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君听言喜出望外,匆忙道谢。
谢宸安原本听说紫玄君被弹劾之后对这事儿还挺好奇的,想知道女皇会怎么处置紫玄君,却没想到紫玄君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罚,女皇还准许谢宸铭回京了,这倒当真是让人意外。
谢宸铭那边若是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那等谢宸铭回京,京城就又热闹了。
紫玄君那边虽然凭借着此等的说法给蒙混过关了,但是笼络朝臣的事情到底是就此收手不能再做了,女皇都已经答应让谢宸铭回来了,她已经没了再这么做的理由,而且被朝臣弹劾之事也让他意识到了,他此前的行为有些太大张旗鼓了,这个时候为了不再引来注意,还是销声匿迹为好。
马上就到年下,想孩子的可不止是紫玄君一个,有了紫玄君开头在先,凤后便在秉明后宫诸事的时候在女皇面前提了提谢宸意的事情。
谢宸意去了封地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虽然父女两人也有通信,但不能亲眼见到她到封地之后过得如何凤后终究是不能放心的。
不过女皇面对凤后的时候态度明显就没有那么柔软了,想到了谢宸远的死,她心口更是觉得憋气,对此理也没理,直接就带人离开了。
凤后对此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写信给谢宸意,让她照顾好自己,同时提点她往宫里送些年礼过来讨女皇欢心。
谢宸意明知道谢宸远的死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却仍旧是被贬到了封地,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串通谢宸风陷害她,她只想将那人扒皮去骨,只有如此方才能够解除她心中的怨恨。
只是她心中再怎么恼火也没有办法,女皇不相信她的说辞,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想到在后宫被禁足了多日的父后,再想到骤然间变得分崩离析的沈家,还有自己身上的污水,她越想越恨,这个时候收到凤后的信,知道母皇愿意让谢宸铭回京都不愿意让她回去,她心中的恼火更甚。
她怒急攻心,想救凤后,想救沈家,想拿到储君之位,然而她现在被困封地,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她愤而将那封信撕碎,但除了如此之外她却再也做不了什么,在她身边的侍从见此上前宽慰她,让她按照信中所说给女皇送去年礼,争取女皇的宽恕才是重中之重。
谢宸意听言不免又发了一顿脾气,但虽然如此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她还是按照凤后所说,让人找了些奇珍异宝连带着她亲笔写的信送去了京城。
谢宸安对于谢宸意这边的事情倒是不知,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许靖这边,年前这两日许靖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得益于御史大夫葛林的参奏,许靖被罢免职务入了狱,而她本身的禁卫军统领一职由姬丁山担任。
姬丁山这个名字谢宸安此前倒是还未曾听闻过,此时不由问道:“这姬丁山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人么?”
萧敬之点头,“姬丁山此前一直身在枢密院,乃是枢密使龚奕的人。”
谢宸安想到之前的时候萧敬之说过枢密使龚奕和萧战交情甚密,这个时候也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这次许靖这边的事情得见天日,自然也就难免牵扯进谢宸远的事情,谢宸远此前在猎场做的事随之被曝光了。
女皇亲耳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连几日都打不起什么精神,后来所幸把许靖交给了三司会审,让她务必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她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没有一丝遗漏的那种。
所谓三司便是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了,而女皇这次这么重视这件事,那自然是三司长官亲自审查。
谢宸安盘算了一下,三司之中除却大理寺卿祝传是谢宸风的人之外,刑部尚书家云平和御史大夫葛林都是她这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谢宸安凑到萧敬之的耳边问道:“你觉得许靖除了被谢宸远收买了之外会不会之前的时候跟谢宸风也有接触呢?真的三司会审的话,能不能撬开她的嘴,把谢宸风之前企图刺杀女皇的事情公之于众呢?”
