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神情逐渐复杂,她想起此前洛华尊者对她的态度,又想起这些时日听到的有关洛华尊者的传闻。眼前这个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云梦仙子,是谢氿,还是女主。沈晚想不明白,也看不真切。
将洛华尊者送回玄阳殿,沈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女主本就跟她住,自然也跟着她。
至于明烟——
“小师妹,我好害怕,我一闭眼就梦到红陌尊者又把你抓走了,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她拉着沈晚的袖子求到,沈晚只能同意。
她高高兴兴地跟在沈晚身后,刻意隔开沈晚跟二师姐,扯着沈晚的袖子不停地问:“小师妹,你累不累,要不要待会跟我一起洗澡。我还有催人入眠的熏香,要不要给你点上?”
沈晚婉拒了和她一起洗澡,不过却挡不住她晚上同眠的热情。
想到明烟性别还未分化,对自己态度又实在热情,沈晚只能拉上女主一起睡。
谢晗婉拒:“师妹,这不合适。”
沈晚却只以为女主是在介意明烟,再三劝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让明烟接触你我的。待会你跟我睡床上,明烟睡地上。她现在才相当九岁,我们同宿一屋,没什么不合适的。”
谢晗:“……”
这更不合适了。
谢晗还想拒绝,沈晚却打定主意让她陪自己。毕竟有女主在,就算明烟日后分化成男人,也绝不会动娶她们俩的心思。
明烟虽然不忿谢晗跟沈晚睡床,自己睡地铺,但为了宿在沈晚屋内,只能同意。
临睡前,她在香炉里点燃熏香,回过头对沈晚道:“小师妹,这是我在云阳忻城买来的,听闻闻到它香味的人会在梦境里相遇。”
当然,她没告诉沈晚的是,如果许多人闻到同一段香,只会是相对重要的人入梦。
不过她毫不担心,毕竟在场的只有三个人,而小师妹和二师姐才认识几天啊,自己在小师妹心里肯定比二师姐重要。
入梦,明烟看着空荡荡的梦境,忍不住在梦境中跺脚:“小师妹!”
……
沈晚醒来的时候,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和满船清梦的星河还有些发愣,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明烟的话。
不是吧,醒着要陪她玩,睡着了还要陪她玩?
沈晚从小船里站起,环顾四周,小声喊道:“三师姐……”
风轻轻吹起岸边的芦苇,月光倒映在水里,泛起涟漪。
正在沈晚四处张望之际,一人撑着伞,踏着皎洁的月光翩然而来。长风吹起他的衣袂,湖面粼粼反射月光照在他清冷的眉眼上,宛如冰霜雪霖,仙气漂移。他足尖轻点,稳稳地落在舟上。
沈晚不可置信,惊喜道:“谢晗!”
谢晗颔首,收起伞,微微笑了一下:“是我,晚晚。”
“你怎么会在这?”
谢晗目光一凝,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晚细想一下就明白过来,“一定是三师姐的熏香出了差错,那香绝对不是闻到同一段香的人会在梦中相遇,而是会在梦中遇到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谢晗怔了一下,定定神,目光凝在沈晚脸上,“对你而言,我是最重要的人吗?”
沈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若不然,我也不会梦到你。”
谢晗不自觉神情柔和,眸光跟湖面一样荡起涟漪:“是了,若是我,梦见的也一定是晚晚。”
沈晚开心地露出笑容,想到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梦就是用来放肆的。她犹豫片刻,走到谢晗面前,轻轻的一个吻落在谢晗唇边。
“最喜欢你了。”沈晚小声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晚点还有一更,十二点前。
顺便跟大家征求一下男主姓名,以后写文用,姓谢,单字,目前已经有:谢晗、谢晏、谢昀、谢亦、谢璟……想不到好名字了,而且感觉谢璟这个名字也不是很喜欢。
第54章
皎洁的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风轻轻地吹起湖两岸的芦苇荡,轻舟随着水流在江面上缓慢飘荡。
沈晚猝不及防的一个轻吻,让谢晗近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恍若梦中,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确在梦中,三师妹明烟精心为她和沈晚打造的梦中。可惜, 梦境相连的却是沈晚和他。
谢晗不用想都知道明烟此时是如何的气急败坏。眼前是清风明月的美景,可他的心情,比此时此刻的风还要清, 比光泽万物的月还要明。
“谢晗?”
