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花心里叹了口气,别人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到沈家,这高风亮节的。
不行了,不行了,越想心口越疼,难怪家里穷的叮当响!
第10章
沈杏花端着个破碗蹲在门口,想着三弟妹此时正在村尾宅子里吃好的、喝好的,而她只能吃着野菜糊糊粥,还兑水的那种,整个人心塞的不行。
人比人气死人,这许氏也不知道咋投的胎,命咋那么好呢,沈杏花喝一口菜糊糊,哎一声,叹气叹的旁边二川听着,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你这一天到晚的又想啥呢?”
二川就不懂了自家媳妇了:“粥有那么难喝吗?”
没看见娘眼刀子都射过来了吗?
“你不懂。”
沈杏花一脸‘我心苦,你啥都不知道’的表情。
粥不是难喝,是忒难喝!跟三弟妹吃的相比,不就跟吃猪食一样。
“是不懂,二川别理她,有吃的还矫情。”
想当年她小时候苦菜、树皮、观音土都吃过。
陈氏看自家二儿媳是越看越不爽,又懒又馋也就算了。
这婆婆做好了饭菜给她吃,还跟吃毒药一样。
早上干点活拖拖拉拉,还把好吃点的野菜嫩叶都给撸没了,陈氏越想越气,骂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再给我叹气,给我滚回娘家去。”
她一大早起来做饭容易吗?还被儿媳妇嫌弃的如此明目张胆!
被娘这么一吼吓到的沈杏花:……
她撇撇嘴,不就喝粥叹了几口气嘛,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婆婆至于这么凶吗?
陈氏见二儿媳还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气的心梗,撸起袖子,从旁边捡起根烧火棍。
沈杏花:……懵逼JPG.
“娘你干啥呀。”
咋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陈氏火大:“干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别家婆婆是怎么对儿媳的。”
这老二家的就是欠教训!她太心善了!
“您别生气。”
二川拦着似乎马上要暴起的娘,拉着自个媳妇进房:“我来教训她!”
王氏也来劝道:“二弟妹就是个缺心眼的,可能碰到啥不开心的事了,才叹气的。娘您别跟她计较。”
“那是缺心眼吗?她那是缺脑子。”
陈氏把棍子一扔,叉腰怒道:“嫌我做的难吃,回娘家吃去,我保证啥都不说。”
可现在吃她沈家的,用她沈家的,干活躲懒,闲的四处逛,还把家里的事,有的没的全说出去,二川咋娶了个那么糟心的媳妇。
以前陈氏还以为三儿媳性子已经够糟了,娇气又任性,可现在看来,老二家的才是那个终极奇葩,阿芷别的不说,至少没用过沈家东西,还时不时的贴补家里。
更不用说给子昂请大夫,花了大笔银子。
人就怕对比,陈氏现在是越想越觉许芷萱好。
而屋内,二川训着媳妇:“你咋吃个饭还不安生呢?”
“我咋不安生了。”
沈杏花也委屈:“这娘做的本来就不好吃。”
“家里就这些东西,娘又不是神仙,能整出啥花来。”
二川不解:“再说媳妇你以前不吃的也挺欢的嘛。”
最近咋尽整些幺蛾子。
“那以前是以前,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啊?”
“就不一样,三弟妹自进门来,天天好吃好喝。”
沈杏花红了眼眶:“我就天天吃黑糊糊。”
两相对比,她可不憋屈嘛二川:……
完全不懂媳妇到底委屈什么。
“三弟妹吃的都是许家老爷送的。人家里有钱,你哪来的意见啊?”
沈杏花被丈夫堵的一口气压在胸口提不上来,她气道:“没意见没意见,我小气,我羡慕嫉妒,行了吧。”
她也想吃肉,想吃糕点,呜呜呜~
二川被媳妇哭的脑子嗡嗡叫:“都两孩子的娘了,咋还这么不知事。”
虽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把昨天没吃的炖肉拿了出来,递过去:“别哭了,你吃这个,吃完给娘道个歉去。”
沈杏花见炖肉,瞬间将眼泪抹点,立马接了过去。
速度快的,二川:……
他莫名怀疑媳妇闹这出就是为了昨天没吃到嘴的肉。
许芷萱让吃饱喝足的小孩提着篮子。
她站在飘落着花瓣的桃花树下,折下五六枝开的正盛的桃花。
“三婶,弄这个干啥啊?”