许靖这个人不是那种特别硬骨头的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轻易的就被收买了,但若是想要往此处发展的话,却仍旧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到底有没有真的跟谢宸风有所往来是一方面,她愿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谢宸风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而且若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用之人,谢宸风愿不愿意留她一条命那就两说了……
“若是我们以保证许靖的性命为前提,你觉得能不能从她嘴里再掏出些什么东西?”谢宸安兴致勃勃的问道。
萧敬之闻言笑了,“这件事不劳妻主费心,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是其中的老手。”
谢宸安听萧敬之这么说也不由笑了,这俩人一个在刑部一个在御史台,平日里都是常接触这些的,真的论起审问犯人那的确是内行,也的确是用不着她操心才是。
此后没多久就到了年关,宫中过年是很热闹的。一般的宴会都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宴请文武百官,另外一种则是后宫之宴了,唯独这年宴不同,这年宴是文武百官和后宫众人都能参与的。当然,两边还是要分开坐的,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大宴了。
谢宸安前些年的时候年龄小,基本上宴会上的事情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要呆在静宜君身边安心吃喝就行了,但是这次回来京城就不一样了。
如今她年龄已经不小了,自然不能如同早些年那样坐在静宜君的身边,而是要带着萧敬之坐在文武百官一侧的。
虽然说她回来京城之后一直是空有宛临王的头衔,女皇一直没有给她赋予实权,也一直没让她怎么参与朝堂之事,基本上是把她当成谢宸庆一样当做闲人来养的,但是这宛临王的头号到底在这儿,她这身份也是不可忽视的。
再说了,如今谢宸风就在京城之中,就算是她想安生,谢宸风估计也不会同意。
以前参加宫宴是纯粹的无聊,今年参加宫宴怕是既无聊又要提着一颗心随时准备对付有可能会出现的突发情况了。
萧敬之今日穿得隆重,乃是命夫入宫的固有装扮,倒是显得他越发的雍容华贵、气质不凡了。
这样的萧敬之总是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两人先是到静宜君和白华君几人身边问好之后又到范永熙和吕归成身边敬了酒。
其实这席间谢宸安熟悉的人还有不少,按理来说青安王、御史丞、御史大夫、兵部尚书等这些人,此前跟她关系都不错,这个时候也该是聚在一起聊聊才是,但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等于直接告诉了谢宸风这些人是她的人了。
范永熙和吕归成倒是不用忌讳这些,毕竟两人是她的夫子,这个大家都知道,不用旁人多言,而且大饶本就重视尊师重道,这方面倒并不会让人多说什么。
所以她并没跟这些人打招呼,而是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落座之后便听到了周围一片的嘈杂声,女皇这个时候还没过来,群臣间就是自由的聊天,所以没有多少顾忌,便显得有些嘈杂了。
谢宸安坐下之后侧目看了看,谢宸风这个时候还没过来,方德贵君也不在,想来他们两个一会儿应该是会跟女皇和凤后一同过来。
谢宸安看向了紫玄君的方向,紫玄君这个时候倒是来了,不过眉目间却看不出什么,女皇虽然已经下令将谢宸铭召回,但是这诏书一来一回也没那么快,这过年期间谢宸铭肯定是赶不回来了,真的回来的话估计也要两三个月之后了。
萧敬给谢宸安斟了一杯酒。
谢宸安接过,一只手端着酒樽,另外一只手则在桌子下拉住了萧敬之的手。
这些年过年的时候都是她跟萧敬之在宛临过的,骤然这么多人倒是觉得不太舒服。她还是更享受此前在宛临的时候跟杜恒等人一个桌子吃饭笑闹,而后两个人静谧独处的日子。
谢宸安拿着酒樽轻抿了一口酒,萧敬之小声道:“妻主宴会上少喝些,当心醉了。”
谢宸安的酒量的确不好,是以听到萧敬之的话之后就乖乖的将酒放下了。
萧敬之忍不住笑了笑。
正在这时女皇和凤后、方德贵君、谢宸风一同过来了。
谢宸安跟着众人一同跪拜。
女皇似乎是精神欠佳,说话也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大概交代了一下就让开席了。
席间乐声不绝于耳,面前跳舞的男子也是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众人觥筹交错,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谢宸安就在一边静静看着,只觉这宴席上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发生,果然,等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紫玄君便突然离席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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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后宫中人和宫外联系是有规章条例的, 平日里没这么容易通信,而这年宴就是难得的传讯的机会,基本上每年趁着宴会期间, 都会有人趁此机会向外传讯。
