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真的没想到,他这一昏迷,就是一个月之久。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王熙凤有多害怕。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贾琏给王熙凤擦眼泪,有些无措,王熙凤性子要强,极少有这样伤心落泪的时候,他见过的几次,都是为了他。
想到这里,贾琏心中一软,“别怕,我还要保护你和孩子们呢,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王熙凤瞪了他一眼,擦了擦眼泪,“你等等,我去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不看看我不放心。”
贾琏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拦,王熙凤就跑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贾琏一愣,“不是去叫太医?怎么又回来了?”
“让平儿去叫了,我要看着你。”王熙凤又坐回榻边,一边叫人打水进来给贾琏洗脸,刚洗完脸太医就到了。
太医院这位院判贾琏是认得的,姓刘。
“刘院判,麻烦你了。”贾琏伸出手给刘院判搭脉。
刘院判看贾琏气色还不错,便点点头,然后伸手给贾琏搭脉,一边道,“幸亏你底子好,要不然性命难保。”
贾琏笑了笑,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刘院判收回手,“已经没事了,体内虽然还有些余毒,但不打紧,吃要调理,排除余毒就好了。老夫守了你整整一个月,总算有时间回府了。”
“多谢刘院判救命之恩。”
“诶,我可当不起,这都是皇上的吩咐,你要谢,就去谢皇上吧。”刘院判可不敢承贾琏这一句感谢的话。
贾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刘院判走了之后,贾琏才有时间问王熙凤这个月发生的事。
总的来说,就是清剿叛党。
对于他而言,值得一提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元春在大年初一生了个皇子,皇上很高兴,为这个孩子取名为祚。
第二件,就是贾琏在垂死的时候,被皇上封了国公,封号荣。这是他用命救驾换来的爵位,他并不十分高兴。毕竟,他是真的差点死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有系统的保护,他不会有事,但这次……他隐隐意识到,在有些特定的情况下,系统的保护机制是无效的。
比如……跟皇家扯上关系的时候。
贾琏又调养了几日才能下床,但因之前昏迷了一个月,行动依然有些不便,下床也要人扶着才能走,如此过了四五天,才算行动自如,即便如此,走几步路也会气喘。
这次他可谓元气大伤。
出了月,三月初一,贾琏便带着王熙凤搬进了正院荣禧堂。
自从贾琏的祖父贾代善病故之后,荣禧堂一直是空置的,无人居住,因为荣禧堂这个正院是国公规制,不是国公是没有资格住在正院的,哪怕贾赦是袭爵人,但因为他只袭了个一等将军爵位,贾代善死后他也只能住在东院,因为整个荣国府,除了正院,东院就是最尊贵的住处。
而如今,贾琏得封荣国公,这荣禧堂他自然是最有资格住的人了。
搬到荣禧堂之后,贾英就住到了荣禧堂的东厢房,贾萓则住到了西厢房,因为他们俩现在年纪还不大,等再大一些再给他们收拾独院。
搬到荣禧堂之后,贾琏又在府里休养了数日,等到外面风波彻底平息,才被皇上召见入宫。
出宫的时候,贾琏又得了一堆的赏赐。
踏出宫门,贾琏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封侯拜相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至系统背包。】
然后系统就安静了,贾琏挑眉,没了后续任务?
这是以后都没有任务的意思吗?
【文武两道,文之一道,你已经完美完成任务,后续任务作废。】
【武道任务还请目标继续努力。】
贾琏:……
哦,他忘了,还有个镇国军神的任务呢。
这意思是他还得卖命吗?
贾琏顿时觉得脑壳痛。
不过镇国军神那个任务倒是不用着急,系统给了他十年的时间完成任务呢,看来系统也知道这个任务很难完成,要不然不会给他十年时间。
回到府里,贾琏继续休养身体,他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他也有服用大还丹,但大还丹好像并不能调养身体,这是救命的药,他浪费了一颗之后,便再也没吃过。
留着以后或许用得上。
……
夏日炎炎,从金陵传来消息,贾家今年有不少子弟过了县试和府试,有三个贾家家学的学生想试一试七月的院试。
改革家学的好处已经初显,贾琏颇为欣慰。
七月底,贾琏被皇上调到了吏部,虽只是个正五品的郎中,但却是吏部的实职,皇上对贾琏的看重溢于言表。
入了吏部之后,贾琏算是正式进入了核心圈,因为吏部有一位侍郎已经到了致仕的年纪,再过个一两年就要致仕,皇上在这个关节点将贾琏调任到吏部,目的不言而喻。
为了让煮熟的鸭子不飞走,贾琏用心的做事,那位侍郎致仕,贾琏果然顺利的顶上了这个位置。
一跃成了正二品的要员。
短短三四年,贾琏身上的官威日渐加重,就连贾赦都不敢再在贾琏面前充老子了,贾赦和贾琏站在一块儿,要不是贾琏比贾赦年纪得多,光看气势,旁人怕不是要以为贾琏才是老子。
“二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贾琏刚脱下官服,王熙凤就从屋外匆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
贾琏转过身,“怎么了?”
