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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那时候还觉得佟氏这样做顺眼，正好她眼不见为净，但是，此刻她却觉得，佟氏定是轻视了她！
不然呢？佟氏的身份比她低那么多，不该是佟氏先向她示好才对吗！
想到这里，年氏只觉得后悔。
自己那日怎么就随着佟氏了！
年氏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日后她一定要好好在福晋面前压下佟氏。
否则，这佟氏还真当她是“姐姐”了呢！
年氏定下了想法，却在此时听到自己的奶嬷嬷道：“侧福晋，虽说王爷的宠爱重要，但是在这后院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孩子，你看那佟侧福晋不就是如此？”
“我看您呐，目前最要紧的不是盯着这个佟氏，而是先生个孩子才是。”
听到奶嬷嬷这样说，年氏却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她不想生孩子，而是因为，奶嬷嬷的这话，让她觉得，若是自己也是靠生孩子而博得王爷的宠爱，那和这个佟氏有什么区别？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些私心，她希望王爷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因为她生了孩子才喜欢她……
不过这个想法被她死死藏在心里，谁都没告诉。
她知道自己这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
于是，她也不接话，只淡淡道：“孩子的事儿自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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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十月底，胤禛的生辰快到了。
去年胤禛生辰的时候，佟丝若正在屋内禁足，所以并没有凑上热闹，也没有给他准备什么礼物，胤禛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亏了。
所以，他格外期待今年。
十月三十的这一日，胤禛在前朝忙碌了许久。
不仅是因为公务繁忙的原因，还因为前来恭贺送礼之人太多。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他在前朝颇受康熙重用，所以就连他的生辰也被人惦记上了。
胤禛推掉了大部分不相干的人送上来的礼，这种时候自然是他表现的时候。
皇阿玛不会喜欢他张扬，何况这三十二岁的生日本不是什么大寿，所以胤禛也不打算大办，只是请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到府上喝几杯。
康熙看在眼里，心里对胤禛的低调更是满意了两分。
很好，没有因为他的重视而飘飘然。
因为第二日还要上朝，所以众人也没多喝，只小酌几杯。
待到众皇子都离开，胤禛也受了自己府上妾侍们的祝贺，便让人都退下了——今日他对外说的是独宿。
乌拉那拉氏早已习惯如此，所以便只嘱托了苏培盛几句，倒是年氏脸上的失望之色有些明显。
她原先觉得，今夜王爷一定会点她侍寝，毕竟福晋要照顾孩子，佟氏有着身子，其余诸人哪儿比得上她？
所以她特意了一番，选了屋内最好的位置，只为了让王爷看到她的时候能惊艳。
谁想到王爷居然会独宿。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王爷谁那里也没去。
她这样想着便平衡了许多。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了，胤禛便在屋子里拆起佟丝若送他的礼。
这东西用绸缎包着，倒不是很厚。
等到他打开的时候，他却看懵了。
这绸缎里放着的，只是三张宣纸。
胤禛仔细辨认，发现第一张纸上画的是一个圆圈，第二张纸上画的是两个圆圈，第三张纸上画的是三个圆圈。
！
佟丝若，你就这么敷衍爷？居然只送来了三张纸，还只画了三个圆圈？
胤禛不由得有些生气。
想了想，胤禛又把这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会不会有什么话藏着？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在里头？
胤禛有些不甘心，他不相信佟氏居然会这么糊弄自己，于是对着烛火翻来覆去地检查。
然而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三个圆圈。
她居然真的敢敷衍他……胤禛一时生气，手里的宣纸便没拿稳，居然就这么落了下去，落在了火上。
胤禛忙反应过来，可是这纸已经被烧了一个小洞。
看着这纸上的小洞，胤禛越想越觉得憋屈。
酒劲儿上头的人做事便冲动了起来，他拿着这三张纸，偷偷出了门。
佟丝若，今天，爷不让你给个交代出来，爷就不姓爱新觉罗！
