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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来的脖颈，长满了鳞片，显得十分可怕，而且，本人的生命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楚澄走上前去，用神识探察了下她的身体情况，灵根几乎全部堵塞，而且经脉也被一种说不出的物质淤堵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丹田里灵气几近枯竭。
看来她确实没有攻击性了。
楚澄给她输入了些真气，滋润她的身体。
但楚澄无往不利的真气，对堵塞她经脉的物质并没有起到化解作用。
不过，真气还是发挥了其他功效，比如十分钟后，床上的人终于慢慢地掀开了眼皮。
看到楚澄，她震惊极了，吃力又慌乱地从石床上爬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带着防备，用老人嘶哑的嗓音开口道：
“……你是谁？”
楚澄退开几步，让她没有那么大压力：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杜若羽吗？”
老人依然防备地看着她，苦树皮一样长满老年斑的手，悄悄地摸向了石床里面的长剑。
楚澄知道，自己这样贸然找上来，任谁都会不信任，而且她和杜若羽还长得那么像，那不是跟见鬼了一样么。
她刻意泄露出自己的一些气息，然后道：
“我要是想害你，趁着你睡着的时间，你早就没命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受一个叫珏山的人委托，来找杜若羽的。你是杜若羽吗？”
珏山两个字，让老人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你说……珏山？”
嘶哑的嗓音难掩颤抖。
“你是杜若羽吗？”楚澄再次问道。
她依然没有回答，楚澄只好从储物戒指里拿出那个兔子玉佩，展示在她面前：“这是信物，他从这里离开时所带的东西，你如果是杜若羽，应该认得。”
“……是我。”
没有谎言能量变动提醒，看来真是她了。
不过如今寻人罗盘依然没有反应，楚澄猜测这大概是和她身上那些堵塞经脉和灵根的东西有关系。
她对杜若羽露出友善的笑容：
“曾外婆你好，我是你儿子郑珏山的外孙女楚澄！”
曾外孙女……
杜若羽看着眼前这张和她以前几乎有八九成相似的脸，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可能是我的曾外孙女！你的修为……”
楚澄故意变了脸色，打断她的话，不客气地道：
“你觉得以你如今的实力和处境，有什么值得我要给人当孙子来图谋的？”
“而且以我的实力，可以直接带走你，如果你不是我家长辈，我根本没必要对你态度这么温和。”
“至于修为，我也不瞒你，如今连你的道侣王焱都不是我的对手。”
她显得有些生气了，杜若羽反倒安心了。
“抱歉。”
楚澄知道，可能是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变得过于警惕，倒也理解。叹口气道：
“不说这些了，等你离开云梦泽，出去和我外公一起做个亲子鉴定，或者用修行界的什么手段鉴定下，自然知道我没有骗你。”
正说着，就听到洞口处传来一阵响亮的豹吼声。
顷刻，就见两只体型巨大的花豹从另一个方向闯了进来。
在场的兔子妖兽被吓得四处逃窜躲避。
一大一小两只花豹冲到洞口，对着楚澄凶狠地呲牙，发出咆哮，似乎想以此将她吓退。
“大风，小风，不要攻击，这是我的亲人！”杜若羽出口阻止道。
那两只豹子立刻停止了咆哮，歪头打量楚澄。
特别是那只大的豹子，疑惑地看着楚澄，甚至跑过来闻了闻她的脚。
楚澄感觉到这两只豹子大概化神期修为，威胁不大，也就任它去了。
杜若羽对她道：
“这是大风和她的儿子小风，当年我受伤跌入悬崖，全靠她救下我。”
楚澄点头：
“当年我外公也说过，他小时候和一个老婆婆住在山洞里，全靠一些野兽照顾他们。”
杜若羽也感叹道：
“是啊，这些年要不是大风和小风，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你外公……他还好吗？”她有些犹豫地问道。
楚澄那张和她以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当年的信物，就很有说服力了。再加上楚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非她儿子珏山本人不能知道，所以她几乎九成地相信了楚澄的身份。
