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把陈姨送出去,陈姨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还是亲生女儿好,平日里再闹矛盾,到了关键时候也不会真的不管父亲,哪像那对恶毒的母女,只会嘴上讨好人,阮董都被她们气到医院了,她们躲得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三人背对着病房,没人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阮德业手指动了动。
把陈姨送走后,傅司砚牵起阮欣的手,问:“累不累?”
阮欣嗯了一声,傅司砚搂住她让她靠近自己怀里,阮欣脑袋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特别安心。
傅司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突然听到阮欣开口,“司砚,是你让姜云升在我爸面前提我被李文康开除的事吗?”
傅司砚顿了下,说:“是我跟姜云升打了招呼,对不起,没想到岳父会因此被气到住院。”
阮欣抬头朝他看,傅司砚抿着唇角,眼睫低垂,一副认错的态度,像是在等着阮欣向他发脾气。
阮欣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说对不起做什么?”
“你不生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阮德业这个爸爸对阮欣的重要性,虽然他的本意并没有要伤害阮德业,但阮德业却因为这件事被气到住院,傅司砚担心阮欣会因为这事生他气。
阮欣:“你让姜云升把那件事告诉我爸,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把他气到住院的是李瑛华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生你气?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傅司砚松了口气,捧着她的脸说:“我的阮阮,是最明事理的。”
他俯身想要吻下来,阮欣推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这里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去里面。”
“我爸在里面。”
“去套间。”
vip病房有家属陪床休息的隔间,傅司砚和阮欣轻手轻脚的回到病房,见阮德业还在睡觉,直接去了隔间。
进门傅司砚就从后面脱掉阮欣的外套,手指在她脖颈的吻痕上轻轻摩挲,俯身亲了上去。
阮欣被他亲的双腿发软,傅司砚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想到一墙之隔的阮德业还有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医生护士,阮欣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司砚,这里不行,这里是医院。”
“你刚刚不是同意了吗?”傅司砚继续亲她耳朵。
阮欣红着脸说:“我以为你只是要进来接吻,谁知道你......”谁知道你在医院都想干那事。
“我怎么了?”傅司砚掰正她的脸,亲她的唇,另一手伸下去掀开他的衣摆摸她的腰。
阮欣唇角不受控制的哼出声,反应过来立刻咬着舌头忍住,转过脸回避,气息不太稳的说:“不行,真的不行,我爸在外面,等回家以后再做,我今天也有点累。”
傅司砚抬头,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脸,揉揉她脑袋,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陪岳父睡。”
阮德业的胃病和胆囊结石随时都可能发作,身边要有人照顾,阮欣原本是要傅司砚在里面休息,自己照顾爸爸睡在外面沙发上的。
“那怎么行,那是我爸,而且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傅司砚:“那行,我们继续。”
听到这个威胁,阮欣立马就怂了,妥协道:“好吧,那先说好,今天是你,明天换我。”
傅司砚起身,答应的很敷衍,“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阮欣还想说什么,傅司砚又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记住,欠我的回家要补给我。”
阮欣又羞又气,捞起一个枕头扔他身上,“流氓,快出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爸爸:如果我有罪,请把我氧气管拔了,而不是让我孤零零躺在女儿女婿隔壁
第68章
阮欣去浴室洗了澡, 傅司砚坐在房间里监督她睡着后才转身出去。
阮德业吊瓶里的水刚好滴完,傅司砚按铃叫来护士替他拔针,又拿了一个暖手宝替阮德业暖手, 全程照顾的体贴细致,作为女婿,挑不出半点不好。
阮德业靠坐在床头, 问道:“欣欣睡着了?”
傅司砚点头,看着阮爸爸这会脸色恢复了不少,开门见山道:“岳父, 冒昧问您一句,您的病情应该不算太严重吧?”
