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沙城会想害安沅的,也就许家跟聂晴了。
知道杀手失败之后,聂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全沙城的人一定都觉得是她叫人去杀的安沅。
别人那么想她觉得无所谓,可沈浓也那么想,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受不了。
“又不是我……”
聂晴想着就掉了眼泪,本来就不是她做的,沈浓一直冷待她,还让她在宴会上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她只是说要是没有了安沅就好了,谁知道许家真去杀了人。
把人派出去了才跟她说了这件事,还让她等着好消息。
等来等去,这算是什么好消息,找了三个杀手,连一个安沅都弄不死。
“小姐别难过了,少校一定知道小姐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佣人安慰聂晴。
“是阿浓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办婚礼,然后跟安沅又弹琴又跳舞。”
他的举动无异当众宣布他要娶的人是安沅,简直把她的脸扔在地上踩,“要不是有我爸爸,他说不定从军校一毕业就要上战场,他怎么敢那么对我,我都那么低声下气了!”
她要是嫁给他,十足的算是下嫁,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他,但他偏偏对那个嫁过人,比他大的老女人情有独钟。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上海,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我要我爸爸澄清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晴急着收拾行李,许家人听到动静拦都拦不住,许大少爷从外面打听了消息回来,正好碰到了聂晴拿了行李要走。
“这是要去哪?”
许家里头许广元跟聂晴的关系最好,许广元握住了聂晴的行李把手:“你现在走了,是害了少校,那个安沅有问题。”
聂晴本来气冲冲的要走,听到许广元的话愣了愣:“什么问题?”
许广元凑近聂晴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她是特务。”
乍听到这话,聂晴觉得许广元就是在耍她,但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像:“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特务?”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据,要是普通女人怎么可能枪杀三个杀手。”
“人是她杀的?”
这聂晴倒是不知道,她以为人是被士兵开枪杀死的,要是安沅杀的,她也太恐怖了。
“少校的副官有意瞒着这件事,但昨天晚上的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看到,我能确定我得到消息一定真实,安沅一定有问题。”
要是安沅是特务,那他们做的事就不是什么错事了。
聂晴也不急着走了:“那我先打一个电话给我爸爸。”
听到聂晴要打电话给聂将军,许家人的眼睛亮了亮:“不能让沈少校被蒙蔽了。”
聂晴点头,要是安沅是特务,那沈浓再喜欢也没用,安沅一定会受到最严苛的审问。
沈浓把安沅带到了公署,她本来以为在这里是来欣赏沈浓领导属下的威严,没想到来了没多久就欣赏到了沈浓被训。
训沈浓的是安沅听过许多次大名的聂将军,聂将军电话打过来第一句,就是质问沈浓为什么聂晴会住在别人家。
安沅屏息静气,拿了把凳子,捧着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沈浓。
虽然她跟沈浓是一边的,但也不妨碍她欣赏他吃瘪。
沈浓弹了弹她的脑门:“小姐之前到过公馆,觉得不满去了酒店,学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许家少爷熟识。”
“阿浓你是个聪明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小晴不住你的公馆是什么意思,男人有几个女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你要知道小晴是我聂凤奇的女儿!”
人到了高位,有些话说出来完全不需要拐弯抹角,聂将军继续说:“我听小晴说你身边有个女特务?”
“这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的事,阿浓,你身边的区副官呢?”
区副官的消失,沈浓直接往他头上按了一个偷窃机密文件的罪名,聂将军早就知道,不提是给沈浓留面子。
他知道沈浓狠厉的性格,知道他身边不可能留下什么特务,聂晴的电话大可能是小儿女的争风吃醋,但就像沈浓让区副官消失一样,他认为一个女人是特务,那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
“阿浓,我不想再接到小晴诉苦的电话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聂将军挂了电话,安沅终于把忍住哈欠打了出来。
看着面如沉冰的沈浓,安沅还有心情开他的玩笑:“你让我来不会是让我看你有多为难,主动提出当你的姨太太,去给聂晴道歉吧?”
