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珠,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崔氏一族的皇权,如果没有这皇权,又当如何?!”
听着苏睿这般阴冷狠厉的语气,崔氏一下子瘫坐下去。
“夫人!”
赵氏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她,却被崔氏一把推开。
“你……你要造反?!你疯了吗?”
崔氏仰着头,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堂堂靖国公竟然要造反?!
苏睿的视线在她面上划过,垂下眸,沉声道:
“苏武,传令下去,夫人突发急症,需要卧床静养,无令不得踏出榕秀堂!”
这是直接幽禁崔氏!
赵氏急的额头冒汗,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求情道:
“侯爷,请三思啊,夫人心里只有您,为您丢了傲骨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您不能这么狠心对她啊!侯爷!”
赵氏一次次的重重磕在地上,一声声闷响让刺痛了崔氏的心。
她撑着手,爬起来,双眼赤红的看着苏睿,嘶哑的问道:
“苏睿,你可有心?”
苏睿没有抬头,低着头,似乎不愿意看她也不愿再与她说话。
片刻后,崔氏苍凉的笑着,眼泪爬过脸颊滴落,原来,自己所有的深情都错付,所有的期盼都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身子摇晃了数下,崔氏眼前黑沉一片,她强撑着自己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她的背影单薄而仓皇,发丝凌乱的散下,狼狈不堪。
赵氏担忧的望着她,赶紧爬了起来,追上去。
苏睿看着她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捏住了眉骨低声叹息。
这半生,他有两次束手无策之时。
一是亡妻姜芷柔,声名赫赫如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怀里。
二是崔氏崔明珠,面对她的逼迫,和皇权的压制,他只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
前者是遗憾,后者则是恨,这正应如此,对待崔氏,他总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恶念去残忍的对待她,看着她如盛开的海棠跌落枝头。
只是这十多年过去,方才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恨里又夹杂了几分怜惜。
*
等苏瑶意识到崔氏被禁足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虽然之前南烟有提过,但是当时的她心思都在看镇江那边传来的消息上,并没有在意。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她也没放在心上,对于父亲和崔氏的恩怨纠葛,她也没有评价的权利,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总觉得,崔氏不该这样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看到崔氏时,她身上的光像火焰一样,非常的明艳炽热。
而现在,则是浅浅的灰粉色,看着死气沉沉。
苏瑶放下手中的书函,把正在一旁绣花的南烟喊了过来。
“去跟苏管家说一下,榕秀堂那边别让下人苛责了。”
南烟愣了下,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会关心那崔氏。
“看我做什么?”
苏瑶疑惑的看向南烟,不懂她为何盯着自己来回看。
南烟笑嘻嘻的说道:“是觉得小姐突然多了一些人情味~!”
人情味?
这个词让苏瑶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南烟,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苏瑶不解的问。
南烟想了想,说:
“就以前的小姐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从来不会去多说半句话,无论对错,但是自从小姐开始对那安三公子上心后,就感觉整个人开朗了一些,今天更是帮那崔氏,让她不被府内那些势利眼子欺负,所以奴婢觉得啊,小姐有人情味了!”
之前的小姐就冰凉凉的,通透却不像是凡尘的人,反而像是庙堂里的神仙。
不是不好,只是总觉得下一秒要飞走一样。
现在因为把那安三公子当做灵歌,小姐就整个人每天都变得非常专注的盯着镇江那边的消息,还时不时会外出搜罗一些奇珍异宝回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赞同小姐这么做,那现在她非常支持!
只是有些对不住安三公子了,没办法,谁让你被我家小姐看上了呢~
*
“阿嚏!”
安怀彦捏住鼻梁,有些困惑,也没感觉多冷怎么就打喷嚏了?
身后的人见状,连忙取出狐裘为他披上。
“主子当心受寒,这洞穴有些蹊跷,要不还是让属下带人下去吧,主子先回暖阁?”
中年管家打扮的男子,对着安怀彦劝说着,却被安怀彦拒绝了。
“无妨,来都来了,我倒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何乾坤,我买下这里也有十年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是有些意思,胡叔别担心了,走吧!”