果然够冒昧的。
阮爸爸低咳一声, 面色尴尬的看着傅司砚, 眼神闪过一抹心虚, “司砚啊,我这确实是因病住院, 不是故意要骗你们。”
他当时真被李瑛华气晕了头,加上胃病发作的厉害, 被送进了医院,检查完以后还是老毛病,打几瓶点滴拿点胃药就可以出院了, 陈姨一看阮德业病了就慌里慌张的给阮欣打电话,阮德业知道女儿要过来,受宠若惊。
但想到女儿一直和他在冷战, 这次他给李瑛华请助理,默许李瑛华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去公司,女儿受了委屈都一个字没跟他说,连打个电话过来发火都没有, 肯定是对他失望了不想再理他这个父亲,要是知道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留下来陪他。
为了能跟女儿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他存了私心,故意让陈医生把他的病情夸大一点说,也不能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后肯定会被拆穿,就挑了个胆囊结石,算不上什么大病,但也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陈医生是他的老朋友,也是知道他和女儿关系的,谁知道这老小子摆了他一道,故意跟欣欣说他这胆囊保不住了要切,欣欣也没有犹豫,居然真的信他话,要他去准备切胆囊手术。
他还想着找个谎要怎么圆,怎么让欣欣相信自己不切胆囊的方式治疗。
没想到傅司砚一眼就看出来他这病是装的,还揭穿了他。
阮德业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要挂不住了,还要舔着脸求他不要告诉阮欣。
“司砚,我就是想要欣欣多陪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做父亲的心,我们父女俩的感情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欣欣,她要知道我故意骗她,肯定气得再也不想搭理我,司砚,好女婿,等你以后做了父亲,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傅司砚静静地坐着,没搭腔。
阮德业想到傅司砚曾经说过,他想成为欣欣最信赖的男人,刚刚连欣欣想喂他饭都不让,很明显就是占有欲强,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醋都吃。
这要是以前他和欣欣父女关系好的时候,他肯定要摆着岳父的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婿,吃醋都吃到岳父的头上来了,他还没嫌弃他拐走了自己女儿呢。
现在他犯了错,被傅司砚揪着小辫子,什么谱都摆不起来了,还怕傅司砚故意使坏,为了霸占欣欣,挑拨他和欣欣的父女关系。
“从我把欣欣的手交到你手里的时候,能陪她走一辈子的人就是你了,你们才是相伴余生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只盼着你们偶尔能回来看我一次,就知足了。”
态度诚恳,傅司砚总算开始表态。
“岳父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欣欣,但有件事,我希望岳父能明白。”
阮德业松了口气,问,“什么事?”
傅司砚:“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两全其美的,在我看来,两全其美其实是两方都在忍让,李瑛华是你妻子,欣欣是你女儿,你希望李瑛华和欣欣能够和睦相处,这样你的家庭就圆满了,你就不用对不起任何人,在这段关系里,李瑛华处处照顾你的意愿,她应该告诉过你,为了你,她愿意对欣欣视如己出,只要你们父女关系和好如初,她受点委屈没关系,闹别扭的一直都是欣欣,她不愿意接受李瑛华,所以你觉得她是被你宠坏了,骄纵任性,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娶李瑛华哪里做的不对。”
阮德业解释道:“我和欣欣妈妈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为了公司和欣欣才没有终止婚约,我和瑛华在一起的时候,和她妈妈就已经分开了。”
傅司砚:“岳父当然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没有人能阻碍岳父追求幸福,可欣欣也有选择不祝福你们的权利,岳父为什么一定要欣欣忍让,对李瑛华笑脸相迎呢,李瑛华能假意对欣欣好,那是因为她想嫁入阮家,做阮太太,欣欣原本就是阮家的大小姐,是我傅司砚的妻子,她为什么要忍?她对你,十分爱,只表达了三分,李瑛华对你有几分爱,经过这次的事,岳父也该看明白了。”
提起这事,阮德业一脸难堪。
傅司砚唇角划过极淡的讥讽,“我父亲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因为我父亲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这些女人在他面前都和和气气,相互谦让,但背地里却争风吃醋,互相算计,很多时候我父亲心知肚明,这些女人只要不做出损害我父亲利益的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我对岳父了解不多,不知岳父是否是这种人,只要妻女在岳父面前假装和睦,便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计较妻女私底下的关系。”
阮德业脸色一沉,傅司砚这话明摆着就是把他当成了傅永丰那样的人。
“我当然在乎欣欣私底下会不会受委屈。”
傅司砚:“那岳父知道阮书雅在李瑛华还没嫁入阮家的时候,就经常发消息骚扰欣欣,喊欣欣妹妹吗?那时候,欣欣还没发现你和妈感情破裂的事,你每次去找李瑛华,阮书雅都会把你们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欣欣。”
阮德业怔住,“你说什么?”
