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争论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奥莉薇亚。
“……这有些奇怪。”詹姆斯不算小声地说,“莱姆斯的母亲又生病了,但是有什么病是一定需要他在旁边照顾的?”
“而且每次回来都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好像得了一场大病的是他。”西里斯补充。
“或许……”一个胖胖的小男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用尖细的声音小声说,“是某些会发狂的病,需要他压制……我在麻瓜里面见过,有些人发狂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气去制伏。”
“或许是这样,”詹姆斯看上去有些信了,天真道,“莱姆斯说他母亲是个麻瓜。”
“这可真让人同情。彼得,你知不知道……”西里斯回头想和同伴说些什么,结果一眼看到了默默跟在他们后面的奥莉薇亚。
“你为什么在这?”他向后退了一大步,戒备而怀疑地看着她。
詹姆斯嚷道:“她在跟踪我们,她偷听了我们的话!”
彼得偷偷地往两个人的身后躲。
“嘿!这里不是斯莱特林该出现的地方。”两个小狮子张牙舞爪地维护着领地。
奥莉薇亚无言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有一种奇特的天赋,那就是不需要任何人的配合,随时随地都可以自己演一部大戏。
这么一点时间里就被安上无数不轨意图和阴险心思的她翻了个白眼,没兴趣和他们多浪费口舌,脚下不停地从他们旁边走过。
“让让,别挡路。”
詹姆斯跑到她面前拦住她:“嘿!不说清楚的话,别想离开这里。”
西里斯非常有默契地挡住了另一个方向,并示意彼得站在她后面。
奥莉薇亚叹了口气:“我只是路过,我对你们的任何秘密都毫无兴趣。”事实上她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她想从他们的空隙中穿过,却又被他们挡住。
“这个理由可不够充足。”詹姆斯或许是不信,又或许是想故意为难,他竭力露出一个邪恶笑容试图恐吓她,“你的‘鼻涕精’随从呢?为什么不用他那油腻腻的大鼻子来探路?”
“你们确定不让?”奥莉薇亚无奈地看着他们。
“别害怕,我们只需要……”
“OK,交涉失败,那么——”
奥莉薇亚没有任何预兆地从袖子里抖出魔杖,快速地甩出了两个石化咒打在他们身上。
还带着得意与兴奋笑容的两个人就凝固在了原地。
奥莉薇亚:“跟你们好好说话不会听,非得要逼我动手。”孩子犯熊怎么办?多半是惯的,欠削。
她回头看了彼得一眼,他小小的眼睛里眼泪汪汪,看上去快被吓哭了。
她面无表情:“你想拦着我么?”
彼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看也不看两个石头人一眼,把魔杖塞回袖子里,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第二天早上,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詹姆斯和西里斯被奥莉薇亚石化在了走廊上。彼得痛哭流涕地跑去找了麦格,但是等麦格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俩已经解除了石化。
三个人只得一再声明这不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恶作剧,最终也只能灰溜溜地忍受了这次难堪。
不过奥莉薇亚从他们甩给自己的眼刀子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伺机报复回来。
对此她表示:我不是针对你们,我只是想说,你们中的所有人,都是辣鸡。
莉莉听说这件事后对他们的观感变得更差。
“他们居然想要三个人欺负一个女生!”莉莉甚至觉得和这样的人一个学院感到羞愧,“简直人渣!”
她当然不相信奥莉薇亚会无缘无故对他们甩咒语,她坚信肯定是他们想要对她做些什么才会被反击。
掠夺者三人:冤枉啊!我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
莉莉:就是说你们其实是打算碰的咯?
三人百口莫辩。
斯内普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偷偷地看了奥莉薇亚好几眼。
她茫然问:“怎么了?”
斯内普犹豫道:“你没受伤吧?”
奥莉薇亚楞了一下,然后笑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谢谢关心,我没事。”
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嘀咕:“没错,像你这么暴力的女生不让别人受伤就要感谢梅林了。”
这个小风波随着天越来越冷而逐渐被人遗忘,在进入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霍格沃茨开始下起了雪。
“我要求换学院。”奥莉薇亚裹着个毯子,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窝在休息室的壁炉前,像被冻蔫吧了的小白菜,“我要去拉文克劳,我要看雪!”
