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低估小锦子的胃量了。剩下的他全盘扫了。
傍晚,吃饱喝足的她靠在塌上,问:“绿兰,那些和我一样,从前被克扣用度的答应,官女子,可都收到了补上的份例?”
“小主,奴婢打听过了,已经有两个官女子陆续收到了,咱不是独此一家。”
“行,那我便放心了。”
说实话,许芷萱在看到尚食局送来的桂花糕和其他一些糕点时。
她就想到了自己前几日碰到的李侍卫可能是皇帝。
但不管他是与不是皇帝。
他说自己是侍卫,许芷萱便当他是侍卫呗!
永兴殿,秦挚处理着奏折,抬眸见花瓶内桂花。
他沉声问道:“梁盼,许答应的身体,可是宣太医看过了?”
“回陛下,常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无碍。
”
秦挚想起桂花雨下,那丫头明媚的笑容,喉咙动了动:“给朕备套常衣。”
“是!”
梁公公弓着腰下去准备了。
这两晚,陛下看着也是未睡好,半夜翻身频繁。
秦挚也觉的自己是魔怔了。
他自出生到现在二十二载,从没对一个女人有过那样的异样感。
半夜,在梦中,都是她在他面前,柔夷半退罗裳的勾人模样。
秦挚浑身燥热,可那玩意就是没用。
想他半生为景朝,却落得如此下场。
秦挚看着外面漆黑夜空,眼眸里满是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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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许芷萱在梦中, 感觉自己被一匹饿狼盯上了。
她想要醒来,可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被禁锢, 怎么都撑不开眼。
秦挚一身黑衣, 单手负在背后, 立在她床前,眼眸深邃的看着这睡觉都不安分的小丫头。
她身上带着微微酒香,时不时在床上滚滚,露出一小节雪白的手臂。
胸.前衣裳半开,大白兔若隐若现。
秦挚看着她那柔软粉嫩的红唇, 魅人心神的两团柔软,纤细的腰肢。
他喉结微动, 眼眸更加火热,内心蠢蠢欲动, 忍不住上前,低头, 想要轻抚她的脸庞。
可突然,秦挚撇了下, 自己毫无反应的下半.身, 剑眉紧蹙,手猛的收了回来, 再定定看了她一会,大踏步走了出去。
明远大师曾经给他批算过。
自己只有遇到命定之人, 身体陈疾才可解。
而这小丫头, 他虽心动,但显然不符合天子命定之人的特征。
否则他见她,按理说, 下面应该是会有反应的,而不是如现在一般。
绿兰和小锦子因为迷香的作用,睡的跟猪一般,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家主子的房间,皇帝已经来过了。
梁盼提着走马灯,候在沁雨轩的外面,表面如常的等着陛下,但心里却是波浪滔天。
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居然不走正常路径,召唤嫔妃去静心殿侍寝,而是深夜来这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沁雨轩,进去偷香?
那许答应虽然看着漂亮,但气质、学识、身份,都远远不及后宫许多嫔妃。
陛下怎么就情根深种了呢?
梁盼叹了口气,这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想那欣妃娘娘国色天香,才艺惊艳,又处事圆滑,气质更是天下独有,可陛下还不是一样冷着脸,待都不待见。
如今看圣上,对沁雨轩这位小主,如此上心的样子。
许答应将来可能不止是一飞冲天的命了。
就那么一会的时间,梁总管脑袋都转了几圈,想着什么时候,将自个徒弟塞到这位小主身边。
秦挚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日清晨,许芷萱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
她昨日开心,便喝了尚食局送来的一瓶桂花酒,看来酒味是香醇,但后劲也挺大。
绿兰端着洗漱盘子进来,满是笑容道:“小主,尚食局的太监将早食送来了。您可要起身用些?”
“这么殷勤?”
许芷萱刚醒的脑袋,有点懵逼,由着绿兰给她穿衣服。
往日,她可记得小锦子去尚食局守着,都经常守不到早食。
“皇后整顿后宫,将那些不守尊卑、踩高捧低的奴才,上上下下都严罚了一顿。那些个玩意,这几日,可不得殷勤,好好表现,就怕小主去告状呢!”
“我一个小答应,见皇后一面都不容易,又如何去告状?”
