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都奈何不了她,更别提小三和私生子。
早年她叛逆期那会儿,性子虎,不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于是面对被她爸送了新款奢侈品,故意来她面前炫耀的小三,她冲上去就是啪啪啪一连串的耳光,还揪着头发不让人走。
最后小三哭着打电话给她爸,她爸还在开会呢,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按着小三的头低声下气给她道歉,她才松手叫小三有多远滚多远。
至于私生子……
姜洛笑了下,过去打开门,对外头的管家说道:“我爸要是问我为什么不去,你就说我怕把他私生子的成人礼搞成葬礼,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管家说:“我知道了。”
接着把今天她的具体安排说了,姜洛点点头,管家这才下楼去回电话。
姜洛倚着门,勾着发尾想如果今天她没回来,而是阿洛在这儿,不知道阿洛会怎么回应。
是言简意赅一个“滚”字,还是也像她这样,未免喜事变丧事?
她不禁又笑了下。
说起来私生子的名字其实很有来头,为什么叫炽,而不照着她这个当姐的起个水字旁的,是因为她爸觉得她性子太独,又太傲,从不听他的话,他认为得找个人镇住她,就私心给儿子起了火字旁的,意为火克水,想让儿子压她一头。
谁知道到头来,姜炽是压了她一头不错,但那压的方式相当清奇。
他那当小三的妈被她撕得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他却没事儿就往她面前晃,学他妈那样炫耀昨天爸给他买了套公寓,今天爸送了他一辆豪车,傻逼得她都没眼看。
这也就算了,他还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常常用一种鄙夷的口吻说她有娘生没爹养,不像他,爸妈恩爱,家庭幸福,她有再多的钱也比不过他。
姜洛:……
不好意思,姐姐我一出生就坐拥亿万家产,手握连你爸都眼红的能带来庞大利润的资料,确实比不过你呢。
……
“不知道,”阿洛摇头,“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盛光闻言一蹙眉。
他沉声问:“你还想去?”
阿洛道:“想。”
她语气斩钉截铁,和盛光对视时,也丝毫没有转移视线,可见她是真想。
说老实话,阿洛对姜小姐那个世界非常感兴趣。
那里的所有东西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包括人也是,顾承与,还有别墅的管家,学校的室友和同学,甚至是那个私生子弟弟姜炽,阿洛都觉得他傻逼得格外清奇,以致于她才穿回来这么小半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姜炽那个大傻逼叭叭叭个不停的公鸭嗓了。
不像这里,自从嫁进宫中,她时常觉得生活宛如一团死水,激不起内心半分的波澜。
可姜小姐就不同了。
据她刚才穿回来后套扶玉和弄月的话,她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姜小姐对这种后宫生活十分满意。换位思考一下,姜小姐或许也和她一样,对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兴趣吧。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姜小姐真的一模一样。
她真的蛮想再穿回去的——顾承与还约她下周末去郊外攀岩呢。
正想着,就听盛光问:“你去的话,她会回来吗?”
阿洛眨眨眼。
下一瞬,她笑起来,乐不可支。
好容易笑够了,她歪着头,说:“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你不在,她就是皇后。我不关心她,还能关心谁?”
“这样啊。”
阿洛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只道:“应该吧?毕竟我去她来,我回她走,如果我继续去的话,想必她也会回来。”
盛光道:“知道了。”
阿洛却还在歪头看他,道:“你也不用担心她,那边是她的家,她回去的话,只会比在这里过得更适应。”
盛光说:“是吗。”
他语气很淡。
但阿洛却清楚地瞧见他手碰上腰间的锦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而那锦囊上,赫然挂着个疑似是草环的东西。
……
姜洛换过衣服,下楼随便吃了点早餐,出门跑步。
在大夏后宫里的时候是皇后,得时刻注意形象,因此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跑过步了。
我得把过去一个月的量给补回来。姜洛想。
于是她慢悠悠地跑了十分钟,脸不红气不喘地回来,私教已经到了。
和以前一样,在健身房里泡上两小时,听私教问她是不是有私下温习,动作比上周的要连贯,心知上周跟着私教的是阿洛,姜洛回了句她今天状态好,等下回就不一定了。
私教听了就笑了,说那她这状态还真够任性的。
私教走后,姜洛洗个澡,再吃个午饭,司机开车送她去学校。
到了女生寝室楼下,姜洛正要上去拿下午那两节课的课本,忽然手机震动,有人给她打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承与。
姜洛顿觉玩味。
以往顾承与可是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给她发信息说声节日快乐新年快乐,他哪会给她打电话啊。
宫斗文的世界里有个容奉,这边也有个顾承与,阿洛魅力可真大。
姜洛感叹着,接通电话,还没说句喂,听筒已经传出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低音炮:“两点了。你到学校了吗?”
