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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与玉——富美

时间:2020-11-28 10:27:16  作者:富美
  小箩在旁边“姐姐、姐姐”地着急叫唤。
  霍钰也不敢再同她斗气,赶紧上前替她拍打后背。
  “不要你管。”又是这一句,不过今日带了些娇嗔,霍钰听了只觉得心花怒放。
  “小椿,求求我就这么难吗?”
  闻人椿终于缓过气,瞪了他一眼:“夫君与我在一道,难道就是想看我求你吗?”
  “你明知我是与你闹着玩的。”
  “把我闹成这样,好玩吗?”
  霍钰知错地低下头,委屈地往她身上倚,甚至还很不要面子地向懵懂的小箩发起求助。
  爷,您可是明州霍府的主君啊,怎么当众示弱呢。后头跟着的小厮看看东边,又看看西边,幸好往来并无熟人。
  长长的街走不完,车水马龙依旧。
  闻人椿与霍钰牵着手,混在无数面孔之中。她拿起件叶绿的裙衫,他非要说上头的刺绣土气;她点了道脍羊肉,他却说店家的拿手好菜是猪脚煮豆子。
  出了明州,他简直就像脱了缰绳,宠她全都变成了逗她。逗得狠了,乃至被她的爪子抓了手背,他才收敛一些,装出无辜柔弱模样。
  小箩已经懂了些大人间的事情,捂着嘴笑道:“主君真是喜欢姐姐啊。”
  连小箩都要被他教坏。
  闻人椿又羞又气,索性不客气地往桌下某人的瘸脚上踩了一脚。
  “疼死了。”
  “疼死你最好。”
  要是人生可以停驻在此刻就好了,有光、有风、有生动的她。
  往昔的包袱且留在往昔。
  霍钰明知那是不可思议,还是对天妄想了许久。
 
 
第95章 可怜
  冰糖葫芦吃到第三家, 闻人椿终于寻到满意的,夸了句“不错”。
  她与小箩立在人少的转角处,一人一颗分食, 一个被酸酸甜甜惹得眼尾皱起来,一个嘴角沾满了亮晶晶的糖屑, 大半串速速解决。
  只剩下一颗的时候,闻人椿没再张嘴, 心想着要给霍钰尝下最好的滋味。又想到方才两串不合心意的冰糖葫芦都被她恶狠狠地丢到了他的胃里, 他会不会吃不下。
  她一边思忖一边往主街上探头, 却发现霍钰不见了!
  不可能的。
  闻人椿睁大了眼睛, 努力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可视线中就是没有霍钰、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小厮女使面孔。心里霎时白茫茫,她忍不住地想——他是不是又要故意将她丢弃。
  又?
  闻人椿来不及细究,一种强烈的无处可逃、无人可依的疼痛教她捂住了胸口。它发作得真是自然啊, 就像在她身体里住了好久好久。
  幸好小箩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 让她不至于丧失所有力气。
  “姐姐你别急, 主君一定是被人挡住了。”小箩懂事, 自个儿紧张得绷着手指还在安慰她。
  “嗯, 对的, 不急。”话虽这样讲,她的心却是跳得快极了。
  不要靠霍钰!
  再信他一回!
  心里的声音伴随着临安的记忆渐渐浮了起来, 叠在穿梭的人影之上的是漆黑的船、茂密的遮住一切的树林、还有一些模糊的面孔,可它们都是孤立的,连不成故事。
  想起来啊,闻人椿……
  “小椿!”
  回忆破开之前,霍钰终于出现了。他摸着闻人椿微微冒汗的脸, 再也没了玩笑的神情:“怎么会慌成这样?”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依旧是那个“又”字,可她却想不起他从前是如何不要她的,只记得满身满心的绝望——日日夜夜,孑然一身,哀伤苦楚,他人却聚拢着,有唱不完的喧闹喜庆。
  闻人椿默默将他的手往远处推了一些。
  “我怎么会不要你!”他瞪着她的手,那看似不着痕迹的动作就像一把长刀,将他的心从头刺到尾,他的脸甚至比她更惨白,“方才我只是被人挡住了。小椿,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守着你,不会再把你弄丢的。”
  她点点头,眼神却瞧着脚边那颗掉落的糖葫芦。
  它好可怜啊,还是滚到了阴沟里。
  霍钰咬牙暗叹,罢了,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没什么好委屈的。
  然兴许他还是委屈的,才会带着闻人椿浑浑噩噩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站在那条巷口,仅仅闻见风和叶子的气味,闻人椿就知道自己来过这儿。
  说来好笑,从进戏班子的头一天,闻人椿就没有将此处当作家的归宿。可掰着手指细细算一下,她这一生竟是在戏班子里待得最久、也最安逸。
  “小——椿?”戏班子的班主金先生靠人吃饭,隔了两三行的人还是将闻人椿认了出来。
  她不是被拐失踪了吗?