他如今在府里可是说一不二,王熙凤更是正经的当家主母,便是老祖宗的话,如今都没有王熙凤的话好使了。
贾琏刚成为荣国公之后的那年年底,王熙凤就狠狠收拾了一批府里的下人,往日那些当值的时候吃酒打牌的,全都收拾了一遍,情节严重的直接扭送官府,剩下的轻拿轻放,罚了月银便罢。
如今谁还敢让王熙凤不痛快不成?
王熙凤无奈道,“还不是老爷,我刚得到消息,老爷想把迎春嫁给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当填房,我养了迎春这么些年,难道就是让她给人做填房当后妈去的吗?我快要气死了。”
贾琏皱眉,“他疯了?”
府里谁不知道迎春如今是王熙凤带在身边教养的,已经默认迎春的婚事由王熙凤做主了,老爷这个时候横叉一杆子,脑子进水了?
“我也不知道老爷到底在想什么,老爷那儿我拿捏不住,还得二爷你出面。”王熙凤道,“我教了迎春一场,绝不会让她去做填房,迎春的夫家我都已经挑好了,老爷填什么乱?”
贾琏披上外衣,眉头微皱,“不急,我去问问。”
出了屋,贾琏没有立刻去找他爹贾赦,而是让人把赵全叫了来。
自从他入了吏部,眼看着就要青云直上,贾琏便让赵全兄弟俩盯着他爹贾赦,以免闹出什么幺蛾子给他添堵。
这一两年来还真没用上,他老子乖觉的很,如今已经不敢惹他,现在拿迎春下手,怕是有别的目的。
很快,贾琏就从赵全这里知道了全部经过。
他冷笑一声,“那孙绍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我妹妹?哪怕是个庶出的,他都没资格。”
说完,贾琏也没有去找贾赦,只让人去拿孙绍祖的罪证。
这孙绍祖黑料不要太多,最大的一桩,便是他打死了自己的妻子。
第089章
这种人渣也敢妄想娶迎春?
贾琏冷笑一声, 只让人去送了一封信,次日便有人在朝堂上弹劾孙绍祖,一夕之间孙绍祖就成了阶下之囚, 没两日就判了流放。
孙绍祖被判流放之后,贾琏才去见贾赦。
也不知道贾琏说了什么, 总之贾琏一走,贾赦立刻收拾了行礼, 南下往金陵去了, 一问,东院的下人就说,老爷在府里闷得慌, 去金陵散心。
但荣国府就这么大点地方,谁不知道贾赦是被贾琏吓跑的?
听闻贾赦跑去了金陵,贾琏冷笑一声,让人去金陵盯着,他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去了金陵没人管他,时日久了, 怕又要翻天,这人就要时时敲打, 才不会作妖。
他如今位高权重,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他拉下来,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混不吝的老爹,只要盯紧了贾赦,他就高枕无忧。
贾赦去金陵之后,府里总算有了安生日子过, 至少贾琏觉得很安生。
休沐的时候,贾琏会考校儿子,倒也不会像他二叔当年考校珠大哥哥一样,贾琏的考校并不会很严厉,但不过关还是会有惩罚,当然相对的,过关也会有奖励。
今年又是大比之期,贾琏是这次的考官之一,皇上对他日渐倚重,旁人十分艳羡,但这是羡慕不来的,毕竟贾琏是命大活了下来才能享受这些。
皇上说大比之后,要去西山围猎,贾琏对西山猎场记忆犹新。
今年的状元是个年过三十的人,才华自然是有的,但还是照常入了翰林院。
围猎之前,贾蓉带着秦可卿从金陵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贾蓉就是感谢贾琏当初的援手。
秦可卿没有来贾琏面前,她带着孩子去了后院见王熙凤。
当初在贾琏的帮助下逃离贾珍的魔掌,秦可卿很感激贾琏,但她是内宅妇人,到不好去贾琏跟前晃,只能请王熙凤代为表达谢意。
“你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王熙凤抱着秦可卿的儿子逗弄了一番,感慨道。
秦可卿当年去金陵之后,次年就怀了孕,年底生了贾蓉的长子,如今也有两岁多了,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但已经会表达。
“婶婶,这次回京,我还是有些害怕。”害怕什么,不言而喻。
王熙凤道,“没事,不用担心,有你琏叔呢,怕什么,贾珍那混蛋不敢动你的。”
自从当年贾琏插手帮了秦可卿,贾珍就再也没来荣国府,不但他自己不来,他还不让尤氏来荣国府,宁国府设宴也再不请荣国府。