胡叔见劝不住他,只能带着人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前面探路的人回来了,神情有些慌乱的说:
“回禀主子,前面、前面……”
胡叔皱眉,呵斥道:“看到什么直接说,为何吞吞吐吐?”
那人猛吸了一口气,语气依旧慌张的说:“前面有一间密室,里面放满了兵器铠甲!”
兵器?
安怀彦拧眉,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快步的掠过那人望前面走去。
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探路人所说的密室,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面前偌大的密室内,整齐的排放着各类兵器,强弓长箭、轻弓短箭、硬弩、轻弩、长戈、长矛、弯刀、直刀、长剑、盾牌,盔甲等等,基本琳琅满目包含了能叫得出名字的。
胡叔派人一一检查后,脸色凝重的对安怀彦说道:
“主子,这里的兵器都是被人定期保养过的,许多□□的桐油都还是湿的,想来是刚刚养护过,而且这里的兵器属下查看过,都是军队才会用到的规格!据属下了解,镇江附近的并没有驻守军营,最近的也是襄河城的守城将军李峰,他若要藏兵为何会选这么远的地方?”
安怀彦拿起一把弯刀仔细打量着,在刀柄处发现了一枚奇特的印记,摸了摸那印记,他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
“只怕这可不是那李峰的藏兵洞。”
胡叔闻言,瞪大了眼睛。
“主子是说?”
“嘘,我可什么都没说。”
安怀彦轻笑的把那弯刀放回原位,拍了拍胡叔的肩膀,眸色微沉道:
“胡叔,回去后记得把洞口封死,另外今天这儿的事情谁也不能说,一旦说出去,那我们准没命!”
说完看了看四周,转身离去。
而那胡叔也是个机敏的人,挨个严厉的叮嘱了一番,等回到地面,把那洞口封死掩盖起来。
夜深人静时,安怀彦伏案沉思,面前,是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今天看到的印记。
看了许久,他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到底是谁私自打造兵器,囤在这洞中藏匿起来。
看着规模和制造工艺,应该不止是这一处藏兵洞。
“不行,我要赶快回京,跟大哥提个醒!”
安怀彦拍案而起,决定提前回京去,发现藏兵洞可不是小事,新皇登基不过十年,根基不稳。
而且本朝重文轻武,多次裁兵缩紧开支,现在许多军队都大不如前,这一旦叛军准备好,那肯定招架不住!
安怀彦对谁当皇帝没啥感觉,但是这涉及到自己那死脑筋的大哥,到时候皇帝有啥事肯定都会丢大哥这,一想到自己大哥年纪不大却在这几年快速衰老的架势,安怀彦忍不住唏嘘。
还是回去报个信吧,别到时候,给大哥累吐血了!
而他这边刚登上回京的商船,那边的苏瑶就收到了密保。
看着手中的信函,苏瑶手指轻敲,片刻后,对姜七说道:
“派人在澄河口把商船弄沉,让他改走官道回京,另外,找船在边上候着,别伤到无辜人的性命。”
姜七问:“小姐是想在官道上将他拿下?”
