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这种画面霍如卿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带着哭腔道:“阿辉,要不你打我一顿算了?别这样,我怕,别砍我手脚。”
苏清辉似乎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个更加温柔的表情来,声音几乎柔到不行。
“傻瓜,你在说什么?上次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了,我知道,你终究是向往自由的,我不应该锁住你的手脚,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头看看我,那是你便能发现,只有我能陪你走到始终。”
他说完还朝她露出个和善的微笑来,那双幽深的眼仿佛倾注全世界的温柔和深情。
可霍如卿是真吓哭了。
她嘤嘤嘤对009道:“009 ,我怕,我的妈他是不是刺激过头准备弄死我殉情算了?”
苏清辉嘴里居然能说出‘你终究是向往自由’这种话,今天的太阳真从东南西北升起了吗?可这不是还没到早上吗?
009也有些诧异,不过他比霍如卿淡定多了。
“应该不是吧,大辉子这么喜欢你,说不定真的醒悟了呢。”
“我就死了一次他就醒悟了?醒悟到我可能刚刚还在和小太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不在乎?”霍小可怜愤愤道:“你以为写小说呢?一瞬间就从黑化男主文到了N-P文?你信吗?他肯定是想弄死我!”
“表面越温柔,内心越狂野,我之前看一个新闻,那些变-态杀-人狂都是这样的。”
霍如卿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被大辉子搂着的半边身体都麻了,脑海里一瞬间掠过无数因爱生恨的社会新闻。
她现在觉得自己好作死,早知道还不如先在太子这里混吃混喝混几天再说,谁知道这么倒霉,竟然这都能碰到苏清辉?
可不管怎样,事已至此。而且苏清辉今晚一直很反常,面对君无暇的几番挑拨,他竟然全都视而不见,只眼神温柔看着霍如卿,仿佛眼前没有君无暇这个人,但他今晚明明是准备过来干小太子的。
霍小可怜实在毛骨悚然,硬是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敢说,僵着身体被他搂在怀里,脚步也是僵硬的,直到把君无暇抛在了身后,她跟着苏清辉回到了城主府。
小太子在东关城的势力不如他,他如今府邸里的人实在没办法把霍如卿从苏清辉手中抢回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还没一天的‘小娇妻’又这么被人抢走了。
若说黑化程度,君无暇绝对不比苏清辉浅,只是这位小太子一贯在她面前都会伪装,所以霍如卿并不能察觉而已。
总之,这一夜的东关城有些风声鹤唳,连带着霍如卿也没睡个好觉。
因为大辉子竟然没提出要抱着她睡,他把她送到一间厢房之后,很有礼貌道了句晚安,然后他退出了她的房间,还顺带着给她关上了房门,动作无比轻柔。
甚至于霍如卿想象中后半夜的突发事件也没发生。
她竟然真在苏清辉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睡了一晚,晚上没人突袭,这简直不可思议。
霍小可怜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只有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玉澜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屡次没保护好女主子,所以苏清辉换了个暗卫暗中保护霍如卿,他依然还是跟着苏清辉,也因此能看到许多人不知道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可玉澜知道,他家主子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自从上次何恬菱的事发生之后,主子几欲疯狂,但当他听闻霍如卿又回来了,且失踪在北疆王庭之后,他就让手下人偷偷给他寻了一个小倌馆的花魁安置在城主府的偏院,且总是和那花魁在房间里说话,玉澜一开始还以为主子遭不住打击,从此对女人没兴趣了。
直到某一次他无意中听见主子和那花魁说话,才知道苏清辉并不是对那花魁有意思,他好像在······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玉澜:虽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009:大辉子开窍了?还会学技能了?是学的茶言茶语还是白言莲语啊?
霍如卿:真的,我超怕的,我觉得他不是温柔了,他是变-态了,万一哪天晚上把我剁死在床上怎么办?