“以前不怎么好。后来曾舅公，哦，就是你的义兄白广找到了我们。不然我们早就被王焱和他那个未来道侣林如霜给害死了。”
楚澄看似随意地道，实则不着痕迹地给王焱上了眼药，给白广表了功。
虽然杜若羽没说，但她楚澄是知道真相的，当初就是林如霜害了杜若羽。如今八十年过去，杜若羽就是再傻，也该想通了当年的真相。
果然，杜若羽脸色浮现恨色：
“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楚澄道：
“在不知道我们身份的时候，林如霜因为我和你长得像，想杀我。后来大概发现打不过，就挑拨王焱来对付我们一家，他们想捉拿我外公我妈和表哥威胁我。”
这些可全都是事实。
虽然林如霜还没来得及对她采取行动，王焱也没真的做出什么，但谁能否认林如霜当初的确想杀她呢，而且王焱还调虎离山，闯入过她的院子。
她相信，杜若羽会很明白，林如霜为什么想杀她。再听到自己丈夫如此轻易受情敌挑唆，对付她的儿子和孙辈，不恨死王焱才怪。
“后来王焱知道我的身份了，就想拉拢我为他效力，我没答应，他又处处针对我，暗算我。”
杜若羽捏紧了拳头，几乎咬牙切齿：
“……王焱，这个混账！”
楚澄心中暗喜，这下基本不用再担心待会出去，杜若羽会被王焱花言巧语骗了。
“曾外婆，你也不用着急。我外公这八十年来，虽然没能得到什么父爱，但我曾舅公白广，对他可不比亲生父亲差。这些年，他教我们剑法，教导我外公和我妈妈修行，还保护他们的安全，特别尽职尽责。”
“这次进云梦泽，他非常想来，但我说，要是他和我一起来，我外公他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会伤心，他就没再提过了。”
楚澄开始帮白广刷好感。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既然王焱贪生怕死不敢和她一起进来，那就别怪她事先帮白广拼命刷好感。
听到这些话，杜若羽脸上的愤恨变淡了，眼神有些怔忡。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叹：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傻……”
“你到时候再当面帮我们谢谢他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出去，如今东西方修行界随时可能打起来，我离开太久，怕他们出事。”
楚澄催促道。
听到这话，杜若羽微微皱眉：
“东西方修行界……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反正十年前我进至高段秘境的时候，他们派了几十个合体期以上的魔法师来暗杀我们东方修行者，后来还发生了一次边界冲突。我看他们现在还没死心。对了，如今帝都也与你离开前不同了，为了防止各个击破，所有东方修行者全都聚集到了帝都。”
楚澄言简意赅地给她总结了下前因后果与现在的形势。
杜若羽眼中浮现出担忧。
“如此，那是要早些回去。可我现在，根本出不去……”
这一点，楚澄也清楚，毕竟如果杜若羽真的能出去，以前的八十年中，早就被秘境给传送出去了。
“我们先出这个山洞，王焱也在外面等着，到时候再一起想想办法。”
王焱这人，似乎有些神秘手段，或许能想想别的办法。
杜若羽犹豫了下，到底是想见儿子的心情占了上风：“好。但我想先感谢下我的朋友。”
楚澄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两只花豹身上。
“我一时间太高兴，差点忘了。”楚澄带着友善的笑容走到两只妖兽面前，拿出一个装着二十万灵石的储物戒指来，用神识传音给它们道：
“多谢两位这些年照顾我曾外婆，这是我感谢你们的礼物，还请收下。”
怕它们不会使用储物戒指，楚澄直接将戒指里的灵石全都倒了出来。
二十万块灵石，亮闪闪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其中散发出的灵气，让在场的妖兽们都忍不住吞口水，连杜若羽都被楚澄的财大气粗惊呆了。
然后她又在众兽和人的呆愣中，将另一枚戒指里的十万块灵石给了帮她领路的兔子妖兽。
这是她承诺过的，谁给她找到了人，她就给十万灵石作为报酬。
兔子妖兽们拿着灵石欢天喜地地跑了。
两只花豹被这大手笔的灵石给砸傻了，都没注意到楚澄可以用神识和它们交流。
它们犹豫地望向杜若羽，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土豪的馈赠。
“我的确感激大风小风它们，……可这灵石不该由你来给。”杜若羽道。
楚澄摆了摆手：
