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口烟的孔刘仰头吐出烟雾,告诉她,她想错了“你判断爱情的方式太严苛了,我爱你和我喜欢你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就算有,我对你,也不仅仅是喜欢。”
孔刘身体后仰,右腿放在廊下,左腿屈起脚踩在廊上,拿烟的左臂搭在膝盖上,右手撑着安文殊腿侧的地板上,整个胸膛朝向她,即是开放的信任也是雄性的压迫。
“如果单纯只是喜欢,那我不会做那么多事情,你有金在中,我不会介入别人的感情。如果单纯是责任,那我也不会自己做那些事情,带你去找心理医生,就已经付出了我应该付出的责任。如果单纯是怜悯,我不会对你告白,那对你不礼貌,对我也是困扰。”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我的告白,我做的那些事情,责任、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但所有的出发点最初都是因为喜爱。哪怕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个小妹妹,我都不会那么做。”
“你说我不到愛的地步,那怎么样才算到了愛的地步呢,一直粘着你在你身边刷存在感,还是和金在中来一场男人对决,打到彼此鼻青脸肿?又或者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我演过的那些角色那样,跟你说一堆肉麻的话表达生死相许?”
“安文殊xi,哥哥今年三十四了,再年轻个十岁可能真的会让你看到什么是热情如火的恋爱,但现在不年轻了。我的爱情里掺杂了很多世俗的考虑,可那么多应该背掺杂世俗的爱情里,在你这里都没有实现。”
“年龄不合适没有在意,性格说不上南辕北辙,但我们应该不太一样,也没有在意。我看你几乎不吃辣的,但我是吃的,口味也不一样还是是没在意。连你明显不是居家过日子的类型,我都没在意。因为喜欢更重要,因为愛更重要。”
“你口中的愛到底要怎么样才算呢?真的要说那些奇怪的,诸如我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这种台词,你才觉得那是愛吗?”孔刘长叹一声“一把老骨头了,玩不动了~”
讲的自己跟七老八十一样的孔老人家,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文殊,看她被逗的直笑,也跟着笑起来,抽着烟撑着地板的手掌变成手肘,侧躺在地板上,望着屋顶“所以我过来了,不是不害怕,只是抱着那点侥幸,或许…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拍电影的时候除外,现实生活里有人跟我说,我认识的人可能会杀人,那太荒谬了,总有种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节目在偷拍的感觉。可既然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还是在这里安全的连口袋里的烟都没被拿走,那我是不是就能想,我是不一样的。至少在你这里,我没有危险。”
抖落烟灰的孔刘仰头看着安文殊的侧脸,轻声问她“我的理解对吗,至少在有你的地方,我不用担心那些荒谬的像电影里才会发生的恶性事件?我是不一样的,对吧?”
安文殊叼着烟不说话,孔刘就这么看着她也不催促,等两人手上的烟都快烧到烟蒂的时候,她开口了,她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特别的,但你得知道一件事,我杀过人,不止一个。”语气自然,自然的像是跟他说,天气不错。
安文殊手上的烟蒂丢了,孔刘手上的烟蒂还在燃,火星烫到了指侧,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神犹疑的盯着安文殊,嘴巴几次张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安文殊拉着他的手抖落烟蒂,那块皮肤已经烫红了。
“我们不是不一样,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既然在这个圈子里那么久,就应该知道,很多电影里的情节是现实取材的,我的世界某个部分就是被取材的现实。那是你顶多只是听过故事,却不了解,也不会去了解的。”
安文殊拉着他起身去厨房,准备给他冲凉水。继续说着在孔刘听起来,诡异的话题,让孔刘完全无法接话,呆呆的被她牵着手腕,跟在她身后,听她继续。
“你确实有些地方很有意思,我遇到过家教良好的,也碰到过善良的类型,但大概是气场不和,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和他们有太深的来往。你不太一样,是必须有来往。来往多了,那一点点不一样,就慢慢点加深。”
“也许是好奇,我的好奇心比较重,也许是你说的我有喜欢破坏美好东西的恶趣味。有时我会想试探你,到底有多好,不过大部分时间我会压抑住这个想法,真的被破坏了也有点可惜。”
“为了保护你的那点……小美好,我在尽量让自己远离你。但你非要凑上来,找死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顽强,你把那些东西称之为喜欢或者说是愛。说真的,在我听起来有些好玩,也有些无聊。”
拉着他进厨房的安文殊开水龙头给他冲手,问他疼不疼,看他没反应就当他不疼,冲了好一会儿,关了水研究了一下发现不怎么红了,觉得应该没问题,再带他去餐厅。抽了纸巾给他擦手,拉着椅子坐下,指着对面让她也坐,等他坐好,给出总结。
“你很特别,特别的点在于,昨晚你没死,但你真的有信心,下一次你也不会死吗?”安文殊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管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想要……”笑了一声,玩味的开口“治疗我,但你都得做好可能会死在我手上的准备,你真的有那个准备吗?”
