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不要对客人做多余的事,这让我很困扰。”
沢田的话让那只手停了下来,紧接着中也看清了那浓雾中出现的男人——蓝紫色的长发,奇怪的发型,奇怪的制服以及奇怪的异色瞳眸,最夺目的自然是那一只写有数字的红眼。
“kufufufu,只是觉得这位穿衣风格很合我的口味罢了,你在紧张什么?”说着,六道骸看向沢田,笑得颠倒众生。
而中也则是因为他的一番话审视起自己今日的穿搭,别说他们两个人穿衣服的风格还挺一致的。当下咳了咳,故作镇定,“其实你也不赖啊,你选腰带和皮靴的品味也挺ok的。”
“我就说我们会合得来的,就穿衣这方面来说。”
沢田看看两人商业胡吹其乐融融的场面,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看了眼中也手里的花,六道骸微笑着,“我很中意你,所以这次我就破例帮个小忙吧。”
说完便抬起了那只戴着好几枚形状奇怪的戒指的手来,贴上他们面前的那堵墙。中也看着那其中的一枚指环燃起了颜色极浅的靛青色火焰,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突然从那堵通往千织隔离病房的厚实墙壁穿过去了!
“隔离房是骸用幻术制造的,毕竟要彻底切断和外界的联系。”也就是说除了得到许可,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潜入。沢田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中也的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术士。
中也在来意大利以前特地调查过擅长使用幻术的术士,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这一切有多么天马行空。他也算是开了眼界,或许这个地方也只是用幻术制造出来的残像也说不定。
留了个心眼,中也本能地抵触着和这类人的战斗,先前千织也一再强调过遇到术士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沢田在故意试探的六道骸挑眉看了过来,“在进去以前,希望中也你能帮我个忙。”
……
进入病房的过程很不可思议,那面墙似乎就只是个逼真的投影,他手一伸,往前迈步,整个人便直接穿了过来,实在不可思议。他看了看那枚镶有紫色宝石的戒指,想起了六道骸说的话。
“这算是我很中意你的见面礼,戴上附有我施下的幻术的戒指,你能够自由进入任何一个由我的幻术制造的空间。”
中也还注意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一旁总是从容不迫的沢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想来六道骸也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把这样事关彭格列机密安全性的东西给了他这么一个外人,那不就表示他能凭借这个戒指在内部畅行无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另外,六道骸说的帮忙,就是让他把一盒蛋糕带给千织。
看着手里的花和蛋糕,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能理解她与人为善谁都喜欢,但那些男人会不会太多了点?
而且每个人都喜欢送她蛋糕是怎么回事?
中也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像个青柠,又绿又酸。
带着不满的情绪,他看向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千织,而后深深叹了口气。
关键是她本人不知道他们将来会结婚的事实啊!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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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放下,中也在千织的病床边坐下,房间很封闭,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外面的秘书们会看到他在里面。
六道骸也还打趣地说就算他要做什么也没关系,只要幻术不消失谁也进不去。而这一番话也惹来了沢田的强烈不满,但随心所欲惯了的人是不受任何约束的。
但中也并非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更何况她昏迷了近一个礼拜,虚弱的她让人心疼都来不及。
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中也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来探向了她的脸颊,轻轻碰了碰。
手下一片高热。
听说她在治疗完毕后就一直维持着高烧不退昏迷的状态,发热的原因尚且不可知。最奇怪的的是,明明高烧多日可各项身体指标都正常得很,和单纯的睡着了差不多。
此时此刻的她,就好像一只没有生气的娃娃。他无比怀念之前那个总是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他、笑得毫无防备的她。但不管怎么说,看着此刻躺在他面前的失去了往日活力的她,多少还是不忍心的。
快点醒过来吧,用那双眼看着他,用那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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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织昏睡期间都被噩梦纠缠着,梦里发生的一切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梦里头,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红发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她对这段经历一点也没有印象,甚至不觉得这是她的记忆。
场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就如同她对那个小男孩的印象只有“红发”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和男孩被带到一个巨大的装置前,面前是两个大的营养罐,里头装满了奇怪的液体,而被浸泡在里头的,是两个菱形的晶体,一个暗红色,一个深蓝色。
再之后,场景一片绝望的黑暗所吞没,无论她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法摆脱的黑暗。自始至终她脑袋里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是她前不久才听到的女人的声音,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他们”在对话,在漫长而又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我讨厌那个丫头,又蠢又笨,你的容器看着可聪明多了。”
“都是小鬼,没差的吧”
……
再后来,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切断了那漫无目的的对话,千织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她就要粉身碎骨了!
