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喘着气,激动道:“小的听的仔细,是第二名。报喜的差爷正往咱这赶呢。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第二名!!
许儒激动的都说不出话。
他家女婿这就成举人了!还是如此高的名次,与解元仅就一步之遥!
他高兴的扔了两个大银豆给武大,平复了下心情,笑道:“赏你的,赶紧去跟武三说,把准备好的,包了红纸的喜钱拿盆给我端出来!”
“是。”
武大乐的眉眼都开了,他可是知道老爷先前是准备了多少喜钱的。
等下再抢抢,几个月的月钱可就到手了。
沈子昂听见岳父说这喜报倒也不是特别惊讶。
乡试时,他本就比较有把握,成绩也差不了多少。
许芷萱睡的迷迷糊糊的,便听见老爹大嗓门喊着:“快快快,报喜的差爷要进门了,赶紧的把喜炮给我点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问相公:“怎么了?”
“我乡试中了,岳父正乐呢。”
沈子昂摸了摸阿芷的头,柔声道:“娘子可要回房睡会?”
等下喜差来了,大厅更会闹些。
许芷萱听到这消息,一下子激灵醒了:“真中了 ?”
沈子昂笑道:“自然是真的。”
“啊!啊!相公你怎么那么棒!”
许芷萱起身跳了跳,完全没了睡意。
沈子昂搂着人,防着她摔倒,宠溺道:“怎么还跟小孩一般。”
两人说着悄悄话。
“喜恭喜贵府沈老爷,高中桂榜第二名!”
差爷进来,拿着一份大红喜报,递给沈子昂,笑道:“想必这位便是举人老爷,一看便是器宇轩昂,文曲星下凡啊。”
沈子昂接过文书,用好印章,道了个谢。
许儒拿着糕点招待报喜人,等人要走时,让武三端着一大盆喜钱过来,一人抓了一大把,笑着塞过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辛苦各位了。”
报喜人拿着沉甸甸的铜板,笑的那叫一个开怀:“为举人报喜,是我等荣幸,不辛苦,不辛苦。”
要人人都能像这沈家这般如此大气,他们日日跑断腿都成!
孟平也中了,位列第六。
他平日里都是住在书院,这次得了好消息,兴奋难耐,第一时间便是赶过来与子昂和弟妹分享。
结果刚到沈家,孟平便听见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武大、武二、武三拿着木盆,站在沈府面前,不停向过来道贺的人发喜钱。
那撒钱阵仗无比豪迈。
看的他:……
对比一下自己就只发了报喜人十文喜钱,莫名感觉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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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许老爷真的是在撒钱, 派下人端着盆, 装满铜钱, 站一排,一排, 一排的洒,撒完一盆换一盆。
许芷萱出门, 见到这阵仗, 眼角抽了抽。
虽然早知道自个爹是个土豪, 有钱任性, 但也没想到豪到这种程度!
再这么下去, 贺喜的人估计都会把沈府门槛给踏扁。
“爹”
她悄悄扯了扯自个亲爹,想提醒一下。
而许老爹正笑眯着眼, 站在大门旁,听别人奉承着:‘你女婿才高八斗, 学富五车,日后必然中进士,许老爷, 你今后可有的享福了, 吧啦吧啦’之类的话, 反正吹彩虹屁怎么好听怎么吹。
许儒被夸的那叫一个飘飘欲仙, 就连自个闺女扯他的小动作都没察觉到。
他一脸‘不错,不错,你说的不错,我女婿就是这么牛逼”
“哎呀, 哎呀,我知道你们羡慕,但我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这么好命!哈哈哈哈……”
听的许芷萱:……嗯??
这是自个亲爹吗?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明明前几天,他还时不时的教导她说,咱们是知礼人家出来的,就算子昂中了举,也要谦虚!
要稳重!
这样才能显示出咱家的底蕴和格调!
可现在这场景,说好的稳重!!!说好的要格调呢?