他的出神似乎出乎沈晚的意料,她秋水寒星般的眸子略带紧张。
“我是不是太主动了?”她不好意思地轻咬下唇, 盈盈的目光也往下偏移。
谢晗略略回神, “没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晚, 修长的手指轻拂唇角,又点在唇上, 淡淡道,“我很喜欢。”
他毫不掩饰侵略的目光让沈晚不由自主双颊发烫, 她下意识后退几步,避开谢晗的目光,却被谢晗一把抓回去按住了腰。
心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 他俯首在她颈窝深吸口气,断掉心中不适宜的绮念:“晚晚,至少在梦中, 让我抱你一下。”
沈晚偏过头看他,愣了下,这才想起纵使他们缘定百年,也只不过在花朝节那日互相牵过手而已。她顺着谢晗的阔袖向下, 纤纤玉手摸索着和他十指相扣。沈晚抬起眼睛,目光炙热而大胆,问:“要不要吻我?”
谢晗直勾勾地看着她,温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腰,笑了笑。
就在沈晚以为他犹豫的时候,他俯身吻了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后,谢晗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可能,这是梦啊。”沈晚拉着他在床头坐下,微微朝左边偏头看谢晗,“这是我的梦,难道不是我想什么你就做什么。”
谢晗忍不住轻笑一声,“所以说你刚才……”
“我想你吻我。”沈晚毫不犹豫地说。
谢晗爱死她此刻的干净利落,又屈服于她的直率。
他忍不住想,幸亏是他先认识沈晚,否则他一定会嫉妒死那个拥有沈晚的男人。他看着沈晚,眸中盛满清辉。
“那么现在,你想我做什么?”
谢晗毫不怀疑,哪怕此刻沈晚说要他的命,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
沈晚凑到他面前,黑亮的眸子清澈透明,“你想我我像你做什么?”
“嗯。”谢晗的声音莫名地晦暗,“什么都可以。”
沈晚忍不住笑:“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谢晗的表情有几分呆滞。
“你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沈晚的语气狡黠而得意。
“没误会。”谢晗偏过头看她,“我可没忘记,你现在年纪尚小。”
沈晚:“……”
不提这个倒还好,提这个你自己心不虚吗?诱拐小萝莉。
“我不会唱歌。”谢晗对着这满湖星河淡淡地说,“不过倒是略通雅箫。”
长箫横在唇间,轻柔幽静的箫声幽幽响起,横亘在这静谧的湖水上。
“你还会吹箫?”一曲毕,沈晚好奇地问谢晗。
“以前一个师姐教过,那时候我于……于伞修上并无进展,有考虑转修音律。师姐见我想学,便私底下偷偷教我。不过后来她的行径被发现,被教训得很惨,在山门前跪了十几个时辰。”谢晗道。
“那你师姐可真是个好人。”沈晚忍不住道。
谢晗道:“是吧。别人都说她尖酸刻薄,不过于我,她的确是个好人。”
“有机会,我想谢谢你那个师姐。”沈晚从不知道谢晗除了那些对他打压的同门师兄妹外,还有这么一个师姐。
“好。”谢晗微笑。
沈晚荡着双腿,半晌偏头问:“你要不要也教我?”
“嗯?”谢晗转眸看她。
沈晚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想学乐器,只不过家里穷,学不起。”
谢晗:“学箫的话,其实有点难,一个梦境的时间可能并不会学会。”
“没关系。”沈晚毫不在意地凑近道谢晗面前道,“大不了百年之后,你再教我。”
她靠得实在太近,谢晗有点恍惚。
“我等得起。”沈晚说,“还是说,你非要我叫你……师兄,你才肯教我?师兄。”
她拖着长长的语调叫他师兄,谢晗忍不住目光落到她红艳的唇上。
谢晗有点落荒而逃地避开沈晚的目光,答应道:“好,我教你。”
谢晗的手环过沈晚的肩,她近乎靠在他怀里,由着他牵着她的手教她指法。
沈晚心思明显不在学箫上,呜呜咽咽吹了几个音,她转过头问谢晗:“若是日后你吹箫的时候,你是会想起今夜的我,还是……那个教授你雅箫的师姐?”
谢晗忍不住抱紧她:“晚晚,你在担心什么?”
