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闹够了,瘫在地上,安然说道:“阿凝,别去草原了,草原上除了草,啥都没有,一点不好看。也别去学骑马,骑马辛苦。”他可没忘了,为了逃命,把大腿内侧的嫰肉磨得起泡破裂的痛苦,又说:“阿凝,咱们另外找个地方玩。”
大唐的万里锦绣河山,他才看过洛城周围和丽龙八城沿路,还是多少地方没去玩过呀。虽然穿越前,安然早已经看尽了地球上的山山水水,大自然的灵秀和奇诡再难带给他心灵上的震憾,可是跟心爱的人,做美好的事,同样的风景,会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容问凝几乎没怎么迟疑就说:“去荆州吧,我们去看看子籍。”
安然一瞬间就明白了,敢情容问凝本来也没打算去草原,就拿话堵他来着,他侧过身,捏起容问凝的小鼻子扭了扭,笑道:“小样,你在这等着爷呢!”
“嗯~”容问凝撒娇地哼哼着,抬手把安然的手拍开,从氍毹上坐了起来,说:“子慕,你不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舞蹈吗?荆州地处大唐腹地,水陆交汇,贯通东西南北,既有大川大河,又有崇山陵岭,集天地之灵气,豪杰才子,能人辈出,听说那边也繁华富庶,荆州的州府荆阳也是大唐一等一的城镇,应该也有类似瓦肆这样的地方……”
容问凝还没说完,安然就兴奋起来了:“对对对,咱们去荆州跳舞!”是了,以他现在的舞蹈成就,应该去大唐各地进行巡回演出了,把他的歌舞带着更多的大唐百姓观看。
“荆州是第一站。”安然开始发散思维:“咱们一站一站,在大唐各大州郡去表演,顺路游山玩水。等咱们表演一圈回来,也就把大唐的山山水水都看遍了,多好!”
然后,安然又补充:“阿凝,咱们结了婚,还没度蜜月呢。去荆州,就当补蜜月了。”
“蜜月是什么?”
“……”安然想了想,决定带歪她,说道:“蜜月是我们那里专门用来给新婚夫妻造小人的假期。”
“造……小人?”容问凝一问完就懂了,羞道:“我才不跟你造小人!”
安然一本正经道:“阿凝,你说这话就太没意思了!你鼓动阿碟收养了林姑娘的孩子,不就是想跟我造自己的小人嘛,来,咱们造嘛。”说着,像个色狼似地扑向容问凝,把她推倒在地上,不由分说就亲上去。
容问凝知道安然是跟她闹着玩的,一边挣扎,一边咭咭直笑。她都三十出头了,她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二月下旬,正是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日子,安然带着容问凝,谱曲苹娘,还有两个伴舞,以及他的伴奏小乐队成员,还有不少演出服装道具等,分坐了五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往荆州而去。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行程很慢,走了一个来月,才到荆州地界。到了荆州他们当然要去纪蕴的纪家庄叨扰。
纪蕴听到消息,也一早就派了青辞远和青陌儿两个远远迎出百里之外。
次日便要达到纪家庄,容问凝一大清早就起来化妆收拾。她化了最端庄艳美的妆容,从带出来的衣服中,挑选了最贵华奢靡的衣服,还佩带了能体现她乡君身份的配饰,对着那方小小的铜镜不住地扭来扭去照看,还不停地问安然好不好看。
安然睡得正迷乎着呢,硬生生被容问凝吵醒了,迷着眼睛,看容问凝像变戏法似地搬出这么多东西来,问道:“你把这些东西带上路干什么?”
容问凝不是个喜欢美饰华服的人,这些东西平时都放家里压箱底,只有跟十分尊贵的人应酬时才会穿一次,带出来根本就没机会穿呀。
容问凝道:“咱们不是要去纪子籍的庄子上做客么?我要穿隆重一点。”
“子籍连官都不想做,哪会在意这个?”安然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问:“阿凝,你把这身衣服带出来,就是想穿给子籍看?你喜欢他?”求而不得,所以带着现任老公来向前任男友示威!