姜洛边走楼梯边答:“到了。”
顾承与说:“我也到了。”
她和顾承与念的不是同一所学校,姜洛想了想,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哦。”
好在顾承与没被她这简朴的回答尴尬到,很快说:“你在上楼梯吧?那我不跟你说话了,你注意看脚下的路。”
姜洛本以为顾承与的问候就这么没了,谁知挂掉电话没半分钟,顾承与发了条信息过来,问她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顾承与都这么给面子地问了,姜洛立即顺坡下驴地回了个嗯,想想又发了句上课了。
接着她没再管,进到寝室找好课本,和室友一起去上课。
上课过程不用多说,最多也就是姜洛翻看前一个月里阿洛记的那部分笔记,把其中错字改了改。连着两节大课结束后,室友正问姜洛待会儿有没有空,寝室好久没聚餐了,就听教室外面喊姜洛有人找。
姜洛抬头,正正和站在门口的那位隔壁文学系的师兄对上视线。
姜洛一下子就想起阿洛在日记里写的第四次告白。
怎么着,这是想要来个第五次吗?
姜洛合上课本,还没站起身,师兄已经大踏步地走进教室,在她前排的位置上坐下。
见师兄过来,室友很懂地跟姜洛说了句先走了,顺手把姜洛的课本和笔记带走,没再提聚餐的事。
“……我那天之后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放不了手,”室友走后,师兄才开口,望着姜洛的目光里满是情真意切,“姜洛,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吧。”
姜洛久久不语。
她错了。姜洛想,哪是光阿洛魅力大啊,她这魅力明明也不容小觑。
她还没开口,就听不久前才通过手机听到的低音炮自不远处响起:“这位同学,请问你不知道姜洛已经订了婚,是有未婚夫的人吗?”
抬头一瞧,正朝这边走来的身高腿长,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的帅哥,不是顾承与,还能是谁?
这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以往过年都不一定能见一次的顾承与,这次居然横跨半个大学城亲自找过来了?!
所以她还是错了。
她魅力是不容小觑,但真比起来,分明是阿洛魅力更大!
……
阿洛对那草环很是好奇。
她也不拐弯抹角,想问就问了:“你锦囊上的草环是谁送的,她吗?”
盛光摩挲着锦囊的动作一停。
而后道:“不是草环,是花环。”
阿洛道:“哦,花枯掉了,所以就只剩草环了是吗。”
盛光没有否认。
阿洛继续问:“她为什么送你这个,难道她也喜欢你?”
盛光道:“没有。”
阿洛道:“那你这岂不是单恋……不对,单相思?”
盛光没有理会她这番胡言乱语,只道:“那天是端午,她遭人行刺,我顺手帮了个小忙,她便送了这个当谢礼。”
这回轮到阿洛皱眉:“去上清苑的人都不允许携带兵器的吧,怎么还能混进去行刺?”
盛光把那天.行刺的太监和秦家秦惜含的事大致讲了讲,阿洛听懂了,原来是无妄之灾,刚好被波及到了。
“其实她身手不错的,”阿洛想了想说道,“在她那里,她一个人就能撂倒三四个壮汉。”
盛光道:“和你一样?”
