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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女谋士的奋斗日常——锅色天香

时间:2020-12-01 10:55:16  作者:锅色天香
  只一眼,便叫人心生欢喜。
  见对面的小奶娃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郭瑾接过濡湿的巾帕,仔仔细细为二郎揩去面上的污垢灰尘,又为他洗净双手,这才满意抿唇,差青童去向文奕借一身可穿的衣裳。
  二郎终是回过神来,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迅速爆红,而后气势汹汹别过身去,似是不愿与她对视。
  郭瑾也不勉强,起身便要回榻上小憩,谁知身后的小奶娃却蓦地出声询问道:“先生为何不问?”
  郭瑾心下一跳,复又稀松笑笑:“问什么?”
  二郎有些固执地绕到郭瑾身前,“先生分明看出青童姐姐情绪有异。”
  郭瑾矮身对他平视,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含笑开口:“我也未曾细问二郎的家世。”
  二郎有些怔神,身后的绮窗纱幌随风轻扬,拂过他耳鬓额稍,他突然就听懂了先生的话。
  不知,便可不忧。
  不忧,便能无所牵挂。
  也许在先生心里,自己与那位可爱小姐姐一样,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吧,所以他才不想多做纠缠,徒增烦扰。
  郭瑾:“……”
  你那一副忧伤动容的表情是什么鬼?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啊喂!
  她不过是觉得自己若是冷落了青童,等到自己跑路开溜时,青童便不至于太难过,仅此而已。
  郭瑾正要拧一拧二郎的脸蛋,青童便再次进门,手中还多了一身石青色直裾。见自家公子神色倦怠,青童忙将二郎领去东厢换衣小憩。临走之前,郭瑾还嘱咐青童明日去为二郎添置几件合身的衣裳。
  青童俯身称诺,轻手轻脚退出门外,合上房门。
  郭瑾瘫回榻上,脑中混沌不堪,根本无心入睡,便抽出枕下的无字书,网上冲浪。
  今日的帖子皆有些无聊,郭瑾随手刷着,不知怎地,竟莫名点进一个失恋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郭瑾终是来了精神,从一楼扒起,总算弄清了整个故事的缘由。
  大约就是楼主穿越后,与原主的表弟感情甚笃,谁知天长日久的,竟发觉自己对表弟的心意已经不仅是止于亲情这般简单了。
  为此,楼主饮酒作乐、纵情声色,以为如此便能缓解自己的汹涌爱意,谁知那份不容于世的心意竟日益滋长。
  原主过不了心底那道坎,便应下了另一门亲事,本想着今后再不相见,这份感情自然而然便能随风消散。
  谁知成婚前夜,表弟却醉酒扣门,声声倾诉着自己的缠绵爱意,说自己怯懦窝囊,不敢直面世俗,可若是楼主愿意,他可以抛下一切与她归隐山林。
  帖子到此戛然而止。
  大家纷纷跟帖安慰楼主,希望她能直面内心,为爱勇敢一次。结果不知道从哪一楼开始,有人注意到楼主的性别显示为“男”,帖子眨眼间便被络绎涌来的吃瓜群众挤炸。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呢,郭瑾不自觉露出一丝姨母笑。
  不过根据她多年驰骋韩剧的经验,这种亲情CP一般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主角最终不是癌症,就是车祸。左右一个字,“惨不忍睹”。
  基于此,郭瑾慎重回复了一句,“爱归爱,楼主还是要理性分析哦”。
  刷完帖子时,窗外的天色已是阴沉如墨,雪势弱了,空气却愈发冷峭。想着褚碧还未打酒归来,郭瑾慢悠悠起身,披上外衣便去了郭嘉的屋子。
  郭瑾进门时,郭嘉正认真专注地凝着案上的宣纸。
  西汉时期便已有纸张,东汉蔡伦总结经验,改进造纸工艺,利用树皮、碎布(麻布)、麻头、鱼网等原料精制出优质纸张,天下咸称“蔡侯纸”。然则此时纸价昂贵,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此等费用。
  郭瑾行至兄长书案一侧,凝神看去,眉毛不自觉一跳。她本以为郭嘉生活清苦、勤俭节约,谁知此人竟用这般昂贵的纸张来打草算题?