您这都恨不得宣告天下了吧。
孟平见弟妹出来,站在那,呆呆望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拍马屁的许老爷,一脸震惊模样。
他兴冲冲的过去,虽然刚才是有点心酸:自个咋的那么穷。
但总体来说,子昂高中桂榜第二,这消息还是更让人振奋。
“弟妹”
“兄长”
许芷萱见到孟平过来,赶紧转回自己脑回路,行了个礼,笑道:“阿芷在这恭贺兄长,喜中桂榜第六,今后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借你吉言。弟妹也是同喜。”
孟平回了个礼,扯着嘴角乐道:“子昂呢?可是在里面。”
许芷萱点点头,将人带进去,让这两师兄弟好好聊天。
她则站在外面,等围着自个爹吹彩虹屁的人散了后,立马上前劝:
“阿爹,你这动作搞的也太高调了吧。”
“高调啥啊?”
许老爹笑的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去了,一脸‘这才哪到哪,小意思的’的模样,说:
“为了不显眼,我才没多放个几天喜炮,在酒楼摆个十天的流水宴呢!就撒撒钱而已,已经很低调了!”
许老爹那一副‘闺女,你难道没看出我已经很克制了’的模样看的许芷萱:……扶额JPG.
好吧,土豪的世界她无法理解。
她所认为的低调跟她爹所想的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啊!
难怪她爹说要显示出家里的底蕴格调,原来就是有钱的底蕴格调。
懂了,懂了!
许芷萱劝不动,许老爹又乐呵呵招呼人,撒钱去了。
她看的实在是心疼,最后扯着相公一起,合力阻止了老爹的‘再败家’行为。
沈家周围也有中举学子,但哪家喜钱有她家撒的多,都快超出几倍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了。
有这钱,投入‘扶孤院’,做些实实在在的善事,不更香嘛!
孟平对弟妹这行为也是极为支持。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个纯粹就是看酸了,羡慕了!
同样是头一回做人,子昂怎么就过的那么‘秀’呢。
他娶的娘子,好看有钱又善良,各种为他着想。
岳父大气又出手阔绰。
而自个呢,孟平娶的娘子……
不!他哪里来的娘子啊?
他都快十九的人了,连个知冷知热的媳妇都没有。
孟平丧丧的,感觉自己简直是太惨了!!!就连中了举人的喜悦感都被冲散了几分。
许芷萱不知道为何,突然从兄长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单身狗的怨念。
她晃了晃自己脑袋,错觉吧?
嗯,绝对是错觉!
其实真的想让弟妹牵线给他介绍个娘子,但又不好说出口的孟平:……
沈子昂倒是观察入微,明白些孟兄的苦恼。
他轻笑道:“明年二月便是会试与殿试,兄长再进一步,进士及第,依着你的相貌,肯定是榜下捉婿时,那些权贵之人首选。”
“榜下抓婿?”
许芷萱听到这个乐了:“我原先还好奇着你为什么不早成婚,原来竟是这原因。兄长真是考虑周详。”
毕竟等到进士及第时,自身条件强了,他再选择一个有权有钱家的小姐,强强联合,未来肯定也能得到更好发展。
古代可又不少有娘子的举人,在中进士前,不要脸的把家中夫人,胡乱安一个‘七出’罪名,就给休了,为的就是空出正妻之位,再娶。
其实压根没想那么多,以前只是因着霉运,而没女子敢接触,怕被自个克死的孟平:……
内心惊讶,还可以这样搞?子昂和弟妹不说,他压根没想到,还有这条路子可以走呢。
但他表面上还是:“嗯嗯”
没错,我就是这么有远见,这么想的。
子昂和弟妹简直太懂我了!
毕竟现在自个已经没那么衰了,明年二月的时候,娶个娘子,完全没问题。
孟平想开了,乐了!
为此,在家办喜宴上,他都多喝了些,全当提前庆祝了。
乡试放榜后,便是由巡抚主持的鹿鸣宴,每个中榜举人都要参加,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沈子昂参加完宴会后,便准备返乡见一见家人,毕竟离家近一年,中间只是书信往来着。
现有了时间,总该回去看看,否则后面准备会试,殿试只会更加繁忙。
许芷萱也是好久没见哥哥嫂嫂和干娘了。
两人坐着马车快速奔回上桥县。
许老爹自然是跟着一起。
一路风尘仆仆,马车跑了近六天,一行人才回到家中。
大川、二川扶着激动的,双眼泛着眼泪的沈老汉以及陈氏出来。
众人相见,互相表着思念之情。
原本整日淌着鼻涕,在外挖虫子的大娃、二娃、大丫、二丫都长高了许多,因着进学的缘故,气度都变了不少,更显机灵可爱。
陈氏见到自家三儿媳,眼神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许芷萱:……
“娘,你可是有事与儿媳说?”