沈晚说:“不过是你和她皆在东海蓬莱,我在中洲玄天;不过你和她青梅竹马,和我萍水相逢,我才不会担心。”
谢晗忍俊不禁,“今日之后,若是箫声响起,我只会想起你。”
沈晚这才满意,回头问谢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
谢晗脸上微微带笑,摇头道:“不会。”他目光偏向沈晚,若有所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晚晚,我何尝不想成为你的沧海,你的巫山。”
沈晚忍不住吐槽:“写这诗的是个渣男。”
谢晗低头看她一眼,淡淡然:“是吗?”
他顿了顿,说:“晚晚,可能于我而言,只要百年之后,你还记得我,我就已心满意足。”
“我不满足。”沈晚斩钉截铁道,“百年之后,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可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所以他们一定要在一起。
“好。”谢晗忍不住笑。
他望向波光粼粼的湖水,问道:“对了,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吗?”
“你要给我送礼?”
“是。”
沈晚思索片刻,“剑饰吧,这样我一练剑就会想起你。”
“好。”
两个人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谈笑风生,沈晚跟谢晗讲了许多她在玄天宗的趣事,还提及跟二师姐流落在外时,自己烤的鱼特别难吃。
谢晗竟然当场从湖里捞起一条银色的鲢鱼,生火烤给沈晚吃。
沈晚:“……你可真行。”
扑鼻的香味伴随着袅袅的烟火,沈晚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好吃啊,以后我一定要请师姐尝尝你做的鱼。”
谢晗轻轻撕下一块鱼肉,不紧不慢地放入口中,轻笑道:“好。”
……
第二日醒来,明烟的表情是哀怨的,“小师妹,你是不是梦见二师姐了。”
沈晚摸了摸鼻子,“没有啊,我根本没梦到二师姐。”她可没撒谎,她梦见的根本不是二师姐,而是谢晗。
明烟狐疑的目光落到谢晗身上,谢晗淡定道:“我也没梦到师妹。”
明烟来来回回打量她二人数十次,终于放弃,呸了一声:“什么破香!”
她举起香炉就准备往地上砸,沈晚却拦住:“哎哎哎,三师姐,别砸啊,你这香在哪买的?”
明烟警惕的目光落到沈晚身上,沈晚无辜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这香催人入眠的功效实在惊人,我想买来日日安眠。”
明烟:“真的吗?”
沈晚:“难道我还会骗三师姐你吗?我可是最喜欢三师姐你了,毕竟三师姐你明艳又张扬,是宣阳峰鲜艳的存在。”
明烟沉迷沈晚的花言巧语之中,当即跟沈晚说了她买香的地址,还将剩余的香全部掏出送给沈晚。
沈晚掂了掂乾坤袋,觉得或许她自己可以试着配这香。
清晨洗漱完,沈晚犹豫片刻,决定去看望洛华尊者。毕竟,洛华尊者身上的伤,也算是因她而起。
往日守卫森严的玄阳殿今日沈晚前往竟然畅通无阻,甫一走进玄阳殿,她就听到陆拙的声音。
“师尊,你的伤重吗?”
沈晚脚步顿住。
“无碍。”洛华尊者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淡。
沈晚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瞥见陆拙若有若无探过来的目光和唇角不怀好意的微笑,他故意朝沈晚这看一眼,随后问洛华尊者:“师尊,你为小师妹受这么重的伤,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洛华尊者声音平静。
陆拙又朝沈晚这看了一眼。
这场景似曾相识,沈晚隐约猜到陆拙怕是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陆拙重复洛华尊者的话道:“没什么值得不值得?师尊,你这样说,是因为小师妹她……像谢氿师叔吗?”
洛华尊者还未回答,只听“啪!”的一声,沈晚身旁的花瓶摔在地上被打破。
洛华尊者骤然站起,厉声道:“谁在那里?”
沈晚:“……”
沈晚瞪了一眼花瓶,心道这花瓶的演技未免太好,她离花瓶至少有半米远,它却跌在她脚下,弄得仿佛是她刚才心情激动一不小心打碎一般。
想到这一路上的畅通无阻,沈晚略一沉思就明白是谁动的手脚,她刚酝酿一股情绪,准备从漆红的雕花柱子后面走出来,一股妖风就把她刮得十米远。待她反应过来,已离玄阳殿几百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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