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洪好不容易从医院出院, 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楚可心, 让她去找贺川想办法,楚可心都以联系不到贺川为由拒绝了。
楚洪多番打听,才知道她们住在熙悦酒店,于是亲自找上门来。
毕竟还是楚可心的父亲, 卫苏雅的丈夫, 在这种公共场合他找来了,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于是只能让酒店的人把他放进来。
楚洪看到这宽敞的套房,想想要花费的房费,就一阵心寒。
他在外头, 即使账户里还有一亿的存款, 想着公司的困境,也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用,她们三人倒好, 在外面每天住着上万房费的套房,连看都没到医院看过他一眼。
所谓的无怨无悔爱着他的情人,乖巧懂事的女儿,到他落难的时候就是如此待他。他们撇下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 他又何必再留情面。
“可心, 你去求求贺川,至少不能让我坐牢啊!”他一进门就拉着楚可心恳求道。
楚可心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爸爸,我真的没办法, 我联系不到他。连梁冲也联系不上!”楚可心一脸无奈。
这几天妈妈已经给她分析明白利弊了,楚洪已经完了,陷入泥潭拉不起来,只有贺川,才是他们未来唯一的依靠。
现在贺川正忙着和李治瑾夺权,他们怎么能去给他添乱呢。所以,楚洪的事得坚决拒绝。
“那你亲自去贺家找他,去他公司堵他!总有办法能见到的!”楚洪急切地道。
旁边的卫苏雅一把拉开楚洪:
“可心都说了,联系不上贺川,你这样逼她有什么用!他连我们都不管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帮你摆平那么麻烦的事情。”
“对啊,爸爸,贺川都不理我了,我真的没办法。”
楚洪看着那豪华套房,眼中闪过阴鹜的光:
“他不管你们,呵呵,那你告诉我,这豪华套房怎么来的?”
卫苏雅手里只有一些首饰,拿去卖钱顶多百来万,要是真的贺川不理楚可心了,她们怎么可能舍得继续住在这种房费上万的高级酒店里。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怕常大小姐找麻烦,只能住这里。”卫苏雅理直气壮地道。
楚洪啪地一下将杯子砸在茶几上,恶狠狠道:
“我告诉你们,少在这里糊弄我!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了,可心,你要是不能找贺川摆平公司的事,我就告诉他你和俆牧的过往,到时候,要完大家一起完!”
好说不管用,楚洪便彻底撕破了脸。
他原本身家数十亿,背靠岳父顺风顺水,家庭也算和睦美满。就是为了这对虚情假意的母女才落到现在的田地。
现在这对母女想抛下他一个人承受恶果,自己去享受荣华富贵,门都没有!
“爸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我爸爸啊……”楚可心捂着胸口,一副受伤极了的样子。
“你都能看着爸爸欠债坐牢,我为什么要顾念父女之情!”楚洪现在完全不吃她那一套,强横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立刻去找贺川,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少在这里吹牛了,连我们都见不到贺川,更何况你!”卫苏雅强自镇定,心中也有些埋怨楚可心,当时为什么要跟俆牧搅在一起,现在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呵,我做生意这么多年,难道还没一点媒体方面的人脉么。贺川不见我没关系啊,大家都知道了,他不自然也知道了!”
楚洪狠起来,卫苏雅和楚可心两个没多少社会阅历,整天只知道盘算怎么吸引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卫苏雅一想,要是贺川知道俆牧和可心的过往,怎么可能不介意。
若连贺川都抛下了她们,那她们不就只有跟着楚洪一起破产承担债务么。不行,这绝对不能发生。
“可心,你去找贺川吧。”
楚可心也知道,父亲有她如此致命的把柄,除了拼尽全力达成他的心愿,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她只能白着一张脸,在楚洪的“护送”下,亲自去贺家门口堵贺川。
她站在贺家正面徘徊,直接被保安驱赶:
“你谁啊,走开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贺家的正大门!闲人勿近!”
