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东西擦的好好的,突然被摆过了脸,沈涅茫然懵懂地看着安沅。
捏了捏沈涅的脸:“小乖乖,你继续干活吧。”
沈涅的状态手抬不了太高,也不可能趴到地上,所以能擦的位置只有一个高度。
擦了一下柱子,沈涅察觉到了这点,就滑着轮子去了屋外。
安沅听到水声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沈涅直接用了屋外水桶里的清水,在擦她放在门外打算最后处理的床板。
沈涅手扶着板子,他的眼神有些像是他之前看书的时候,空泛中闪烁着微微的光,动作认真的擦拭木板。
安沅看了半天,开始庆幸她没有选择逃避,让沈涅就此消失,哪怕残缺的花也有资格扎在泥土里,靠着自己对世界认知存在着。
两个人分两头收拾新家,屋内差不多成了,安沅看了时辰先去厨房给沈涅熬药。
药熬好了,安沅还准备了几颗蜜枣。
安沅之前觉得沈涅是在乎口味的,但第一次喂药,安沅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沈涅不是木头人,他可以吃口味平淡的饭菜,但不代表他可以把苦兮兮的药当水喝。
第一次把药水喂到沈涅的嘴里,安沅在沈涅的脸上看到了他神情最明显的变化。
他脸上浮现了厌恶的情绪。
那天她怎么捂住沈涅的嘴他都不吃药,没办法她就试着准备了甜枣,给一颗甜枣喂一口药。
沈涅接受了这个交换,所以每次喝药安沅都给他准备了糖。
药送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那小碟蜜饯,先拿过碗喝完了里面的汤药,然后拿起了蜜饯碟。
安沅笑眯眯地张开了嘴,示意沈涅喂她一颗。
但就见沈涅像是刚刚喝药一样,头一扬,碟子里的蜜饯全都滚进了他的嘴巴里。
安沅:“……”就不能有点夫妻间的互动哦!
沈涅的嘴塞得满当当,腮帮子鼓起,连带眼睛也撑大了,他就像是只松鼠一样,牙齿在嘴里活动,慢磨着嚼嘴里的食物。
跟他生气,最后只会气到自己。
安沅把碗碟洗了,见屋子的水迹干的差不多,就开始打开行李归置东西。
她放好了衣裳与棉被,回头就见沈涅的上衣没了。
怔了下,安沅还傻傻环顾了一圈周围,怕是什么人把沈涅的衣服偷了。
他的衣服规规整整地放在轮椅的边上,而他趁着她收拾行李拿到了他擦身的布。
见沈涅布沾了水就要往身上抹,安沅捞住了他的手,摸了摸帕子,他用的果真是凉水。
“相公,给你擦身子我什么时候给你用过凉水了。”
厨房温的就有热水,安沅拿着盆去换了换,再把水放在了凳子上方便沈涅动手。
这段时间相处安沅看出来了,沈涅是极为爱干净的。
每天醒来都要洗漱,把头发束好,晚上睡前会沐浴。
腿这样后不能沐浴,安沅每次都会拿干净帕子递给他,他自己就会把自己擦一遍。
今天应该是搬家流了汗水,他觉得不舒服,然后就开始脱衣服擦拭身上的汗渍。
沈涅的的腿还包裹着药。安沅能察觉沈涅每次都擦受伤的地方,把裹着的青色药膏全部从身上去掉,但是他每次有擦掉的心思,她就在旁边阻止,久而久之他只能视而不见。
等到沈涅把自己能擦到的地方擦了一遍,安沅给他擦了擦背。
背部因为平时沈涅自己都无法擦到,所以安沅第一次给他擦的时候,还看到他眯了眯眼。
给沈涅找了衣服让他换上,捏好了裤脚,安沅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重新换了一盆水,安沅关闭了门窗。
沈涅看着还亮的天光被木板遮住,慢慢目光又被橙黄的灯芯吸引。
“相公要不然你帮我擦一擦?”
青缎一掀,安沅白皙扁平的小腹在摇曳的灯芯下,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安沅把帕子递给了沈涅,期待地看着他。
她是想沈涅既然那么爱安静,说不定也会给她收拾她的卫生。
要是他那么做了,就是在意识里认可了她的存在,知道有她那么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一部分。
沈涅握着帕子,视线从安沅的眼看到她裸露小腹。
安沅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动作,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锅灰抹一抹自己的肚子,他不把她当人,至少可以把她当做屋里家具的一部分吧。
她眼神飘忽,纠结着要不要跟沈涅耗下去,就见沈涅动了。
他推着轮椅靠近了她,做了一个安沅觉得出乎意料的动作。
他的头靠近她的小腹嗅了嗅,好像确定了气味不对,手上的帕子才开始擦拭安沅的身体。
安沅先是一怔,然后不禁呲牙咧嘴:“我的妈呀,好冷!”
