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沈国安,才反应过来这间店竟然是顾音音的爱人开的。
王春巧立即说:“那,咱走?”
唐悦忽然一笑,把玩着桌上的水杯:“走?为什么走?我们是来吃饭的。”
王春巧不解, 只能无奈地说:“好。”
很快, 两份凉皮,还有卤豆腐干等小吃都上来了, 沈国安的手艺越发纯熟, 做出来的食物色鲜味俱全,没有一丝可以挑剔之处, 摆在面前的食物闻着就让人想流口水,王春巧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心里都是惊艳, 味蕾大开,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入味的豆腐干!
本身她瞧不起在店里当服务员伺候人的王春婷,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羡慕。
春婷在这家店真是有口福,怪不得看上去胖了许多,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父母有好吃的都是仅着她,哪里会想到王春婷?
王春巧心里不得劲儿,但嘴巴不停地吃,忽然,旁边的唐悦哎呀一声!
“这饭里有头发!恶心死了!”
她这么一说,旁人都立即看了过来,唐悦心里一笑,面上却都是愤怒:“你们怎么回事啊!这还怎么吃!讲究卫生吗?你们给我个说法!”
店里的人都往他们看去,沈国安和王立志也停下手里的事情,一看见唐悦,沈国安就莫名觉得讨厌。
他看到唐悦筷子上的头发,声音镇定:“头发?谁的头发?”
唐悦是长发,王春巧是短发,而王立志也是长发,唐悦一口咬定:“肯定是你们这个服务员的头发!恶心死我了!”
她想到自己在火车上被沈国安威胁,再加上跟顾音音之间的龃龉,今天只想大闹一通,让这家店的生意做不下去才好。
王立志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恶心,没想到姐姐的朋友更恶心!
他们生意之所以越来越好,不仅是因为味道好价格公正,也是因为整个店里都干净明亮,卫生做的极好,王立志平时帮着下厨时也都戴着口罩,因为是长发每次上班都戴着帽子,上菜的时候也都会检查一番,怎么会有头发?
但如果真的是她的头发掉进去了,她会道歉。
王立志平静地说:“我来检查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每个人的头发颜色长短粗细都不一样,到底是谁的头发,看看就知道了。”
头发跟头发自然不一样,唐悦烫过头发,虽然后来又拉直了,但发质是跟王立志没烫染过的是不一样的。
见王立志要检查,唐悦一把把筷子上的头发甩掉:“怎么检查啊!你少恶心人了!犯了错还不承认?这就是你们这么大个店的做法吗?谁还敢来你们店吃饭!你们要不要脸啊!”
旁边其他客人也都有些没胃口了,纷纷抱怨:“就是,怎么会有头发啊,赶紧看看咱们的有没有。”
沈国安沉着眸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惹事?”
唐悦抱着胳膊,手指往桌上一敲:“我想干什么?我来吃饭的!你们饭里头发!”
沈国安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现在他只想把唐悦拖出去,而王立志也觉得这人完全不讲理,现在那根头发也没有了,怎么办?
王立志把毛巾往桌上一摔,直接说道:“你们就是来找事儿的!王春巧!你是我亲姐姐,一定要把我赶尽杀绝吗?我来外面店里打工也不行?一定要让我被老板开除?”
唐悦有些迷惑地看着王春巧,王春巧动动唇,半晌什么也没说,她不想承认王立志是自己的妹妹,那得多丢人!
门口,顾音音来了大概五六分钟,她看清楚了全过程,直接走进来,笑着对大家说:“大家都别急!就是一场闹剧!这事儿呢,不排除是我们真的有头发,也不排除是客人吃饭自己掉进去的,或者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这样,我们调查监控,我店里就是为了防止发生这样的事情,安装了监控的,等监控调出来,如果是有人蓄意找事儿,我们会请派出所解决,但是按照我丈夫的脾气,可能会动手打人。但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一定给大家赔不是。”
唐悦一愣,又他妈是监控?
怎么那么多监控?
王春巧立即说:“唐悦,她肯定是吓唬你的,这个招数她用过。”
顾音音指指墙角处一块黑色的东西:“那就是监控,我们怕小偷,或者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说不清楚,特意安装的呢。咱们要不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要么就看监控,去派出所,蓄意闹事儿讹诈,至少关个半个月,学校知道了也会开除。”
唐悦浑身一凛,半晌,才捏着钱包说:“那,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顾音音笑眯眯的:“你要么承认错误,老老实实赔偿三倍饭钱,因为你影响了我们的生意,要么,咱们拿起法律得武器来追求公平。你刚转到临床,确定要出这种丑闻?”
