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在愤怒中往国会聚集时, 民臣街关门谢客,因为主人生病了。
安文殊很少生病,她很爱护自己的身体, 但四月的海水还冰冷着,她又是负伤掉入其中, 包扎好回家也没有好好养伤,反倒一直在处理各种事情,大脑告诉运转,休息的时间也不够。出院第二天才生病,已经是身体很给面子了。
发烧的安文殊昏昏沉沉的睡着,她没出房门金智香也不太敢进去,两边沟通不畅,导致生病的安文殊极其可怜的躺在被子里,都没人知道她生病了。直到昨晚不敢接电话的金在中,心虚的跑过来准备道个歉之类的,进了房间才发现安文殊发烧了。
家庭医生被金智香叫过来,先确定伤口有没有发炎,重新包扎后挂上点滴。金在中首次对金智香发飙,金智香也首次很认真的同他道歉,确实是她疏忽了。两人不尴不尬的分开,金在中去守着病人,金智香去处理今天安文殊行程的变更。
发过烧的人都知道,虽然大脑昏沉但对周围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的,又不是烧昏迷了。安文殊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隐约还能听到谁在骂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听不清看不清。
两袋点滴打完,安文殊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金在中在眼前被放大的脸,和松口气的笑容“终于醒了。”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好像好一点了。”抬起头问她“要不要喝水?”
安文殊反应有些慢,缓缓的点头,张嘴想要问他什么,嗓子有些干,不想说话。扭身去拿水杯的金在中视线一直没离开他,看她的表情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边给她喂水,边回答她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你伤口发炎,发烧了。智香姐去处理你的行程了,我在这里陪你,有两拨人来过,我不知道是谁,但姐姐没让他们进门,应该不是很重要。”金在中看她伸手想要拿水杯,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别动“都生病了就老实点吧。”
老实的安文殊侧脸表示不喝了,在他把杯子拿开时,无声做了个‘金智香’的口型。金在中扶着她靠在床头,放好水杯,摸了摸她的额头出去叫人了。
金智香去找安文殊的时候金在中没进去,他去乘了粥在厨房等她们说完。金智香出来的很快,金在中把粥放在托盘上的时候她就出来了,还特地绕到厨房对他说事情谈完了。
“你有行程需要我处理吗?”
“我?不用,我给经纪人打过电话了。”
“好的。”
两三句话,金智香就走了,端着托盘进卧室的金在中,同闭眼靠在床头的安文殊炫耀,说是金智香居然会问他行程的事情,完全神奇。安文殊闭着眼睛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关了门放好托盘的金在中给安文殊的床上放了张小桌子,把白粥和腌黄瓜放好。粥煮的很稠,看不到粥水的稠,韩国的粥都是这个类型,安文殊看了一眼就不想吃,那东西跟白饭差不多了,她也没胃口。
金在中看她眼睛又闭上了,望了望白粥,眼睛一转,开口道“其实是你让姐姐来问我的吧,问我行程的事情,担心我是不是?”没得到回应,接着说“看在你担心我的份上,我给你喂粥当报答~”说这拿起勺子碰了下碗边,叮当一声。
“别闹。”安文殊闭着眼沙哑的开口“不想吃。”
举着勺子用粥轻碰她唇瓣的金在中,张嘴对她萌萌的说“啊~”
安文殊叹了口气,金在中又‘啊~’了一声,等她张嘴吃了,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哎一古~好乖~”
无语的笑开的安文殊半睁开眼睛看他,金在中一脸‘得逞’的表情,又勺了一勺粥,还对她说“相信我,你不喜欢自己虚弱的样子,我要是这么对你的话,你都懒得和我争执,那就还是吃了吧,吃完了你还要吃药。”
“你还真了解我。”
“那当然了~”
金在中根本不觉得这是问题,看她撑着身体坐好,手上的勺子就塞在她手里了,把桌子往前挪,方便她好吃。等她自己开始一勺一勺的吃粥,拿起筷子给她夹黄瓜。
“话说,其实你这个算是弱点吧,不喜欢示弱?”