许芷萱坐在梳妆柜前,梳了梳刘海:“不过,皇宫内能多些这样的整顿,倒是极好的。”
这样,沁雨轩的人日子也能过的舒服些了。
尚食局的太监能将早食送来,她已经是惊奇。
等看到早食种类后,许芷萱眼里都写着大大的问号。
莲子百合粥、清脆藕片、瘦肉粥、金黄馒头、宝鸭汤、鸡蛋卷、如意糕……
“这是不是送错了?”
她满是疑惑的问绿兰:“这不是答应能享受的用度吧?”
“禀小主,送早食的公公说了,往日是尚食局怠慢了小主,这些便算是赔礼。”
绿兰倒是不觉的有什么奇怪,毕竟昨日内务府的人,都送了不少东西来,求主子原谅。
尚食局跟风也是正常。
“是这样吗?”
她怎么感觉又不对劲呢?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许芷萱不客气的喝起粥来。
答应位份低,不用向皇后、太后请安。
许芷萱又单独住在沁雨轩,没有和一宫主位(妃子或是嫔)住在一个殿内,因此也不用向一宫主位请安。
原主每日活动,要么去御花园或是其他地方,多逛逛,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偶遇皇帝;
要么就是缩在沁雨轩发呆,臆想着,自己将来出人头地后的风光模样。
许芷萱不愿呆在屋里。
这宫里娱乐活动实在不多,话本没有,不能听曲。
她干脆带上翠环,拿上早上剩下的黄金馒头,去御花园的湖心亭,打算喂鱼去。
秦挚四更天便醒了,他打了一套拳,泡了会凉水,泄了火,便去静心殿处理奏折。
梁盼跟在主子旁边伺候着,他看着沉着脸,浑身压抑气息的陛下,心里都快哭了。
这又是哪位惹圣上不开心了?
陛下昨晚从沁雨轩回来,到现在都是冷着张脸。
难道是许答应,可不应该吧?
朝臣们一早上朝便发觉,圣上今日心情是糟糕到了极致。
“一个个都是这样办事的?”
“江南水灾赈灾情况写的混乱不堪。”
“军中兵马制改哪去了?”
“还有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会汇报,真当朕闲的慌?”
……
皇帝一个折子,一个折子的砸下来。
有两个大臣直接被砸的额角通红,跪在地上,直请罪。
朝中大臣无不战战兢兢,生怕撞到陛下刀口上。
毕竟圣上登基六载,重权在握,哪怕是平日以‘不畏皇权,敢于直谏’的御史都缩着头,不敢出来。
下朝后,众朝臣才暗里松了口气。
户部尚书王渊在隐蔽处,拉着梁公公的干儿子福安,皱眉问道:“陛下今日这是?”
“尚书大人,奴才还是劝您别打听的为好。这后宫之事,您还是插手不了的。”
福安一脸端正模样,干爹昨日可叮嘱过他了,最近务必要小心些。
王渊将一块上好的玉佩,塞到福安袖中,问道:“可是蓉妃娘娘惹了陛下?”
他那个小女儿性子急躁,善妒,早年尚在闺房之中,便闯下不少祸事。
自她进宫后,王尚书提着的心,可谓是一刻都没放下过。
生怕她一个冲动,牵连整个尚书府。
福安手摸了摸玉佩,眉眼微弯:“宁春宫的花还是开的极好的。”
王渊当即了然,低声道:“谢公公提点了。”
蓉儿住在宁春宫,花没事,人便没事。
福安还了个礼回去,便赶回静心殿,伺候陛下去了。
秦挚批了一会奏折,手提着笔,半响没懂。
梁盼察言观色着,小心道:“陛下,您已批阅奏折多时,可是要歇歇?”
秦挚看了他一眼,将笔放下:“那依你看,朕去哪歇会?”
梁盼:……
他哪知道?陛下当然是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啊!
可圣上这么问,明显是有想要去的地方,又似乎别扭着不去,让下人给他,找个台阶下的感觉。
“这御花园桂花、菊花、芙蓉等,都是开的极好的。陛下可是要去瞧瞧?”