孔刘低着头不说话,很专心的擦手,指节、指缝、掌心、手背,擦的干干净净,把纸巾搓成团抓在手里,没有接她的话,没有顺着她的反向走,反而问她“那我为什么没死?”
安文殊愣了一下,孔刘没抬头,不知道是不需要她回答,还是别的什么,自问自答“不会是不敢,既然你真的杀过人,就不是不敢。怕麻烦也不是,怕麻烦你就不会动手了。那我就大胆一点,猜你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我死。”
起身去丢了纸团的孔刘走回来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安文殊的面前,一手按着她的椅背,一手撑着桌子,弯腰把人半圈在怀里,直视她的眼睛“你舍不得我,为什么舍不得?”看她眉头微皱,背脊一僵松手后退一步,坐回椅子上“抱歉,我还是有点害怕。”
本来有点不舒服的安文殊被逗笑了“你是真的不怕死,昨晚就因为类似的事情差点死了,今天还试探我?”
“不知道,可能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孔刘讪笑“昨天感觉我们之间隔着的那层纸被捅破了,今天就想要更进一步。”
安文殊怀疑他的‘害怕’是假的“难道我说的那些你以为是玩笑?杀人对你而言没关系吗?”
“有关系,很有关系。但是……”孔刘的表情有些奇怪“只是听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而且……”表情更奇怪了“我还演过杀手,也是杀过人的。”看她呆住,尴尬的笑笑“真的,差点出不了戏。”
安文殊愣了好一会儿大笑,笑的孔刘更尴尬了,他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也知道演戏和现实区别很大,但真的没办法像个普通人那样,听到什么杀人就吓的不行。虽然这么说真的很诡异,但他真的给不了安文殊想象中的那种,惊讶到逃跑的戏码。
事情和预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的走向,让安文殊笑的嗓子都哑了,孔刘无奈的给她倒了杯水,等她笑完才说“关于陌生人的性命问题我没办法参与讨论,但我好像也不太可能因为你的一句杀过人,就彻底远离,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治疗的话不行,我会憋不住真的动手,恋爱的话随便你,但愿你能坚持的时间长一点,太无聊的话我也会动手。”安文殊哑着嗓子开玩笑“不过我介意你守好你自己的心,你的爱情会变成我的玩具,通常来说我是无意识的,只是习惯了那么做。”
孔刘长叹一声“你已经在这么做了。”看她不解,又叹了一声“你在诱惑我啊,诱惑我进入你的黑暗世界。”
“我有吗?”安文殊无辜的问。
沉重点头的孔刘表示有“真正让我害怕有太多方法,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一边跟我说你很古怪还会杀人,又同时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给我希望。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但那就是在诱惑我。”
“要是你纯粹的玩我,我会因为你太古怪而退缩,你直接带我去杀人现场,我搞不好还会报警。但你那么真诚的给我那么大一个希望,我要是不为那个希望拼一把,不是胆子也太小了么。哥哥是男人啊,怎么会连喜欢的姑娘都不敢追呢。”
孔刘拽着凳子靠近安文殊“有人跟我说身处黑暗会向往光明,哪怕会被太阳灼伤,身处光明同样不介意被黑暗吞噬,因为没有得到就会心生向往。我未必就是光明,你也不一定是黑暗,但我向往你,即使你的世界会让我害怕,但那同样特别的能让我期待。”
安文殊歪着头上下打量他,孔刘坦荡的回望,随便她看。
打量许久的安文殊笑了“你真的很不怕死。”
故意大松一口气的孔刘说“我只是喜欢你。”
不管是不怕死,还是喜欢,反正治疗什么的孔刘短期内,不,是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再做了。
孤家寡人安文殊和全家同样死绝的尹武荣,一起渡过了颇为精彩的除夕,闲极无聊的尹武荣带安文殊去围观了一场地下黑|拳的比赛,两人的观后感完全相反。尹武荣就是爽,安文殊则是说,还不如在家睡觉,里面的环境太糟糕了,地下么,还是黑|拳,她对血腥争斗的兴趣真心一般。重复一遍,她不是变态来的。
不过这次围观让安文殊多了个司机,五千万买的,尹武荣给的钱,作为新年礼物,给安文殊送了个败者。安文殊对此很嫌弃,尹武荣让她知足吧,赢的那个肋骨都戳进肺里了,救回来也是个残废。失败的这个好歹手脚齐全,而且还买了他一条命,以后对方就是安文殊的了。
安文殊陪尹武荣去后台领走了那个虽然败了,但手脚齐全的金达信。开车把对方送回了家,还给他在上小学的弟弟送上了一大包零食作为上门礼物,为此得到金达信一个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感激的大礼(跪拜磕头),再回民臣街。