苏培盛本来在书房候着，但是此时见胤禛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不禁吓了一跳。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胤禛没回他，出了书房，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跟着，便从隐秘的小道走去。
这条路苏培盛可是记得，上次胤禛便走过，是去佟侧福晋院里的路。
当下他便有些迷惑。
说实话，王爷会在今夜去佟侧福晋那里他是想得通的，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爷脸上挂着怒。
他猜不透，但是看见王爷这副样子，又实在是担心，便一边跟着胤禛，一边道：“王爷，您这是要去看佟侧福晋吗？佟侧福晋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
胤禛不回答，只继续大步向前。
苏培盛又道：“王爷您今儿怕是有些醉，您明儿还要上朝呢，实在不必再去啊，若是您挂心侧福晋，不如明天下朝后早点儿去看？您明儿还要早起呢！”
胤禛这回倒是给了点反应了，他停了下来，皱着眉，道：“你要是这么多话，便不用跟着了！”
苏培盛忙闭了嘴。
很快，胤禛便到了佟丝若的院子。
佟丝若早已睡下，所以，她这院子这会儿早已落了锁。
胤禛看着紧闭的院门，原本阴沉的脸色，更黑了两分。
苏培盛忙上前敲门。
“谁啊？”
苏培盛听出了是小严子的声音，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小兔崽子！快开门，怎么这么早就落了锁？”
门后的小严子忙开了门。
见这门终于开了，胤禛便也直接走了进去。
“管好你的嘴，别往外传！”小严子吩咐着自己身边的小杂役。
小杂役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此时听到小严子的吩咐，傻傻点了点头。
但是却连嘴巴都忘了闭上。
胤禛推了推门，却发现这门还没关。
“你在外边守着！”胤禛吩咐苏培盛。
苏培盛看着胤禛脸上的怒气未减，心里挣扎了几下，道：“王爷，侧福晋可是有身子的人……”
胤禛觑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了嘴。
“爷知道！”
胤禛推开了门。
佟丝若早已睡下，但是内室的灯却还没灭，在屋里面伺候着的春林见有人进来，吓了一跳，正准备高声呼喊，却又看清了胤禛的脸。
“你下去吧。”
春林应下，出去后，便带上了门。
胤禛走到佟丝若的床前。
昏暗的灯火下，她的脸被打上了一层暖色的阴影。
她的表情很轻松，看得出，她睡得极好。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三张纸。
这纸上只有几个圈，本来就很磕碜了，如今还有一张被烧了个洞，在中间留下了一圈黑乎乎的边，便更丑了。
看看纸，又看看她。
胤禛觉得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憋屈又涌了上来。
糊弄了他，却还睡得这么安稳，倒让他大半夜的气得睡都睡不着！
胤禛恨得牙痒痒。
你今儿不给爷一个交代，爷就不姓爱新觉罗！
胤禛丝毫没觉得自己刚刚这句话哪里有点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爷不让你给个交代出来，爷就不姓爱新觉罗！
你今儿不给爷一个交代，爷就不姓爱新觉罗！
是哪里不对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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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佟丝若本来睡得正香, 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摇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中分辨出坐在她床边的人正是胤禛。
只是为何胤禛是一副沉着脸，仿佛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王爷？”
佟丝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胤禛听到她犹带睡意的声音, 心里倒是忍不住柔和了一下。
只是这面上仍旧冷着。
他看着她缓缓坐起，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扶。
她面上仍旧带着睡意, 眼睛里犹带水雾, 他伸手扶上她的时候，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王爷的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冻着了？”
说着, 便把手覆上了他的手。