“嗯,”苏瑶点头:“那一处官道靠近岷山,而我母亲有一处院子在那附近,你到时候派人把金笼运过去就行。”
听着自家小姐事无巨细的布置,姜七再次为那安三公子默哀。
只希望,相处一段时间,小姐可以自己想通,不然,只怕这盛京第一美男,有的苦吃了,哎……
姜七暗笑。
突然有一种强抢民男的兴奋感?!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开个崔氏和苏爹的故事。
我发现我好吃这种狗血梗啊~
骄纵跋扈郡主X冷漠阴狠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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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把大佬强取豪夺后9
入夜, 澄河口水流平缓,两侧的芦苇荡里,有停靠的渔家升起了炉火, 火锅如萤火虫般在芦苇丛中闪烁不停。
闵字商船缓缓驶入澄河口。
皓月升在半空, 月光被晚风吹散成鱼鳞波光, 一道道暗影无声的朝着商船游去。
而此时,胡叔出了舱房,在船头找到了安怀彦。
手中的披风展开欲要为安怀彦披上, 却被后者躲开了, 让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主子, 夜里风大湿气重,先回房吧。”
“胡叔,现在这么热, 没事的。”
安怀彦撑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夜景, 毫不在意胡叔说的。
都这么多年了, 胡叔还当他是那个畏寒体弱的孩子。
这次回京本来照旧是让胡叔坐镇镇江的盘口, 但是因为藏兵库的事情,胡叔不放心, 要跟着他一起回来盛京。
“主子若是愿意回房, 那这披风自然不用。”
胡叔笑眯眯的把那披风按在他身上, 这次不容他躲闪。
在胡叔心里, 无论安怀彦如今长得多么高大挺拔,都是当年那个拖着羸弱身躯挡在他身前,抗衡仇家的小主子。
“胡叔~没事的,我就想吹吹风,空空脑子, 这一路上脑子都没歇过。”
安怀彦难得用上了撒娇的语气,让胡叔只能把劝诫的话收回,任他在那吹着晚风。
再过两个时辰,船就可以靠岸了,只是胡叔心里总感觉有些发慌,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镇江那无意中发现的藏兵库,背后牵扯的东西,让他一想就觉得胆战心惊,总觉得这会连累到主子。
安怀彦余光瞥到胡叔那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利益太过厉害,他现在还没弄清那处藏兵库的主人是谁,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万一言多被有心之人听去,那到时候只怕他们的安全都会遭到威胁。
这般想着,安怀彦便没开口,只是也不忍这忠心的胡叔为自己着急上火,便开口道:
“胡叔,我有些想吃鱼面了,要不你帮我去厨房要一碗来?”
与其让他胡思乱想,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
果然,听到安怀彦这般说的胡叔,立马说:
“这厨房做的鱼面哪里能入口,主子且等会,我去做一碗来!”
说罢便往那厨房的方向走去。
安怀彦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望着远处的皓月,看了会,从怀里掏出了画了那特殊印记的纸张,细细探究着。
这印记,看着像盛开的花,又像水中月,寥寥几笔,也没有别的字符,实在是有些难猜。
是哪个世家的家徽?
但是把盛京陇西岭西等等叫得上名字的世家家徽全部过一遍,都没有对的上号的。
世家不对,难道是哪个将军?
要么是前朝遗孤?
就在安怀彦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抬头看去,就看到胡叔神色慌张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船舱仓库漏水了!”
漏水?
这艘商船是闵家商行的,虽然体型不大,但是质量绝对不会出现行驶途中漏水。
“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个意外,主子我们先去甲板上吧,船老大方才说让客人全部去那候着,如果修补不好,只能下船了。”
胡叔抱怨着,有些头疼这船怎么就漏水了。
而安怀彦的脸色冷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意外,他沉声道:
“我过去看下。”
胡叔哪里肯让他过去,那船舱底下脏乱不堪,况且现在下面现在情况也混乱,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主子!哪儿你哪里能去,下面鱼腥味熏死人,我过来时,那船老大已经和工人下去修了,您就别过去了,咱们就在甲板上等着,好吗?”
可是安怀彦不听他的,径直往那船舱底下走去,胡叔没办法只能跟在身后。
只是还是走到底,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
“不好了,缝隙更大了,咱们这船装的都是瓷器,吃水深,快点,快点通知上面的人放皮筏子!”
一个船工打扮的快步跑了上来,从两人身旁跑过,紧接着后面又跑出了好多人,其中还有那船老大在。
船老大一眼认出了站在楼梯口的安怀彦,连忙喊道:
“贵客快去甲板上,船要沉了!”
安怀彦见状眉头紧蹙,心中暗道:这船进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是现在没有机会给他去下面勘查了,胡叔听到那船老大的话,直接拽着安怀彦跟着跑了上去。
等到了那甲板,发现老老少少仓皇失措的一群人挤在那,其中小孩的哭声让大家紧绷的精神上又添加了几分无助和恐慌。
每艘商船都会备上几艘皮筏子防范未然,只是上船时安怀彦留意过,这艘船除了装载了瓷器外,船客也载了不少,现在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只怕那些皮筏根本不够用!
果然,在清点过皮筏子的数量后,船老大的脸色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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