  是的,打草纸!!
  郭嘉所算之题,刻于右端竹简上,仔细端详,分明是一道数学题。再明确些,应该是道数除题。
  题面简单易懂: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
  也即是说,至少要求出符合以上三个条件的最小数。
  不想打扰郭嘉的思路,郭瑾默默侍立在侧,静静恭候。青衣少年眉头轻锁,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落笔回身,微微仰头,笑意盈盈的眸子直接落在郭瑾身上。
  郭瑾敛眉唤道:“兄长”。
  郭嘉点头,手指牵起郭瑾的长袖,将她带到自己身侧,言语间竟有几分愉悦与欣喜,“瑾弟可知此题何解?”
  此言有趣。从小到大,郭瑾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科目,只除了数学。
  高考数学将近满分的郭某人,顾及此时文士的微弱自尊心,只坦然摇头:“瑾素来愚钝,兄长尚不得解,瑾更似云里雾中,全无头绪。”
  许是瞧见什么有趣的事情,郭嘉单手支额,就这般毫无顾忌地打量着郭瑾。其实他并非不会解题,而是觉得所使方法过于拙笨,他认为这类题目应有什么可以提炼归纳的统一算法才对。
  郭瑾僵直着身子,由于方才被郭嘉牵引落座,此时两人离得极尽,与其说是跪坐于侧,倒更像是半倚在郭嘉怀中。
  郭瑾不由讪笑两声:“兄长的字倒是端美洒落,极为风雅。”
  郭嘉腆而受之:“瑾弟可要为兄指点一二?”
  郭瑾一顿:“嗯?”
  大哥,她刚刚只是随口吹出的彩虹屁而已啊!!
  忽略她凝住的笑容,郭嘉复又凑近几分:“瑾弟何意身体僵直、紧张至此?”
  郭瑾终是捕捉到那人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遭,可满腔愤懑却又半点不得宣泄,便故意装作随口问道:“瑾虽愚笨,毫无章法,心中却偶得一数,兄长以为二十又三可能解之?”
  对面的青衣少年神色微怔,并不去验证错对,似乎答案早已烂熟于心。鸦羽色的瞳仁里凝起轻袅袅的余晖烟霞,似乎要将人的心魂尽数摄去。
  郭瑾的心跳莫名加快几分,正要侧身避开,便听院门外传来一声马啼长嘶,惊得院中鹦鹉扑腾起翅膀,恼出几声“笨蛋……笨蛋”
  院外的褚碧听见鹦鹉的清脆啼声,突然就有种被人冒犯的错觉。
  褚碧:“……”
  说实话,他为何要奔波半日冒雪沽酒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1、历史上确有阳翟褚氏,有相关研究证实其为褚少孙后代迁居形成。公元200年前后亦有褚碧此人,后为县吏,生卒不详。
  2、关于数除题,大家看看就好哦,难度仅供参考。
  吾日三省吾身,明天能上榜嘛(哭泣)
 
 
第10章 抵足而眠
  郭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孰是与孰非。乱世、群雄、天下,这些人人热衷争论的话题,他却没一件真正放在过心上。
  喜欢的事情,他可以投掷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哪怕鞠躬尽瘁。可若是他不愿,那便是圣旨帝命在前,他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或许正是因此,母亲临终前才会眷恋不舍地拉住他的手,反复嗫嚅着嘴唇,却没能说出一句诀别的话来。
  他知道,母亲是怕他活得孤单。
  所以自此,他的心头便又惦念起另一件事——娶妻。
  娶妻需要本钱,郭嘉如此想着,丝毫不觉这是在为自己无限推迟此事而开脱。毕竟找到一个适合共度余生的女子委实太难,更何况还要勾起他三分兴趣。
  院门外传来那道马蹄声的瞬间,郭嘉猛地灵台一明,入目皆是眼前人的宽袖荼衣。少年僵直着身子,瓷白的面上惹出几分莫名的红霞,再低头瞧去,自己俨然一副要将他护进怀中的架势。
  将拥未拥,衣带交缠。
  明明是半亲不近的表兄弟,可不知为何,郭嘉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怀中是热的,心底是暖的。这样的亲近,多多益善才好。
  只可惜……对方是个男子。
  还是个恭恭敬敬将自己认作兄长族亲的男子。
  思及此处,郭嘉率先拢袖起身,白衣少年仆一释放,瞬时不顾礼仪地弹起身子,面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如释重负”、“心向往之”来形容,只见对面的少年匆匆束袖一揖,快步退出房门而去。
  郭嘉认真地想,瑾弟大概与那褚家小郎君极为交好,否则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出门相迎?
