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怎么在我这里睡下了!”
胤禛正睡得香,此时突然被人推醒,不由得有些生气,只是当他看清楚了推他的人是佟丝若后,便收起了脸上了那丝怒意。
“怎么了?”
“昨儿除夕夜,您不是该去陪福晋吗?您怎么在我这里了!”佟丝若有些慌,苦着一张脸开口。
“睡在这里就睡了,你怎么这样一幅天塌下来的样子。”
胤禛心里自然知道是自己放纵了,但是看到佟丝若此时的表情,他却不满起来。
爷还不是为了陪你?你倒好,居然还问起爷来了。
“这,这不合规矩的事若是流传出去可怎么好?再说,您这让福晋怎么想我……”佟丝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被人送上绞刑架一样。
胤禛看她这样的神情,不觉头疼了起来。
“别人不会知道的。”胤禛开口。
“别人怎么会不知道,您今天从我这儿出门,别人可都是能看见的!”说到这里,佟丝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蹬蹬跑下床,发现外面天还没有全亮,眼睛里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王爷快起来,您要是趁着天还没亮就走,别人就不知道了!”
纵然胤禛知道佟丝若是小心使然,但是听到她这样的说法,还是忍不住头皮一跳!
这说的是什么话,居然赶起人了?
纵然胤禛本来就是打算今天早点离开的,但是这话是从佟丝若的口中说出来时,便变了味儿。
胤禛有被气到,面色不虞地从床上坐起来。
佟丝若看见胤禛的脸色不对,有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坏了,她嘴快了。
“就这么想赶人走?”
胤禛这话问得阴恻恻的。
见胤禛生气,佟丝若只能陪着笑脸,道:“怎么会呢,只是今儿这事实在失礼,若是传扬出去,外头不知道怎么议论妾身呢。”
今天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就有“宠妾灭妻”之嫌了,纵然胤禛是王爷,别人奈何不了他,顶多被人骂几句,但是她可就完了,说不定为了胤禛的名声,直接被赐死都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佟丝若不由得柔弱开口:“王爷心疼我,我自然感激涕零,可是外头人若是议论起来,只怕我这条命……就要没了,王爷既然心疼吗,难道舍得妾身……”
佟丝若拧了自己一把才挤出点泪花,委委屈屈地看着胤禛。
胤禛看着这样的佟丝若,不由得心里软了下来。
是他失礼了,若是连累了她,那他也是不舍的。
只是面上不愿服软,冷哼一声:“那还不叫人进来服侍?”
这就是接受了!
佟丝若连忙叫人,苏培盛和余嬷嬷便进来了。
很快,两人便收拾好了,佟丝若看着天边刚亮了一丝,不由得急道:“王爷快走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胤禛听着这话又不乐意了。
他一路沉着脸踏出了佟丝若的院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胤禛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就被佟氏给赶了出来?
只是人已经走到了半道上,难不成还要折回去跟佟丝若理论理论?胤禛只能压下这口气。
等爷今天回来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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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照样要去宫里请安。
佟丝若送走了胤禛之后不敢立刻出门,在屋里等了半个时辰才出发,等到在乌拉那拉氏院里请安的时候,她发现并没有人提起她,这才安下了心。
请了安,领了赏,乌拉那拉氏便带着李氏一起入宫请安。
佟丝若心虚,不敢看乌拉那拉氏,自然也就没瞧见乌拉那拉氏眼里的那丝复杂。
乌拉那拉氏想起,爷一大早来了她这里,却只为让她不要宣扬昨夜之事。
虽然乌拉那拉氏本就不打算宣扬出去,但是一想到胤禛是为了佟丝若,她便不由得有些发酸。
只是到底是在众人面前,乌拉那拉氏只能压下自己的心思。
佟氏,佟氏只怕是对爷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送走了人,佟丝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呆着。
能够应付过早上的事情,她心里不由得安了下来。
可是这没呆一会儿,前院却传来了一个消息。
