到那样一幕,她心里又有多失望?
秦曦想起前几日她吞吞吐吐想问他的话。
原来她藏在心里的事,是这个。
——
初柠此时并没有睡,只是跟池鸢吃过饭回来就心里很乱,秦曦打来的电话也不想接。
她此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演的什么她半点没看进去。
上次秦曦问她,这次出差回来,她能不能给他答案。
其实初柠也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她这辈子只愿意跟秦曦在一起,那是不是就不应该在心里计较那么多。
即便他真的跟别人谈恋爱,那也是两人分手以后的事。
或许,她应该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天看到的。
只要他现在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初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没回楼上卧室,就那么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迷迷糊糊间被电视的声音吵醒,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
她摸到遥控器关掉电视,关了客厅的灯,也懒得动弹,继续缩在沙发上睡。
再醒来时,感觉有人压在了她身上,睡眼惺忪间闻到熟悉的清冽气息,好像是秦曦的。
她眼皮沉得很,还没来得及睁开,感觉唇瓣被人覆上,炽热的吻侵袭而来,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这个吻却让她格外依恋。
“秦曦……”她呢喃一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主动迎合。
牙齿被顶开,舌强势而入,攻城略地一般。
初柠被他吻得有些窒息,晕头转向的。
直到她险些从沙发上掉下,身子吓得一颤,登时回过神来,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五天没见的英俊面孔,眉如墨画,鼻若悬胆,桃花眼里此时深沉一片,里面情意绵绵,又暗藏汹涌。
他粗沉的呼吸洒过来,是温热的触感。
初柠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她人躺在沙发上,仍被秦曦压着。
不远处的茶几旁,是他出差时带走的行李箱。
他回来了,刚刚的吻不是梦。
初柠推开他,蹭地坐起,往沙发的角落缩了缩,气息还有些不稳:“你回来怎么没出声啊。”
秦曦指腹扫过她的眉眼,擦着鼻尖往下,不轻不重按着她被吮得殷红饱满的唇,语气温和又缱绻:“没出声,这不也叫醒你了吗?”
“你这样趁人之危……”初柠拢着身上的毯子,头偏向一边,“不太绅士。”
秦曦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想到她告诉池鸢的那件事,叹气:“有心事,怎么不问我?”
初柠一顿,看向他:“什么心事?”
“你说呢?”他抚着她的发,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似有若无划过,“自然是你心里介意的事。”
初柠观察他的神情,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呢?
该不会,她昨晚上跟池鸢的那番话,池鸢转头把她卖了吧?
秦曦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纤细瘦小,被他轻松包裹:“上次在水煮鱼店,都决定问我了,怎么又不问了?”
初柠把手从他掌中抽回,抱膝缩在沙发一角,脑袋垂下去:“问你什么,问你是不是跟别人在一起过,你和她做过什么,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上过床?
”
音落,秦曦拽着她的手臂将人扯过来,初柠打了个转,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
初柠一惊,正欲挣扎,却被秦曦手臂扣住。
看到她眼底泛着的泪花,秦曦轻轻问过她的睫毛:“没有,全部都没有。”
“柠柠,我有多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将人拥进怀里,在耳畔呢喃着说,“这个世界上,我只会跟你谈恋爱,跟你接吻。”
秦曦扣在她腰间的掌心火热,力道一点点收紧,轻轻啃咬她的耳垂,吮吻着,声音低哑又带着蛊惑:“要上|床,那也只想跟你上。”
第42章
秦曦直白的话让初柠一阵脸红心跳, 推了他一下:“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漱了。”
秦曦捉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他眉心拧起来, 略显责怪的语气:“都什么季节了, 你裹个毯子睡在客厅,着凉怎么办?”
“我没事, 身体好着呢。”话音刚落, 她偏头打了个喷嚏。
初柠:“……”
秦曦额头碰上她的,试了试体温, 幸好没发热。
他松了口气, 说:“上去洗个热水澡,我煮饭。”
“哦。”初柠从秦曦腿上下来。
上楼前又回头看他一眼,吞吞吐吐地问, “那个女人是谁呀?”
秦曦起身望向她,说:“待会儿吃过早饭, 带你去个地方。”
初柠点头, 没有再问。
——
早饭后从家里出来时, 才不过七点多钟, 太阳刚刚升起在东方,红彤彤一片, 大地被染上明媚的暖色。
见车子从市区出来后开往郊外, 初柠坐在副驾狐疑地看他:“咱们去哪儿?”
秦曦扶着方向盘, 闻声开口:“隐嘉园。”
怎么是墓园?
初柠想到今年的六月十号,她母亲忌日那天, 在隐嘉园撞上秦曦扫墓。
她隐约记得,墓碑上的照片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笑容阳光, 如沐春风。
初柠望向秦曦,他看着前方的路,五官敛着,情绪似乎不佳。
他这时候带她来此,大概那个过世的人对他很重要。
气氛有几分凝重。
初柠主动找话题:“我记得上次在隐嘉园遇到你,你碰巧上了我叫的出租车,那时候咱们俩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好。”
“是吗?”秦曦抽空看她一眼,笑了,“我可不是碰巧。”
“啊?”初柠不解地看他。
秦曦说:“我猜那辆出租是你叫的,才上了车。”
“为什么?”