路上安文殊问尹武荣是不是早就想对金达信出手了,不然怎么连房屋和家属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尹武荣让她别装,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会弄的那么麻烦?安文殊拒绝承认,她是个再好不过的老板,还给他买船了呢。
“不信任就不信任,你就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么,装模作样的。现在人你也见过了,住在哪,家里有什么人也知道。给钱的虽然是我,但名义上是你,他那个妹妹只要活着,他就把命卖给你了,以后用的安心了吧。”
尹武荣眼睛看着前方开车,嘴巴却吐槽安文殊“就算我们没有生死之交那么夸张,但你不信任我的态度也太明显了,装也装的像一点。蹲在家里哪里都不去,是觉得我会让人一直盯着你么。”
“这个可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不信任我,冬天那么冷我干嘛要出门,新年假期选举都暂停,学校也放假,我出去做什么,玩雪么。你还不如说是你看不上金智香开车的技术,要给我找个司机呢。”安文殊怼回去。
尹武荣随便她“金智香就没有技术这回事,她也就是会开车。金达信是赛车手出身,车祸视力受损才去混黑|拳的,身手不好不坏,但逃跑很有本事,足够给你保命了。”
“技能还真多。”安文殊感叹了一句“他那个弟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穿公主裙,我还以为看错了是妹妹。”
“被人猥亵了,后来就有点后遗症,金达信车祸就是撞了那个女的,故意造成的意外,他才没被关。”尹武荣笑了下“这种有家有口的最会跑,当司机最好,为了给自己活命,也会拼命跑。当保镖说不定能把你推出去挡抢。”
安文殊白了他一眼,没理他“你决定吧,反正规矩也是你教。”
“规矩为什么是我教?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尹武荣嗤笑“规矩是我教又变成闲置的了,你自己教,明摆着我的人不用,又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侧身看他的安文殊意外道“还真送个能打的人给我?就不怕我丢了你?”尹武荣的势力?有钱还怕没势力?
“想点现实的,丢了我之前你就死在我手上了。”尹武荣表示,他可不是靠势力无可替代的,他就是无可替代。
小命在别人手上的安文殊摊手表示开个玩笑,等尹武荣把她送回去丢下一句明天过来接她就走了。第二天,安文殊被接到了仁川,这里有个韩国最专业的赛车赛道,尹武荣说资料是资料,得现实看过才知道身手如何。
然后,安文殊就被浑身除了头和脖子,露出的地方都被缠满绷带的金达信给弄笑了,原来他昨天也受伤了,就是没说,而且也不是断手断脚的那种重伤,也没必要说。但是今天要开车不行,那是需要高度注意力的,和普通在路上随便开开不是一回事。
尹武荣难得吃瘪,安文殊狂笑,哪怕他说什么他也不是专业的,安文殊还是一直在笑。车是开不成了,就在俱乐部里的餐厅吃了点东西,还碰上了个熟人。对方打招呼的时候安文殊愣了一下,鞠躬的腰弯的太快,没看清脸。
等他直起腰安文殊才反应过来是金济栋,双方只说了声您好,好巧,您也在这里,就各自分开了。安文殊对这次巧遇没在意,继续笑话难得被找到弱点的尹武荣,弄的尹武荣手痒的想揍她。
没想到半个月后,金济栋被另一位小伙伴引荐了,原因是他的朋友刘在时需要安文殊帮个忙。而那个作为中间人引荐金济栋的小伙伴,就是已经做过一次中间人的苏致燮。而拜托的事情,有点神奇,拖欠工资问题。
安文殊不知道自己哪里给对方三人义薄云天的印象,也不太清楚金济栋为什么觉得这种事情找自己有用,但是被苏致燮约出来在咖啡厅见到他们三人,再看到两次败诉的判决书时有些想笑。
事情说来不是搞笑的事情,但安文殊觉得很搞笑。韩国文化发达没错,圈子里的乱象也挺多的。艺能人士很少有专业的经纪公司,大部分都是草台班子,随便弄个执照签点人就当公司了。刘在时原本的经纪公司就是这样,然后那家公司理所当然的倒闭了。
公司会倒闭原因很多就不赘述了,关键是公司欠了很多钱才会被宣布倒闭,这里有个问题,当时《无限挑战》所属的MBC还没有把工资结算。也就是说公司账面上有一笔款项只要MBC给了,他们就能用来还钱。
别认为这是刘在时的钱,刘在时隶属公司,债权人就有理由也有权利要求公司给出账面上的钱还钱。本来很好解决,MBC把钱给刘在时,就没这么麻烦。但MBC不想被拖下水,干脆把钱给法院,让法院去判,谁赢了钱就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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