  郭瑾逃出房间后,紧绷的神经终是松弛下来,鹦鹉仍在金边鸟笼中扑腾地欢快,许是动静过大,不慎带落几瓣梅花,纷纷扑簌在空中。
  褚碧已经牵马进门,文奕应是在后厨忙碌,青童也正为二郎打点,因此院中空荡,她与褚碧的视线成功交融到一处。
  褚碧的玄色骑装上落了雪花,积到纹路处还未消散,面色冻得青白,瞧见她神色慌慌出门相迎的模样,竟忍不住摸头笑了。
  “阿瑾竟这般着急见我?”
  郭瑾本来想着此人与原主毕竟是好友,再流连于酒肉声色,那也必定对原主相当熟悉,今日初见时他还毫不见外地表达了想与自己比试骑射的意愿。
  原主虽精于此技,自己好歹也还有些肌肉记忆,但要玩真格的,自己必然惨败。
  可若是寻机推辞,就算今日躲过了褚碧,这天长地久的,难保明日不会出现什么褚绿、褚红,到时真要露出了马脚,死相只会更加难看。
  既如此,倒不如釜底抽薪,直接划清界限,再不与此等友人往来。
  毕竟要做什么名士良臣,总要先提升自己的朋友圈质量,才不至于名留青史时,在史书上劣迹斑斑、太过扎眼。
  可如今褚碧一笑,两只眼睛只差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弧度,更是衬得此人憨厚亲切,郭瑾突然就有些不忍。
  不忍心让他提前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呢。
  郭瑾抿唇笑笑,算作回应。双手熟络地接过褚碧握着的缰绳,堆着笑容催促他回屋歇息,又任劳任怨地将这匹白鬃骏马牵至后院的马厩中拴好,再喂着嚼了些马草,这才磨磨蹭蹭迈步回屋。
  说实话,她是闻着饭香回来的。
  郭嘉提前已遣文奕备好了餔食,就待褚碧沽酒而回,便可开宴。郭瑾进门时,错落有致的四具食案早被板板正正摆放完毕,二郎不知何时听到消息,此刻已经端端跪坐在郭嘉左侧的食案旁,两只眼睛闪地雪亮,紧紧盯着面前的炙羊腿,只差流下垂涎三尺的眼泪。
  郭瑾见褚碧冲自己欢欣招手,只能慢吞吞就座于郭嘉对面,褚碧身侧。她的视线顺利扫过案上香气满溢的腊羊肉、用笋尖和蒲心烹调的小牛腩肉,以及一小盘甘脆泡瓜,郭瑾突然觉得自己前几日的寡淡伙食就像是一场梦。
  醒了还是很感动的那种。
  郭瑾擦了擦并不湿润的眼角,发出了一声识人不清的微叹。
  青童忙侍立在侧,服侍着自家公子净手擦干,又为他备出几粒酸果开胃。见瑾公子心满意足地抬箸试菜,今晨发觉公子不在时,那股自以为被人抛弃的心酸委屈顿时淡了几分。
  公子虽嘴上不言,可心如明镜。
  若他当真想走,自己就算将眼泪流干,也决计留不住公子。公子本该是遨游九天的瑞龙,纵使一时命途不济,也遮不住周身溢彩华光。
  案上的酒樽空了又续,烛火摇曳,月亮爬上来,该散场了。
  郭嘉将褚碧安排在院落东厢房,与郭瑾的房间成对角关系,褚碧饭后便闷头进了房间,想必是累极了。也对,这汉末的清酒味道虽则寡淡,但入口劲浓,余韵不绝,郭瑾只饮了三杯便已头昏脑胀。
  二郎见她眸中醉态迷蒙,忙像模像样地拢袖一揖,亦打算二话不说便窝回房间,郭瑾熏红着脸,玉手揪住二郎摇摇欲坠的发髻,故意矮身怼到他面前,咧嘴笑道:“二郎可要与我同睡?”
