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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重生追妻记——樱桃小酒

时间:2020-12-01 10:48:19  作者:樱桃小酒
  赵从认真想了想,道:“也许吧。”
  连草气道:“殿下不是还要争得陛下的欢心吗?你若真做了这样的事,陛下可不会欢喜。”
  赵从将她的发带系好,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我当时只顾着给你出气,哪里能想到这个?”
  连草气结,感觉跟他讲不明白。
  赵从将她的头发扎好,看了看,觉得满意,才弯身,对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你猜,那个齐盛往后会不会感激你?”
  连草扭头,差点撞上他,便坐得远了些,奇怪道:“感激我做什么?”
  赵从笑了笑,看着她道:“二姑娘那句话,救了他的命,不是吗?”
  连草看着他此刻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方才,也许是故意的。
 
 
第13章 幻觉
  故意去撞人,又故意在她开口的那一刻用鞭子将人甩出去。
  他到底为什么?
  “我真不明白你。”连草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淡淡道。
  赵从没有说话,他倾身,要替她理理耳边那捋散乱的头发,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的手晾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手指才动了动,收了回来,掩进宽大的衣袖间。
  “有时候。”赵从看着她道:“我也十分不明白我自己。”
  皇权霸业,才本应是他的人生的一切。
  儿女情长会毁了一个帝王,他曾经拼命地想摆脱它,可是却越陷越深。
  他的那些逃避、愤恨、不甘,最后将他们两个人都给毁了。
  如今,他挣不脱,也不想挣了。
  这一世,他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他又在用那种沉重哀伤的目光瞧自己,连草觉得不安,下意识地扭过头。
  “臣女不需要他的感激,殿下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了。”
  说着,便掀开帘子,自顾自地下了马车。
  他们早已经到了,车夫此时已经不见人影,应当是听见他们谈话,早早自觉避开。
  她看着多日不见的家门,不禁有些湿了眼眶。
  连家是功勋世家,连草的祖父,从小跟着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才得了韩国公的爵位。
  可惜祖父连同甫早早便去了,唯一的儿子连安和,也就是连草的父亲,又沉迷于修道成仙,他们家如今虽瞧着尊贵,但明眼人都知道早不如当初老国公在世时风光。
  因此,姑姑连偀和哥哥连风都一心想让连家重现往日的辉煌。
  可连草却觉得如今已经很好,想想,有多少和祖父一同受封的功臣们被太\祖给抄了家?别说是什么荣耀,连后人都没有存活下来。
  他们家与之相比,算是幸运多了。
  连草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声响,道:“殿下不是还要给陛下买点心?还是不必进去了吧。”
  她没听见赵从的回答,疑惑地回头去瞧。
  却见他站在马车前,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抬头注视着韩国公府的匾额。
  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袖袍吹得飒飒作响。
  仿佛过了千万年,他才将目光收回,看着连草,眼神忽明忽暗,像是有许多话要说。
  但最后,他只张了张口,垂下了眼睛。
  连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行了礼,转身进了大门。
  赵从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知为何,他突然看到了那场大火。
  那场她偷偷跑出宫点燃的大火。
  耳边响起了无尽的噼啪声,那声音在脑海中越响越大,他的额头渐渐有青筋冒起。
  他闭了闭眼睛,似是再也忍不住,大步进去,拽住了连草的手。
  连草徒然被他抓住,手腕吃痛,低低叫了一声。
  赵从手劲放缓,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原本因自己姑娘回来而欢天喜地围上来的奴仆,登时愣住了。
  他们互相看看,开始窃窃私语。
  连草的手叫人拉着,周围还围了这么多的人,她急得脸色开始发烫。
  她慌忙甩开赵从,气道:“殿下做什么?”
  他不是要走吗?怎么又进来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越来越过分。
  赵从的手叫她甩开,也没生气,只握着她的肩膀,恳求道:“是我错了,你别伤害自己。”
  连草瞪大了眼睛,连生气都忘了:“殿下在说些什么?”
