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拍胸道:“师姐和我亲近, 是因为我这个人热情大方没有坏心眼,所以我们俩成了好朋友, 我亲近师姐,师姐也亲近我。我承认素清师姐你当年传授我师姐法诀, 是对她好,但是你也要想到,你这个人冰冷刻薄, 就算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亲近你也正常。毕竟谁没事找事想去探查冰山下面有没有一团火啊。”
“你……”素清回过身,被沈晚的话气到。
沈晚见她面色冷若冰霜, 一副想揍自己的模样,身体实诚地往女主身后躲,嘴上却很刚地回道:“素清师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 是你先上来阴阳怪气说我只靠脸的。我说你一句看起来就不好惹怎么了?”
礼尚往来,她才没做错。
沈晚一个劲地朝女主眨眼睛,暗示她替自己说话。
谢晗哭笑不得,将她护在身后,颔首道:“素清师姐,晚晚说的对。她不过是以直报怨,望你不要见怪。”
素清气得气直往上冲,她从谢晗小时候就护着她,更是为她守在鹿鸣峰八年,到头来在谢晗心里的地位,连这个替身都不如吗?
凝着谢晗护着沈晚的模样,她沉默了。
其实这个疑问沈晚也有,待素清离开,沈晚疑惑地问:“师姐,当年素清师姐为你在鹿鸣峰面壁八年,你难道不感动吗?”
居然在她和素清师姐之间选择护她。
谢晗瞥她一眼,说道:“当年之事我的确感激素清师姐,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传授我的法诀是《汉宫天音》。如果早知道,我根本不会去学。”
沈晚奇道:“这可是珍贵的不外传的心法法诀,她传给师姐你,难道不好吗?”
“正是因为珍贵,所以才具有排他性。我那时妄想剑音双修,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走火入魔而亡。还是大师兄看出我状态不对,灵脉混乱,上禀师尊,才救了一条命回来。”
沈晚眉毛都皱起来:“啊,怎么会这样?”
不就修个功法吗,怎么还差点惹来生命危险。
“大概是因为差点丧命,所以明知道当初她是帮我,明明对她很感激,但时不时的,心里还会有一种叫做怨恨的情绪划过。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和白眼狼无异,但还是克制不住我内心的阴暗。”
“这算什么阴暗?”沈晚毫不在意道,随后心有戚戚地说:“还好师姐你现在没事。”
“是啊。”谢晗笑了下,望着沈晚眸光微沉,“我就知道,就算我有不好,不完美,师妹也会接纳我。”
“啊?师姐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女主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这么姬的话,沈晚就算心底郁闷,也只能讪讪地说,“你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谁没有过呢?就算是我,有时候心情不好,还希望所有人都消失呢。”
谢晗笑笑:“不一样的。”
沈晚心情不好,有坏的想法时,会赌气般地平铺直叙,告诉那个人她不喜欢那人那样。而他,阴暗得只会、也只敢跟沈晚说。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怎样的缺陷和不堪,沈晚最终还是会站在他身边,耐心地劝慰他。
沈晚:“……”
沈晚开始小心翼翼地打听:“师姐,你刚才说的命运之外的馈赠……”不会是她吧?
谢晗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而笑道:“我指的是我喜欢的那位玄天宗弟子。”
沈晚闻言,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同时她心中有些微不解,师姐一直说她喜欢某位玄天宗弟子,但是自己一来不见她下山,二来她否认自己喜欢的是师尊师兄,那她喜欢的到底是谁呢?
不会是三师姐吧?
