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相扣,如同命运一般。
到底怎样才能见到他呢?堵在他们公司门口,抑或是守在他家门前?郭瑾撇撇嘴,这样无非是打草惊蛇罢了,非但见不到他,还会让他越躲越远。
不过是一点腿伤而已,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般现实的人吗?
现实到接受不了他存在一丝缺点?
郭瑾绞尽脑汁反复想了许久,终是跑进浴室,在这冰霜初冻的时节,洗了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澡。
再然后,她就如愿以偿地发烧了。
听闻郭瑾发烧的消息,严教授难得乱了心神,毕竟她刚从外地回来,自我隔离不足一天就连夜发烧,这种情况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
秉持着应报尽报的原则,严教授将郭瑾的情况报到院里,院里又联系了防疫点工作人员,郭瑾瘫在家里的第二天,便被抬到救护车上送去做了核酸。
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郭瑾被强制在家自我隔离,每天有人定时打电话询问她身体状况。郭瑾虽然早有准备,可折腾几遭之后,早已没了动弹的力气。
从严教授那儿听闻自家妹妹的消息时,郭宇正要冲出门去,可脑筋一转,还是揪着心脏重新坐回沙发,脑中这才忆起妹妹之前的嘱托。
心想阿瑾果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性子,为了让这一过程更加真实自然,郭宇当即买票飞去了三亚,说是有推不开的合同,特地拜托郭嘉代他去看望妹妹。
怎会突然发烧,还闹到被强迫隔离的地步?
郭嘉放下电话时,就连手心都是涔涔不绝的冷汗,他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甩门而出,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直到赶至郭瑾门前,他的呼吸还是紊乱不均。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再次经历上一世的不辞而别。
顾不得感染的可能性,郭嘉拿起备用钥匙,正要就此开门进屋,可不知想到些什么,他突然就有些畏缩。正犹豫的功夫,房门却已被人自里打开,郭嘉成功愣在原处,任凭屋内的姑娘扯住自己的手腕,然后将他用力带进门中。
鼻尖是室内的暖意香风,怀中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郭嘉的喉结顺利滚动几下,视线紧紧顺着郭瑾的眉眼、红唇,最终落在她单薄细软的睡裙之上。
从他的角度看去,甚至还能瞧见不该冒犯的地方。
似是拥在滚滚烈火之上,郭嘉本能地便要收回双手,他的呼吸早已变得浑浊粗重,似乎只要再多看郭瑾一眼,都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郭瑾也不言语,双手死死环在郭嘉腰侧,后背抵住冰凉的房门,整个人埋进他怀中,贪恋地感受着此刻的点滴温暖。
见他还欲挣扎,郭瑾只轻轻唤了声:“奉孝……”
由于感冒未愈,她的声音裹着厚厚的鼻音,郭嘉却仍旧听出几分哭腔。心尖止不住的酸疼,郭嘉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是他惹了阿瑾难过,他真该死。
见他顿住不再动弹,郭瑾抬起头,同他视线相对。
还是那样清澈见底的眸子,眸中倒映着一个泪泣未干的姑娘。
郭瑾踮起脚来,她本想吻一吻对方的唇瓣,可凑得近了,却想起自己正病得厉害,又怕传染给他,只能停下动作。
他今日穿了件雪白的衬衣,被她的泪水一蹭,已经留下深深浅浅几道水渍。郭瑾有些泄气,还不待垂下头去,对方便抢先一步矮身凑到她面前。
他的唇瓣还是那样红润薄软,尝起来冰冰凉凉,却又甜丝丝的,郭瑾被他亲地发晕,只能顺势倚在他怀里。待他喘息着离开些许,郭瑾终于得空提醒:“我还在隔离期,你就不怕被我传染吗?”
郭嘉复又贴上她的唇,发狠似的重重咬上一口,说是咬,其实借了巧劲,对郭瑾而言,倒更像是挑逗和调情。
郭瑾闷哼一声,心中即酸涩又甜蜜,只见她鼓足勇气,搂住郭嘉的脖颈,几乎可以算是哄慰道:“奉孝,我不在乎的。”
什么腿伤、年纪,就连死亡我都不曾惧怕,又怎会在乎这些?