  不过金先生何等人精,一见旁边的霍钰,立马将疑惑吃了下去。
  闻人椿听到了他的叫唤,虽觉得他古怪,却并不讨厌,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谁?”
  “不过是一家戏班子的班主罢了,不足谈起。”金先生决定奉行少说少错。想那两年,霍钰疯狂找寻闻人椿的时候隔三差五地就来戏班里折腾,他对他们之间的事儿多少搜刮到一些。
  不曾想天可怜见,还真教霍钰找着了。
  金先生为闻人椿感到由衷高兴,这个不争不抢的小姑娘,不该苦一辈子。
  他不自觉地露出怜惜的熟稔的眼神,让闻人椿更加起疑:“我与先生是否相识许多年?”
  “是啊,我领着戏班去过你们霍府的。”
  闻人椿皱了皱眉,另起了一个话茬:“先生可曾教过我唱戏?”
  这要如何作答,金先生朝霍钰瞧了瞧,后者垂下眼睛,说道:“还请金先生见谅,小椿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后他抬头看向闻人椿,重新握紧她的手,“你入府之前一直随着金先生的戏班四处唱戏做活。看来金先生对你的恩情不小,让你隐隐约约又记起来了。”
  “真的吗?”闻人椿将信将疑。
  “不信你可以问金先生啊。”
  被指名道姓的金先生可不敢聊下去,他指着戏班子的方向,急声道:“光顾着同你们叙旧了,好些人还等着我呢。霍爷,小椿,来日方长,我得先走了。”说罢,挥起袍子走远了。
  唉,又失去了一个捡回记忆的机会。
  闻人椿把这一切都怪在霍钰的头上。他自己不肯告诉她过去的事情,还不让其他人说,简直□□无理只手遮天,和明州城里所有老爷一模一样。
  她从前的遭遇就那么不堪?
  闻人椿越想越肯定。若过往美好得如同春夏繁花,按霍钰的性子,早就一日说三回,说到她能倒背如流。
  那股子情绪烧了一路,吃饭的时候又不肯吃他夹的菜,入夜回房更是搬了寝具去软榻。
  霍钰只好求饶:“明日带你去戏班子,你想瞧什么人、说什么话,都随你。”
  “你不许跟着!”他到底是明州霍府的主君,杵在那儿,威风凛凛,谁敢胡言乱语。
  她要自己问,挨个问。
  可惜闻人椿还是失算了。霍钰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早就在她到达之前将一切打点妥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戏班子里的人都记好了各自的台词,演得惟妙惟肖。
  因而一个多时辰下来,闻人椿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便是桌上的桃酥,至少它仍旧是她想象中应该有的味道。
  走吧,再待下去桃酥都要吃吐了。
  闻人椿不想继续叨扰他们。
  金先生将她送到门口,趁女使还未迎上来,他小声叮嘱她:“小椿啊,你是个懂事孩子。从前在戏班子,许多事情你纵使知道了也装糊涂,这回又何必非要搞明白。我一辈子也算见过不少人,霍爷待你算是好的了,不如就承下这份好,太太平平过一辈子吧。”他之前说的那些,闻人椿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一句倒是放在了心里。
  不知是金先生的那句话触动了闻人椿,还是桃酥吃得太多引出了积食,还未走到主街,她忽然腹疼难忍,快要蜷在一起。
  “春小娘,我背你吧。”
  “不……必,那儿有医馆的。”求生的意志让闻人椿替此刻的自己指明了方向。
  她难得运气好一回,这家连牌匾上的字都要湮没的医馆竟还有大夫坐镇。
  这位大夫盛年时其实很出名,无夫无子,还劝人不必相夫教子,街头巷尾皆视她为异类。初到戏班子时,闻人椿就曾混在一堆姑娘中聊过大夫好几回,虽没有跟着嘲笑鄙夷,但也想过这位女大夫一生孤零零,可怜得很。而这位女大夫永远是不在意的,不管戏班子里的谁生了病,她都敞开医馆大门。
  今日,她们并未认出彼此。
  一个行医,一个治病。
  两颗仁善之心相对。似是第一回 相见,却能知无不言,。
  听闻闻人椿在街上腹痛发作,小箩借了厨房,守着灶台,煮了碗清淡的薄粥。等到一颗颗米熬成花,又滴了两滴酱油,将切成末的菜心统统丢了进去。
  原本毫无胃口的闻人椿在看到这碗不值钱的薄粥后,主动拿起了调羹。
  “姐姐,好喝吗?”小箩没自信。虽说她用了心思,还因急于完工切破了手指、烫伤了手腕。
  细心的闻人椿亦是注意到了。
  这样好的一个小姑娘,连她一个外人都止不住地宝贝心疼,她的爹娘怎么舍得将她卖掉啊!