“你们一直在欣欣面前扮演着恩爱夫妻,其实欣欣早就知道了你和李瑛华的事,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暗示过你,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告诉她,但你面对自己的女儿,一次次选择隐瞒欺骗,直到她对你这个父亲彻底失去信心。”
在阮德业看来,她和阮欣妈妈是商业联姻,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疏远了,在两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之前,为了公司和女儿可以维持婚姻关系,后来她遇到了李瑛华,在不确定会娶李瑛华的时候,出于多方面考虑,也不会暴露他和李瑛华的关系,在他与阮欣妈妈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他不觉得自己和李瑛华在一起是出轨,所以他一直想方设法让阮欣接受这件事情。
但他没想过,在他还没考虑好要娶李瑛华的时候,李瑛华的女儿就去挑衅了阮欣。
他想起来在欣欣挑破他和李瑛华关系前的那些日子,阮欣经常会打电话问他在哪,那时候他和李瑛华在一起,不敢告诉阮欣实话,他就说自己在公司开会,阮欣每次听到他在开会,就默默的挂断电话,没再继续追问。
“你是她父亲,是她从小到大身边最亲近的男人,你的一言一行,对她都有很深的影响,因为你毫不犹豫的欺骗,导致她对男人的防备心很重。”
傅司砚跟阮欣成亲那天就发现她排斥和自己亲近,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跟自己不熟悉,默许了那条三八线的存在,准备给她几天适应的时间,他没打算和她过什么柏拉图婚姻,后来跟着她回阮家,他才发现问题出在阮爸爸这里,她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男人的嘴。
阮欣对他不是没有感觉,但每次他稍微靠近一点,她潜意识里就会抗拒他。
所以他也装作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一点点解开她心结让她接受自己。
阮德业内疚道:“我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甚至李瑛华和李兰兰去丽薇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很自责......”
“岳父不需要对我忏悔。”傅司砚打断他,“岳父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家庭关系?”
提起这事,阮德业老胃病就要发作,李瑛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故意挑拨他和欣欣的父女关系,算计着阮家的财产,被他发现后,更是嚣张的直接用肚子里孩子威胁他,那副歇斯底里向他要股份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夫妻情分,那个李兰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劲的鼓动她妈吹枕边风,可李瑛华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要是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傅司砚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岳父没考虑好,我先把我的态度向岳父表明,我不允许有人在欣欣面前添堵,如果李瑛华继续待在阮家,我和欣欣不会再踏足阮家半步,你现在拥有的资产,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不想欣欣和李瑛华母女俩扯上半点关系,有欣欣的地方,就不能有李瑛华,所以接下来,我会用欣欣和岳母手中持有的股权,帮欣欣得到达衡,或者岳父直接收购我们的股份,一家人,好商量。”
第69章
傅司砚说完就静静坐着, 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眼睫微垂,好整以暇的等着阮德业回话。
阮德业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这意思就是如果李瑛华继续待在阮家, 傅司砚就会公开和他站到对立面争夺达衡的决策权,最后不是他被傅司砚挤出达衡,就是阮欣转让持有的达衡集团全部股份, 跟达衡集团不再有半点关系。
这叫一家人好商量?
商量什么?
简直没得商量。
傅司砚这态度看着对他这个岳父彬彬有礼,实则嚣张狂妄。
阮德业纵横商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如果单纯的达衡集团对上盛元集团,他也没什么顾忌, 可傅司砚捏着他的软肋, 而且当初离婚的时候, 资产重新配置,双方为了避免将来对方重新孕育子女, 把达衡的股份分给别的孩子,他和阮欣妈妈将各自持有的股份转让了一部分给阮欣, 余下股份也早有协议,只能由阮欣继承,不可转让售卖给其他人。
阮欣如今手中的股份基本和他持平, 如果她妈现在把股份给她,她拥有的股份是远远超过自己这个父亲,不用傅司砚帮忙, 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从他手中夺走达衡。
他这个年纪,奋斗了大半辈子,挣得的资产本来就是留给阮欣的, 阮欣要是有能力拿得稳达衡,他也乐得轻松,可傅司砚不仅是在用达衡威胁他,他还是在用阮欣威胁他,逼他不得不有所取舍。
等了有十多分钟,傅司砚慵懒的向后靠在椅子上,才听到阮德业冷哼一声,“当初你在我面前要娶我女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阮德业至今记得傅司砚上门提亲那天,不停的给他鞠躬倒酒,一口一个叔叔,彬彬有礼,不矜不伐。
傅司砚笑了下,“岳父说的哪里话,我始终敬重您是欣欣的父亲,就像我敬重我自己的父亲一样。”
阮德业心凉了半截,整个南城都知道傅司砚成为盛元掌舵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个不成器的父亲赶出了董事会,听说傅永丰刚开始还去盛元闹过几次,次次都是被保安架走的,可真看不出他对那个父亲有半点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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