  她何时伤害自己了?
  赵从环顾周围,发现国公府里所有房屋建筑都好好的,哪里有什么大火?
  他愣了愣,慢慢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今生,不是前世,他方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连草很安全,就连连家都好好的。
  他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随即,便弯了弯唇角,自嘲一笑。
  原来自己已经害怕到这样的地步。
  连草见他一会儿着急一会儿笑的,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随即吩咐道:“去请一位大夫来,给咱们七殿下瞧瞧,别是撞人把自己脑袋撞出毛病来了。”
  七殿下?
  这位殿下他们竟从未听说过。
  国公府的奴仆瞧不准二姑娘是不是在说笑,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赵从听连草讥讽自己,嗤笑一下,道:“不必麻烦了,我如今很清醒。”
  连草转身:“既然如此,殿下如今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奴仆们有些慌张,二姑娘怎得这样对一位殿下说话,这很是不妥。
  她对别人从不这样的。
  他们以为赵从会生气,却见他面上没有半分不满,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连草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只身一人慢慢走出府门。
  她微微皱起眉头,猜不透他又想做些什么。
  她这样的态度,换做常人,早不搭理自己了,偏他,还是这幅模样,温言软语,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初他那副冷漠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在这里想事情,却忽觉一双手揽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顺着手腕抬头看去,只见连风正满脸惊奇的看着自己,开口唤她:“小妹!”
  他看了看她的腿,喜道:“你能走路了?”
  连草笑:“是啊。”
  连风又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竟没一个人告诉我?正好,我要进宫,如今也不必去了。”
  连草许久未见他,此刻甚为开心,便将赵从抛诸脑后,抱着他的胳膊,眼睛弯弯,笑道:“我知道大哥哥要进宫瞧我,便自己来了。”
  连风好好看了看她,又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瘦了,走,别站在门口了,大哥哥叫人给你做酱羊肉吃!”
  边说,便拽着她往里走去。
  两人按照规矩,先来到他们父亲连安和的万寿堂请安。
  他们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见里头的小厮出来回道:“国公爷知道二姑娘回来了,说请安就不必了,叫二姑娘跟着大公子玩儿,等得了空国公爷会见两位主子的。”
  连草早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因此也没有太过伤心,只道:“知道了,望父亲保重身子,早日得偿所愿。”
  连风冷笑一声,等连草说完话,拉着她便走。
  他怕连草不高兴,便道:“爹爹还是老样子,上回我劝他,他想的事情这世上根本无人能做到,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气得他让人打了我一顿。”
  他说完,便嘿嘿笑起来。
  连草也跟着笑:“知道爹爹不喜欢听这话,你还要说,不打你打谁?”
  连风故作伤心状:“我挨了打,你还笑,哎,真是叫人伤心。”
  说罢,两人停下脚步,看着对方,噗呲一声笑出来。
  笑够了,连草正了正神色,问他:“打疼了吧?”
  连风哈哈一笑,无所谓道:“打我的是许伯,他哪儿能真的下手,意思意思就算了,再说,你哥哥我皮糙肉厚,有什么可担心的。”
  连草斜撇了他一眼,道:“逞能。”
  说着,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像发现了一件大事:“坏了。”
  连风一头雾水:“怎么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数不清的青石,什么也没瞧见。
  连草转身,费力抬头,道:“大哥哥,你怎得长这样高?我说呢,怎么今日跟你说话,脖子这样费力。”
  连风听得直乐。
  他拉着有些泄气的她走到自己院子里,给她说着这些天遇见的趣事儿。
  连草坐下,听着他在那里喋喋不休,突然开口:“大哥哥,你参了军,我还能时常见你吗?”
  连风一愣,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他转身,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良久,才道:“小妹,你不怪我?”
  他记得,小时候他一提参军的事儿,她便会几天不理自己。
  连草抬头道:“大哥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我为何要怪你?只是......”