第48章 欲擒故纵
玉澜只是个暗卫, 他弄不明白主子夫人之间那些奇怪的原因,也不懂主子为什么要弄个小倌放在身边,他只觉得主子最近有些奇怪。
不过他一向是沉默寡言的, 说得最多的时候也只是被霍如卿忽悠时,因此即便见着了这种奇怪画面,他也藏在心里。
所以霍如卿并不知道城主府里还住着一位花魁, 就算有时碰见玉澜,这小哥哥也从来不跟她说话,大多数时候反而会避着她。
而暗卫里她也就和玉澜熟悉点了。
第二天一早, 霍如卿是被苏清辉叫醒的,但这次和以往都不同, 大辉子极为有礼貌敲她的门, 直到她同意了才推门进来, 他的笑温文尔雅,像极了她以前见过的一些年轻贵族公子们, 显得气质又有风度。
他甚至在吃完早膳之后还笑着问霍如卿想去哪里玩,他安排了新的暗卫陪着她, 话里话外竟是没有准备亲自看着她的意思。
霍小可怜惊吓极了,连连摆手说不用。
她怎么敢答应?她极度怀疑大辉子是想考验她,只要她一答应, 他就会砍死她了事。
总之被自己脑补吓到的霍如卿根本不知道苏清辉只是想换种方式改变她脑海里对他的想法,让她不会总想着逃离他身边。
她从前想着走,不就是因为他追得太紧了吗?他现在会一点点改变, 让她明白,待在他身边其实是一件轻松而愉快的事情,他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可大辉子大概也没想到霍小可怜惊吓惯了,不仅没有感觉到愉快和轻松, 她反倒觉得吓人。
一个霸道总裁偏要用小媳妇的语气说话,这别扭感不突破天际才怪。
大辉子是不是真的疯了?
被苏清辉诡异举动吓到了的霍如卿这一天十分乖巧,待在城主府哪里都不敢去,生怕自己踏出府门半步就被暗中观察的大辉子五马分尸殉情当场。
可就在这天傍晚,她在城主府里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奇怪的人。
夕阳的余晖里只剩下浓厚的橘红,城主府中渐渐点上了灯笼,在余晖和灯火交织的光晕里,霍如卿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在落幕的光中给府里的常青树浇水。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那种羸弱的气质,仿佛这人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那袭青色长衫为他增添了几分清高。
可在傍晚给常青树浇水?
这种举动什么看怎么诡异吧?
霍如卿之前被大辉子吓到了,她一个人在城主府里瞎逛,身边也没带人,而城主府毕竟比不得明京,仆人不多,她此刻环顾四周,视线里也就只有自己和这个青衫男人了。
霍小可怜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种画面,这种剧情······她该不是见鬼了吧?
原谅她胆子小,而且想象力丰富。
霍如卿心里打鼓,当即就垫着脚尖想原路返回,可惜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她走的时候反而踩到了小道旁的碎石头,发出了一些响声。
那浇水的青衫男人立刻回过头来,手里还拿着浇水用的长勺。
光线有些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不过站在霍如卿这个角度看去,这个青衫男人似乎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她特地往他脚下看了眼,发现微弱光线下有个浅淡的影子。
霍小可怜这才松了口气。
有影子就好,那应该是人。
那男人看到了她,还特意从常青树的阴影下走出来,轻声道:“姑娘,有事吗?”
他的声音很浅,也很悦耳,音调刚刚好的样子,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霍如卿就着他走出来的这段光线仔细看了眼他的脸,发现这人皮肤有些苍白,唇瓣颜色很淡,不过唇角有温和的笑,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看得出应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她抿了抿唇,小心道:“你是谁啊?为什么住在城主府?”
住在城主府的人要么就是将士,他们都身着甲胄,便是如软柿子这样的王公贵族来这里,也不会穿一身青衫,要么便是苏清辉和他的暗卫。
至于太子,因为和宰相不合,他和他的属下已经搬出城主府了。
难道这人是苏清辉的暗卫?他暗卫里还有这种类型的?
霍如卿丰富的脑补经验让她一瞬间想了很多,她甚至觉得大辉子真厉害,什么类型的暗卫都培养。
但这青衫男人只摇了摇头,轻轻道:“在下是宰相大人的客人。”
“阿辉的客人?”
她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
就苏清辉那狗脾气竟然还有客人?难道不应该是注孤生的人设吗?