阿洛点头。
虽说两边使用的技巧不甚相同,但武力值这种东西是相通的,姜小姐在那边能撂倒壮汉,在这边同样也能。
或许就是因为这点,盛光才只会说是帮了点小忙,而非救了姜小姐吧。
看盛光没有再问的意思,阿洛起身来,拍了拍裙子,道:“饿了,我回永宁宫了,好久没吃我小厨房做的东西了,还怪有些想念的。唔,你也早点回去吧。”
盛光坐着没动。
阿洛也没催着撵他叫他回去,只施了礼,便转身走了。
却是才走没几步,忽然记起什么,回头一瞧,盛光独自坐在花谢完了的海棠树下,身影清绝又孤寂,堪可入画。
莫名觉得有点可怜。
“容盛光,”阿洛喊他,“别愁眉苦脸的了……我要是又走了,她回来了,我想个办法叫人通知你一声,保管让你第一时间就能见到她。”
盛光抬眸。
他大约是想拒绝的。
但终究还是轻轻颔首,应了声好。
……
姜洛看看坐在面前的师兄,再看看停在走道上的顾承与。
巨大的压迫感突如其来,空气都仿佛变得凝滞了。
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有想留下来看戏的,姜洛顿时一个眼风扫过去,那种有皇后光环加持的气势无一人能顶得住,同学们当即谁都不敢吭声,忙收拾东西跑了。
最后走的那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带上了门。
偌大教室里再没了外人,姜洛收回目光,对师兄说道:“师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我和他订婚已经快三年了。”
说着往里挪了个位置,让顾承与坐过来。
顾承与坐了。
他不仅坐,他还伸出手臂,搭在姜洛身后的椅背上。
这种明明没有触碰,却偏偏让人感到亲昵的动作看得师兄面色一变,声音也变了。
“……真的吗?”师兄难过极了,前面几次的告白失败都没有这次来得让人记忆深刻,痛彻心扉,“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该不会是你找朋友演戏骗我的吧?”
姜洛摇头:“不是骗你。以前不说是因为觉得拒绝了你,你就不会再纠缠,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她勾出脖子上挂的银链子,下头缀着个戒指,“这戒指在我入学第一天就被人扒了发网上,你如果真的很关注我,应该对这戒指有印象。这是我的订婚戒指。”
旁边顾承与看了她一眼。
明知她是在胡扯,他们的订婚戒指根本不是这样的,但顾承与还是佯装懊恼:“我今天忘戴戒指了,阿……洛洛别生气。”
阿什么,阿洛吗?
他果然也分辨出她和阿洛是两个人啊。
姜洛心里想着,面上哼了声,还把脸一转,一副耍小脾气不开心了的模样。
顾承与很上道地哄她,什么宝贝哈尼亲爱的,哪个肉麻就说哪个,秀恩爱的酸臭味几乎弥漫了整个教室。
师兄哪里见过姜洛这样和人相处的一面,当即哀莫大于心死,都不想继续看了。
师兄动了动嘴唇,正要尽可能潇洒地说句什么,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教室门被猛地从外推开,第四人的声音极强势地插入。
“听说又有人找我姐告白?姐,你这不拒绝,天天吊人胃口,你就不怕我跟姐夫说你脚踏两条船啊?”
听到这熟悉的公鸭嗓,姜洛眼皮重重一跳。
她想她今天是有多不走运,怎么姜炽也大老远地从对门学校跑过来了?
并且还一反常态地不跟她炫耀她爸又给他买了什么,反倒找彼此之间从没说过话的顾承与打小报告?
姜洛看着姜炽陷入沉思。
这正走过来的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对面则是明恋她的师兄,左手更是订了婚的未婚夫。
这的确是属于她的修罗场没错,可她怎么觉得,此刻坐在这里的,不该是她,而应该是阿洛呢?
……
阿洛回到永宁宫,即刻命人传膳。
也不知道是姜小姐改善了食谱,还是尚食局和小厨房的厨子手艺有所长进,又或许是她真的太过想念这儿的饭菜,毕竟宫里唯一能勾起她兴致的,就是每天三顿的膳食了,总之她吃得很开怀,小肚子都鼓了。
她吃饱了,团团也吃饱了。
看团团朝这边跑,跑到一半却突然停住,黑豆子似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疑惑,知道它这是发觉她并非它的主人,阿洛笑了笑,弯腰拍拍手:“团团过来。”
团团到底还是过去了。
但它没像平常那样,扒着裙摆要上榻,它只不停闻着阿洛的气味,围着阿洛“汪汪”叫了两声。
旁边弄月稀奇道:“团团这是终于懂事了吗,居然不扒娘娘裙子了。”
阿洛道:“可能是它不喜欢我今日用的香粉的味道?”
她这么一说,弄月附和道:“奴婢也觉得那盒香粉味道重了些,回头收起来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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