胤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是冰的，怕冷着她，便忙抽了出来。
佟丝若坐正后, 看着胤禛脸上的不悦, 疑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什么深夜到我这儿来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佟丝若这样问, 胤禛刚刚稍稍放下的怒气不由得又涌了上来，她还好意思问？她今日送给他的东西那样敷衍，难道她竟是心安理得的？
于是，当下便将手里的三张宣纸递到她眼前。
“这是不是你送给爷的？”
胤禛恶狠狠道。
佟丝若定了定神, 发现这正是她特意给胤禛准备的生辰礼物。
“是啊，爷怎么了？”
佟丝若接过那三张纸，这才发现, 居然有一张纸上不小心被火着了个洞。
当下有些心疼道：“呀, 这里怎么破了个洞？”
胤禛听到她问起, 便答道：“一时失神，落在烛火上了。”
只是他说完话之后才发现，不是他来找她要个说法吗？怎么如今变成她反问他了！
“爷还没问你呢！爷的生辰，你就送这三张纸, 画了几个圈过来？”他反应过来，立刻道。
“你就是这样敷衍爷的？”
听到胤禛说到这里，佟丝若便明白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胤禛误会，只是，谁让她之前尝试了无数次，都画得不成样子，所以便只能最后画上这三个圆圈，勉强点了表情上去……
唔……大概是太抽象了，胤禛没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佟丝若便笑眼盈盈。
“你还笑？”胤禛见她不解释，反而笑了起来，气得伸手去捏她的脸。
佟丝若避开他的手，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子，走向梳妆台。
“王爷误会了。”
她从床旁边的梳妆台上端起一盏蜡烛，又走回了床边。
“王爷你看，这个圆中间还有什么？”
佟丝若将烛台靠近这三张纸。
胤禛早已看过，上面还有几个不成规则的墨点，他当时本来是猜测这纸上或许有什么字，可是翻找之后发现并没有。
“几个墨点，怎么了？”胤禛依旧是语气不善。
“王爷……这不是墨点。”
佟丝若将纸摆正，将这个圆中间的三个黑点一一解释给他听。
“这两个是眼睛，这个是嘴巴，王爷，我送给你的这画，画的不是圆，而是一张人脸，代表一个人。”
佟丝若认真的解释让胤禛不由得错愕。
这是人脸？
怎么可能会有人把人脸画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她唬他的！
“世上怎会有人这样画人脸！何况，若真是人脸，怎的只有眼睛嘴巴，鼻子耳朵呢？”
唔……这就是佟丝若的原因了，前世习惯画简笔画和颜文字了，自然不会记得画人脸的时候再去添上什么鼻子耳朵，所以在给胤禛准备礼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画简笔画。
只是她试了好久，画出来的东西也看着只想是一团黑了点儿的墨团，所以在最后，她只能连眼睛和嘴巴也抽象化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心虚，虽然她抽象化这一点是有些敷衍了，但是，她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认认真真画了的！
就是死真的画不出来而已嘛……
“这真的是人脸，只不过妾身画技不好……实在画不出是什么像的……您仔细看看，这不就是人脸吗！”
胤禛不信。
“你莫不会在唬爷吧？你若是实实在在地跟爷解释，爷还能原谅你，可若是唬爷……”胤禛危险地凝起眉。
她真的没有骗他啊！
无奈之下，佟丝若只能去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卷宣纸。
这些都是她画的废稿……
“我没骗你！你看，这些都是我之前尝试的时候，画的废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所以最后我才画了这样一张脸给你的！”佟丝若一急，也顾不得敬称了。
她将那些“画稿”一一展示在胤禛面前。
胤禛看过去，只觉得自己对“画稿”的认知被打破了。
这种一看就是小孩玩笔乱涂出来的东西，竟也能称之为“画”？
有几个墨团的，还有几条扭扭曲曲的线的，还有一些看着就莫名其妙的符号？
这都是些什么！
佟丝若看着胤禛脸上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
这画稿上，都是她尝试画出来的简笔画、火柴人、颜文字。
她本来是想尝试认认真真画的，可是一来她没有学过画画，不知道怎么下笔，二来这毛笔也太难驾驭了，她如今虽然学了字，可是离画画还差远了……
“这是什么？”胤禛辨认了半天，发现自己实在看不出这算是什么，便问道。
“这是开心的笑。”
胤禛沉默，原来三个大黑墨团，就是开心的笑？
“那这又是什么？”他指着几条歪歪扭扭的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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