停在红灯路口,秦曦侧目:“你当我回国是为了什么?”
初柠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扭头看着外面的景色:“那你后来还说,以后不想跟我再有瓜葛。”
“傻瓜。”秦曦低笑一声,抬手在她发顶用力揉了一把,“气话你也信?”
初柠头发被他揉乱了,捂住发顶,瞪他。
秦曦唇角勾起抹淡淡的玩味,扫了眼路口的绿灯,驱车往前走。
在隐嘉园门口停了车,秦曦买了束鲜花。
初柠与他一起进入。
果然还是那天来看初玫时,无意间撞到秦曦的地方。
照片上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衣,生得白净斯文,温文尔雅。
秦曦把花放在墓前,跟初柠介绍:“他叫施朗,是我室友,也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三年前去世的。他生前一直想见见你,我回国后也总想带你来看看,不过那时候我和你关系僵持着,不好带你过来。”
初柠望着那块碑:“他怎么去世的?”
“大学一场实验课,有人私自用氢气做危险品实验,导致实验室突然爆炸,施朗距离那人太近,跟他一起丧了命。”
秦曦双拳紧握,眼角染上红,“他原本不喜欢化学,是为了陪我,才跟我一起选修了那门课。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根本不会死。”
初柠鼻子有些酸涩,主动挽上他的胳膊,抬起头:“不是这样的,那是一场意外,你事先也不知道会这样。若说谁害死了他,也该是那个私自做危险实验的人,跟你没关系的。”
初柠望向墓碑上男人的照片:“我知道他去世你肯定心里难受,但我想施朗也不会把这件事怪罪到你头上,你不要一直自责。”
从隐嘉园出来时,初柠看他情绪低沉,为了安全起见主动接过车钥匙去开车。
路上,秦曦才又徐徐讲起施朗的事。
“施朗还有个龙凤胎妹妹,叫施心媛。高三那年,他父亲公司破产,债主频频上门,走头无路下给他们兄妹留了一笔钱,让他们去英国读书,再也不要回国。后来没多久,国内便传出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我那时候刚与你分手,到英国后不大爱与人交流,性格阴鸷,同学们大都对我三分恭敬七分怕。施朗脾气温和,虽遭遇家庭变故,却没什么戾气,也总主动接触我,我们偶尔一起喝酒,吐露心事,不觉便与他熟识了。”
“你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是施朗的妹妹。那时候施朗刚去世没几天,他妹妹情绪激动,说都我害死了施朗,原本是一只在怨怪我的,后来又不知怎的,突然迷迷糊糊哭着错把我认成了施朗,就抱住了我,恰好被你瞧见了,才引起误会。”
秦曦一时有些懊恼:“是我不对,我当时应该推开她的,只是那时候因为施朗的死我满心自责,就不好去推她。”
初柠把着方向盘,回忆着那天的事,开口问他:“你说施心媛起初怪你害死了她哥,后来又突然错把你当成了施朗,才会抱住你?”
秦曦觉得他语气不对,困惑道:“怎么了?”
初柠咬着下唇,良久,她又问:“她认识我吗?或者说,她有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秦曦认真回忆了一下:“施朗见过,她应该也见过。”
“到底怎么了?”秦曦表情带了几分凝重。
初柠说:“她当时看见我了,盯着我看了挺久,我觉得她知道我。我当时就想着,你连我们的事都跟她说了,可能你很在意她,心里真的把我放下了,所以才走的。”
“没有的事,我跟她不熟,只是因为施朗才认识的,也没说过几句话。”
初柠猜测:“那就是她喜欢你。她那天应该不是错认,是故意让我看的,她料定了你因为对施朗的内疚,无法将她推开,所以才装作认错。”
秦曦脸色沉下去,下颌线条绷得凌厉。
须臾,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没人接。
他又打给沈秘书,声音因为怒气染上几分凌厉:“施心媛人呢?”
沈秘书被吓到,支吾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秦总,我正要跟您禀报这事,英国WHOLE LIFE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施心媛回国了,昨天您前脚刚走,她也离开了公司。”
秦曦收了线,脸色更加阴鸷莫测。
——
隐嘉园距离市区较远,周末堵车又严重,一个来回下来,重新返回星阑湾时,已经是下午。
到门口时,初柠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呢绒大衣的女人正在徘徊,时而逡巡四周,似乎在等什么人。
原本只是淡淡一瞥,初柠没认出她来,却听见秦曦冷笑一声:“她倒是神通广大,敢来这儿找人。”
初柠又望一眼那女人,车子停下来:“她就是施心媛?”
秦曦解了安全带:“你先回去,我有话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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