“示弱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吃你的,别说话。”
夹着黄瓜放在她的勺子里的金在中吐槽病人“你所谓的关键的地方绝对不包含谈恋爱的时候,其实你只要跟哥稍微软和一点,你们肯定就不会吵架了。你看,你生病了都不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很自责。”
安文殊想要说话,金在中用筷子顶着勺子塞进她嘴里“吃东西,别说话,喉咙不疼么。”自顾自的说自己的“你这种装坚强,不对,是真不怕死的习惯很不好知道么,尤其是在面对男人的时候,男人都喜欢弱弱的姑娘,保护欲才会有。”
含着粥的安文殊放弃开口,金在中对此很满意,继续吐槽“你想啊,就算你再聪明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女人对吧,你别跟我说什么女权啊,我不懂那个,我们现实一点,作为男人,不管怎么样,女朋友都是要被保护的角色,男人才会有成就感。”
金在中絮絮叨叨的说着男女关系的相处之道,有的没的一堆,都是妹子就要有妹子的样子之类的废话,安文殊专心吃粥,时不时的等金在中给她的勺子上放一块黄瓜。
病人的嘴巴都有点苦,白粥加了糖,比卖相好吃点,黄瓜脆脆的咬起来‘嘎吱嘎吱’的响。金在中的那些絮叨就伴随着甜滋滋的白粥和酸口的黄瓜,从安文殊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粥吃了小半,安文殊放下勺子,金在中说到一半停下,问她“不想吃了?”看她又靠回床头眼睛都闭上了,也没有说什么再吃点之类的,收拾了桌子端出去,没一会儿拿了药进来放在安文殊手里,给她倒水。转个身的功夫,药已经被安文殊咽下去了。
“我真是服了你。”金在中把水杯凑到她嘴边,在她伸手时避开,喂她喝“你要是被噎死了绝对是自己作的。”
吃了粥喝了水吞了药的安文殊默默往下滑,躺进被子里靠在床头没有平躺着舒服。金在中持续吐槽,不过这次说的不是女人不女人的,是说安文殊得吸取这次的教训,这是幸好他来了,万一他要是没来怎么办。
“发烧能把你烧成傻子!”金在中戳了下被子“到时候你再聪明都没用。”
耳边一直嗡嗡嗡的,安文殊有些不耐烦,掀开被子让他上来,金在中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她动作的意思“你想让我上床?”听她软绵绵的‘嗯’了一声,堂皇的干笑“呀,就算你生病了,也是别人的女朋友!”
“分手了。”
“什么?!”
“进来。”
金在中迅速往床上一躺,还想问那个震惊的消息,在他躺好时嘴巴就被捂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闭着眼睛的安文殊,也不敢挣扎,就听到她说“安静点。”
完全不想安静的金在中有一肚子问题想问,问她怎么不早说,好歹在他说什么男女朋友怎么相处之前说啊,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说的是她和孔刘,不是说他和她!又想起来,安文殊想要说话的时候都被他堵住了嘴,整个人就不好了。
脑子里无敌混乱的金在中,因为按在嘴上掌心微微发烫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大脑也不太清醒的安文殊则是懒得说话,确定他闭嘴了,有没做其他的动作,安安静静的躺着。
时间在没办法计时时总让人分不清是过去了多久,本来一肚子问题憋的难过的金在中,因为一直问不出口反倒淡定了,分手最好!管他们为什么分手,反正分手是好消息,绝对的!
嘴唇上的手从一开始捂着慢慢的变成搭在上面,耳边是安文殊越发浅的呼吸声,金在中怀疑她睡着了,试探着动了动唇瓣,手也没反应。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来,侧头看身边的姑娘,看到的是纤长的睫毛和恬然的表情,真的睡着了。
先把她的手放在床上的金在中小心的挪动身体,侧躺对着安文殊,轻声唤了她一声,没得到回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看这个人哪都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都好看!!!
看了好半天觉得自己智障,嘟着嘴有些不满意只能看着,眼睛转了一圈,脑子里冒出幼稚的想法,撑着身体慢悠悠的凑过去,越凑越近,近到能感觉到她呼吸时喷出的热气,无敌小声的嘟囔“我赢了对不对~”
理所当然的,没人回应他。
不过他大概也不需要回应,超快速的凑上去啄了她一口,亲完就往回缩,安文殊一点反应都没有,金在中怀疑她装睡。又凑了过去,这次没亲到,因为安文殊拉下他的脖子楼在怀里,含糊的开口“别闹。”
拉着脖子的手其实没用劲,金在中是顺势倒下去的,倒下去了又不满意,为毛是他被抱住。脖子往后一仰,退出她手臂的范围,胳膊往前伸穿过安文殊的肩膀,在安文殊反抗前先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她的背脊。
“不闹了,睡吧。”
安文殊嘟囔了什么金在中没听清,可她没有挣扎,其他就不重要了。人都在怀里了,还有什么重要的!搂着姑娘笑的像个傻子的男孩子,顺着背脊的手一直没停,露出牙花的白痴笑容也没停,他像是抱着宝藏的龙,只要宝藏在身下什么都无所谓。
窗外有虫鸣鸟叫,窗内有傻笑的人。
笑着笑着,睡着了,大概是阳光正好,适合相拥入眠。
金在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还在,眼睛都没睁先收紧手臂,力气一下没收住,安文殊被他勒醒了。金在中连忙放松手臂,紧张的看着安文殊,他有些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反正就是害怕。
安文殊微微抬了下眼皮,模模糊糊的拍拍他的腰,像是安抚,又像是让他‘别闹’。拍完手臂就落在腰上,没有拿下去,就这么搂着他的腰又睡了过去。
金在中不自觉的长出一口气,这口气出完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现在只是安文殊的虚弱期,等她好了,等她醒了,一切就又回变成原来的样子了。哪怕他赢了。他赢了孔刘,却赢不了安文殊,这家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搞不好就算他赢了,也没什么用。
病人一直睡着,身体健康的金在中却睡不着了,脑子乱乱的,一会儿想以安文殊神经病的程度,赢了输了根本不重要。一会儿又想,他都赢了,说不定呢~
说不定他们又能回到之前呢,也不好,之前什么之前,之前都分手了!才不要之前呢!可之前也不错啊,之前就挺好的,什么都好,安文殊更好!