郭嘉的笑容逐渐消退,郭瑾以为他又要逃开自己,心中慌乱不堪,缠绕的情绪千千万万,话至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郭嘉却只将她拥地更紧,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轻得好似一缕明丽的春风,“阿瑾莫怕,我明白的。”
是他太傻,直到在论坛上同古代的阿瑾最后一次聊天,他才明白阿瑾到底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原来为了让他活下去,阿瑾竟甘愿以命换命,抱着必死的决心奔赴乌桓。
她与曹昂不过是做戏而已,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畏缩不前。
这一次,他自私了。
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阿瑾。
这般想着,郭嘉将唇瓣贴近阿瑾耳边,他的心中忐忑难安,声音却仍旧带着惯有的从容笑意。
他说:“阿瑾,我们成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正文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最后还有一章番外合集,明天自会奉上!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真到结束的时候,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是结局,阿瑾和嘉嘉会在二次元的世界一直幸福下去,嘉嘉的腿伤会痊愈,他们会结婚生子,会一直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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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合集
★ 曹昂:如果换一种相遇
曹昂伴着人声睁眼, 先是瞧见身侧即将暴跳如雷的典韦。
他总是这个脾气,叫旁人看去还以为会极难相处,可曹昂却明白他的面冷心善。就像如今, 他虽是怒气腾腾,可曹昂却根本无需担心惹他发怒之人,相反他是抱着玩味的心思扭过头去的。
白衣清雅、茕然而立, 仿佛仙人踏月而来,对着春江花月浅浅低吟。
在此之前,曹昂从未想过, 这世间竟会有这般好看的少年——雅而不俗、滐而不妖。
终是醒过神来,曹昂不由脱口而出一句:“阿瑾?”
说完更是伸出手去, 似是要确认对方是否当真存在。
郭瑾心中一惊, 方才的窘境竟全忘了, 两只眼睛诚挚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像是在思索是否曾在哪里见过。
曹昂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听闻阿瑾离世的当晚。他崩溃地彻底,他也曾试图随她而去, 可母亲就那般悲悲切切地守在他身边。
她说:“子修若是离世,为娘定也不会独活!”
曹昂突然就有些惭愧,为人子尚未尽孝, 又怎能随心所欲一了百了?
你看,就连死,他都无法遂了自己的心意。
曹昂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地孤独下去, 可命运却把他带回到了初遇的当天。这定然不是梦,哪怕是梦,他也不愿再次苏醒。曹昂心中皆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这一次自己没有迟到, 他也不会再迟。
如此想着,曹昂闷不做声地上前,直接将面前清风明月的少年扛在肩头,阔步离开太学之所。荀彧还不待追上前去,便被一脸凶神恶煞的典韦挡住了去路。
郭瑾俨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任他扛着自己走了许久都没能蹦出一句讨伐的话来。感受到被人温柔地放回地面,郭瑾扫视了四周的街道,人烟寥寥,不知是谁家的院墙巷道。
此人该不会是专采美男的大色狼吧?
郭瑾心中欲哭无泪,唇角一瘪,只差扑通跪下身来告饶,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不想死得太早。谁知还不待郭瑾静下心神思索对策,曹昂便已将她圈在双臂之间。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没有郭瑾想象中的油腻唬人,对方只是用很轻很柔的声调同她讲话,似乎稍微粗放点,便恐将她吓跑一般。
他说:“阿瑾,我身世一般,但前景不错,文武双全,也懂些谋略,虽不能说六艺俱精,但总不至于给你丢脸。”
在郭瑾迷惑不解的神色中,曹昂抵上她的额头,笑容简直要迷乱郭瑾的双眼:“我们最终都是要成亲的,与其浪费这些年月,还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了。”
郭瑾愈渐惊恐,对方却已彻底沉浸:“阿瑾,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荀彧:未必情深
听闻郭瑾去世的消息时,荀彧正携了几位同僚踏春品茶。
众人谈起此事皆是唏嘘不已,荀彧突闻噩耗,本是红润光泽的面色瞬时一片惨白,可他惯于克制自己,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知觉情感。
看出自家叔父的异样,荀攸寻了借口提前送他回府,回程的路上,荀彧沉默良久,终是在即将踏入邺城之际,冲荀攸问出自己埋藏已久的疑惑,“公达以为,长珩可曾倾心于我?”
这不是不甘,也不是遗憾。
说到底,这只是他多年来的执念罢了。
荀攸明显默了片刻,荀彧却并不着急,似乎刚刚那一问不过是随口胡言,结果如何他早已不在乎。
荀攸终究还是叹息开口:“叔父当真要问?”
荀彧闻声,刚才冲头而至的热血蓦地消退几分。是啊,他当真还要问吗?他对郭瑾从来都是年少心动,可一见钟情,未必情深。
他总是在想,如果自己并不是这般秉节持重的性子,如果他能同奉孝和大公子一般,那他肯定也会得到自己曾经自以为是的爱情吧?
可他没有去做,为什么呢?
