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爹爹是否知道,所以师施也不敢直接去问师容凛。
若是爹爹不知,骤然得知师桓不是他的儿子,那会是什么反应?
定然会雷霆大怒,说不定会一怒之下直接杀了师桓!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离师桓远远的,可她从未想过要师桓死。
他……虽然强迫了她,可也救过她的命。
她做不到看他受伤或者死去。
师施决定,等师桓回来,就与他彻底说清楚。
只要师桓放弃,那他们还可以继续做兄妹的。
对,就是这样!
至于二哥。
师施本来之前还起了用二哥来拒绝师桓的心思,但转头一想,这样对二哥不公平。
她不能利用二哥的感情。
只是师施没想到,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半年。
**
不过短短半年,天下便已经风起云涌。
师桓受命去了岭南另外一府,与师容凛一样,到任之后,面对世家豪族的阻拦,师桓直接用铁血手段镇压。
比起师容凛,他似乎更加冷酷。
不过半年时间,大郎君的威名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岭南。那些得以幸存的世家豪族听到师桓的名字,便忍不住脸色大变。
虎父无犬子,师家这一对父子就是煞星。
相比起来,倒是二郎君谭云柏性格温和爽朗,手段没那么残忍。
但谁都知道,大郎君才是国公亲子,以后这一切都是要交到大郎君手上的。
短短半年时间,师桓接手的州府便快速的安定了下来。
百姓们的生活回归平稳,流民们也被分配了田地,真正的在这里安了家。
师施再次见到师桓,已经是半年之后。
师桓又长高了。
身体变得更加结实,面容成熟了不少,眉目间也多了坚毅。
许久不见,师施竟有点不敢认他了。
面前的男人身着银色盔甲,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颤栗。
“哥哥?”
师施站在不远处,有些忐忑的唤了一声。
话音未落,一双犀利的碧绿眼睛便倏地看向了她,冷漠的目光如初,落在身上,竟让她心生寒意。
师施正生了退意,却见冷漠的男人骑着马忽然朝她跑了过来,不等师施反应,男人长臂一伸。
“呀——!”
身体顿时悬空。
师施本能地叫了一声,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骑坐在了马上,落在了男人的怀中。
“坐好了!”
话音刚落,下一瞬,黑色的骏马便犹如离弦的箭立刻立刻飞了出去。
它跑得太快了。
师施虽然会骑马,但是骑术只是一般,从未跑得这般快,仿佛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她心尖颤抖,动也不敢动,只能蜷缩进男人的怀里,怕自己被这狂风吹出去。
“停下来!”
她尖叫着,然而男人却根本不理,只牢牢搂住她细软的腰肢,把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中。
听到她的尖叫,甚至还恶劣的笑了一声。
师施简直要气炸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半年之后好不容易相见,这混蛋男人竟然就这么对她。
太可恶了!
然而很快,师施便知道还有更可恶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师施叫着叫着,只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哑了。好不容易慢了下来,可不等她高兴,男人环着的腰肢突然把她往上一提。
师施顿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她吓得又是一声尖叫,精致的小脸都白了白,一双猫儿眼更是瞪得圆圆的。
再次坐稳,她便已经与男人面对面,正好对上了那张可恶的脸!
她吓个半死,可这人竟然还在笑。
“你疯了……唔!”
唇猛地被堵住了。
男人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钳住了她的下颌,深深地吻了下来。
他的动作又猛又烈。
粗重的喘息声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完全的环绕住了她,像是一个专门为她打造的囚笼。
唇上又疼又麻。
师施不可置信的与男人对视,想要反抗,马儿却忽然加快了速度,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吓得师施只能本能地朝前扑去,紧紧的拽住男人。
男人似是很开心。
胸腔的震动明显更加强烈了。
师施却已经无力顾及,在马上奔腾的害怕,被攥住呼吸的紧张,所有的知觉似乎都集中在了唇上。
他咬着她,肆意的在上面啃噬,霸道的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呼吸似乎变得困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停了下来,男人也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师施喘着气。
嘭嘭嘭——!
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
“喜欢吗?”
他问她,带着餍足的笑意。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师施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唇,怒瞪着他,“相反,我讨厌死了!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
“可你的反应却告诉我,你很喜欢。”
她的抗议在男人的眼中不值一提,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又在她肿起来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你坏蛋,师桓,你是个大坏蛋!”
师施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是水一般喷涌而出,“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亏她……还一直担心他,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这样戏弄她!
“别哭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哭,男人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了,有点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眼泪。
师施挥开他的手,哼道:“不用你假好心。”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师桓握住了她的手,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悠悠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你不是已经许久未出过府衙了吗?”
师施微愣。
她确实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过府衙了。
虽然岭南暂时安定了下来,但是保不齐有漏网之鱼,师容凛担心她,因此对她管得很严,若是要出门,身边必须跟不少的人。
如此一来,每次出去,她都成了人群的焦点。
如今,青鸿府上下都知道她了。
师施自然没了出去游玩的心情了。
况且这些日子,她虽然人比较闲,但心可不闲。
爹爹每日早出晚归,两位兄长也分隔两地,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还有直到现在也下落不明的喜鹊。
师施表面上虽然看上去挺开心,但心中的担忧却不少。
只是爹爹太忙了,她不想要他再为她操心。
因此,她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实际上这些日子,虽好吃好喝的养着,但人却已经瘦了一圈。
脸上的婴儿肥几乎没有了。
师施没想到师桓竟然知道这些事,心中复杂难言。
但……
“这也不是你戏弄我的借口。而且,”她有点不满的抱怨,“如果真的这么关心我,那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一封信?”