二丫已经完全不怕三婶了,看到三婶就仿佛看到好吃的,开心的很。
“送你三叔。”
沈子昂现在还未好全,不能出门,拿些花过去,插在房间里,也别有趣味。
“三婶对三叔真好。”
大娃嘻嘻笑:“我以后也对媳妇好。”
许芷萱:……
这八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是媳妇。
她笑着摇了摇头,让小孩走在前面,跟花嬷嬷打了个招呼后,去沈家茅屋。
“爷、奶、爹、娘,我们回来了。”
四小孩冲进屋就开始叫人。
陈氏听见声音出来,笑道:
“你们这群皮猴子也知道回来。”
王氏点了点大丫的头:“到你三婶那混吃的去了。”
大丫兴奋的嗯了嗯,把装在口袋里的糕点分别喂到娘嘴边:“桂花糕,三婶给的,可好吃了。”
“娘不吃。”
王氏给孩子理了理衣服:“吃了你三婶的,要记恩。”
三弟妹对孩子们是真好,就算以前她对许氏有不满,现在也彻底消了。
大丫点头。
二丫有样学样把桂花糕递给奶奶:“吃,奶奶吃。”
陈氏笑的褶子都起来了:“二丫乖,自己吃。”
二儿媳虽不是个靠谱的,但生的孩子却是极好。
许芷萱拿着桃花进来,看到的便是院子里,一副和谐欢乐的场面。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陈氏见三儿媳进来,把许芷萱拉到一边:“孩子们不干事,平日里吃些糙米糊糊就够了,你虽有嫁妆,但也得省着点花。”
她刚才可问了,大早上的,四个小孩吃早饭,四个肉包子,十几个糕点,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零嘴。
陈氏虽开心孙子孙女吃的好,但也不能总让他们去阿芷那占便宜。
许芷萱见婆婆劝她劝的一脸真切,笑了笑。
书里说男主爹娘极有原则,不贪心,品性纯良,就这么两天相处下来,她真是领会到了。
“娘放心,我亲爹给我的嫁妆,假设把侄子侄女全养起来,每天好吃好喝喂着一辈子也是够的。”
“让你养干啥,老大、老二家吃干饭的?”
陈氏拍了拍三儿媳的手:“你啊,不能太大气、太实诚了。”
实诚的许芷萱:……
她就打个比喻罢了。
沈子昂正垂眸看着书,突然,一阵幽幽的桃花香味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像极了夜间与娘子共枕时,阿芷身上的气味。
他耳根微红,又联想到娘子抱着自己不停蹭的模样。
“相公。”
许芷萱敲门,拿着桃花进来,在他面前扬了扬,笑道:“村尾宅子里花开的极好,想着你一人看书也无趣,我便摘了些过来,你可喜欢?”
刚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想娘子想的心神不定的沈子昂:……
没想到阿芷真来了。
他装着镇定自若的样子,绷着身子,点点头:“自然喜欢,辛苦娘子了。”
女子送桃花给男子,里面寓意显而易见。
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又无意识撩了沈子昂一下的许芷萱:……
她见他耳红且这般不自然的样子,凑近,开心笑道:“相公你紧张什么。”
“没。”
沈子昂撇开眼,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不看娘子那面比花娇的模样,心怦怦跳着。
脑子里全是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许芷萱:……
还不紧张,书都被你捏皱了。
妈呀,男主也太纯情了吧!
她忍不住就想逗:“那相公可有时间帮阿芷一起将花插起来?”
沈子昂轻嗯了一声,脸上都沾了些绯色。
花瓶就是一截竹筒,装了些井水。
许芷萱将花枝递给沈子昂,笑道:“相公来弄?”
她插花技术一向不好。
“我与娘子一起。”
沈子昂修长的手指主动握她的纤纤玉手,虽内心紧张、青涩但一往无前。
娘子这般大胆示爱,他也该有所回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阿芷心意,子昂知晓。”
完全没有大胆示爱,只想逗逗人的许芷萱:……
什么心意?你知晓什么?
沈子昂到底说的是个啥?欺负她语文学的不好吗?