容问凝狠狠地“嗤”了安然一口。
“不对?那你干什么要向子籍示威?哎哟,阿凝,你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子籍对我有意思,可他也没做什么嘛,我对他又没那个意思,也值得你吃醋。”
“我才没吃醋!”容问凝嘴里不承认,心里,她就是想向纪蕴示威来着,谁让那个纪蕴,也胆敢觊觎她静安乡君的人!
安然从后面抱住容问凝,腆着脸道:“来来来,咱们还是造小人才是正经。等小人造出来,准保把纪子籍气到吐血,那多好哇。”安然只顾着哄媳妇儿开心,很不厚道地拿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开涮。
容问凝赶紧把安然环抱着自己的爪子拍开:“一边去!不帮忙,还弄花我的妆!”
当容问凝穿着一套非常隆重的衣服,走到纪家庄大门前时,纪蕴站在“衍涵载德”四个字的牌匾下,浅笑盈盈地迎接了他们。
他生得比安然还出挑,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仍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殷勤地跟安然带来的人一一见礼招呼。
纪蕴也跟容问凝见了礼,称赞道:“容姑娘女大十八变,真是变漂亮了。”安然跟容问凝第二次传出婚讯,他还托人送了贺礼,他当然知道这一回,容问凝是货真价实的安夫人了。可是,在他心里,这世上,没有女子能配得上安然,他死也不会称容问凝为“弟妹”!
容问凝见纪蕴笑意盈盈的,一点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她也打叠起十二万的精神,故作娇羞地笑道:“子籍就会笑话人家呢。我们家子慕比你小,都成家立业了,不知子籍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添个嫂嫂?”
纪蕴不是有断袖之癖么?不是一直肖想着她的阿然么?她就偏偏问他什么时候娶妻!伤口撒盐,心上捅刀的事,谁不会做呀。她现在是安然的妻子了,他故意不叫她“弟妹”,她就故意叫他的字“子籍”。身份不同了,不像以前,她得叫他“纪公子”。
亏得容问凝是女子,不行走江湖,她若行走江湖,少不得是个心狠手辣的捅刀高手。
倒是安然,身处旋涡中心,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唇枪舌剑,暗潮汹涌,仰头看牌匾,有些伤感地说:“这是姥爷留下来的字。”
纪蕴笑得有些落寞,引着安然一行进了庄子。他这庄子断断续续修了七八年,图张一改再改,倒是修得很是宏伟气派,又兼有园林之胜,俨然成了荆州地界里的一处人文名胜。
纪蕴也不是小气的人,便把庄子开放了,供人参观游玩。家眷和客卿们,各自住着庄子的两个角落。
纪蕴引着安然等人去往家眷住的院子,刚进门,就有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国色天色的女子迎上来,非常开心地叫道:“五哥哥!五嫂嫂!”
第231章 安浅秋的归宿
第231章:安浅秋的归宿
作者:天际驱驰
安然和容问凝看见那女子, 脑子都有一瞬间的眩晕,两人瞪着那女子,失声问:“阿秋,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浅秋不是应该呆在睿王府上吗?
安浅秋看着他们, 不住地笑, 很是高兴, 可是,笑着笑着, 却又流下泪来。安然心疼妹子,不住问她怎么回事。
正乱着,一个三十多岁似是奶娘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过来,襁褓里传出小婴孩细细微微的哭声,说:“夫人, 哥儿不肯睡,要娘呢。”
安浅秋便接过襁褓, 母爱四溢地哄逗襁褓里的婴孩。
哥儿?要娘?容问凝跟安然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疑问。这孩子应该是安浅秋生的吧?可是,是安浅秋跟谁的孩子?