“醒醒,不要睡,千织!”
她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在空中快速下落她看着中也俯冲而来。
下一秒,千织忽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错愕的中也。
那一瞬间积攒了太多的情绪一下子找了宣泄口,她没忍住,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然后抱住了他。
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啊……
中也迟疑了片刻,终是伸手回抱住了她,拍了拍她那瘦弱的脊背,语气轻缓——
“已经没事了,安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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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表面上是东大高材生+中学母校之光,实际上是混黑的。
明明能靠脸靠技术靠学历吃饭的我妻雫由偏偏要去港黑当个没日没夜的社畜。
五年来,上司中也一直不断以不适合混黑劝她脱黑,最后索性一脚把她踹去了面临废部危机的幷盛分部,变相地把她炒鱿鱼了。
回到幷盛老家,本想再努力一把干点业绩出来好能调回港黑,谁料在决心去风纪财团谈判的前一天晚上就被人家老总突击绑架了,还人狠话不多地丢来一沓钱让她脱黑???
就这样,她决定留在幷盛挣大钱,一边听从齐木阿姨的安排相亲,甚至还遇到了“白手起家”、一跃成为餐饮界巨鳄的老同事赤司,抱紧大佬大腿的她表示自己的水逆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大概是她带着弟弟走上人生巅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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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独处时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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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千织看着桌上他带来的花和蛋糕, 脸上有着未散去的红晕,“花也很漂亮,中也先生真是有心了。”
“都是别人准备的, 我不过刚好顺路而已。”中也扭过头别扭道。
千织有些意外, 只好笑笑不说话。她自己也没发现, 在他否认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刚醒来时发生的那些事情教他们两个都有些无所适从, 封闭的密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怎么样想都超级尴尬的。
“身体,还好吧。”隔了许久,中也闷闷问了这么一句。
拨弄着他带来的花,千织抬头笑着,“托您的福, 已经好多了,可能再观察一阵子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
中也斜眼注意到她对那捧花爱不释手的, 而千织注意到他的打量,脸上笑意加深,解释道,“我刚好很喜欢雏菊, 一定要当面感谢中原甲先生才行。”
不是中也买的话, 那也只可能是中原甲这个助理买的了。
听她这么说中也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但刚刚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的道理教他懊悔。明明花是他特意买来送她的,而且她昏迷的期间他都有来探望, 真是便宜了中原甲那小子, 明明没来几次!
中也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调料盒似的,百味杂陈。
千织注意到中也的态度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 只觉得他瞧着要活泼了些,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放不开,但现在时不时就能看到他流露的气急败坏的小表情或者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之类的,人也好懂多了,不再总是给人距离感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呢?
想到这她忽然笑出声来,而中也闻声望了过来,看到她明媚的笑容怔了怔,有些失了神。
“有什么好笑的?”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的中也又一次把脑袋扭到一边,反复地深呼吸平复加速的心跳。
看着他的背影,千织歪着脑袋笑着,“因为想到了很好的事情。”
“能够认识中也先生真是太好了。”
中也微怔,就听到她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一次不是您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了,回想的时候还是很害怕,但醒来的时候看到您在我身边,瞬间就安心下来了呢。”
他缓缓回头,看着她露出的全然信任的笑容。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毫无防备,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信任的话。
在这之前或许还有迷惑,但这一刻他多少理解了总是漂泊不定的他,在未来会决定娶她的原因了。
她果然是特别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然而下一秒外头忽然响起了警报声,千织马上反应过来,神色忽然慌张起来:“中也先生快躲起来!!”