她被这样看着,莫名感觉瘆得慌啊!
“阿芷啊,为娘知道,你和子昂迟迟没要娃娃的原因。全是因着三儿有疾(某方面不行)。”
想到每到夜晚,相公便化身为狼的许芷萱:……
有疾?确实有疾!(肌肤饥渴症算不算?)
陈氏拍了拍儿媳的手,一脸‘别怕,我为你撑腰’的模样,道:“你能陪着子昂一路科举,乃是大义。他现虽是举人,但你放心。子昂要敢负你。我这个老婆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娘,你是不是听见什么消息了?
否则好端端说这个干嘛?”
许芷萱疑惑。
“没……没什么。”
她沈家是正派人家,但现在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吹着锁啦,送美貌女子上门,主动贴上来,说是要给子昂做妾。
要陈氏说这个,她肯定不好意思说的。
许芷萱不信,这婆婆表情明显不对劲!
但她也没逼问,直接找二嫂沈杏花套话去了。
毕竟依着她嫂嫂那八卦性子,铁定知道。
“阿芷啊,不是二嫂不跟你说,实在是怕影响了你和三弟的感情!”
沈杏花皱着眉,一副“我必须坚决闭嘴”的模样。
许芷萱:……
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本来还从青洲带了一套金首饰过来,打算送给嫂嫂的。但现在看来,二嫂应该不需要了吧?毕竟我们都不是一条心。嫂子什么都瞒着我。”
“要,要,要。”
沈杏花听到金首饰眼神都放光,刚还坚定不屈的面色,瞬间垮掉。
“是有人给子昂送妾来了,娘才没敢让我们跟你说。”
一年内还送了,不下十几次美貌女子,依照阿芷的脾气,若知道了,不敢想,不敢想。
“谁家送来的,公婆代子昂接了?”
许芷萱原本散漫发问的眼神,瞬间冷了。
沈杏花看三弟妹这样,被吓的一个机灵!
我的妈呀,早知道她就不该为了首饰,把这事说出来了。
完蛋,完蛋,三弟妹这是要搞事了吧,眼神好可怕,呜呜呜……
“没……没接”
沈杏花回答声音都发颤。
这没接,阿芷单单知道,便这样了。
公婆要敢接了,不搞个天翻地覆才怪啊!
其实只要沈家拒了,许芷萱便觉的问题还不大,怕就怕公婆拎不清,真在她陪相公在青洲的时候,擅作主张,把人接下了。
沈老汉和陈氏是铁定不会接的。
那些送女儿过来给他三儿当妾的,不就是看中了子昂,觉的他今后能当官,爱他身上的功名。
哪里能如阿芷一般纯粹,对患难时的子昂不离不弃,请大夫治病,带沈家发家,一桩桩一件件。
阿芷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三儿那个人啊。
许芷萱从二嫂那要到了,主动要求给子昂做妾的名单,看了看,其中几家都是上桥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这个人向来‘小肚鸡肠’,惹她的,许芷萱绝对会打回去。
而且,‘打’是‘真打’
毕竟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于是乎,武大、武二、武三忙着套麻袋去了。
反正摸清路线,自己动手,警告一番,若听话的,便放了;若执迷不悟,再不听的,许芷萱直接上手揍。
主打出馊主意的人,揍的他们/她们放弃为止。
被打的人即使知道是许家小姐搞的鬼,也不敢告到县衙内去。
毕竟一没证据,二是县令向来是偏袒许家的,县令夫人还是许芷萱的干娘。
她们哪里斗的过,也只能灰溜溜的放弃了那长相俊美的举人沈子昂,另谋婚事去了。
许芷萱终于忙完,至少整个上桥县,绝对没人再敢打沈子昂主意了。
她才泡澡,上床,摸着相公的脸幽幽感慨:“都说女子仍是红颜祸水,我看子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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