沈浓抬眸瞥了她一眼:“我就是双腿被锤碎,也不会让你跟任何人道歉。”
这话霸道又动听,但安沅支着脑袋,玩着桌上的万宝龙钢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不能死,就让他们死。”
下颌被挑起,安沅直视沈浓,面对他发红兴奋的眼倒是不害怕,只是好奇他打算怎么让“他们”死。
总不会让她“特务”当到底,直接把他们都暗杀了吧。
说起来沈浓对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任,枪/击的事王副官对她都有满肚子疑问想问不敢问,但是沈浓却完全不好奇她怎么能打死三个人,没把她往特务上面想。
她该认为沈浓是对她太信任,还是要认为这个男人没一点责任心,要女人不要理智。
不过这两种可能,都挺让她舒服的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30 21:16:44~2020-10-31 02:2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49章 豢养千金28
聂晴给聂将军通了电话之后, 本以为这次能快速得到沈浓的回应,谁想到又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许家人派了人在公署外面等着,哪怕探查不到内部的状况, 不知道安沅有没有被当做特务审问,但至少沈浓一出公署他们就能得到消息。
许家佣人这一等等到了日头西斜。
橙黄的夕阳铺洒大地,护军公署的门扉打开, 沈浓军装上的黄金扣结和安沅旗袍上的金丝线折射出漂亮光彩, 沈浓的胳膊上搭着安沅的手, 两个人和谐的像是一幅画。
安沅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遭受了什么审问, 沈浓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对待漂亮华贵的易碎品。
“两个人说说笑笑,安小姐不像是被冷待了,他们上了车就走的是沈公馆那条路……”
佣人一边抖一边叙述着当时他看到的情况。
事情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发展, 许家人本来就心情不好, 见他抖动的那么厉害,许大少爷恶心地踹了他一脚:“他们说说笑笑, 你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做什么!”
“少爷……是沈少校……”
佣人想起那时候的情形现在还害怕,沈浓胳膊挽着安沅, 微微低着头与她说话, 脸上带淡笑, 他之前见过沈浓, 在他的印象中沈浓高高在上, 不苟言笑, 整个人锐利的像是一把开刃的刀。
乍看到沈浓的笑脸, 他还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 直到沈浓看向他的方向。
“沈少校好像知道我是许家的佣人,冷冷看了我一眼,我形容不出那眼神, 但那瞬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虽然形容不出来,但他眼底里残留的害怕,足以让许家人和聂晴知道沈浓的那一眼有多恐怖。
屋中的人全都看向了聂晴,在众人的目光下,聂晴心里无措,但手却挥动砸碎了桌上的一个杯子。
“沈浓好大的胆子,他这是包庇特务,违抗我爸爸的命令!”
聂晴总算看出来了,沈浓现在彻底不把她的爸爸的话当一回事,她以前听过有人说沈浓就是养不熟的狼,要是让他壮大实力,他就会六亲不认只认权利。
她当时听到那话还骂了那人,说他是嫉妒沈浓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她爸爸看重。
现在看来那个人说一点错都没有,沈浓现在不过是个护军使,掌管了沙城一城,就把她阿爸不当一回事了。
“聂小姐要不要再给聂将军打一个电话。”
许家人看聂晴愤怒的样子,立刻建议说。
聂晴虽然气,但是听到通电话,人又平静了下来。
“都这样了,我跟我阿爸还有什么可通电话的,我阿爸每日时期那么多,哪有那么多功夫处理那么多小事。”
聂晴不是不想打电话告状,只是她爸又不是每天无所事事的闲汉,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军务,她的兄弟姐妹中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直接打电话给他,她最后一次电话,已经听出她爸的烦躁,要是她频繁的用同一件事找他,无异会消磨父女的情分。
“那聂小姐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安沅是特工危害的可是整个国家。”
“当然不可能那么算了,我立刻启程回上海,一到上海我就把所有事告诉我爸爸,他不会原谅沈浓的。”
连续丢了那么多次脸,聂晴对沈浓已经死心了,到了上海她一定会毫不隐瞒地把沙城的事都告诉她爸爸。
说着,聂晴就站了起来,打算回房收拾东西。
听到聂晴说要走,许家人互看了一眼,许大少爷连忙拦住:“这都几点了,你那么晚上车我们怎么能放心。”
“沈浓不听我阿爸的话,但沙城其他官员没胆子不给我面子,我现在要走他们也有办法给我安排专车回去。”
“聂小姐何必那么急,要是沈少校是在跟安沅虚与委蛇呢?”
