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you love someone but it goes to waste
当你真心爱上某人却最终付之东流”
海上拼搏很累。
烈日骄阳下豆大的汗珠从小麦色的皮肤上流淌而下,从颈脖一路滑入背脊,浸湿了薄薄的短袖。咸湿的海风一吹,半干不透地黏在身上,晚上回去脱下时甚至能刮下一层厚厚的白色晶体。
这种时候累得不仅是□□,还有精神。
你一日复一日地随舰出航,一丝不苟地完成上司派委的每一个任务,加入海军时的满腔热血现在依旧激荡在你的胸腔,没有因任务的繁重与训练的艰苦,甚至是同伴兄弟的离开减少半分。
但是,着一腔热血,在看到一些平时训练偷鸡摸狗,战斗永远缩在最后方的家伙,被莫名其妙地授予一个又一个勋章时,渐渐地凉了下来。
“Could it be worse
还会有比这更糟的吗?”
“正义......正义永远存在于我们心中!不要被海妖迷惑了!”
战果咬牙一掌击向自己的胸膛,内脏挤作一团的炸裂般痛感传来时,他也夺回了一丝神志,深吸一口气,对着所有的海军大声喊道:
“想想你今天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拿起你的武器,不要退缩!”
终于,广场内侧的海军将领们渐渐从令人窒息般真实冰冷的回忆中回神,定力差的一时间还分不清真实与虚幻,而定力好的,却在看清那些越过广场裂缝,挡在他们与白胡子间的一群男人后沉下了眼眸。
“红发海贼团,你们也要淌这趟浑水吗!”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光芒会指引你回家”
蒂奇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南卡罗来纳那次事件他虽不是当事人,事后也听别人说过海妖这似乎能毁天灭地的能力。
当时他虽嘴上附和,笑嘻嘻地说好可怕好可怕,内心则不以为然。
毕竟他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别人的负面感情这种软弱东西,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所影响?
‘没处去吗?’船只遭遇海难,被救上一艘海贼船的你低垂着头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而这时,身材高大,每踏出一步都让甲板震动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迎着烈日微微弯腰,对你伸出了手,‘那么,来当我的儿子吧。’
‘呜啦啦啦——,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孩子,什么会给周围人带来诅咒!我到要看看,有什么诅咒能缠上我的儿子!’
在你觉得自己是个天煞孤星,委婉地提出下船时,那个男人,不,你的父亲大笑着,爽朗的笑声震得你眼睛一热,在周围兄弟们的起哄声中没忍住流了下来,像是要将人生前几十年的委屈都流尽一般。
“And ignite your bones
点燃你的希望与勇气”
‘黑胡子,你竟然敢这样对船上的兄弟,这样对包容收留给了无家可归给了我们一席之地的老爹!你给我下地狱吧!’
‘老爹他是怎么对你的!他从不追究你的过往,让你在他的名号下自由地活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们的老爹白胡子!’
无数指责谩骂声在蒂奇的耳边回响,他脸色发白,大口喘息着。
他从未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心虚过,男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而行动,有什么不对!