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我以为你更想远离我。”师桓看着她,目光暗沉。
师施一怔,有点不自在的别开了头,“谁让你对我做这些事的,你……”
话未说完,敏感的唇便被轻啄了一下。
师施忙闭上了嘴。
“星星,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
他靠近她的耳,声音犹如呢喃。
师施抿着唇。
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第69章
师桓回也匆匆, 去也匆匆。
甚至没有在家逗留一天,便又带人走了。
岭南虽暂时稳了下来,但是周边却越来越乱了。各地起义不断, 如今气焰最强的便是西南方向的肃王。
肃王乃是先帝的堂弟,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旗下有西南二府, 并有私军数万, 势力极大。
如今肃王已经明目张胆的宣布脱离朝廷的统治,成为了西南二府真正的王。
肃王不老实, 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并多次骚扰他们。
之前他们忙于内务,所以并未与肃王起正面冲突。
如今内部已定, 时机已到。
师桓乃是师容凛独子, 亦能独当一面, 这一次, 便是他带兵前去西南与肃王交涉。
肃王野心很大,剑指皇位。
这一场仗,不得不打。
师桓走得时候,并未与师施告别。
等到师施得到消息时, 师桓早已走了许久。
那一刻,心中却陡然生起了一丝失落,还有恼怒。
不过没两天, 师施便收到了师桓的信。
从此之后, 几乎两日便有一封。即使她从未回信, 但从西南送来的信却从未断过。
师桓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想到了那些热烈的吻,脸上犹如火烧。
师桓离开的那一夜,师施再次梦到了他。梦里,她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大胆了。
这一次, 她先踮起脚,吻上了男人的唇。
**
说起来,岭南平定的消息上奏长安后,按理,完成了皇命,师容凛应班师回朝。
然而,朝廷那边忌惮师容凛的势力,不敢让这头雄狮回朝。
皇帝下旨,封师容凛为镇南王,坐镇岭南。
虽然明知这样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这头雄狮,如此一来,这岭南便相当于师容凛的私产了,但也总比自己的皇位被抢去了好。
皇帝的心思,师容凛自然也能猜到。
接到晋封镇南王的圣旨时,他便讽刺的笑了笑,当着内侍的面随意的把圣旨扔在了桌子上。
但即便如此,那从长安来的内侍也一个屁也不敢放,恭敬的行了礼后,立刻火烧屁股似的回长安了,竟是连一天也不愿意多留。
师容凛并不在意,看着圣旨冷冷勾了勾唇问道:“长安那边如今有什么动静?”
师耘恭敬回道:“回禀王爷,韦贵妃即将临盆了,据太医诊断,乃是一个男胎。”
“哦,男胎。”师容凛唇角笑意更浓,眼中却毫无温度,“皇帝如今独宠韦氏,若是韦氏诞下皇子,怕是太后等人坐不住了。通知长安那边,做好准备。”
他望着天,缓缓的道:“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三个月后,长安传来消息,贵妃韦氏生下皇子。
皇帝大喜,大赦天下,这是连太子爷不曾拥有的待遇。
五个月后,皇帝病危。
大皇子发动宫变,欲夺下皇位。在争斗中,太子与大皇子同归于尽,其余众皇子皆死的死,伤的伤。
皇后畏罪自杀,太后伤心而亡。
当夜,皇帝在悲痛中驾崩,传位于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刘恪。
三日后,新帝刘恪登基。
贵妃韦氏册为太后,垂帘听政。
而此时,师桓已经率兵打败了肃王,西南二府被纳入统治。镇南王名副其实,成为了整个南部的主人。
野心昭然若揭,意指天下。
太后韦氏数次下旨命镇南王回长安,但镇南王一直不受,公然违抗皇命。
朝廷众人大骂镇南王狼子野心,意图谋反。
但除了打打嘴仗,什么也做不了。
而很快,朝廷众人便再也没有心思来管镇南王的事情了。
镇守西北的齐王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意图攻破长安,杀死妖后韦氏,以告先帝在天之灵!
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宫中流出消息。
原来先帝和太后根本不是自然而亡,而是被韦氏下毒害死。除此之外,更让人震惊的是,据传新帝刘恪根本不是先帝之子,而是韦氏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宫中和朝廷流言蜚语不断,但此时韦氏已经彻底掌握了朝廷,手中还握着皇城军,接连杀了数位朝中重臣与宫人,朝中便再也无人提及此事。
而此时,一封信从宫中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岭南,落在了师容凛手中。
“王爷,这是宫中韦氏的来信。”
师耘把信递了上去。
师容凛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王爷,怎么了?”师耘见此,忙问道。
“你自己看吧。”
师耘打开信,立刻看了起来。
信中最初,韦氏请师容凛带兵镇压叛军齐王,并许诺,只要齐王一死,她愿与师家共主天下。
韦轻烟这也是没法子了。
若是朝廷有能将,她有充足的兵力,自然不会求助师容凛。在她看来,无论是齐王还是师容凛,都是恶狼。
无论引谁进来,最后都可能是引狼入室。
如今齐王公然反抗朝廷,誓要杀了她。韦轻烟自然绝了与齐王和谈的想法,不得不转头求助师容凛。
齐王旗下有十万大军,可长安却只有五万驻军,兵力差距太大。
如今齐王虽还未攻到长安,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韦轻烟不想死,更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
因此,便有了这一封信。
其实在新帝刘恪登基之前,韦轻烟与岭南这边一直都有联系,否则,仅凭她一个孤身贵妃,如何能夺得最后的胜利?
皇帝和太后可都不是傻子。
尤其是太后,自从韦轻烟成了皇帝的妃子,两人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但无奈皇帝宠爱韦轻烟,即便太后厌恶,竟然轻易也动不了她。
而很快,韦轻烟便有了身孕,皇帝龙颜大悦,即刻便晋她为妃,不久又晋为贵妃,只在皇后之下。
盛宠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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