沈涅手上的帕子早就冷透了,帕子放在安沅的肚子上,就像是放了一块冰一样。
想享受一下沈涅的伺候还真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主题是擦,提问本章中一共出现过多少个擦字,哈哈哈哈
第161章 我的老公是剑仙9
安沅冻得呲牙咧嘴, 而沈涅神情茫然,安沅怕他误会给她擦汗是一件不对的事,迅速握着他的手把帕子放在热水里拧了拧, 再让他继续工作。
柔软棉布触碰肌肤,安沅摊着手趴在床上,谁能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能得到沈涅的伺候。
果真是人活久了, 什么都可能发生。
沈涅是个很仔细的人, 他既然要给安沅收拾势必会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感觉自己的裙绳在被抽动,安沅看着夹在沈涅手上的刺绣腰绳,有些犹豫。
她跟沈涅说是夫妻,但是他这个情况, 离能做什么事还有一大截时光。
虽然她看沈涅身体的时候不避讳,但是大大方方给沈涅看自己身体是不是太羞耻了点。
安沅压着绳结不让沈涅抽开,而沈涅发现扯不开绳结并没有放弃, 而是放下了帕子, 两只手并用的扯动绳结。
安沅差点被他扯下床。
“停!”
安沅一出声,沈涅就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脸。
安沅说话就要看脸, 这个规则似乎已经刻在了沈涅的记忆表里。
沈涅的眼神茫然,虽然还是茫然, 但安沅觉得沈涅的眼睛要比以前灵动点了。
算了,别拒绝了。
难得沈涅稍微好了点,要是突然叫停,他以为她的身体是什么禁地怎么办。
安沅侧身让沈涅抽掉了带子, 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堕落的,放在以前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可以让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看光,哪怕这个男人自我封闭,对女人的身体没感觉。
而现在因为知道沈涅、玄禛都是跟她经历了几个世界的那个人, 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衣带扯开,就着屋里不算明亮的烛光,沈涅把衣裳规规整整地叠好放到了床脚。
安沅看着他的动作,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完全像是木头一样让沈涅擦拭,但他真动起手来,她脸不免红了红。
沈涅唯一接触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对女性的身体恐怕一点概念都没有。
擦肚子、腿啊这些还好,等到了男女不同的器官,他表现出了一丝好奇心。
他的手速变慢,在她身体上一寸寸的停留,甚至手指伸到了她的凹陷。
沈涅手指的触感碰到她某个位置,安沅就像是被电流激了下,吓得她几乎跳起来。
安沅紧紧张张,但沈涅表情却依然无辜,一双眸子清澈的没有半点见不得人心思。
他的样子太干净,她想怀疑他装疯卖傻占便宜都没处怀疑。
收好了帕子,安沅轻咳了声:“这里现在还不能擦,要等相公你好了,能开口要求的时候我们再考虑。”
说完安沅不管沈涅的反应,麻溜地去厨房弄饭。
烧着柴,安沅不由想到了之后的生计问题。
今天烧的这个柴都是她跟邻居买的,不止这次要买,她自认自己没什么砍柴的能力,以后铁定还是要买。
这里虽然房租便宜,但是吃的喝的都是正常价格,而且沈涅这个样子身体素质一定没以前强,说不定还会再生病。
所以还要给他存一笔预防生病的基金。
她从沈家弄得钱七七八八搞下来,现在也就一百两了。
这笔钱要是过粗茶淡饭的日子,看似很多但总有用完的时候。
安沅正想着,就见沈涅进了厨房,这宅子小,厨房跟正房是连着的,沈涅车轮滚子动几下就过来了。
沈涅停在她身边看着灶坑的火堆,安沅不怎么会烧火,一根微潮的棍子放进火堆,呛烟涌出来,安沅被熏得捂住嘴巴退后了几步。
沈涅的脑子里大概没有捂口鼻防烟的概念,所以他坐在原地,被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听到男人沙哑的喷嚏声,安沅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最后目光集中在了沈涅的身上。
“相公是你打喷嚏了?”