前几日,圣上可就是在那遇到许答应的,回来唇角都带着笑意。
秦挚大拇指磨搓这食指,看了看身上,这下朝就换的常服。
他沉思了会:“那便去看看。”
许芷萱正在御花园湖心亭喂鱼,她将馒头弄成小粉末,洒一点下去。
胖乎乎的一群金鱼,蹿了出来抢食。
水纹波动,鱼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Bu ling Bu ling闪着光彩。
许芷萱手伸过矮栏杆,轻点湖面,成群的鱼儿被惊吓到了,瞬间又散开了。
只有几条胆大的鱼,还试图游过来,咬馒头屑。
她嘴角轻扬,又将一点面包屑,撒给了这几条胆大的鱼儿。
“妹妹可真是好雅兴,居然有这闲情喂鱼?”
夏答应带着丫鬟春桃,身姿摇曳的走向湖心亭,眼带轻视的看着,慵懒靠在柱子上许芷萱。
这烂泥就是扶不上墙,做了皇上妃子,居然还像在乡下那般随意,不注意言行举止,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
许芷萱懒的搭理这人,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喂湖里的胖鱼去了。
有时候,鱼真是比人可爱多了。
原主记忆里,夏答应这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尽爱干些缺德事。
“你这人怎么那般无礼,本答应问你话呢?”
“你问,我就要回答吗?说的好像,我不是答应一样?咱两平级,平日里关系也不好,就没必要寒暄了吧?”
夏答应被哽了一下。
她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许答应,今日还学会跟她呛声了!
“你倒是长胆子了?”
“长胆子又如何?”
要不然白给你欺负?
原主曾经是无数次的避让,示软,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坑惨。
许芷萱直接怼了回去。
夏答应恼火,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许芷萱一个侧身,她来不及停步,神色惊恐,直接从矮栏杆处,翻了下去。
“答应!”
春桃尖叫出声,慌慌张张喊道:“救……救人啊!我家小主落水了!”
夏答应使劲扑腾着水花,怒声骂道:“许芷萱,你丫的死定了你。我要去皇后娘娘那告状,是你把我推下湖的!你等着受死吧你!”
许芷萱:……
还有力气骂人,说明问题应该不大。这货应该会水,不是旱鸭子。
她坐在凉亭长椅,趴着栏杆,跟夏答应唠嗑,异常大方:“没事,你去啊!我也顺带跟皇后娘娘说说,夏答应进我沁雨轩,偷东西的事!我那副刻着许字的手镯,可是有不少宫女见你戴过。”
夏答应:……
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卑鄙无耻了,那手镯明明是她经过姓许的同意,要过去的!
“小主,这秋日里,水可还是凉的。”
春桃连忙提醒,将找到的杆子递了过去,将自家主子拉上岸。
夏答应狠狠瞪了许芷萱一眼,放狠话道:“咱两没完!”
随后变回院,换衣裳去了。
绿兰看的一脸担心:“主子,咱这得罪了夏答应,夏答应身后可是柳嫔。”
柳嫔保不准会替夏答应出头。
许芷萱再弄碎了点馒头沫,洒了下去,无所谓道:“得罪便得罪了呗!难不成还要一直受她们欺负下去,不吭声?”
更何况夏答应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拿这事去找柳嫔,毕竟她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绿兰,你再回去,拿一个馒头过来。”
这鱼太多了,她发现喂鱼真的蛮有趣的。
绿兰看着玩心大气的主子,笑着应了声:“是。”
主子说的对,得罪便得罪夏答应呗,她们无愧于心,便也不怕。
秦挚立在不远处假山上,将湖心亭一幕,尽收眼底,浑身散发的冷气更甚。
“她以前经常受欺负?”
梁盼:……
这让做奴才的怎么答?
后宫小答应,那么低的位份,进宫两年无宠,她能不受其他妃嫔欺负吗?
他要答了实话,陛下心情恐怕是会更糟了!
可说谎,更是欺君之罪!
梁盼跟了陛下那么多年,可不是白跟的。
主子对谁上心,他一眼便瞧的出。
“回答朕!”
秦挚语气冷的掉渣。
梁盼立马跪下,战战兢兢回道:“是。许答应以前的日子确实难过些。”
“梁盼,不用朕吩咐你该怎么做吧?”
秦挚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向湖心亭走去。
梁盼:……完了!
这下后宫又要来个大震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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