李氏才出王府不久,便被胤禛送了回来,听送回来的人说,李氏似乎是得了急症,在马车上晕了过去。
进宫请安是大事,李氏不过是侧福晋,虽然病了,却不能耽误,所以胤禛便命人先把李氏送了回来,请了府医看看。
因为是急症,所以李氏的院子便暂且被清了人,除了守在李氏身边的府医,便只留下了李氏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照顾着。
佟丝若听完了消息,倒也没啥感觉。
所以听完之后便继续绣自己的荷包了。
倒是小严子,忍不住偷偷瞟了佟丝若好几眼。
他知道溪柳的事,再加上他昨天刻意打探着,自然知道李氏并不是什么“急症”。
如无意外,王爷应该就是为了溪流的事情,发落了侧福晋吧。
小严子这样想着,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主儿可能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不低。
小严子猜得不错,李氏压根没有得急症。
她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随行婢女在她的茶水里下了点儿蒙汗药。
这就是胤禛的安排。
他审过溪柳之后,自然知道了李氏的恶毒原来早已超过他的想象,思虑再三之后,胤禛决定重罚她。
只是,若要处置李氏,仅仅因为溪柳之事未免会让人觉得胤禛太过,也会让人对佟丝若产生怀疑,胤禛思虑之下,决定让李氏“病重”,以“养病”的理由,让李氏被禁足在府内,至于三阿哥,自会有乌拉那拉氏和胤禛亲自照顾。
禁足的期限么,大约是等到三阿哥成人为止。
胤禛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不过这样一来,雍亲王府便显得人更少了。
或许,是时候再添一个侧福晋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 乌拉那拉氏不会对佟丝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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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氏的病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病来得凶, 又加上是冬日里,李氏竟是一连拖了好几天都没能起身,胤禛顾念李氏的身子, 便命她安心养病,还特意安置了一位府医住在李氏的院里照顾着, 为了方便养病, 胤禛便把原先住在李氏院内的格格通房侍妾都迁了出来。
如此安排,已经是极妥当的了, 就连佟丝若听了也觉得胤禛是对李氏极好。
只有李氏自己,对着四下无人的院子和几个不为所动的下人哭肿了眼睛。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胤禛居然会因为溪柳的事情这样重罚她!
“我要见爷!我为爷生了三子一女, 爷怎么会圈禁我!你们快去通报!”她钗髻散乱, 在床上哭成一团。
而房内伺候的丫鬟却是面不改色:“侧福晋, 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爷只说让您好生养病,待您养好了身子,自然便可以出去了。”
“你放屁!”李氏激动之下,居然口出粗语, “我哪里病了!我好得很!是不是你们这起子下人在背后对爷说了什么?否则,爷怎么舍得罚我,我还有三阿哥……”
说道三阿哥, 李氏更大声了, “三阿哥呢, 三阿哥哪儿去了?我要见三阿哥!”
“侧福晋,您还是省省心吧。”见李氏闹腾得厉害,就连丫鬟都有些不耐烦了。
“您既然清楚您没病,那自然也该明白, 究竟是谁要您‘生病’。”丫鬟讽刺地开口,见李氏脸上有些怔怔的,她继续道,“您真以为,王爷仅仅是因为一件事发落了您的吗?”
“您多次利用二阿哥和三阿哥,甚至连二阿哥的丧事您都要做些文章,王爷早就记在心上了。”
“您以前的那些心思,王爷也不是不知,只是顾念着几位阿哥才一再给您留面子,只是如今,您自己个儿不要了这面子,还想教坏三阿哥,王爷自然容不下您了。”
丫鬟面带讽刺。
这屋里服侍的丫鬟太监早换了一批,都是乌拉那拉氏亲自选的人,也算是乌拉那拉氏的心腹,自然是早就不满这位李侧福晋,如今见她还看不清现实,便忍不住为自家福晋开了口。
“不会的……不会的……”李氏听完这丫鬟的话,眼里满是惶恐。
但是她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已经是怕极了。
只是,难道就让她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不,不!