第11章
许芷萱不懂沈子昂的意思,但不妨碍她从他表情、眼中看出情意。
她巧然一笑:“相公是被我迷住了吗?”
沈子昂不是容易被儿女情长牵绊住的男人,迷是没被迷住,只是有好感,心里泛出了些波澜罢了。
“娘子正值芳华,花容月貌,自然是迷人的。”
他声音醇厚磁性,说出来的夸人的话动听的很。
许芷萱听醉了:“相公好眼光。”
沈子昂:……
无奈摇头笑JPG.
他家娘子的真是不知‘谦虚’为何物。
许芷萱逗人也都够了,再下就真要耽搁他学业了。
她从外面将篮子拿进来,掀开:“里面是些糕点,馒头,花嬷嬷特意给你做的。”
沈子昂正要推拒,自己已经吃过早餐了。
许芷萱直接把篮子放他桌上,放话道:“你不要我便扔了,夫妻本是一体,你再计较欠我什么,不愿占我便.宜,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你娘子?。”
被扣上好大一口锅的沈子昂:……
他连忙解释:“既已成婚,阿芷自然便是我唯一的妻。”
“那边是了。反正我不管。”
许芷萱开始原身的杀手锏‘无理取闹’:“相公直到完全康复前,必须和我一同用餐。”
沈子昂见娘子一副‘你不答应,我便闹到你答应’的模样,心中波澜更起,他何尝不知道阿芷是为他好。
他这副身体孱弱,如果想彻底调养好,接受阿芷的好意,是最快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便辛苦娘子和花嬷嬷了。”
推拒不如更加努力养好身体,用功念书,考取功名,将来回报娘子和家人。
“不辛苦,不辛苦。”
许芷萱见他答应,眉眼都笑开了:“我等下跟娘和嬷嬷说一声便好了。”
她转身离开,沈子昂望着阿芷开心离去的背影,看看桌面的四书五经,热血涌起,更加专注用功起来。
地里,陈氏带着两儿媳正在种菜,此时是三月末,正是种白菜、萝卜、大豆、韭菜的时候。
石头娘在隔壁地里拔草,休息时间便冷不住跟陈氏唠嗑。
“子昂他娘,子昂现在情况咋样了,跛脚大夫说了没?我和他叔都担心着呢?”
这可是村里唯一的童生,万一脑袋出点问题,照着子昂那自小就虚的身体,后半辈子不全毁了。
陈氏低头专注松土,拿手袖擦了擦汗,回道:“没啥大事,休息几个月就好。”
只要想到这个,她心里高兴的干活劲头都更足了。
石头娘:……
没事还要休息几个月?
子昂以前体虚最多也就休息半个月啊!
那孩子不是彻底废了吧?
难怪子昂他娘干活都更努力了。
唉!
可怜啊,沈家以后日子岂不更难过。
“不是我说,子昂他娘你也太善心了,你那三儿媳是大家小姐又怎样,你还她婆婆呢。
这打了人会跑,你不上许家说理,逮着人教训教训,还真让许氏骑到沈家头上撒野。”
石头娘义愤填膺,同仇敌忾,还出主意道:
“你要是怕,那咱找村长,带全村的人一起去县里问个说法。”
陈氏听着石头娘这话,撒种子的手一顿,狠狠瞪了后面二儿媳一眼:这糟心的货,乱传事。
三儿媳村里名声都要被老二家的给毁了。
沈杏花正蹲在地里,明面浇水,但暗里微微闭着眼打盹躲懒,被婆婆一瞪,人立马清醒。
她慌手慌脚拿葫芦瓢往桶里一勺水,一倒,哗啦一声,越急水量越没没控制住,直接把土里的大豆种子都给浇出来了。
沈杏花:……
她看看土里冒头的黄豆种子,再看看手里的水瓢。
完蛋!自个手咋那么欠!
沈杏花心虚低头,不敢看婆婆陈氏:……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干啥啥都不成。
她摇摇头,不看二儿媳,省的越看越心塞。
陈氏扶着腰起身,像石头娘解释道:“这事啊,你可能听岔了,夫妻两过日子哪家不磕磕绊绊的。我家三儿媳推子昂也是不小心。也怪那孩子身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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