见到聂晴面色微动,许大少爷再接再厉说,“要是沈少校真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人,聂小姐你又怎么会青睐于他,少校那么出色又怎么会被一个安沅蒙蔽。”
“可这真是要虚与委蛇,他为什么不派人跟我说一声。”
“恐怕是安沅身后的势力太大,沈少校怕走漏了风声,所以才连着聂小姐你一起瞒过了。”
许大少爷说的话其实满是漏洞,但聂晴一直是高人一等的千金小姐,打心里也不愿承认自己被安沅比下了,被他们劝说了一番,同意暂时先不走。
把聂晴送到了住处,许家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怎么办,人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聂晴就等于他们的免死金牌,等到聂晴一离开沙城,恐怕沈浓就会毫不犹豫地找他们算账。
刚刚跟聂晴说的那些话,当然是许大少爷为了留下聂晴现编的。他们本来跟安家就有仇怨,现在看沈浓为了安沅都能跟聂将军唱反调,他们派人杀安沅,沈浓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可怎么办,本来以为来了转机,谁知道事情反而更糟了。”
说话的人想的之前佣人说的话,“沈浓会瞪我们家的佣人,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们做的了?”
沈浓手段狠厉让人不得不怕,当初他被派来沙城,许多人不服他,他靠着情报网收集了不少人的罪证,然后上门把人的人头一颗颗砍下来挂到了公署大门口。
公署门口没地方可挂人头了,其他人就直接被刺杀在了各自的府邸。
沈浓之前是中央情报局出身,有自己的情报网,还有数不清的暗杀本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兽,连沙城的督军都被他吓得退了步,不跟跟他争锋。
连沙城督军都怕的人物,他们小小一个许家哪里敢硬碰硬。
“一定不能让聂晴离开,她要是离开我们家一定完蛋。”
“他是铁了心不听聂将军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能怎么办?”
“你们把一切想的太糟!在我看来我们根本不用那么怕,因为沈浓纯粹是自掘坟墓。”
看着家人畏畏缩缩,像是明天大家就会全都没命,许大少爷反而放松地开口,“你们想啊,这沙城的势力怕沈浓,是因为他背靠聂将军,如今他不听聂将军的话,跟聂家闹翻,那督军他们为什么还要怕他。”
“你的意思是?”
“我们放出消息,说沈浓包庇特工,这沙城可不是沈浓只手遮天的!”
在什么主意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也算是唯一的好主意了。
“你稳住聂小姐别让她离开,我们安排人去散播消息,你说得对,沈浓靠的是聂将军,他不想讨好聂小姐,总是有人想讨好。”
许家这边刚盘算完,他们说的话就送到了沈公馆。
沈浓买通了许家的佣人,但对他们说的话却没兴趣,安沅翘着腿在沙发上看了半天:“他们打算扇动沙城别的官员来对付你,你打算怎么办?”
“沙城现在五成的兵力都在我手上,督军没有五成。”
许家的挣扎沈浓大概都猜得到,他们想的容易,却不知道现在的实际状况,他现在的确没实力直接跟聂将军叫嚣,但是山高皇帝远,凭借几句没证据的谣言,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等着看吧。”
沈浓邀请安沅欣赏一个家族如何从兴旺走向毁灭。
许家天一亮就开始了到处找门路,透露聂将军震怒,聂小姐决定跟沈浓断绝关系,听得人都十分有兴趣,只是许家人没找几家,派出去的人不是被打断了胳膊就是打断了腿。
见到这个样子,谁还敢传说安沅是特务。
王副官本来听到外面的谣言,还想跟上司具体汇报当时的情况,但看沈浓那么护短,他哪里还敢说些什么。
许家一天下来,沙城大官根本不见他们,而传出去的谣言都被打碎了牙,他们硬吞回了肚子。
又跟他们交好的人直接点醒了他们:“你们这跟在老虎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安沅摆明是沈浓的人,你们非说安沅是特务,沈浓没傻都会护着安沅,再说聂小姐,哪怕聂小姐嫁给了沈浓,两个人闹了脾气也只是男女间的那点事,聂将军只要没有公开指责沈浓,你们把事说得再大,那也只是一件小事。”
“那现在是没法子了?”
许家人听得心灰意冷,按着这人的意思,他们许家只能坐着等死。
这官员想到沈浓送给他的钱,笑眯眯地说:“怎么可能没办法,你们现在最好的牌就是聂小姐,只要紧紧抓住她,沈浓哪里敢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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