她只想着斯莱特林有地下水族馆,却没想到这也意味着她一年四季都无法从窗外看到其它风景。
而且一到冬天,斯莱特林的地窖真的跟冰窖差不多,虽然她可以一直甩保暖咒,但保暖咒的那种温度很像是空调的热风,总让人觉得皮肤干巴巴的,很容易上火。
斯内普埋头看书,完全不理她。
奥莉薇亚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如果你想在感冒期间,再次干出骑着扫帚飞到天上看雪景这种蠢事的话,我会建议校长直接把你开除,省的霍格沃茨第一次出现被冻死的学生。”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并且这个学生愚蠢得因为讨厌魔药的味道而拒绝喝感冒药剂。”
“麻瓜的科学研究表明,感冒让其自动痊愈的话可以提高身体的免疫能力。”奥莉薇亚认真解释。
“如果说这就是你拿来掩盖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抗拒喝药的借口的话,我劝你找个更高明一些的,比如——你对提神剂里的蟾蜍汁过敏。”
奥莉薇亚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她闷闷地对着自己的笔记本涂涂画画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西弗勒斯。”她挪到他旁边。
“你挡住我的光了。”他抬头不满地看着她,“干什么?”
“你圣诞节选择了留校?”
斯内普翻书的手一顿,冷声道:“这有什么问题?”
奥莉薇亚从靠椅里坐直身体,她有些迟疑,似乎在思考什么,但还是认真道:“我想说,如果你不打算回家的话,可以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么?”
斯内普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他干巴巴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更想留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我已经在假期里计划了一个书单。”
“你可以把它们带去我家看。”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来回的旅程上。”
奥莉薇亚叹气:“好吧。”
斯内普身子一僵,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又缩回椅子里面,盯着壁炉发呆。橙红色的火光在她黑色的眼中跳跃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的邀请而感到沮丧,但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担心有些可笑,她说不定只是看他可怜而随口一提。
奥莉薇亚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我得去床上躺一躺了,希望我在回家之前感冒已经好了。”不然等回到家,还是逃不过埃尔顿捏着她给她灌魔药。
斯内普胡乱点点头,看着她消失在帷幔前的身影,不自觉地捏皱了书页的一角。
之后莉莉也对斯内普发出了邀请,斯内普还是拒绝了,莉莉也了解他的脾气,只是宽慰道:“据说邓布利多会给留下的学生办个宴会,等我们回来以后你可以告诉我们是怎样的。”
莉莉的想法总是很容易看透的,所以斯内普虽然遗憾,但他并不会对拒绝莉莉而感到有什么压力。可是奥莉薇亚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万事不过心的傻瓜样,但谁也猜不准她究竟在想什么。
奥莉薇亚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两句话让斯内普产生了多大的纠结,她的感冒一直没有好透,咳嗽伴随了她一个星期。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不让感冒在几个小时内消失。
没有人相信她总是用魔药的话抵抗力会变差这种话。
“相信我,提神剂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让你的耳朵冒烟,所谓的什么抵抗力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斯内普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顽固不化的蠢货。
奥莉薇亚梗着脖子:“我就是不喝。”她是真的受不了那个味道,况且她又非常清楚其中包含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材料。
斯内普冷漠脸:“那你就去死吧。”
莉莉表示:“这种熊孩子就是欠教训,等她恶化成肺炎的时候再去管她吧。”
奥莉薇亚郁闷地踏上了归程。
在火车上她还想开窗去看风景,被莉莉和玛丽联手镇压了,她只好在窗户上抹着水雾画画。
莉莉她们看着漫不经心地随手抹了几下,就出现两只小母狮对着一条小蛇亮爪子的简笔画,都震惊了。
“奥莉,你从来没说过你会画画。”