“我有很多灵石，这不算什么。母债子偿，这些灵石我是代替我外公给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杜若羽犹豫了一会儿，便让两只花豹收下灵石，但两只花豹都很依恋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楚澄也能听懂它们的交流，花豹舍不得离开杜若羽。
于是她主动道：
“你们要是舍不得她，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有我在，人类修士不敢伤害你们。”
两只花豹狂点头。
对于要这么麻烦楚澄，杜若羽有些不好意思。
楚澄道：
“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曾外婆不必挂在心上。”
不论血缘，单说她因为杜若羽的身份，得到白广这位名师教导剑法这件事，杜若羽就已经间接给了她很多好处了。
如今她回报一些也理所应当。
两人三兽便一起走出了山洞，进入了原本的那条隧道。
杜若羽因为吸收了楚澄的真气，今天清醒的时间竟然比以往久了很多，自主活动也不算吃力。
她暗自惊异于楚澄的实力，一时间倒是没能分出神去想楚澄提过一句，王焱在外头等着这件事。
钻出洞穴，外头明亮的天光让她眼睛有些不适，待回过神来，便见她的道侣王焱，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没有重逢的惊喜，也没有看陌生人的眼神，就是难以置信。
杜若羽停下了脚步，站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王焱回过神来，表情还有些别扭，但已经强作深情，低语道：
“若羽……是你吗？”
这三天和楚澄一起寻人的过程中，他已经从传单上看到了杜若羽老迈的模样，但还是无法和眼前这个不仅老迈，还因为脖子上的鳞片显得面目狰狞的老妇人联系起来。
他的道侣杜若羽，是当年修行界有名的大美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甚至不敢靠近。
但理智回归，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挽回杜若羽的心。
可惜，他没想到楚澄早就在山洞里给他上过一轮眼药了。
当年杜若羽本就是因为发现他与异国女修行者厮混，才负气离开，独自进入云梦泽遗迹的。
谁能想到，身边一直信赖的林如霜，竟然也和王焱有一腿，并且还因此嫉恨她，要置她于死地。
当年她身负重伤，还中了毒，好不容易才在各种艰难险阻中保住自己的孩子，让他健康出生。
这些年也一直被毒发的痛苦所困扰，如今更是已经风烛残年，若不是为了见自己的孩子一面，她根本没打算再出去。
对于王焱，她或许曾经是有过希望的，但却已经在这八十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死心了一大半。
加上楚澄刚才说的话，她虽然没全信，却也因此对王焱生出更多不满。
“以前八十年你没来，现在又来做什么？”她冷声道。
王焱与她做了数百年近千年的夫妻，自然对她很了解，这说话的口吻，倒是像她的性子。这的确是若羽！
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些亲切感。
想着自己将来必定能想到办法给若羽恢复容貌，她如今这般模样只是一时的。而且，他现在也需要若羽来帮他缓和与楚澄之间的关系，让楚澄放松防备，这样他才好伺机下手。
于是他为自己辩驳道：
“若羽，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的安危，我不是不来找你，而是因为修为限制进不来，但我有让林如霜来找你，每一个十年，我都会让她来找你！”
【来自王焱的谎言能量+3000000000！】三十亿。
楚澄自然不会让杜若羽被他哄过去，凉凉地在一边拆台：
“你撒谎，你明明有可以压制修为的药。”
被楚澄这个知情人当场拆台，王焱心里有点慌，嘴上却反应很快：
“我的确有可以压制修为的药，但这是因为见林如霜找不到你，我才想尽办法研发了这种可以压制修为的药，准备亲自来找你。”
【来自王焱的谎言能量+5000000000！】五十亿。
看到这谎言能量，楚澄心中雀跃，继续刺激他：
“我看未必吧，你给我那药明显都是好几十年前的存货了，怎么可能是最近才研发的。”
虽然她根本认不出什么药的年份，但她知道王焱在撒谎啊，那就不妨诈一下他。
“你肯定是因为怕被这药的副作用影响修行速度，才不敢自己进来的！”
所有的都被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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