无非是对他而言,郭瑾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重要而已,重要到可以让他抛却自己二十多年的教条信仰,放弃祖祖辈辈经营的荀氏之风,忘记自己肩上光耀门楣的重担责任。
他从来都是清醒的,所以他到底还是失去了郭瑾。
至于后悔过吗?荀彧突然窝心笑笑,其实他不悔。
人生就是如此,错过上一程,他终究还是遇到了最合适的那个人。
从合适到情深,至少如今,她比谁都重要。
★ 阿杭叔叔和小阿瑾
郭瑾长大后,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印象并不算深。
可莫名其妙的,她总是清晰记得,自己曾经被哥哥诓骗,将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喊作了“叔叔”,阿杭叔叔。
真丢人,郭瑾愤怒地想。
于是不知不觉,她便开始敌视那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优秀地不像话的少年。就连他只是同其他长辈一样摸摸自己的脸颊,她都觉得对方是在炫耀。
这种敌意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大学时,由于哥哥经常来探望自己,那个余杭也风雨无阻地跟着前来,就像是哥哥永远的跟屁虫一般。可就是这样讨厌的人,宿舍里的姑娘竟是一个比一个星星眼,乃至于她必须低三下四地凑到余杭面前,帮舍友打探所谓的“敌情”。
自郭瑾口中听闻对方从未和女生谈过恋爱时,舍友皆是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反问一声:“那他和你哥哥不会是……情侣吧?”
害,腐女真可怕。
虽然郭瑾也磕过不少CP,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余杭肯定是有心仪的姑娘,他不过是心高气傲,不愿将实话告诉自己。
你看,这个人到底有多讨厌。
研究生时,郭瑾自南方考到了北京,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余杭竟也来京创业,开办了一家和原企业八竿子打不着的传媒公司。
三十岁的老男人果然不简单。
郭瑾如此想着,殊不知对方的人生轨迹,竟与自己的读书城市全然相同。郭瑾大概每月总能看见他一次,地点各异,乃至于郭瑾连连抱怨命运的神奇。
神奇到讨厌一个人,都做不到眼不见为净。
他总是不爱说话,同她相遇时大都只是简单微笑颔首。郭瑾总是想着尽快逃离,乃至于她都没曾仔细去看,对方眼中到底包含着多少深沉的情绪。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对方的,直到哥哥同自己提起,说是余杭车祸住院,郭瑾怔了许久,耳旁尽是嗡嗡的声响。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有种想要落泪的欲望?
他又是自己的谁?
直到在医院同他相见,郭瑾才突然明白,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讨厌也许只是另一种委婉的暗慕。
她不过是觉得对方太过优秀,她认为自己比称不上对方,这才将爱慕的情绪用厌恶来代替。
自欺欺人惯了,自己也就险些相信了。
等她也同样愈发优秀之后,她才能真正静下心来面对余杭。
她不喜欢仰望,她喜欢平等的注视和欢喜。
.......
郭瑾撑着额头,右手下意识地转着铅笔。
郭嘉忙完手头的工作,亦跟着好奇凑上前来,“阿瑾,这是在算什么?”
终是被人调动了兴致,郭瑾挽过他的胳膊,将笔记本中一项项份子钱悉数讲给他听:“这是我有生之年给出去的所有份子钱,我们结婚的时候肯定是要一毛不少地要回来!”
郭嘉无奈笑笑:“这个五十也要收回来吗?”
五十不是钱吗?郭瑾狠狠瞪了郭嘉一眼,手指掐上对方终于圆润一些的脸颊:“就算是暴发户也要分时候好不好?你难道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刁难我的了?”
为她花钱造曲辕犁的时候斤斤计较,如今怎么变得豁然通透了?
郭嘉笑着求饶,每次一提起阳翟旧事,阿瑾总是要同他算些旧账,郭嘉不好意思同她说清自己的用意,只能任她拿捏着自己,服软讨饶、乐此不疲。
郭瑾并非真的生气,见他认真反省,便禁不住凑上去亲他的唇瓣。
郭嘉单手护在郭瑾后腰,逐渐反客为主,待她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被对方围困在书桌一角。见他似要意乱神迷,郭瑾停下亲吻的动作,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就这样孜孜不倦地盯着郭嘉。
郭嘉不待开口,郭瑾便已眯眼笑道:“真想现在就嫁给你!”
再多等一刻,都怕这美梦彻底粉碎。
不知搭错哪根神经,郭嘉闻声,竟是直接抽身站起,手指始终环在郭瑾腕上,拉着她一起翻箱倒柜。半晌,终是翻出两人提前备好的户口本。
由于两人本是打算在婚礼当天登记,所以户口本提前取来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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