  她咬着嘴唇道:“往后便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父亲不想见她,哥哥参了军,从今以后,她便只能呆在宫里,乖乖的做姑姑的女儿。
  往后的日子,是个什么样,谁也不会知道。
  连草对于这些变化,感到难受。
  看着她,连风也有些难过,但他也不能违心告诉她,自己不去参军了,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外头的天空道:
  “小妹,祖父当年打下这一份家业,是拼了命的,他去了这么多年,咱们家在朝堂上也没个人,如今,便只是空有一个爵位而已。你看那些陛下提拔上来的新贵,面上对我们这些人恭恭敬敬的,可他们哪一个是真的瞧得上咱们的?”
  “爹爹从来只关心他的道袍仙丹,这些事儿他连想都没想过,我若再不争气,杀一条出路来,百年后,咱们家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连草听了,不吭声。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们家如今除了姑姑以外,没一个人能进陛下的眼。
  就像一个外表好看的房子,支撑它的房梁早已经开始腐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
  可同时,连草也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家族能够长盛不衰,特别是他们家这种有从龙之功的人家,再往上走,最易与皇权产生矛盾,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刀光剑影,一场空而已。
  那些被太\祖灭了的功臣之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看着连风那充满激情的面庞,这些话,连草说不出口。
 
 
第14章 嫉妒
  “大哥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连风站起身,背对着她道:“小妹,你喜欢读书,这很好,但不能叫书中的那些字给框住了。”
  “男儿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为了莫须有的担忧而不敢去做,当个缩头乌龟,那我还拿什么来保护咱们家呢?若是我当个懦夫,我还配当祖父的孙子吗?”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才长成的高大身形遮住日头,形成了一片阴影,罩住了她。
  不知不觉,从小调皮捣蛋的哥哥,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了。
  连草捏着裙角,缄默不语。
  已到正午,日头越来越大,连吹起的风也开始泛着热气。
  连风瞧连草的脸颊晒得有些发红,便拉着她进屋,拿起一旁的蒲扇给她扇风。
  连草却不领情,转身便躺下,将蒲扇夺过去盖在脸上。
  连风知晓她兴致不高,便道:“你要实在不高兴,就骂我两句,千万别闷着自己。”
  他坐在塌上,转身去拉她的袖子。
  连草叹了口气,将蒲扇下的担忧隐去,一把拿下扇子,瞪着他道:“我饿了。”
  她的担忧,他不会不懂,却不以为意。
  罢了,许是她多想了,当今陛下不是先帝,也许哥哥真能得偿所愿,也不一定。
  她一说饿,连风顿时一喜,他连忙扬声吩咐外头的人去催厨房,将酱羊肉赶紧上来。
  他敲敲她手中的扇面,喊她:“起来吃饭。”
  连草将蒲扇丢在一旁,起身到饭桌边坐下。
  她瞧着一旁一直不停给自己夹菜的连风,打趣他:“真成老妈子啦?”
  要是旁人这样说他,连风铁定是要生气的,可自家妹妹这样说,他却觉得十分受用。
  便又给她盛碗莲子百合汤,嬉笑道:“只要小妹高兴,当个老妈子有什么要紧的。”
  连草哭笑不得:“怎么敢再劳烦大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罢,她夹了一口菜到嘴里,只觉齿颊留香,便赞道:“刘叔的厨艺又进益了。”
  刘叔是他们家的大厨,在这里当差已经快二十年了,兄妹两从小便都爱吃他烧的菜。
  连风笑笑,见她喜欢,便道:“要不,你把刘叔带进宫,想必姑姑也不会说什么。”
  连草将筷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摇头:“不了,他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折腾了。”
  连风听她如此说,便只好作罢。
  他突然想起一事:“七殿下现下如何了?”
  当初他一个不小心,生生把人撞出病来,前些日子去瞧他,见他好似好了一些,但如今怎样,他却不知道。
  他见连草脸色变了,惊道:“难道七殿下病情加重了不成?”
  这可如何是好,那他岂不是闯下了大祸?
  连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大哥哥,你难道瞧不出来?”
  “瞧出来什么?”连风歪头,神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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