沈晚甩甩头,将脑海里糟糕的想法抛空。
三师姐和她一样,是恶毒女配,她与其相信女主喜欢三师姐,倒不如相信,女主喜欢的那个玄天宗弟子是自己。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
素清师姐的事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结束,沈晚回院歇了一夜,第二天,陆拙就把她们几个亲传弟子都叫去了。
陆拙摊开羊皮纸道:“昨日我已陪师尊见过无极仙宗一行人。他们的来意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想让两宗亲传弟子互相切磋。说来也巧,风凛仙尊门下的亲传弟子个个修为都恰好高我们师兄妹一个小境界。”
沈晚马上估算起来,现在他们整个宣阳峰亲传弟子对外宣传的境界分别是:陆拙,金丹后期;明烟,筑基大圆满;谢晗,筑基中期;以及她,筑基初期。
也就是说,风凛仙尊那四个徒弟的境界分别为:金丹大圆满,金丹初期,筑基后期以及筑基中期。
沈晚把自己的推算说一遍,陆拙点点头说:“很对,不过就有一点小差错,风凛仙尊的大弟子屈瀚墨不是金丹大圆满境界,而是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
沈晚愣了一下,旋即无所谓道:“元婴初期就元婴初期,反正大师兄你一定能赢。就是我们有点悬。”
修真界越到后面,一个个境界代表的差距也就越大,尤其当这个小境界横跨大境界时。女主筑基中期的境界打对方筑基后期尚有三分胜算,但明烟不过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对敌金丹初期,怕是连一分胜算都难有。
而她,虽然第二仙府已有金丹境界,仙府内更是有星河仙尊高达渡劫期的修为,但对敌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乱用。以明面上筑基初期境界赢筑基中期弟子,有点难!
这样算下来,他们宣阳峰和无极仙宗的比试,怕是只能打个三败一胜给洛华尊者丢脸了。
“如果是按寻常比试我们宣阳峰自然是输,但是我倒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陆拙笑眯眯地说。
“什么小想法?”沈晚小心翼翼地问,总觉得陆拙的笑容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只见陆拙笑眯眯问道:“既然是四场比赛,那就是赢得场次多的宗门胜。小师妹,你听说过田忌赛马吗?”
沈晚:“……”
陆拙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你所谓的小想法居然是让我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弟子去打人家元婴期修士?!
沈晚想反抗,却被陆拙轻飘飘的一句“对战名单场次已经递交上去了”给盖住。
好,很好,男人你已经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沈晚回到自己院子,就一头栽进松软的被褥里,放声大喊:“啊啊啊,我不要打元婴期,我还是个孩子啊!”
要是一不小心在比试中缺胳膊断腿怎么办?
谢晗在院外待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
“师妹,你要是不想和屈瀚墨比试,不如我替你比。”
迎着沈晚惊讶的目光,谢晗唇瓣轻阖:“反正你我相貌极其相似,换身衣服打扮,无极仙宗的人也分不清。”
沈晚就差两眼泪汪汪:“师姐,你知不知道对方元婴期,你和他打很容易缺胳膊断腿的。”
谢晗想说正道切磋向来是点到为止,但是迎着沈晚感动的目光,他微微颔首:“知道。可就算这样,我也愿意跟师妹换。因为对我来说,师妹的安危比我的安危还要重要。”
沈晚感动得一塌糊涂,想抱着女主就是一顿痛哭。想了想算了,打起精神道:“师姐,算了,缺胳膊断腿这种苦就让我自己来承受吧。如果我在擂台上晕过去,你一定要记得替我叫医修。”
“……”谢晗:“好。”
很快就到了比赛那日。沈晚居然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遥清师兄。
沈晚挤过去,问:“遥清师兄,你怎么来了?”
遥清唇角上扬:“你以筑基初期实力迎战元婴期修士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我实在好奇,就过来看看。”
遥清师兄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沈晚郁闷道:“都是我大师兄,说什么田忌赛马,让我和风凛仙尊的大弟子比试。”
“嗯?”遥清眉梢扬起,“是陆拙的安排吗?我怎么听人说,是你主动提出和屈瀚墨比试,还扬言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啊?”沈晚震惊,“谁说的?”
遥清:“大家都这么说。我原以为真是你说的,现在看来不是。”
“当然不是!”沈晚愤慨,“一定是我大师兄传得!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揍他了!”
让她去对战元婴期修士还不够,还放谣传她扬言要把元婴修士打得满地找牙。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陆拙疯了,她是长了一张抗揍的脸吗?还是她活着影响陆拙发挥了?
遥清沉思一会,对沈晚说:“四局三胜,既然由你来对战屈瀚墨,那你其他的师兄姐未必不能赢。不如你和你师兄商议,让你最后一场比。反正……”
他瞥了一眼沈晚,到底没将“反正你也是输”这句打击人的话说出来。
沈晚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求到裁判清雨峰的鸿云师伯面前:“师伯,比试的顺序出来了吗?我可不可以最后一场比?”
鸿云尊者略微惊讶,不解道:“你不是跟你师兄说,你要凭这一场比试扬名立万,故大大方方地跟他提出,将你和屈瀚墨的比试放在第一场吗?”