刹那之间,她想到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
李氏转转眼珠子,这丫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侧福晋,我劝您呐,还是别打三阿哥的主意了。”丫鬟凉凉开口。
“王爷本就是为了让三阿哥彻底离开您的影响才令您在这儿好好养病的,您觉得,您见得到三阿哥吗?”丫鬟戳破了李氏最后一点希望。
“再说,您要是真为三阿哥好,那您还是少出现在王爷面前好呢,您一出现,就是在提醒王爷,您是个什么样的额娘,您做过什么事儿,就会惹得王爷厌烦,连带着,连三阿哥都会被厌弃的。”
丫鬟的话如同千斤重石,狠狠砸在李氏心口,直把她的心口砸出一个血窟窿,汩汩流着鲜血。
“王爷!弘时……弘时……”她扑倒在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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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佟丝若而言,这个新年她过得格外舒心。
虽然皇家事忙,但是她只是个格格,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每日便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简直不要太舒坦。
除了每天都要面对胤禛。
乌拉那拉氏有孕,李氏病重休养,府里的其他几个人又是素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所以这十几天来,胤禛几乎日日在她院子里。
她也不是没提过让胤禛去别人的院子里,可是她只提过一次,当晚便被胤禛折腾了两个时辰,直到她哑着嗓子哭着认错,才能歇下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佟丝若终于来了“好朋友”。
“妾身这段日子不方便服侍王爷,不如王爷去别的姐姐那里歇下吧。”佟丝若极力压制下心里的喜悦。
她看到胤禛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不料,胤禛失望过后,却没有离开。
他失望,是因为努力了这么久,佟丝若却没能怀上孩子。
自对佟丝若上心后,胤禛便一直想和佟丝若要一个孩子。
尤其是前段日子处罚了李氏后,雍亲王府便缺个协理主事的人,在那种时候,胤禛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佟丝若。
他会想到她,一则是因为防疫和二阿哥丧事已经能看出佟丝若的才干,二则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既喜欢她,便不太想让她还是个格格这样身份低微,格格只是普通妾侍,与他还有主仆之别,不能算是一家人,连皇家玉牒都上不了,几乎可以说是“没名没分”。
他自然觉得,这样的身份委屈了她。
只是……佟丝若的出身实在是低了些,家中也无什么可用的人,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老母亲在了。
若是这样的身份,想要获封侧福晋,便只能靠生育有功嘉赏了。
胤禛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些天来才铆足了劲儿想让她怀上,此时见佟丝若没能怀孕,自然有些失望。
不过这失望也只是一时,怀孕这种事情看天意,这么多年了他的府上孩子这样少,胤禛早就看开了。
这个月没怀上,下个月再努力不就是了。
胤禛抱着这样的心态,专宠了佟丝若一个月。
后院的人牙都要酸倒了。
最后,是乌拉那拉氏出面劝动了胤禛,胤禛这才偶尔去别人的院子歇息,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在佟丝若这里。
康熙四十九年就是这样平平无奇地开始了。
三月,春林的伤终于好全,而佟丝若那个给胤禛的荷包,也终于绣完了。
只是……这荷包上的图案,着实不能说上多好看。
胤禛看着这个满身都是拆了又缝缝了又拆的痕迹的荷包,颇有些嫌弃。
“一个荷包,来来去去做了三个月,居然做成这幅样子?”
胤禛分辨了许久,勉强能看出这荷包上绣的是匹马。
知道自己的确做的不太好看,所以佟丝若也没像以前那样跟胤禛分辨两句,只含含糊糊道:“妾身第一次做荷包,王爷就将就着戴吧。”
胤禛沉着脸收下了荷包。
不过这个荷包终究没挂在胤禛的身上。
开玩笑,如果这样丑的荷包挂在了爷的身上,旁人若是要看到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胤禛这样想着,把这个荷包收到了怀里。
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胤禛本以为佟丝若应该很快就会有身孕的,却没想到,五月的第一天,钮祜禄氏被诊出有了身孕。
当钮祜禄氏在请安的时候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佟丝若的身上。
嘲笑有之,讽刺有之。
这几个月来,后院的女人中,只有佟丝若是侍奉胤禛次数最多的,其余人不过是每个月得见一二次罢了。
可是现如今,侍奉最多的人没怀孕,只承了一次宠的人却有了,可不是让人想看佟丝若的笑话吗?
一时之间,出言内涵的人不知几几。
乌拉那拉氏鲜少的没有呵斥这些妾侍。
倒不是因为她嫉妒佟丝若,而是因为她深知后院其他人的怨气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会生出事端,如今让她们口头上发泄出来,总好过日后闹出什么不可开交的事好。
钮祜禄氏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眼神却十分明显,里面都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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