看看周围闪了红灯,中也进入了战斗准备,“敌人来了吗?”
“不,不是的,之后再跟您解释,现在请中也先生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千织紧张极了,匆匆忙忙地拉着中也到处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中也被她拉着,完全不明所以。
掀开被子和被单,发现床是实心的压根没法躲人,毕竟是隔离房东西并不多,能够藏下一个大活人而不被发现的地方基本没有。千织急得都要哭了。
在房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听着急促的警报声,她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可能性,再扭头看向中也时,她冷静了下来并且上下粗略扫视起他的个子,当下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双手合十,满脸愧疚地看着中也:“之后一定会和您解释的,现在请先忍耐一下!”
说完,她掀开被子然后把一脸懵逼的中也推上了床,再用厚实的被子把他整个人给罩住,因为他个子不大所以这个方法是目前看来比较保险的了。而被塞进温暖的被子里的中也刚想说话,可那头千织也跟着躺了进来,他的脑袋里一下子炸了。
这……
和她靠在一块,加上她仅着单薄的睡衣,那偏高的体温透过那衣料传了过来,而中也懵懵地趴在还留有她温度和气味的床上,鼻间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温热的空气夹杂着她的味道把他团团围住。
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时间也忘记了刚刚要问什么。
在外面的千织压根不知道底下的中也处于怎样的状态,她只能稍微调整了姿势,再三确认被子各方面被压稳实了才小小地松了口气。等到她准备好一切再抬头时,便看到了云雀突破了幻术进来了隔离室。
奇怪的是,在他进到里头来以后,外头的警报也停止了。
云雀看着脸色不大好看,因为六道骸的恶趣味,所有由他幻术制造的空间只要是云雀想要进入,就会自动触发这个报警机制,而深知这点的千织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另外,正是知道云雀在进来后心情一定很糟糕她才想着中也给藏起来的。
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处得不融洽,现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还是尽可能避免他们见面为好。
不过千织深知,即使是现在把中也藏好并不意味着危险解除,云雀再怎么说也是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堪比探测雷达,敏感的很,所以她还在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有些微妙,有种在家偷晴然后丈夫突然回马枪杀得妻子和情夫措手不及的既视感。
这比喻怎么这么糟糕呢!
“云雀先生好啊。”千织端出职业笑容来,主动朝云雀打起了招呼。
云雀淡淡地扫了一眼房里,视线落在了床上的她,犀利的注视和气场让千织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突然觉得下面的中也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但即使再慌张她也不能乱!
底下的中也一听到云雀的名字整个人都绷紧了。
妈的,说好的隔离室谁都不给进呢?!
这个男人为什么能随便进来千织的房间岂可修!
……
云雀注意到一旁的蛋糕盒和鲜花,虽然没说话但因为脸色不好看的缘故还是给人很大的压力的。千织也很懂得察言观色,看到他变脸后当下脑子转得飞快,一边思考起了对策。
“六、六道骸先生之前来过,那时候我刚刚醒来,东西也是他带来的。”千织硬着头皮撒谎,“前不久才离开的,然后您就来了。”
她也不是特别想在这种时候提起云雀的死对头,但这种时候尽可能地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准没错。
云雀表情淡淡的,但千织知道他很不爽,因为报警机制的事也好,还是提到六道骸的名字也好,总而言之六道骸是个让云雀浑身不愉快的存在,但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这种情况下说谁都不行,只有能够在各种地方来去自如的六道骸才有说服力。
他也没坐着,走到她床边站定。抬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双手交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狭长的凤眸似乎有穿透力,令所有的谎言都无处遁形。千织心里苦,可既然已经把人塞被子里了就没得回头了,打断牙齿都得往肚子里咽下去。
“那晚上以后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么。”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虽然是用陈述的语气。
千织怔怔,不太懂他的意思,“您指的是哪方面?”
云雀沉默了一会,双眼紧盯着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她在此之前一直处于高热昏睡的状态,明显不正常,那么也只说明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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