唐悦咬咬牙,她从钱包里拿出来三倍的饭钱扔到桌上:“不就是钱吗?我最不缺的就是钱,给你,穷鬼!”
扔完钱她立即就走,王立志气得撸起袖子就要打她:“原来你是蓄意找事儿!你怎么这么贱啊!”
王春巧匆匆跟着唐悦走了,而顾音音则是把唐悦赔偿得钱用来请店里其他客人尝尝豆腐干等卤味小吃,客人们都高兴了起来,纷纷夸赞老板做生意聪明,面对刻意闹事儿的人也不怕。
生意很快恢复正常,王立志私下夸赞顾音音:“老板娘,你可真厉害,咱们真的装摄像头了?”
顾音音笑笑:“那么贵,怎么装啊?我那是随便绑了个黑色的东西,吓唬人的,他们做了亏心事,自己都害怕。”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顾音音不知道为什么唐悦总是来找麻烦,她的拳头真的硬了。
王立志感叹:“如果我像你这么聪明,王春巧也就不敢欺负我了。”
顾音音心中一动:“她们应该还没有走远,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干啥?”
“去有仇报仇。”
王立志眼睛一亮:“去!”
两人趁着沈国安没注意,一人端了碗面粉水去追唐悦和王春巧。
唐悦和王春巧正并肩往前走,一边抱怨着。
“你不知道,这个顾音音的丈夫也是个恶心的人,曾经在火车上他吃我豆腐!否则我不会故意针对他们。”唐悦气呼呼地说。
损失了三倍的饭钱,唐悦自然不高兴,可跟去派出所以及被学校处分对比起来,她自然只能出这个钱。
王春巧想到没吃完的饭,就觉得可惜,何况想到王春婷在饭店里打工,吃香的喝辣的,不管父母不管姐姐,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她在学校读书多苦啊,省吃俭用的,想吃点好的都不容易,王春婷挣的钱也没说给她一点!
不行,她抽空来问王春婷要点钱。
当初爸妈是打算二胎生个儿子的,王春婷是个女孩,所以格外不讨爸妈喜欢,这就是王春婷欠王家的,她必须还!
唐悦抱怨完,问王春巧:“那个真的是你妹妹啊?你妹妹在当服务员?”
王春巧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呢,她就是为了逃避责任,我才不认识她!”
刚说完,两人兜头都是一盆面粉水浇下来,尖叫一声,回头就发现顾音音和王立志站在一起,手里端着个空碗。
“唐悦,一次次地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惹啊?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再次告诉你,我不是个好惹的人。”
王立志也狠狠地看着王春巧:“我跟王家恩断义绝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
唐悦急坏了,她最爱惜自己的头发了,这上面沾得都是什么?黏糊糊的白色东西都是什么啊!
王春巧甩甩头发,一边下意识要打王立志:“你这个贱蹄子你就不怕爸妈打你!你出来打工怎么不告诉家里一声?你泼的这是什么东西?还有,你的工资呢?拿给我读书用!”
这些话让王立志心中又气又怒,想到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拳头直接打了上去。
“我给你!我全部都给你!王春巧我早就受够你受够那个家了!你们处处欺负我,不把我当成个人!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哪里就比我高贵了?!”
心中的委屈尽情倾泻出来,王立志把所有的痛都化作了力气,把王春巧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王春巧不怕她,还手数次,但最终还是摆在了王立志得手里。
她觉得自己的妹妹变了,哪里变得说不上来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由人欺负的软包子了。
最终,王春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王立志这才松开她,而唐悦早就吓跑了,顾音音扶住王立志:“走,发泄出来,以后就舒坦了。”
“嗯,老板娘,谢谢你。”
她从来没有哪天比这一天更痛快,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了!
顾音音冷冷瞥了一眼王春巧:“我告诉你,她以后是我的人了,你再敢欺负她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春巧被打得浑身都是伤,头发还掉了几绺,外加害怕王立志闹起来,高考名额顶替得事情被发现就糟糕了,什么也不敢说,忍气吞声地走了。
等只剩了顾音音和王立志,王立志扑在顾音音的怀里,失声痛哭!
顾音音安慰了她半天,笑眯眯告诉她:“你放心,以后我保护你。”
路灯光照的人分外柔和,王立志看着顾音音,发自肺腑读喊了一句:“姐!”