眼下紫玄君突然离席应该也是因为如此, 想到这个,谢宸安又想到了他之前和乌木族人传讯,还有那个左上将,一双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离席的其实不只是紫玄君一个, 谢宸安之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关注他、方德贵君和谢宸风这边的动向。
谢宸安正想唤站在他们身侧的归宁跟着过去看看,就见方德贵君身边的一个人离开了此处, 跟了过去。
谢宸安微微沉吟,方德贵君这行为,看似也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现在后宫之中就属这两人难对付, 而紫玄君若是被方德贵君拿住了把柄,她这边再推波助澜一把的话……
萧敬之在这件事情上和谢宸安的想法一致,宴后回到府上, 两人略微聊了聊,便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紫玄君此前私自结交大臣和这次想把谢宸铭弄回京,这两件事可谓都是触到了谢宸风和方德贵君的眉头,如今既然抓到了紫玄君的把柄, 那自然不会吝啬出手, 直接将紫玄君私自与乌木族通信的事情捅到了女皇的面前。
紫玄君私下与乌木族通讯的事情的确是让女皇不悦,不过念着紫玄君之前说想念女儿的事情, 兼之他入宫之后的确是多年没能跟乌木族联系,是以女皇最后对这件事的处罚并不重, 只给往外传送消息的人罚了二十板子,又让紫玄君禁足几日便罢了,对于让谢宸铭回来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影响。
谢宸安心知方德贵君这次之所以失利还是没能抓住最为关键的一点,他没查清楚这乌木族与紫玄君通信之人是谁,也没查出紫玄君和这人的关系,若是他真的把这个捅到女皇的面前,女皇那是如何也不会将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不过目前这样倒也好,谢宸安也不希望见到方德贵君真的一下子将紫玄君完全压制住,若事情当真是这般的发展,那自然也就没有后续了。
但显然只有谢宸安对这最后的结果感觉满意,当事人里面无论是方德贵君还是紫玄君都明显对这件事的处置结果并不满意。
紫玄君没想到他做事已经很是小心谨慎了,竟然还是被方德贵君给抓住了把柄,他对此略微有些觉得懊恼,他其实并不一定要凑这个热闹的,平日里他也有办法和宫外的人通信,这次之所以铤而走险是知道有族人会想办法趁机混进来。
他是盼着时隔多年能够再见她一面的,即使来的人不是她,能够见见其他族人也是极好的,只是没想到反倒是他这举动将这件事给带到了明面上,现在女皇虽然没有真的就这件事把他给怎么样,但即使是这样也终归是影响了他往外传讯这件事本身。
他既恼恨方德贵君坏他好事,又恼恨自己不够小心谨慎,唯一的庆幸大概就是这次她和族人都没能成功混入皇宫,所以前来帮忙传讯的仍旧是宫人,如此方才算是逃过了这一劫,不然后续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
说起来这也是近期方德贵君和谢宸风的第二次失手了,若说第一次没能用武器弹-药的事情搞定谢宸安,是因为她事先有准备有铺垫,那么这次失手则纯粹是因为方德贵君这边没能及时掌握到女皇对于紫玄君这边的心态变化。
这也怪不得方德贵君,女皇也的确是心思变化莫测,她之前的时候能够因为紫玄君想要谢宸铭娶乌木族人而对他产生厌弃,按理来说现在紫玄君作出这等的暗中和乌木族曲款暗通的事情,也该是会惹怒女皇才对,谁能想到紫玄君此前不过是一番话加上几滴泪就将女皇给哄得转变了心态了呢?
谢宸安往香炉里添了些香,只见香气弥漫而起,袅袅浮动,渐渐飘入空中而后又渐渐消散。
萧敬之在一边见到了谢宸安的动作,笑着问道:“妻主怎么今日有兴致去侍弄这香炉?”
谢宸安笑道:“只是听归宁说白华君那边燃了这个香,你说喜欢,所以特意从白华君那边带回来的,我这才想要看看能够被你入眼的是什么宝贝。”
萧敬之闻言一笑,这香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他之前不过是就着话头随口夸赞几句罢了,倒是难得白华君为他准备了些让他带回来,谢宸安这不明就里的倒是也跟着认真起来。
他对着谢宸安伸手。
谢宸安瞬间就放下了手中的香,笑着拉着他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敬之仍旧是畏寒,谢宸安将萧敬之的手握在手心,用手为他暖着。
萧敬之说道:“柏铎日前送了信过来,妻主也来看看。”
柏铎几日前便入宫了,谢宸安此前的时候就托范永熙在此事上帮忙,范永熙自然不会推辞,是以柏铎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军器监。
如今这信想来就是从军器监那边暗自遣人送过来的。
柏铎在信上先是说了些萧战那边的情况,她在边境几个月,起到的作用是不小的,之前的时候未及上禀,这个时候倒是详细的说了些其中的具体情况。
而剩下的便是询问她在军器监这边该如何作为了。
谢宸安浏览过之后说道:“可以让她先透露一两个方子出来,慢慢研制,主要是完善生产线,最好做到一旦提供方子就可以直接生产,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军器监的完善不是一两天,生产线路本身比弹-药来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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