东想西想的,想过去想未来,想到如果再在一起,这次一定要不一样,想要不还是一样好,左右矛盾。纠结中,手臂麻了,自然的抱着人翻身,换了条手臂搂着她,继续脑洞大开,想一堆有的没的。
“在想什么?”
“要不要带你去烟火大会。”
“嗯?”
“!!!”
金在中猛的转头,看到的是闭着眼睛的安文殊,疑惑了“醒了?”还是没醒?
懒得睁开眼睛的安文殊提醒他“你把我整个人都翻过去怎么可能不醒。”
“你以前也不会醒啊。”金在中顺嘴就说了,说完反应过来“本来就睡的不安稳是不是?”
安文殊应了一声,金在中搂着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继续顺她的背,从后劲一路到尾椎,宽大的手掌带着温度,隔着丝绸的睡衣仿佛能触摸到皮肤,却没有任何情|色的味道,只是在助眠。安文殊喜欢这样,这是金在中偶然发现的,但他怀疑安文殊不知道。
“睡吧。”
“嗯。”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锁骨处的呼吸都消失了,金在中手上的动作不停,视线盯着床边的茶几发呆,这次想的不是不确定的未来,而是安文殊一些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比如喜欢被顺毛。
她还喜欢被困在怀里,就是四肢缠绕搂的紧紧的那种动作,喜欢被人黏着,喜欢周围总要有点响动,喜欢被触摸,喜欢肌肤相亲,却对做|爱其实兴趣不大。金在中觉得她有肌肤饥渴症之类的东西,都有个高功能反社会了,有这个好像也不奇怪。
但安文殊自己不知道,金在中本来不确定安文殊知不知道这些其实还挺可爱,但也很幼稚,不太像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喜好。可安文殊那天问他,为什么可以一个人一直絮叨,金在中才发现安文殊很有可能不知道。
因为安文殊其实喜欢他说的那些她根本不关心,也没兴趣的话题。重点不是自己说的内容是什么,而是那些话代表琐碎的平凡的日常。金在中刚开始没有发现这个,是有次他说了半天安文殊都没回应,他就不说了。结果一直在看书没反应的安文殊反问他,为什么不说了。
金在中一度觉得安文殊很矛盾,一方面她是很怕无聊的人,就是那种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会觉得日子快要过不下去的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奇葩。另一方面,她又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喜欢亲近人,又不敢亲近。
嗯,安文殊也有不敢的事情,这是让金在中非常惊讶的发现。安文殊不敢亲近,或者说是信任某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防备心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在安文殊的世界里,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有目的性,一旦发现弄不懂对方有什么目的,她就会不开心。
说是控制欲太强也可以,但她会做些像是测试一样的行为,来增加自己的信任值。比如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安文殊经常把文件放在他会看到的地方,他要是翻了,她不高兴,他要是不看,她还是不高兴。反正就是很能作,也很难讨好。
还有那个什么高功能反社会,说的时候就差表明了他要是敢在意就死定了,可他真的不在意的时候她又不相信,还一直追问,好像他不在意很奇怪一样。他在意才奇怪好吗,那东西不就是说安文殊很危险么,他们认识的时候她就在杀人了,该害怕早八百年前就害怕过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安文殊就是那种脑袋上刻着‘作’的妹子,虽然她作的方式和普通妹子不太一样,但本质上没区别。还说什么不嫉妒,不嫉妒个鬼,她所谓的不嫉妒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她嫉妒的更夸张的,她必须是第一位,不管是和谁比,就算是父母就算是自己,她也必须是一位,这才是她要的,她会嫉妒的东西。
金在中在很长时间里都没弄明白安文殊怎么会喜欢孔刘呢,那家伙是相信人性本恶的人,善良的好人她会喜欢的几率太小了,小到大家去动物园看狮子但有几个会养的小。孔刘就是安文殊在动物园看到的珍禽异兽,感兴趣很正常,喜欢一个男人的喜欢?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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