如果是李子实的儿子,安浅秋不是应该留在睿王府, 等李子实袭爵时, 母凭子贵,把她扶为正妃吗?如果是纪蕴的儿子……纪蕴不是断袖吗?怎么性-转了?
大约纪蕴看出了安然的疑惑,说道:“是我儿子。”
这一句,更加让人震惊, 睿王府的夫人, 怎么会改嫁给纪家庄的庄主,还生出儿子来了?刚在庄门前, 容问凝问纪蕴什么时候娶个嫂嫂,纪蕴怎么不说?难道就为了在这会儿,给他们一个震惊?
安浅秋一会儿就把儿子逗笑了,向纪蕴道:“蕴哥哥,怎么不请人进屋里坐呢?怎么都站在外面说话呢?来来来,快请快请,我昨儿听阿陌阿远说你们要来,高兴坏了,只蕴哥哥不允许人家到庄子门口接你们。”
进了客厅,一阵寒暄之后,安然的伴舞伴奏们都被安排由客卿们陪着逛庄子去了,厅上只剩下了几个最亲近的人,安浅秋把已经睡了的孩子递给纪蕴抱着,扑到安然怀里,嚎啕大哭。
安然吓得赶紧安慰,见纪蕴抱着小孩坐一边无动于衷,只当纪蕴欺负了安浅秋,便凶纪蕴:“阿蕴,你怎么欺负我家阿秋了?”
纪蕴一脸无辜:“不关我事啊。”安浅秋也抽噎着说道:“不关蕴哥哥的事,是阿秋命苦哩。”安然赶紧问:“妹,别哭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哥……和嫂嫂给你做主。”
安浅秋跟安然虽然是亲兄妹,抱在一起,到底不像样,容问凝就上来,把安浅秋拉开,轻言细语地安慰她。这边纪蕴才把安浅秋的事简约说了一下。
据安浅秋说,李子实的心思不在后宅,对后宅女子都不太好。他求娶她,只是图她的美貌。当纪蕴护送泰宗皇帝返回洛城后,安浅秋便去求纪蕴带她逃离洛城。
纪蕴做了十多年的江湖汉子,又在荆州,山高皇帝远,早把性子养野道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妹子哭,换了谁也不敢夹带着睿王府上的夫人逃跑,但是纪蕴就敢。
纪蕴虽然胆子大,但也不是个没头脑的。为了不让睿王府起疑,便先让安浅秋躲起来,造成人已经失踪或逃跑的假像。过了一个多月才带着安浅秋平安顺利地返回刑州。
李子实正在为皇帝的忽然回归,而忙得焦头烂额,忙于重新洗牌站队,委实没有多余的精力细查府上夫人失踪之事,去安府方府盘问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人。
安府方府是真的以为安浅秋失踪了,反倒跟李子实急,不依不侥找李子实要人。李子实实在没精力在这个关口跟安府方府扯掰不清,想着安浅秋都失踪一个多月了,找回来,怕那人已经不干净了,便索性写了封休书,并将当年安府陪嫁过去的嫁妆还了回来,然后约定,如果安浅秋回来了,直接回归安府,听凭另嫁,如果三年未归,按律该算死亡,当注销户籍。销户时由睿王府赔偿安府银两若干。
安然想想道:“我回洛城这么久了,怎么没人提起秋妹妹的事?我还当她在睿王府过得很好呢。”
纪蕴道:“洛城那边现在都不知道阿秋跟我到荆州来了,还以为失踪了,正揪着心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跟你说呀?”
“孩子呢?”不会是纪蕴跟安浅秋的吧?纪蕴跟安浅秋名为表兄妹,实则并无血缘关系,倒也可以凑成一对。只是,话说,纪蕴不是个断袖吗?
纪蕴像个专业奶爸一样的拍着婴孩,哄他睡觉,说:“不是我的。我只是养父,他会跟我姓。”他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心意相知的伴侣,但好歹,有孩子了。
安然又问:“那这孩子的爹是谁?”
