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三七带着两把木剑回来,容景换掉手里的长剑,带姜洛练剑。
正如容景所言,只是顺带教姜洛几招,击、刺、格、劈、砍,他选了最常用到的几式,也没要求姜洛做到和他一模一样,只让她把动作记熟,再叫她和他对打。
要说姜洛平时懒归懒,真涉及到自身安危,她比谁都惜命。
便很认真地学了,双手轮换着重复练习。直练到两条手臂酸得不行,再练下去恐怕会拉伤肌肉,姜洛才丢开木剑,垂着手喘气。
容景说:“累了?”
姜洛嗯了声。
看她领子都被汗水浸湿,香汗淋漓的,容景唤扶玉进来,给她喝水,吃点东西,让她歇会儿。
他则把木剑换回真剑,剑花一挽,又练了套新剑法。观他神态,游刃有余,脸上也没出什么汗,似乎练上一整天都不费力。
姜洛懂了。
这哪里是学霸,这分明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视芸芸众渣的学神啊。
自诩为众渣之一的姜洛看容景练完一整套剑法,闭目停了数息,再睁眼要接着练的样子,顿感她不能歇了,否则实在没脸跟他一块儿练武,便挥退扶玉,拿起木剑继续练习。
直等练得肢体和肌肉彻底记住这几道剑招,她喊:“盛光。”
容景堪堪练完又一套剑法,收剑道:“练熟了?”
姜洛说是。
容景便换了木剑,左手向她轻轻一弯:“来。”
这是让她攻击他的意思。
姜洛也不虚,她掂了掂手里的剑,上前就是直直一刺。
“砰!”
容景几乎是在她剑尖要刺中他身体时才动作,很巧妙的把木剑一抬,便格挡住姜洛的剑。
然后评价道:“慢了点。”
姜洛说:“知道了。”
她没有后退把这慢了的一剑重新刺出,而是蓦然拧腰,抬腿就是跆拳道里的侧踢,裹挟着风声直冲容景胸腹。
早知她会点功夫,容景没有吃惊,只微微挑眉。
他同样没后退,也没闪躲,反而探出左手,以姜洛在此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深厚功底,一把截住姜洛的进攻,再借着她的来势把她腿向旁边推去,让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幸而他有用掌心挡了下,没叫姜洛的后脑勺跟他下巴相撞。
“很聪明,”他又评价,“学以致用才是最好的老师。”
姜洛应了声,然后试着挣了挣,没挣开。
身怀内力的人手劲简直大得过分。
她索性不再挣,反手把木剑斜着横劈,同时手肘后击,如此双管齐下,总算逼得容景松开她。
之后姜洛或以近身搏斗为主,剑为辅,或不近身,只以剑对剑。这么过了几遍,看姜洛出剑越发得心应手,甚至能做到不用思考就直接出剑,容景率先停手,说今日就到这里。
姜洛闻言止步,拄着木剑喘了几口气。
然后说他力气太大,每次他格挡,她都得费好大的工夫才能不让她的剑被挑飞。
容景却笑:“我还道是你力气大,差点把我的剑压下去。”
姜洛不服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力气?”
容景道:“嫁了人就不是小姑娘了。”
姜洛说:“我才十八,我就是!”
“好,小姑娘,”容景把她手里的木剑拿走,“小姑娘还有力气学轻功吗?”
“有。”
容景便带她去学轻功。
奈何轻功这门功夫,不是说能学就能学的。
是以看容景的那个表情,没等他说话,心领神会的姜洛已然摆手:“我懂了,我没那个天分。不学了。”
还让他不用劝,她自己难过一会儿就好。
容景哪能真的不劝她。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倾身:“真不学了?”
“嗯。”
“不学也没事,我会就是你会,”说着打横抱起她,“不练了,我带你去泡温泉。”
运动一下午,又被学轻功给打击到,姜洛也懒得计较容盛光这样抱她,一路会被多少人看到,又会被传多少流言蜚语,她只叹口气,连轻功入门都做不到,她果然天生就不是当女主的料。
离望月居最近的那个汤池已经修缮完,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
容景把姜洛抱到屏风后头,让扶玉服侍她换好浴巾,才又把她抱出来,送入池中。姜洛全程顶多动动手抬抬脚,舒坦得不行。
尤其浸入池中,被泉水环绕,就更舒坦了。
以致于等容景下水,她已经歪头睡着。
容景没有喊醒她。
他坐在她身边,以不惊动她的动作叩住她的手,眸光停驻在她身上,以免在他不察之时,她又和阿洛交换。
他就这么守着她睡醒。
看她睡眼惺忪地打哈欠,眉梢眼角皆是他熟悉的懒散,他问:“你明日是不是要带贵妃她们去后山玩?”