“大哥,我找贺川少爷,能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吗?”楚可心可怜兮兮地道。
保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想找我们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通传,贺少还不得烦死。少做白日梦,站远点,别影响我工作!”
楚可心只好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也不打电话,自虐一般从下午三点钟,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见到贺川的车从远处开过来。
她赶紧满怀希望地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拦在车子前面。
当然因为是快进门了,车速慢,车子及时刹住,并没有撞到她。
但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一退,跌坐在地。
贺川已经看到她了,见险些被车撞到,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赶忙下车来看她:
“可心,你没事吧?”
“小川,我终于见到你了!”
楚可心眼中闪着泪花,再配上那惨白的小脸,让贺川的心顿时生出了十二万分的柔软,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说着,又转头训斥司机,“你怎么开车的?自己去刑堂领罚!”
司机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小姐突然冲出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楚可心连忙拉了拉贺川的衣袖:“小川,不要怪他,确实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突然看到你的车太激动了。”
“而且,我只是脚有点疼,没受什么伤,你就不要罚他了。”
贺川这才让免了司机的惩罚,把楚可心抱起来,放到车子,让人开着回家。
回到贺家,他把楚可心放在沙发上,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和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有些心疼:
“手这么冷,你等了多久?”
“我下午三点钟就来了。”
“笨蛋,你既然要来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大冷天在外面等这么久!”贺川皱眉责备道。
当然不能打电话,楚可心为的就是演苦肉计,这样才能让贺川心软。
她深知,既然贺川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她,甚至还对爸爸说出要娶她的话,那必然是对她非常在意的。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可怜,未必不能让贺川松口。
只是,主动求他,而且还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终究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稳住父亲。
“我听梁冲说,你最近不方便和我联系,所以我不敢打电话。”她低下头,怯怯地道。
贺川见她这样,深深叹息。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怕吗?你打个电话我会吃了你?”
他以往因为顾忌常家,让可心受了不少委屈。可现在,他也曾试图去常家赔罪,想拉回常家,却被赶出了门,并且登报与他解除了婚约。
既然常家已经不可挽回,那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楚可心摇头:“不是,小川,我也怕打扰到你工作的,我知道你最近很忙。”
“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我不想爸爸去坐牢,小川,你能不能帮帮我?”她抬起小鹿般的眼睛,满是依赖和祈求地望着贺川。
“你知道的,我从小有多么渴望父亲的关爱,现在好不容易能一家团聚,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爸爸去坐牢!”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贺川一看她哭,心里就拧着难受。但楚洪的事情,对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办。如今他和李治瑾斗得你死我活,不宜再节外生枝。
“可心,你爸爸的事情不是小事,以我如今的处境也很难让信白机构卖我的面子。”
要让信白不提交证据,并且自打脸改口对品跃数码的指控,必须要有足够的压力,或者足够的利益。这两点现在他都做不到。
楚可心殷切地拉住他的手:
“可以送钱吗?送股份也可以!只要能摆平这件事,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我们都可以舍弃!”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想爸爸坐牢,我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为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川,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她哭得如此凄美,委曲求全的样子让贺川更是心疼难当。
她的眼泪总是让他无法招架,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
他心爱的女孩,只有如此简单的心愿,若他连这都不能满足她,争来了贺家的家主之位又有什么意义。
一股热血上头,他脱口而出:
“可心,别哭了,我答应你!”
看着楚可心单薄的身体和凄惶的神态,他又加了一句:
“但是我有条件,你们一家都必须搬到我的别墅住。”
现在李治瑾也必然已经知道了,可心就是他的弱点,为了不让可心再次被人利用,拿来要挟他,他不如直接正大光明地把可心接到自己身边,以便更好地保护。
楚可心一愣:
“小川,你……”
难道他要以此为条件,包养她吗?这与她的目标相差太远了。
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装作有些屈辱的样子,凄凉地道:
“如果……如果这是你救我父亲的条件,我愿意答应,我说过的,为了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贺川听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心中满是怜惜:
“你啊,永远都是这么善良,为了别人傻傻地牺牲自己。我让你们到我的地方住,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们。可心,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但我也尊重你的意愿,我不许你看轻自己!”