  窗外的雪停了,月色尤为清亮,漂亮哥哥的五官瞬间放大,朗绝如玉、光丽艳逸,那一瞬间,他好似听到了擂鼓般的心跳声。
  二郎不由郝然,两只小手使劲扑腾开,恶狠狠地拒绝了郭瑾:“不要!”
  漂亮哥哥虽然好心收留了自己,但若是因此便要他以身相许,那是万万不可的!!
  见二郎的小脸瞬间憋成了绛紫色,郭瑾悠悠松开眼前的小屁孩,见他借着惯性狂奔,眨眼消失在自己面前,郭瑾酒劲上脑,仍止不住眉眼俱笑。
  奶娃娃当真有趣,不能当成自己的孩子日日蹂.躏,倒是可惜了。
  青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郭瑾的身子摇摇欲坠,趁着脑中尚有几分清醒,亦打算抬步出门。谁知步子抬起来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只感觉有人轻轻环住自己的侧腰,一个晃神的功夫,便被那人借势抱起。
  ……抱起?!
  淡月侵檐,郭瑾猛地浸出一身冷汗,视线从那人襟口上的海棠花样,不可置信地转移到少年云淡风轻的面上。
  很奇怪,明明郭嘉饮的酒水比自己要多上不少,可他的眸中却半分醉意都没有,反倒盛着满目银辉,清潭似的眸子貌似不经意地与自己相对,郭瑾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视线便再次落到身前的青石台阶上。
  有一说一,对于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来说,公主抱真是让人心动到哭泣啊啊啊!
  可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兄长”,郭瑾即将崩盘的理智还是乖乖回笼。颜控归颜控,花痴也要分人分场合。
  郭嘉发誓,他确是秉持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抱起怀中人的。
  可视线与那人相对时,少年平日里总是温温凉凉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一层酒雾,映着天边的熹微光亮,竟透出一股难得的温软酥醇。
  琼英腻云应如是。
  光是这般想着,郭嘉便不敢再对视,只匆匆一眼便慌忙别开视线。
  朦朦胧胧中,郭瑾只感觉自己被人轻手轻脚放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良宵已逝时,却听房门处传来几道声响。
  有些急促,声音却是轻的,似乎怕她听不到,忽而又重了几分。
  郭瑾抬头去瞧,屋中的铜牛高灯还未燃尽,怀中不知被谁塞了一具小暖炉,热度还在。趿着鞋子下床,郭瑾揉了揉双眼,悄咪咪将门打开一条细缝。
  门外是褚碧。
  见她应门,褚碧直接将手按住门板,似是要防止她后悔开门。寒风凛冽,郭瑾的酒劲消了大半,褚碧则开门见山道:“阿瑾,天寒衾凉,不若今夜你我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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