沈晚语噎,半晌不可置信地问鸿云尊者:“师伯,你怎么会信我师兄这话,你觉得以我的实力,能赢风凛仙尊的大弟子吗?他可是元婴境界。”
鸿运尊者凝着她的脸,半晌点点头:“能赢。”
沈晚无语。
呵呵,一个两个对她期望还挺高的啊。
信不信她上台就表演一个趴倒在地投降认输?
鸿运尊者见她满脸认输的表情,试探问道:“掌门下令,这场比试关乎玄天宗脸面,所以你可以违背当年所誓,以香御敌。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沈晚的表情立马亮起来:“师伯你早说啊,不就是个元婴期修士,待会你看我给你表演什么叫筑基初期吊打元婴期修士。”
鸿云尊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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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得知可以香御敌这个好消息, 沈晚觉得不就是元婴期修士,她也不是不能打。
想当年,她可是在魔宫前面威胁过红陌尊者的女人。
渡劫期的红陌尊者她都敢威胁, 区区元婴期,呵。
沈晚压不住心底的欢喜,斗志昂扬地走回去。
陆拙瞥她一眼, 笑了下。
沈晚瞬间瞪他一眼,朝他表演作呕。
就算她心底有赢屈瀚墨的把握,陆拙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讨厌。
凭什么背着她到底跟人说是她自己想跟屈瀚墨比试, 还扬言她放言要借这场比试一战成名?
沈晚背过身跟二师姐、三师姐聊天。
“师姐,你们紧张吗?”沈晚握住两位师姐的手问。
明烟欢呼雀跃:“小师妹, 我终于可以打架了, 我好高兴啊, 我能不能第一个比试啊。”
沈晚看她丝毫不见紧张的模样,于是偏头问女主:“师姐, 你呢?”
谢晗淡淡敛眉:“我还好。”
沈晚见女主淡淡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说实话,她心底比女主还紧张。
她其实不太担心明烟,毕竟明烟已经修得筑基大圆满, 比对方高一个小境界,对局赢的局面很大。
但女主就不一样了,女主这场, 是筑基中期对筑基中期,显而易见的对局会陷入焦灼,可能会受伤。
真担心着,场上走来一位黄衣女子, 一来就直奔沈晚这边。
她脚步急促,头上梳着时兴的随云髻,上面装饰用的珠宝灵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皮肤雪白,眼眸似秋水般温柔多情,走到沈晚面前,敛衽一礼道:“沈道友。”
沈晚懵了,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来人。
“你认识我?”沈晚问。
黄衣美人柔柔一笑:“三年前,玄天宗下,是沈道友从林仙师手中救的我。沈道友忘了吗?”
沈晚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来是你!”
当年她机缘巧合在林仙师住所救了一男一女,没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当年的黄衣美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喜欢穿黄衣。
“是我。”黄衣美人微微一笑,“当年沈道友救我,我就已经悠悠转醒。只是药效未过,眼皮太过沉重,直到沈道友离去才勉强睁开眼,认清沈道友身上穿的是玄天宗弟子的服饰。这三年来,我一直记得沈道友的恩情,只是碍于俗事,一直未来玄天宗寻沈道友。好在今日四处打听,终于知道沈道友就是我的恩人。今日能再遇沈道友,真是我的荣幸。”
沈晚摆手,谦虚道:“什么荣幸不荣幸,我当初救你也不过是顺手而为。事后更是为了寻我师姐,将你们孤零零地留在林仙师的屋子里。说实话,等我回去,发现你们人去楼空,满地死尸,我也是吓了一跳。”
黄衣美人勉强笑了下,低声说:“当日我醒后不久,那位李老爷就过来,我见他轻薄于我,一时不忿,就动手将他们一行人全杀了。我虽不是林仙师的对手,倒打的赢他们。沈道友莫见怪。”
沈晚摇头道:“不会。他们作恶多端,如此下场,也算自作自受。”
沈晚至今还记得那个农户家的小孩子,年纪虽小,性格却是不输成人的阴险狠毒,只不过那时她初来修真界,明知那小孩不可留,也下不了狠手。
黄衣美人见沈晚对她报以理解,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
随后她似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裘复也来玄天宗了,这些年沈道友见过他吗?我从昨日来玄天宗后就四处打听,却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裘复?”沈晚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她确实没听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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