安沅挑起沈涅的下巴上看下看,没在沈涅的鼻孔里看到黑灰。
她总不能把沈涅的头塞进烟子里看他会不会有反应,反正这屋子喷嚏不是她打的,就是沈涅打的。
“相公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声带有问题,现在看来,你说不定能开口说话。”
安沅捏着沈涅的嘴,逼着他打开嘴看了看他的口腔。
把人的嘴巴打开,安沅又不知道人声带在什么位置,构造是什么样,所以目光扫过他的牙齿:“相公你牙齿保护的挺好,没有虫牙。”
“啊——”
松开手,安沅张开自己的嘴,发出了一声拖长的音节。
她本意是让沈涅跟她学,但是沈涅就安静地看着她长大嘴巴,半点要学习的意思都没有。
安沅嘴巴都被风吹干了,尴尬地闭起了嘴。
饭要一口口吃,她还是一步步的慢慢来,沈涅现在的状态已经比她设想的好很多了。
如果沈涅小时候沈夫人他们没有抱着偏见,而是悉心地引导他,说不定他的状态不会到现在那么糟糕。
就她前些天在沈家看的,沈家根本没一个人会跟沈涅交谈,在下人眼里给他送饭是最晦气的差事。
还有他那两个哥哥,竟然打算活生生的打死他。
【其实我是可以报仇的吧?】
安沅看着沈涅的腿,想起沈立仁他们的嘴脸,总觉得他们活得太容易了。
系统:【宿主,我跟你说过了,这只是一个幻境,这个幻境是玄禛道君的心境劫,你唯一的任务只是向玄禛道君证明你在幻境里跟他天雷勾动地火了,若是你觉得杀了沈家人,可以帮助你这个任务,你可以这么做。】
知道系统的意思就是委婉地告诉她,把注意力放在沈立仁他们身上划不来,但是安沅想想还是觉得气,哪怕这是幻境。
不过现在说报仇什么的都太远了,之后生活的钱要从哪里来她都还没想好。
想着安沅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打开了灶上的盖子,她不过稍稍分神,煮的饭就那么糊了。
安沅回头看向沈涅,眼神可怜巴巴:“相公啊,要不然我们今天还吃饼吧?”
她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学会怎么用柴火烧饭。
*
安沅跟沈涅搬到新家之后,连续出了几日的太阳,青山上的佛像在烈日下金光四散,
每日都有海潮般的佛音从山上传下,住在这个地方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沈涅除了第一天时时刻刻跟着安沅,之后每日都是早起,没书可看他就坐在轮椅上,眺望房屋后面的青山。
安沅不知道他是在听佛音还是在空虚的发呆,想着他这样也不是一回事。
询问了一下,知道寺庙的佛书是可以借阅的,就为沈涅借了一本。
本以为沈涅会一如既往看得飞快,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他格外迟钝。
安沅守在他身边,她都看完两面了,沈涅的眼睛还放在前几行。
“不会是脑袋摔坏了吧?”
安沅指尖提着沈涅的太阳穴,他就是脑袋被打坏了,对知识的痴迷也让人佩服,眼睛都被她提的只剩一条缝了,还是认真地看着书。
搞定了沈涅的精神粮食,安沅抉择了几天,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份工。
寺庙为了宣扬佛法,会找许多书生抄写佛经,然后售卖给香客。
本来就是寺庙的东西,这种抄写赚不了几个钱,相比起来要是可以把佛经刺在布上,工费要费许多。
这年头绣娘不少,但是认识字的绣娘却不多。
安沅也想赚这笔钱,不过让她缝个衣服都缝不好,更别说去刺绣了,就连写字她估计都要练一阵才能接活。
买了笔墨纸砚,安沅收拾出来一张桌子。
磨好了墨,安沅心里惴惴:“相公你要是能写就好了。”
沈涅小时候是学过写字的,他只是突然有一天不写了,不知道是他不想写了,还是那个先生不想教了找的借口。
不管怎么样,反正安沅给沈涅也准备了一套笔和字,桌子均了一半给他。
“相公你什么时候想写了,就过来写。”
沈涅专心看着佛书没搭理她。
这本佛经沈涅刚开始看的时候慢的像是蚂蚁爬,可能半个时辰也就翻一面,但是过了最开始的一阵,他又恢复了以前的一目十行。
书本一看完,就看向安沅。
他已经知道这里没有巨型的书柜,想看书只有找安沅。
安沅先把自己抄写的书拿给他看,她这本书大概格外的粗浅,他看的速度比一目十行还快了一倍,感觉就是不停翻页,把书给读完了。
安沅眯着眼心里骂了句脏话,只有认命地上山给沈涅借书。
借了几次,安沅发现了要是深奥一点的,沈涅能稍微读久一点,但要是浅显一点的,沈涅就是在快速的翻书。
安沅要是来不及立刻给他借,他就重复地翻已经看过的书,看着怪可怜的——她说的是被沈涅放在手上不停快速翻来翻去的书。
书借得多了,守门的僧人不免问安沅那么频繁借书是为什么,而且每一次都还要高深的佛法。
“女施主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僧人本来打算若是安沅回答她看完了,他就问她看懂了没有,就见她摇了摇头:“我没看,都是我相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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