“还能是谁?阿秋又不是随便的人。我们走到半路上才发现的,洛城那边都不知道。”
安然心头一跳,暗道,喵了个咪的!我家秋妹妹带球跑哇!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好在李子实不知道安浅秋肚子里有了他的种,不然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干休。
大家叙旧之后,安然就带着人暂时在纪家庄住了下来。纪家庄距离荆州的州府荆阳不太远,容问凝便个操心惯了的,闲不下来,便在荆阳和纪家庄两边奔波,开始安排安然在荆阳的演出事宜。
不过,纪蕴说他的庄子四月要举办英雄会,希望到时让安然在英雄会上表演歌舞助兴。安然和容问凝都觉得拿英雄会作为巡回演出的第一站的开场之作,意义和作用都很大。
须知,能来参加英雄会的,都是各地的一方豪杰,这些豪杰们同时也是豪富之家,与会豪杰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等观看了安然表演的歌舞,回头一宣扬,大家便都知道大唐舞魁到荆阳来,不怕没人到荆阳瓦肆去看安然的表演。
安然有些兴奋地问:“阿蕴,你能召集这么多江湖高手来参加你办的英雄会,你是不是就是武林盟主了?”
“哈哈哈……武林盟主?亏你想得出来!”纪蕴一下就失笑了:“江湖中藏龙卧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栽进阴沟里,谁有心思弄那个虚头巴脑的玩艺儿。我吧,也就召集了荆、鄂、襄三州道上的朋友来我庄子上吃个饭,叙个旧罢了,若是彼此有矛盾的,可以借我的场子,让大家做个仲裁,评个理,就把梁子揭过去。大家和气生财。”
安然知道,原来,江湖道上没有武林盟主啊,大家都跟做生意似的,讲究和气生财。不过纪蕴能出面做这个召集人,也说明他在荆、鄂、襄三州的江湖道上,颇有威信和名望。安然便想着,编支表现江湖义气的新舞,给纪蕴拉拢朋友。
安然拉着苹娘和伴舞伴奏们沉浸进新舞的编创中,容问凝没事,就去陪安浅秋说话聊天,顺便学着怎么照顾小宝宝。除了学习照顾小宝宝外,容问凝还在安浅秋嘴里套出不少话来。
据安浅秋自己说,她离开出走的原因是李子实对后宅女子都不太好。不太好?是怎么个“不太好”法,才会令得安浅秋生出逃跑的念?
安浅秋的性子跟安然一样,都是十分清澈明净的性子,只是安然是历尽风霜磨难之后,不改清澈本性,而安浅秋则是经历太少,被养得十分清澈。安浅秋被容问凝几下就把话套了出来了。
安浅秋只隐隐约约地透露,李子实是个私生活非常放-荡-淫-乱的人,不但男女通吃,还偶尔会胡天胡地地弄个一龙戏数凤。
有一回,李子实带着她和世子妃肖氏去别庄泡温泉,不想李子实一时兴起就强着两女玩一龙戏双凤的把戏。
这回事,就成了安浅秋心底过不去的坎。她虽是庶女,却是当成嫡女来教养的,哪受过这等羞辱,心头就存下了逃跑的念头。
当容问凝把这话转述给安然听时,安然当时重重一拍桌子,骂道:“喵了个咪的!我就说李子实那货对我……”发现容问凝正望着自己,安然连忙收声。
他就说他的直觉是对的,一般直男,看见朋友中了烈-性-春-药,哪会上手帮撸?下得去手吗?不过容问凝并不知道,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妙。
容问凝笑了笑,没问下去。她早在李子实带着安浅秋到访寄园,安然对李子实一派嫌弃和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节。
容问凝是个非常聪慧,知道进退的女子,她不想深究安然跟李子实之间有什么猫腻,她只要知道安然对李子实的态度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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