莉莉小心地拿手指头在窗户上按出一个小脚丫的形状,玛丽在旁边加了一个猫爪印。
“没有么?”奥莉薇亚自己也奇怪了一下,然后不以为意地说,“我妈妈教我的,她很擅长这个。”
她母亲是个没落的老派巫师家族出身,人都差不多死光了,还要把她当成小姐来养,以至于她弹琴画画样样都行,生活魔法也用得不错,正经的学习却很差。据说要不是她父亲为了让她顺利毕业费尽心血地给她补课,她母亲估计都无法通过O.W.L考试。
所以小时候她跟着母亲学画画的时候,她那身材瘦小的祖父总是很紧张,生怕她也被带成了那种不知世事的天真样子。
奥莉薇亚把着莉莉的手在窗户上画了一朵百合花,看到玛丽也一脸期待,也握住她的手画了一朵玫瑰。
三个女生就对着两块玻璃玩了一路。
下车后,三个女生都迎上了来接自己的家人。
莉莉的父母和姐姐都来了,她爸爸一把抱住了飞扑过去的莉莉,甚至还举起来转了个圈,莉莉尖叫着大笑。她妈妈在一旁笑容满面地看着,仔细地把莉莉从头打量到脚。她姐姐似乎也很高兴,但又刻意扳着个脸,偷偷地打量其他从火车上下来的人。
奥莉薇亚发现她偷看了自己好多眼。
玛丽那边也是一对差不多的父母,带着一个才不到八岁的弟弟,玛丽抱着自己的弟弟亲了好几口。
两个女生都把奥莉薇亚介绍给了自己的家人,她也拉过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埃尔顿,介绍说是自己的管家。
埃尔顿穿着一身正统的棕黑色西装三件套,头戴圆顶硬礼帽,手持黑手杖,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摆得整整齐齐,长外套敞开着,露出马甲口袋里金色的怀表链。他唇上留着八字胡,虽然灰白,也打理得油光水滑。他已经有九十岁了,看上去才是普通人六十岁的模样。
他对着他们微微欠身,便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站在奥莉薇亚身后,礼数充足,目光冷淡。
两个家庭的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看到现在的国王爱德华八世从电视上走下来了。
奥莉薇亚: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三个女生互相道别,奥莉薇亚和埃尔顿便幻影移形回了家。
奥平顿庄园坐落在英格兰坎布里亚郡的一座山脉上,从山上可以看见一条绵延几英里的湖,还有漫无边际的青草地。庄园附近有一个麻瓜小镇,但由于庄园施了麻瓜驱逐咒,所以一般不会有人靠近。
也就是说,方圆几十英里内,只有奥莉薇亚和埃尔顿两个活人——不包括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
庄园里大概有七八个小精灵,但他们都恪守职责,一般不会出现在主人面前,只有里面作为领头的甜甜,才有资格伴随主人左右。
“欢迎奥莉薇亚小姐回家!”甜甜围着一条用手帕做的碎花裙子,看上去比一般的家养小精灵干净精神得多——只不过以人类的审美来说,怎么也称不上好看就是了。
“你好,甜甜。”对这个从出生就开始照顾自己的小精灵,奥莉薇亚并不能当做一般仆人对待,只不过太亲近的话也会招来埃尔顿和某个画像的数落。
“你好,伊万。”她向画像里自己的曾祖母打招呼。
伊万杰琳·奥平顿,可以说是奥平顿家族的传奇人物。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制作了自己的画像,然而她活到了一百二十岁。她用了八十年的时间给自己的画像注入思想,因此她的画像在思维方面几乎与她本人没什么差别。
按照画像魔力的流失速度来看,等她死了伊万杰琳应该还能在画框里悠闲地打盹。
“欢迎回来,我可爱的奥莉。”伊万杰琳整理一下身上的披肩,充满活力地眨眼,“自从你去了霍格沃茨,都没有人念书给我听了。”
她在画框里看上去才不到三十岁,没有穿巫师袍,而是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华丽长裙,镶满了蕾丝和宝石。
她容貌出众,羽毛扇半遮不掩地挡住了半张脸,黑色的头发上插戴着颜色鲜亮的帽子,看上去艳光四射,美丽动人。
她优雅又可爱地抱怨道:“小埃尔顿给我找的麻瓜小说一点都不合我的口味。”
“我说把你带去霍格沃茨你又不肯。”奥莉薇亚笑着说,坑起自家管家来毫不留情,“这次走之前我给你挑一百本,让埃尔顿每天给你读。”
埃尔顿闻言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伊万杰琳八十岁才生下了奥莉薇亚的祖父,这似乎有些骇人听闻,但感谢巫师们异于麻瓜的体质和优秀的魔药,她顺利地生下了孩子。奥莉薇亚一直认为,自己的曾祖父就是乐极生悲才挂掉的。
因为她此前一直以为自己无法生育,所以收养了埃尔顿想排解一下寂寞,埃尔顿算是伊万杰琳的半个儿子,就算他现在都快九十岁了,在她面前也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听话。再狗血的三流言情小说,他也得充满感情地念给她听。
对此,奥莉薇亚表示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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