但现在,听着这些‘天真’的职责谩骂,他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在被人用淬了毒的小刀一刀又一刀地剜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流出黑红的血,疼得让他不住打滚。
而这一切,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
他似乎听到那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呵斥谁,让她不要插手。
他勉强撑起身子,靠着刚夺回所剩不多的理智,越过自己最近刚刚召集的,仍一脸痛苦地伏在地上哀嚎的伙伴,背对他们,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去。
然后他感到脖子一凉,像是被冰冷的刀锋砍过,而那个刀锋的弧度他又是无比的熟悉——刀幅宽,刀刃似鸟尾羽毛——这是白胡子手中的薙刀。
“I will try to fix you
让我来安抚你受伤的心”
噗通一声,这场战争最大的幕后黑手——黑胡子蒂奇的脑袋落地,他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像是无法接受自己死亡一事,又像是不敢相信下手的那人是被他视为已经老去,被时代抛弃的白胡子。
“收手吧。”香克斯横刀站祷告般虔诚歌唱的纱来面前,他身后是已经在纱来争取到的数分钟内登上船只与抢来军舰的白胡子海贼团剩余成员。
“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只会扩大两军的伤亡,如果还有人没打够——”
霸道得让脚下石块粉碎的霸王色霸气放出,所有刚刚恢复神智手持武器,想趁机将武器瞄准纱来的海军士兵都被震昏,只剩下少数将校级军官还咬牙撑着不住颤抖的双腿勉力站着。
“来吧!我来做你们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终,马林福多的顶上战争,以看似微弱倾向于海军的局势收场。
白胡子在手刃黑胡子蒂奇后力气不支,留下一句“One piece是真实存在的”后气绝身亡。
白胡子海贼团其余的成员虽然心情悲痛,但还是遵循了他们老爹最后的船长命令,在红发海贼团的掩护之下往新世界驶去。
海军一方,战国在当时的局势之下无奈同意了红发的停战协议,趁纱来能力效果还在将黑胡子一伙残党收押,下令停止对白胡子海贼团的追捕,开始对伤员的包扎。
再见证一切落定后,香克斯黑着个脸,十二万分无奈地将强撑到现在后昏倒在他怀中的纱来紧紧抱住,带着抬着白胡子遗体的伙伴一起回到了佛斯号上。
两周后——
新世界某个小岛上,白胡子的葬礼刚刚结束。
“红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马尔科仰头望着白胡子的坟墓,沉痛的面容带着几分疲惫。
“不要说这种话,即使是敌人,白胡子也是值得尊敬的男人。”香克斯声音平稳眼神深沉,如果不是他下巴上的胡桩因多日未打理而凌乱,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怎么好好吃饭睡觉,“即使是战国也是这样认为。”
他微微颔首,对这个伟大的男人再次表达敬意。
“那么,我们就离开了。”
“等等!”一个急切的声音插了进来,站在两旁队伍领头位置上艾斯上前半步,迎着香克斯如有实质的沉重目光咬牙抬头,“纱来她怎么样了?”
“昏迷中。”香克斯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为什么?!那个拿电锯女人的能力不是很厉害吗?连我都——”
“注意你的措辞,艾斯。”香克斯眼风一扫,因是在白胡子的墓前才忍住了用霸王色教训船长遗孤的冲动,“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得来的,纱来她能力虽强,却有着可能夺走她性命的后遗症。”
“不愿逃跑,刚直不屈没有错,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足够强大的实力之上!”
“罗杰船长他每一次挺身而出,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给站在他身后的我们带来过任何危险。”
说完,香克斯越过沉默的艾斯,没有丝毫停顿,往岸边的佛斯号走去。
“开船,”一踏上甲板,香克斯留下简短的命令后便向往纱来的房间走去,但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
“白胡子一死,平衡被打破的新世界热闹的可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地盘。”贝克曼叼着根香烟靠在门板上吞云吐雾,言语间却有着与闲散态度极其不符的坚定,“你不是医生,就是天天呆在纱来床前不吃不喝,她的精神状态也要一个月后才能稳定。”
“这段时间,你是打算将她辛苦经营的地盘丢掉吗?老大!”
“她明明说过的,”香克斯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当时明明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现在又给我玩这一出。”
“贝克曼,你说我当时拦住百兽让她先走,是不是做错了?”一向随心行事,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香克斯眼神不再自信坚定,甚至有些迷茫,“如果我当时强硬地让她留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纱来异能力使用一旦透支,谁也不知道她最后能不能醒来。这半个月,她已经出现了三次心脏停跳,让他彻夜难寐。
虽然有异世界那个能使用精神方面能力的家伙在,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说像他十年前那样进入纱来的大脑,将她从梦靥中拉出来还得等一个月直到她精神稍微稳定。而这一个月,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冷静点,香克斯。”贝克曼皱眉,将嘴里的香烟头往海里随手一丢,大步走到香克斯面前对上他的视线,“你忘了纱来临走前和你说的话了?!你打算就已这幅模样等她醒来吗?”
香克斯眼神恍惚了一阵,而后他重重的呼出口气,再次抬眼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往日飞扬夺目的神采。
“新世界哪几个岛被不长眼的小子动了?”他左手抚上剑柄,低低地笑了笑,“这可是我的聘礼,不能让他们乱动,否则娶不到媳妇怎么办?”
“出航吧贝克曼,航线你和莱特商量着定,我要去灭灭那些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家伙的威风。”香克斯说完,抬脚往船舱里走去。
“你还要去看纱来?”贝克曼刚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觉得自己刚刚一席话都白说了。
“不,我去剃个胡子睡觉休息。”香克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声音听起来好不愉悦,“要是纱来醒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不想嫁了怎么办?我得好好拾掇拾掇,让她睁眼时看到我最帅的样子。”
不知道该从何吐槽的贝克曼:“......”