霍如卿眼珠子一转,渐渐带上了些怀疑,她缓缓退后一步,警惕道:“你撒谎,他不可能有客人。”
“在下从不撒谎,信不与不信,全凭姑娘的计量。”
青衫男人似乎从来都是带笑的,他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退却过,他走出常青树的阴影之后,也不曾再往前,只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霍如卿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在这个世界也见过许多人,有些感觉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改变,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很温和体贴,甚至恰到好处,但她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这些恰到好处都像是一层假面。
这种感觉她从来没在别人身上体验过。
她就想再问两句。
然而也就是这时候,一道黑影落下,挡在了她和青衫男人之间,那黑影恭敬垂着头,低声道:“夫人,快到晚膳时间了,您要和主子一起共进晚餐吗?”
霍如卿被他吓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茫然道:“你是?”
“属下玉泷。”
“玉泷?”
霍如卿恍然大悟道:“奥,你是玉澜的······”
“属下与玉澜无关,只是保护您的暗卫罢了。”
新来的这个暗卫小哥哥人似乎有点冷淡,还学会了抢话,他态度虽然恭敬,语气却很冷,一看就不是个好忽悠的。
霍如卿也不在乎他冷不冷,她指着青衫男人说:“他是谁?”
玉泷头也没回,只淡定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他说他是你们家主子的客人啊。”
霍如卿倒不是非要追根究底,但她确实有些好奇,话说女人的好奇总是这么容易产生。
“主子没有客人,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夫人可要与主子共进晚餐?”
玉泷像个没有感情的说话机器,一点情绪都没有,还总是提醒她晚餐的事。
霍如卿被他堵得有点憋,她沉默了会儿,突然道:“好吧,你去告诉你家主子,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
她说完也没再多看,扭头就走,只是脚步很缓慢。
而玉泷果然恭敬点头,等她离开就掠身消失在原地。
霍如卿估摸着他可能离开去告诉厨房要做糖醋排骨了,这才又偷偷摸摸回头,她按照原路返回,飞快又回到了那颗常青树下,果不其然青衫男人在继续给树浇水。
“诶!”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青衫男人的肩膀,好奇道:“他怎么说你不是苏清辉的客人,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树浇水啊?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她一连问了许多个问题。
青衫男人却没半分诧异,他放下手里的工具,继而温和道:“夫人,在下青倚。”
霍如卿问了好多个问题,但他只回答了一个。
“奇奇怪怪的。”
霍如卿喃喃自语了一句,又继续拿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你不是苏清辉的暗卫吧?可刚刚玉泷也没避着你,说明你在府里应该也算亲近之人,但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青衫男人直到这时才露出稍许的不自然,他顿了顿,神色有些黯淡,微微垂下眼眸,声音极轻道:“夫人,青倚只是烟花之人,当不得宰相大人亲近。”
“烟花之人?”
霍如卿在脑海反应了一下,这才吃惊道:“你是个——”
她似乎意识到这么说不太礼貌,飞快把话收住,又匪夷所思道:“这不可能吧?就算大辉子对我心灰意冷了,也不至于找个男人······”
她的想法和玉澜一开始一样。
青倚见她这样说,才道:“夫人莫要误会,宰相大人心仪夫人一人,对夫人痴心不改,是万不可能找别人的。”
“可你不是······”
霍如卿还是很疑惑。
大辉子怎么也不像那种会随便带个小倌回家的人啊,要说他突然发善心那更不可能,就苏清辉那性格,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救人?
更别提把人养在自己身边。
她怎么总觉得她死了一次,大辉子整个人都变了?
“夫人,有些事或许只有你自己去了解,去探查,才会明白其中真相,宰相大人待您之心如日月可鉴,或许您有一天会明白。”
青倚对她笑了笑,又行了个礼,提起自己浇水的桶子离开,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霍如卿满眼的疑惑盯着他消失在眼前,许久才喃喃道:“搞什么?”
她怎么总觉得这个男的在勾起她的好奇心?
霍小可怜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明白,又看天色已晚,只好先回去吃晚饭。
然而她没看到那位淡然温和的青倚只转了个弯,就在一座假山石前停下,那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人。
男人眉头微皱,眼眸如幽夜星辰,藏着说不出的郁气。
青倚走过去,放下手里的木桶,行了一礼,轻声道:“大人。”
苏清辉没看他,只看着假山那边,他冷淡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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