几年下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宁荣二府不睦。
“琏叔能帮我们夫妻一次两次,总不能每次都让琏叔帮忙,琏叔如今身居高位,公务想来也多得很,总为了我们烦心,也不好。”秦可卿忧愁的道。
王熙凤闻言默然,想了想,道,“你先在咱们家住下来,我早就收拾了院子,等我跟二爷商量过了,再说不迟。”
秦可卿倒是想说她们夫妻住在荣国府不合适,但如今去宁国府住,她也怕得很,毕竟贾蓉不敢跟贾珍对上。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求琏叔的庇护。
贾琏这里考校了贾蓉一番,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也知道贾蓉起步晚,不能强求太多。
去岁贾蓉吊车尾考过了乡试,如今也算是个举人老爷了。
想来是知道自己学识不够,才没参加今年的会试。
“我这次回京,也是希望琏叔能帮帮我,我考过乡试都是侥幸,想考过会试,甚至殿试,简直是痴人说梦。”贾蓉苦着脸道。
贾琏闻言一笑,“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
贾蓉一噎,不知道该怎么接。
“举人是可以直接授官的,只不过官职不高,我帮你运作一下,你直接外任知县,外任虽然艰苦了一些,但若是做出政绩,也更容易出头,你觉得怎么样?”
贾蓉忙道,“可以可以,多谢琏二叔。”
“那你就先在荣国府住下,那边府里暂时别回去了。”
贾珍这么多年不跟他往来,多半还没死心。
他如今位高权重,贾珍愣是咬着牙不低头,可见这心思多坚定。
那秦氏当真貌美到这个地步?贾珍心心念念这几年了还没放弃呢。
但是不管贾珍放不放弃,到了他这里,他是绝对不会叫贾珍祸害了秦氏的。
贾蓉就这样带着妻儿在荣国府住下了,贾母倒是好奇贾蓉小夫妻自家不回,为何住在荣国府,但既然贾琏都把人留下来了,贾母也没多嘴。
想来……跟贾珍这么多年不同荣国府往来有关。
贾珍一开始不跟荣国府来往,贾母他们还没意识到出问题,但这三四年过去了,贾珍都不跟荣国府往来,贾母自然会派人去查。
贾琏这件事做的本来就光明正大,一点都不隐晦,一查就能知道他在其中做了什么。
贾母纵使不清楚细节,但也大概能猜到是不好的事。
贾琏的性子她了解,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等到贾琏忍无可忍出面阻止的时候,那问题必然很严重了,就如同贾氏家学。
贾珍做了什么有害贾氏一族的事吗?要不是这样,贾琏为何出手干预?
秦氏的身份有问题,贾母自然是知道的,她是这宁荣二府年纪最大的人了,知道的隐秘也多,当年的事……她也是经历过的。
秦氏长得确实过于貌美,而贾珍……
哎,不提了。
贾琏如今在吏部任职,权利极大,运作一番,让贾蓉外任一个知县,并非难事,这都是程序之内允许的,贾琏也不算徇私枉法。
贾蓉刚到京城不到半个月,便又要带着妻儿离京外任去了。
离京之前,贾蓉被贾琏一番严厉告诫,绝对不能贪赃枉法,否则他头一个大义灭亲。
于是贾蓉明白,若他在外地,矜矜业业,贾琏会是他的靠山。可他若贪赃枉法,那贾琏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琏二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贾蓉前半辈子浑浑噩噩了十几年,得亏被贾琏拉了一把,才没有在泥潭里打滚,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自然不会把这些亲手推出去。
贾琏在这里告诫贾蓉,王熙凤则在教秦可卿如何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不要以为做内宅的夫人,就没事可做了,一个县城的父母官,作为他的妻子,也要会交际。
秦可卿很感激王熙凤的教导。
送走了贾蓉夫妻,贾琏便回了府。
又过了半月余,贾琏这晚回府,就见王熙凤眉头紧锁。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谁让你烦心了。”
王熙凤揉了揉额角,叹道,“是东府的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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