  “煮得很好。”闻人椿又舀了几勺,对着小箩连连点头:
  “那姐姐多喝一些,我从前生了病,娘亲都会给我煮这个。一喝这个什么病都好了。”小箩没有说,也只有生病的时候,娘亲才会待她好一些。
  闻人椿却像是听见了,问她:“你还想你爹娘,想你弟弟吗?”
  小箩还没学会撒谎,低着头站在原地,想点头又不敢。
  “血缘亲情,人之天性。不想才奇怪呢!”闻人椿冲她笑笑,怪自己问出了蠢问题,“可是小箩,你要记住你这一生不是为他们而活的。有人会拥有圆满家庭,有人不会,强求来的只能是昙花一现。你不可能将自己卖了一次又一次,更不可能每次都遇到我。”
  闻人椿讲得自己都有些云里雾里,更不要说未满十岁的小箩。
  “……我不会逃回爹娘身边的。”她下意识地表达自己对闻人椿的衷心,“姐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报答你的。”
  “傻孩子,不要为了我。往后你也许还会遇到更多待你好的人,甚至会让你心生爱慕的人,但是你也不要为了他们。你是你自己,你得先让自己活得舒服、开心。人在世间一遭,多则数十年,少则一两年,来一趟不容易,别总是牺牲自己。你要知道自己是个很好的姑娘,哪怕命中无人陪伴,缺锦衣玉食,但自食其力一定能过得……比我好。”
  小箩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她在想,姐姐是不是病得厉害开始胡言乱语了,但这段话终究是生了根,在她成为大姑娘后使她免于诸多磨难。
  是夜,闻人椿留下了小箩。
  抱着一个大活人睡觉的感觉当真是极好的,那种相依为命、彼此陪伴的感觉,是明知不长久还要心甘情愿地陷入。
  在经历了真相的恐吓之后,闻人椿亟需这片刻的人间温柔。
 
 
第96章 心肝
  晚归的霍钰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屋子, 烛火摇曳,明明灭灭,他走得近了, 眼中只剩一大一小安睡的模样,她们裹在厚实的棉花被子下, 似是都做了好梦。
  霍钰立在床边赏了许久,他心生眷恋, 又不知不觉杞人忧天, 此刻的祥和安好仿佛随时都要破裂。
  闻人椿以为他今夜有生意应酬、不会与她一道睡的, 哪怕他应酬完回了房, 看见她与小箩霸占去大半的床铺,应当也会识趣地去另外的客房。
  她不太想见他, 又找不到无理取闹的由头,只好如此迂回。
  可他没有,粗糙地抹了抹脸拂去灰尘, 便和衣睡了下来。因闻人椿只留下半人宽窄的空地, 他甚至只能侧着身子, 将手臂虚虚地搭在闻人椿的被子上。
  他没有睡, 也睡不着, 此刻的闻人椿太让人心动, 她就像回到了系岛,面庞柔和, 有一丝丝鲜活的倔强,绝不躲闪,也绝不会说出让霍钰不要管她的话。
  他不知不觉地叹息,终于还是让闻人椿醒了过来。
  闻人椿本就睡得浅,一睁眼, 瞧见身上搭了一只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便想逃下床。
  霍钰抓在她小臂上,说了声:“是我啊,小椿”。她才勉强忍了下来。她发觉自己是真的讨厌男人的触碰,哪怕是挑不出一点点错处的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霍钰亦是看明白了,闻人椿仍旧没有接纳他。只是碍于夫妇名分,她不会再惊恐地抵触,让彼此都失了颜面。明明挤在系岛那间小屋子的时候,她是那样欢喜他,动不动就要搂着他睡,得了应允,还要趴在他身上将他当作垫子使。
  那时候啊,只供一人睡的木板床都会富余出不少。霍钰便是想想都能弯了眼角。
  哪像如今。
  “你回来了啊,累吗。”闻人椿僵着身子,找了些为人娘子该说的话。她怕再把小箩吵醒,气息弱得很。
  “不累。”霍钰将颧骨往上抬了抬,试图让她感到放松。
  “哦。”闻人椿并没有看他,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她在想自己为何如此害怕男人,竟怕到连霍钰都被一视同仁。
  难道霍钰是那个始作俑者,难道她是被霍钰强占的。
  不像。
  睡在她身旁的霍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屋里的空气都要凝结成三更寒凉的露珠。
  越想入眠,眼皮阖得越用力,就越难以睡着。闻人椿沮丧地睁开眼,微微转动眼珠,却看见霍钰正缠绵地注视着她。
  那种不舍,就像闻人椿随时都会变作蝴蝶飞走一般。
  闻人椿被盯得有一丝尴尬,又有一丝害羞,往被子里缩了几分。
  “睡不着吗?”霍钰索性撑起头,眼神放肆。即使闻人椿不爱他了,也不碍着他向闻人椿表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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