楚洪那个蠢货,根本不值得可心牺牲那么多。看来,以后得好好把楚洪管制起来,免得他再惹祸。
楚可心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两人自此正式地打破了曾经的窗户纸,进入了暧昧期。
不过,贺川很快发现,美人恩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楚洪这事,他开始插手后,给自己招来的麻烦比想象中要多太多了。
第36章
首先, 信白机构那边的门路就没走通。
没有贺老爷子,贺川的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那边根本不卖他面子, 而他又给不出足够的利益。
信白机构如期提交了证据, 证监会调查结果没几天就公布,惩罚措施也紧接着到来。
品跃数码被强行退市,所有股票申购款项,从冻结的对公账户中全部返还给目前持有股票的投资者, 并且, 品跃还需向证监会缴纳三十亿的不诚信罚款。
加上发行股票的三十亿费用,相当于品跃数码短短一段时间就亏损了六十亿出去。这足以让原本只有九十多亿净资产的品跃数码奄奄一息。
除此之外, 曾经将品跃数码股票割肉卖出的投资者们,联名将品跃数码及其管理者告上法庭,要求品跃数码三倍赔偿他们的损失。
这赔偿金高达900多亿。
诸多赔偿金和罚款加起来, 足以让品跃数码破产。
其他股东, 持股比例小,而且有其他身家,卖掉品跃后, 补个十来亿或者几十亿就可以了。
但楚洪,他是最大股东,持股比例高达百分之五十多,即使卖掉所有股份, 要承担的债务也有近五百亿。
作为原本的董事长和最大股东, 是直接责任人,如果他不补足欠款, 就必须坐牢。
按照帝国的法律,这种数额巨大的经济犯罪, 即使以最好的律师辩护,也至少要判五年。
而且结束了牢狱之灾后,他和配偶名下的所有财产,还得继续偿还所欠款项,直到偿清为止。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帮楚洪支付这五百亿的赔款,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五百亿,有几个企业能短时间拿出五百亿现款来,即使贺家这么大的体量,也无异于一次大放血。
更何况,现在贺川根本不能调动整个贺家的资源。
除此之外,就只能处置他名下的资产。
可这些资产也不仅仅是资产,比如他的军龙汽车公司,就安置着许多向他效忠的人手。
他在此时贸然处置资产,就必须另外安置那些向他效忠的人,这些有油水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一时间哪有那么多位置。
所以这必然动到手下人的蛋糕,动摇军心,在他和李治瑾奋力相争的关头,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他只能选择从债主着手。
在确定了证监会的处罚无法撤回后,他首先带着楚可心公开出席了一场宴会,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在自己这边的分量。
然后亲自去找那些受损失的投资者们,希望用贺家的面子,让他们退步,撤回控告。
然而,楚洪新股发行的时候,申购到大量股票的大多数都是机构投资者,后期扛不住割肉的,其中大部分也是机构投资者。
他低估了资本的贪婪,也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他把领头的机构负责人单独约了出来,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楚洪落到现在的地步,即使你们胜诉,他坐了牢,这辈子也不可能还上太多钱。那么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在他资产清算后,再额外补给你们三十亿,换取你们撤诉。”
机构负责人道:
“贺少说笑了,他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三百亿都不止,你给我们三十亿就让我们撤诉,难道其他的钱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贺川当初为了楚洪的女儿,连常家千金都愿意舍弃,更何况这几百亿的钱呢。
常家那边可是表了态,让他们尽可能去找贺川要钱,出了事常家帮他们兜着。
有这么强大的后台托底,他们怎么可能不趁机从贺川手里多要钱。
贺川看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很生气,却也只能强压着怒火:
“那你们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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