这才是真正的姐姐,总是温柔地帮助她,关心她,而王春巧,算是什么姐姐?那是个吸血恶魔罢了!
顾音音请王立志到家里吃了顿饭,加上沈明康过周末从学校回来了,一家子很是热闹。
大家都关心沈明康在学校怎么样,沈明康慢吞吞地说道:“还不错,他们都觉得我小,特别心疼我,总是主动给我讲题。”
顾音音放心许多:“那就好,同学之间相处的好,才会有利于学习。”
沈明康在家待了个周末,就又要去上课了,但他这回走之前留了一封信,点名要走之前才能拆开。
房东爷爷把沈明康拉到自己屋子里,硬是塞给他一支钢笔,才放他出去。
等他一走,顾音音和沈国安拆开信,都感叹着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
沈明康在信里留了七十块钱,之前他得奖攒的,还有他爹娘给他的生活费,他觉得太多了,就没带走,信里有理有据,说他在学校带这么多钱不方便啊之类的。
“唉算了,回头给他多买点学校食堂的饭票,男孩饭量大,可不能饿着。”
顾音音和沈国安算了下手头的钱,顾音音的奖学金,沈国安开店挣的钱,外加大娃的竞赛奖金之类的,以及小娃挣的代言费,零零碎碎加一起,竟然也有将近七百块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买房子。
租房子终究会让人产生一种飘零之感,虽然说在这跟房东大爷相处得也不错,但人还是有自己的房子住着才舒服自在呀。
七百块左右在滨城是可以买到一套小房子的,虽然会比较破旧,但总比没有房子强许多。
顾音音斩钉截铁地说:“咱买房子!省吃俭用把房子买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孩子越来越大,他俩睡一个屋也不合适了,咱们抽时间回头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买。”
夫妻俩商议好,心里头都是热乎得,这半年来的劳累总算得到了回报。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打在屋檐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却让人心中莫名生出安稳之感。
顾音音爬起来去箱子里翻出来一件薄毛毯:“九月份了,跟夏天比不得了,可不能着凉,盖着肚子。”
沈国安搂着她,亲亲她眉眼,再亲亲她嘴唇,声音里都是满足:“我好爱你。”
他鲜少说这么直白得话,但此时却是脱口而出。
顾音音一顿,娇笑着,捧住他脸也亲了下。
“沈国安,我也好爱你。非常非常爱。”
两人都笑起来,顾音音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听着他缓慢的说话声。
“我会努力给你们三个最好的生活,相信我,我们会有车有房,什么都有。”
顾音音笑着亲亲他胸膛:“嗯!我信你!”
一夜酣足,顾音音早上七点半起来,洗了脸就瞧见沈国安已经把粥都盛好了。
九月得雨天,早上就有些冷了,粥在桌上冒着热气,沈国安又去做鸡蛋饼。
家里现在吃饭的人加上房东大爷总共四个人,他摊四张鸡蛋饼,一人一碗粥外加一张鸡蛋饼是正好的。
面粉鸡蛋加上清水,再撒点葱花和食盐,搅拌成面糊,锅里放油铺均匀,烧热之后把面糊均匀地淋进去,一张金黄色的鸡蛋饼几乎是分秒之间就成型了,香气可人。
顾音音吸吸鼻子,都有些饿了,她一边扎头发一边去大爷的窗下喊:“大爷!吃饭了!等会凉了!”
老人觉少,正常情况下大爷每天都比他们起来得早的,只要顾音音一喊他就很快会答应一声。
可今天大爷半天没出声,顾音音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就又喊了几声。
依旧没有人出声,小雨还在继续下,冷飕飕的,顾音音连忙喊了沈国安,沈国安丢下锅铲就去了大爷屋子里。
大爷睡觉只虚掩着门,沈国安一进去,就发现大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
“不好了!”沈国安矢口喊出来。
顾音音立即去摸大爷的脉搏,发现他还有脉搏,但心跳紊乱,当前还晕了过去,立即说道:“国安,送他去医院!”
两人立即匆匆地把房东爷爷背起来朝医院送,沈玉清也起来了,揉着眼问:“怎么了?”
一看见房东爷爷似乎不对,她当时就哭了:“爷爷!”
最终,沈玉清也要跟着去医院,一家三口去路上拦了计程车,把房东爷爷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沈国安去交住院押金费用,顾音音和沈玉清在抢救室外头焦急地等着。
房东大爷心脏是老毛病了,心率过速,伴随脑血管阻塞,导致短暂性休克,医生抢救过后,他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暂时被打了镇定还在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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