姜洛慢半拍才答道:“是啊。你也要去吗?”
“……我去不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而已,偏叫姜洛听出他些微的不开心。
莫名又觉得这一幕好像丈夫和狐朋狗友出门去浪,徒留妻子一人在家边苦苦等候,边暗骂死鬼忒没良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跑小破站刷神仙唱歌去了,一刷还不够,循环好多遍才停下来,捂脸
刚发现已经过50章了,这章评论发红包吧
第52章 发烫
姜洛把容景脑补成了个小可怜。
遂很和蔼地宽慰他, 等明日她从后山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不说后山被精心豢养的汁肥肉嫩的野禽,单说这个时节里成熟的各种野果, 那可是和平常吃的鲜果截然不同的风味。
安慰完, 她才问:“我刚才睡了多久?”
容景道:“不久, 半刻钟。”
姜洛哦了声,正要换个姿势继续泡,却发觉她左手被容景叩着, 还挺紧。
她动了动, 没能抽出手, 不由道:“松手啦。”
容景依言松手。
然而等姜洛换好姿势,他再度叩住她的手。好像他不这样,她就能掉进池底。
姜洛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 便试探地说:“我会水。就算沉到底下,我也能自己游上来。”
容景说:“我知道。”
姜洛说:“那你还拽我这么紧?”
容景这回沉默一瞬, 才答:“我怕我没看好你, 你就又和阿洛交换了。”
姜洛疑惑道:“嗯?现在六月还没过完吧, 离下次交换早着呢。”
容景说:“以防万一。”
姜洛这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连泡个温泉都非得和她一起,晚上也让她先沐浴, 敢情是被她和阿洛的互穿搞出后遗症了。
她想说就目前来看, 她和阿洛的互穿还是很有规律的, 并不存在万一, 但难得有人这样关心她,便改口道:“那你也不用拽这么紧,我手都疼了。”
“疼?”他果然放轻点力道,“我给你揉揉。”
音落,还真给她从指间到指根, 再到掌心,连带手腕、胳膊等仔仔细细全揉了一通。
可别说,大约是练武的都很清楚人体身上各处穴位,姜洛明明感到她因练剑而酸疼的肌肉被温泉泡得缓解不少,结果被容盛光这么一揉,她差点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了。
正努力进行表情管理,不妨容景按在了哪儿,她浑身陡然一抖,嘴里也倒抽一口凉气。
容景说:“很疼?”
姜洛拧着眉说是。
他说:“忍着。”
他稍微施加了力道,把刚才按到的地方来回又按了按。直按得姜洛再抽了口气,连声说轻点,真的疼。
岂料容景还是那句话:“忍着。”
把那处揉开,他循着往上,把姜洛脖子和没被浴巾挡着的肩背也给揉了。
他是男人,又练武多年,手劲本就比常人要重,加上专对着穴位揉,姜洛委实是又疼又爽,终于没能控制住表情,整张脸都要皱起来。
这手艺,放现代去开个按摩店,保准大火。
姜洛拧着眉抿着嘴,时不时倒吸口凉气,脸更皱了。
等容景说泡得差不多,可以上去了,姜洛扭扭脖子动动肩,手臂往池边一撑,肌肉还是泛酸,但不像之前那样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穴位按摩果然很有用啊。
姜洛想给容盛光也按一按,不过看他背上那仿佛雕刻般的紧绷着的线条,考虑到她的肌肉今天已经承受太多,不能再加练了,便跟他说下回她也给他按。
不论夫妻还是朋友,有来有往才是最能维护感情的相处之道。
果然,容景轻轻笑了下,说好。
回望月居,容景命人传膳。
三七在这时悄无声息地现身,正禀报陈宝林在那句“我又回来了”后并无任何异常举动,脚步声响起,扶玉端着给主子们净手用的水盆进来。
乍见殿中竟多出个人,还是自己不认识的,扶玉想也不想地把手里的盆砸过去,同时扬声喊道:“有刺……”
最后的“客”字尚未出口,背对着扶玉的三七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往旁边一让,就躲开扶玉砸来的盆。
随后他才转头,看了扶玉一眼。