在船舱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后,贝克曼叹了口气,重新点过了根烟,叼着往测量室走去,打算任劳任怨地和莱特商量一下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把乱起来的那几个岛都去一趟。
不过,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贝克曼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想到了顶上战争那天,在百兽那边能力者乱七八糟招式狂轰之下,被香克斯护着用月步越至天空,往马林福多方向飞去黑发女子最后留下的话。
“香克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好不容易把太宰弄了过来,我还等着你为我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呢!”
啧!既要被当面秀恩爱又要管一整个海贼团的破事,他好歹也是悬赏金过十亿的大海贼,为什么要过这种苦日子?
别说四皇七武海,就连新世界某些超新星都过得比他舒坦多了!
于是时隔多年,面临被自家老大当面喂狗粮以及无止境工作的贝克曼,认真地思考起了退团单干的可能性。
***
两个月后,新世界红发海贼团旗下某个春岛——
岛上张灯结彩,百花齐放,鼓乐震天。
什么百年一开的夜昙花,一万里面才有一株的粉色叶兰,生长了百年的并蒂金莲......
稀有植物简直多得让人目不暇接,哪怕不是行家,看着这些外表精美带着奇香的花草,也不得不感叹一声红发真是大手笔,娶个媳妇几乎把手下岛屿里的奇花异草都移了过来。
这些娇弱的花朵可是禁不起半点硝烟的摧残,能把他们完好无损地运到这里,红发和他手下的干部们肯定得亲自出马,真是够上心的了。
“艾斯,纱来她很喜欢花草吗?”登岛后被沿途去奇花异草看得麻木的马尔科转头,好奇地问向看起来和他一样懵逼的艾斯,“红发他这个架势简直是要把这座岛装点成植物园了”
“应该没有吧,纱来她比起花草感觉更喜欢甜点?”艾斯回想了一下自家便宜姐姐每次开宴会时缩在角落里吃蛋糕喝果汁的举动,更加坚定地否定了这个说法,“她对花草没有半点偏好。”
“这是纱来她小时候的梦想哟~”一个颈脖缠着绷带的黑发男子突然从高空中掉下落在他们面前的草坪上,将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们吓了一跳。
“这里的草坪怎么这么厚,让我又自杀失败了。”
队长们看着这个站起来一脸遗憾地拍着自己皱巴巴的西服,努力克制自己眼角的抽搐。
你是百兽那家伙的亲戚吗?!这么热爱自杀?!还总是死不成?!
“太宰!你又在乱来,西装都弄皱了,你不怕纱来看到后杀了你吗?”
头发上别有蝴蝶发饰的黑发女子提着裙子匆匆地跑过来,看起来很是熟练地一把抓住地上男人的西装领子,拖着他往前方的白色柱式建筑物走去。
“今天可是她的婚礼,见血多不吉利,她才不会动手。”
被拖着走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姿势丢脸,还笑眯眯地挥手和下巴都要掉地上的队长们打招呼。
“你们好啊~”
“......那个!”眼看着人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艾斯拔高了声音问道,“请问您刚刚说的纱来她小时候的梦想,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那个黑发男子仰起了头,队长们能看到他弯起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怀念,“纱来她小时候许过愿哦~说长大了要在一片花海中结婚~”
纱来她小时候还有这么梦幻的愿望啊。
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们托腮感慨了一番,果然只要是女孩子,都会对婚礼有充满粉红泡泡的期待啊。
“我当时的原话是如果未来我的婚礼是和我们暗杀对象那样到处都是晃瞎人眼的黄金宝石,我一定当天逃婚,有钱弄这些还不如弄点花花草草来摆着。”
随着一阵让人心颤的高跟鞋声,提着婚纱长长裙摆的纱来出现在花园,而且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架势,要不是穿着裙子行动不便,她一定会用高跟鞋给面前那个咸鱼般摊着的男子来几脚。
“我就说香克斯他抽什么风,一定坚持要弄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原来是你捣的鬼。”她恶狠狠地说完后转头,一秒换上笑脸,对队长们这边喊道:“艾斯,快来帮姐姐个忙,把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干掉,为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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