这一眼分明没什么情绪,偏让扶玉瞬间住嘴,没敢继续出声。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要真是刺客,陛下早该拔剑,哪能轮得到她。
果然,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娘娘抬头道:“不是刺客。他是陛下的人,你叫他三七就好。”
扶玉应声:“奴婢知道了。”
她过去捡盆,低声对三七道了声歉。
以三七的脾气,他将该禀报的都禀报完,应当直接匿了的,此刻却回扶玉道:“无妨。”
扶玉又说了声对不住,捡起盆出去了。
三七转头再看了眼,也跟着匿了。
姜洛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诚然,在别人眼里是写写画画,通篇全是鬼画符,但姜洛心里门儿清,她只需要阿洛能看懂这由繁体字、汉语拼音、英文日文等组合而成的火星文就好,其余人,包括容盛光在内,半个字都看不懂才是最不会出错的。
等她写完,让容景看,容景果真哪个字都没认出来。
他说:“你这写得比阿洛那张字条还奇怪。”
姜洛说:“就这样才好呢。”
言罢吹干墨迹,叠好封口,交给容景,嘱咐下月他见到阿洛,要第一时间就交给阿洛。
容景也知道有些话她能跟阿洛说,却不会同他说,便没追问到底写的什么,只亲自收下信函,没像往常那样让高公公替他收着。
之后用过膳,两人带团团在望月居周遭散步,顺带消食。
回去各自看了会儿书,容景再给姜洛按了会儿手臂,免得她明日起来难受,方吹灯歇下。
多亏容景这接连两遭的悉心按揉,姜洛一觉睡醒,手臂只有微微的酸,没怎么疼。
她坐起来,半眯着眼靠着床头,正处于似醒非醒的朦胧状态,先她起身的容景从小喜公公手里接过什么,往她跟前一放。
霎时间,久未闻到的浓郁花香仿佛海浪一样强烈又霸道地兜头袭来,姜洛脱口而出道:“玫瑰。”
并且还不是平常花店里卖的那种,而是真正的传统玫瑰。
姜洛彻底睁开眼。
果不其然,她跟前的正是剔去了刺的一捧紫红色花束。
这玫瑰应当是刚摘下,花瓣上还缀着露珠。姜洛指尖点点露珠,送到鼻端一闻,连露珠都沾染了花香,馥郁到醉人。
可惜这种玫瑰不像别的花,离开枝头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萎蔫,没法长时间插瓶观赏,姜洛喊来弄月,让弄月把花拿去修剪,留待日后泡茶喝,才问容景:“你这又是让人从哪儿找来的玫瑰?”
容景说:“从山下一户人家里寻到的。”
姜洛说:“这么近?难怪还没蔫。”
大清早的就被花香洗礼,姜洛不但没再犯困,被容景说走前亲一个时,她也没等他动,而是很主动地献吻。
不过这献吻也仅限于亲他的脸。
吧唧一下,没等容景回神,她已经结束。
“快走吧快走吧,”姜洛亲完就推他往外走,敷衍极了,“别让你的大臣们等急了。”
容景没接话,只笑。
最终他掐住姜洛下颚,把她抵在床头,好好亲了一口,低声说了句她唇上沾有玫瑰的香气,方神清气爽地离开。
姜洛捂着被亲到发烫的嘴唇,清醒到不能更清醒。
待洗漱完,坐到镜台前,看扶玉打开几盒新的唇脂,姜洛正要挑个顺眼的颜色,却记起容盛光说的玫瑰香气,犹豫了下,问弄月刚才的玫瑰用完了没。
弄月说没有。
“取几朵碾碎了,把花汁滴到里面。”
姜洛说着,挑出盒石榴红色的唇脂递给弄月。
石榴红没大红的颜色那么正,要更明艳些。正因此,石榴红比大红更适合玫瑰香气。
毕竟带着花香的唇脂,怎么想怎么多出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姜洛一面努力说服自己,她这纯粹是想起现代各种味道的口红,绝不是女为悦己者容,一面让扶玉先替她上妆,唇妆等弄月调好花汁再上。
弄月动作很快,扶玉才给姜洛簪好玉钗,弄月就已经把调好的唇脂拿了过来。
“娘娘,这花好香,”弄月用小勺从小瓷盒里挖出一小块,轻轻点在姜洛唇上,一点点匀开,“奴婢刚刚取花汁的时候,都有蝴蝶要飞过来了。”
姜洛说:“我还道你引来了蜜蜂。”
弄月说:“蜜蜂就还是算了吧。蜇奴婢没事,奴婢皮糙肉厚不怕疼,蜇到娘娘就不好了。不过娘娘这冰肌雪肤,怕是蜜蜂也不舍得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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