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噬……”森鸥外捏了捏下巴,“横滨他最想消灭的人是……我和福泽殿下么?”
“对呀,是不是觉得很刺-激?”我笑眯眯地说,“就像玩俄-罗-斯-转-盘一样,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的游戏。”
“他不会有机会的,”中原中也掰了掰指节,冷笑一声,“看我碾碎他们。”
“嘛,情报送到了,点心吃得好饱,我该回去了哦。”我恋恋不舍地放下小巧的马克龙,“不过想找到魔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你们都不买他的账,他可能会换点别的策略也说不定。”
“第一次是免费,后面的情报欢迎线上购买哦,打电话随叫随到。”我用手比出一个竖直的“六”充当电话的模样,在耳边晃了晃,“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欠账会怎么样?”森鸥外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我仰起头想了想,“上一个拖欠我工资的人是魔人,然后他就被我当作赚钱的工具卖掉啦!我当然不会对客户做出失礼的事,只是捞一捞沉没成本而已,大丈夫大丈夫。”
先收收你眼底的杀气再说这话吧,森鸥外默默地想,虽然许久不见,但爱钱如命的人设始终没有崩塌,不愧是你,永远不OOC的传奇。
我快乐地从港口Mafia大楼走出,一路上不停地被人拦住。我起先还以为他们是来找我的茬,结果一个两个西装笔挺的黑墨镜壮汉从口袋里掏出粉红色的猫耳少女手办,扭扭捏捏地说想要签名。
我盯着那个手握青花鱼快板的恶魔猫耳少女看了两秒,手一挥留下我的大名。
既然是追我直播的朋友,就都是我的观众老爷,记得一键三连多多支持我哇。
“真热情。”我手都快写酸了,终于从港口Mafia脱身,拉开停在柳树边的车坐进车里,长长伸了个懒腰。
“辛苦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太宰治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俯身和我交换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森先生有难为千夜吗?”
“嘴里好甜,你吃了什么?”还没等我回答,太宰治在短暂的换气间喃喃问了一句,加深了这个吻。
“……吃了蛋糕。”我吐出一点舌尖给他看,“还有果酱和奶油。”
那就是没有受欺负,还被好好地招待了。太宰治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让车窗下降。
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在鸢色的眼睛中扫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太宰治懒懒散散地问,“在森先生和社长都有准备的情况下,千夜觉得魔人会怎么做?”
“费佳吗?”我想了想,“既然隐蔽行事无效,他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听到我的话,太宰治不太高兴地看过来,“费佳?为什么要叫的这么亲热?”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我疑惑地看着他,“因为他名字好长,全部念出来会咬到舌头的。”
很好,完美地说服了他。太宰治静默了两秒,“用魔人代称不是更好么?”
“因为其实我们挺熟的,没必要非叫人家的外号吧?”魔人,这个名字太过霸气了,我觉得不太适合身娇体弱的费佳。
他可是林妹妹那样的美人啊,怎能对他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说正事说正事,”我清了清嗓子,“普希金的异能发动条件并不苛刻,如果他想,大范围使用能力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个家伙似乎心理很扭曲,以凡人自居,喜欢对社会精英下手,据他自己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无论干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精英们都给我一脸绝望地去死吧!”
我觉得他的逻辑很怪:他一个异能者,哪里普通人了?你不要瞧不起真正的普通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虽然普希金只喜欢对精英下手,但是他的意愿不重要,他只是一个工具人罢辽。”我毫不留情地说,“想怎样使用他,全看费、魔人的想法。”
“摧毁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最佳的选择当然是让森先生和福泽先生共噬,但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他可以参照当初Guild的做法。”
无法以点突破,那么就直接逼宫。
【瘟疫流行的盛宴】,瘟疫,从来不仅仅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如果这次事件处理不好,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丧尸围城?”我咬了咬手指,“不不不,他的瘟疫还不能让人变异,就只是正常的疾病。”
共噬……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我猛敲手心,“我明白了!”
这不是丧尸围城和末日逃杀剧本,这是FFF团的团建活动!是来自单身狗的怒吼与咆哮!
“等等,还是不对。”我又双叒叕恍然大悟,普希金怎么能保证每一对共噬体都是情侣,横滨人难道真的能奇迹配平?不存在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柠檬精的数量肯定比苦命鸳鸯多。
“是这样啊!我懂了,我全都明白了!”我斩钉截铁,“普希金不是想拆散横滨的情侣,他是想帮每个人找到真爱!”
什么场合最容易产生爱情?毫无疑问,是吊桥效应。
什么样的爱情最激动人心?毫无疑问,是相爱相杀。
“不愧是道上人称王母娘娘的超强异能力者,我以为他在第二层,其实他在第五层,超乎我的想象。”我敬佩不已,是我小看这只米其林轮胎肥宅了,他哪里是坏人,他分明怀着一颗不破不立的大爱之心!
普希金老师的恋爱小课堂:教你如何在一见钟情的对象手下保住性命,首次试听免费,一期课程只要998,朋友们,你们难道不心动吗?
此时此刻,我已经想通了所有细节,费佳再如何改变形式也无法改变最本质的内核,万变不离其宗,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记得,要看象限!
大师,我悟了!
“千夜你……懂什么了?”太宰治满头都是问号,他看着身边两眼放光亢奋不已的少女,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
你懂了什么?你说啊!他不懂啊!
“全部,我懂了全部。”我平和安稳地说,仿佛听了一场大师讲经一样的平静,任世间纷纷扰扰,我只看云卷云舒。
太宰治毕竟是太宰治,他紧急翻了翻手里的剧本,联动恋爱巨作《教你如何读懂女人心》,再用他聪明的大脑细细思考,最后,得出正确答案的太宰治眼神呆滞。
不是……他只想知道一件事:自相残杀的人间地狱究竟是怎么被千夜想象成相爱相杀的粉红泡沫剧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她联想到这儿?
“这就是恋爱后的女孩子的思维逻辑吗?”太宰治十分痛心,他本以为以前千夜的脑回路已经足够诡异,没想到现在还能诡上加诡,鬼鬼开花扛扛红。
而这一切的致病因,是因为他们在谈恋爱。
太宰治: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用千夜让我活活笑死。
作者有话要说: 千夜:所谓名侦探,正是99.99%的推理+0.01%的证据最后得出100%的正确答案的绝世机灵鬼!
宰:哈哈哈哈哈哈(笑到喘不过气)
第118章
武装侦探社内, 除去摸鱼约会的太宰治,全员到齐,他们围坐在简易的会议桌边,桌上堆满了一沓又一沓的资料纸, 投影仪蓝色的灯光印在每个人的脸上。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俄罗斯人, 通缉犯, 异能力【瘟疫流行的盛宴】,目前藏匿地点未知。”国木田独步在幕布上投影出一张个人照,“根据我们搜寻到的情报, 他的基本信息如下。”
屏幕上放映下一页PPT,好孩子中岛敦急忙记笔记, 宛如考前划重点的大学学子。
“我们现在有两个问题, ”曾经的数学老师举起教鞭,啪哒一下打在屏幕上,尽显教师威严,“第一,是他的藏匿地点,乱步先生还在进一步分析情报, 第二, 屏幕上这份资料来自乱步先生的推理,但安和小姐明确表示普希金可能不长这样。”
安和千夜的原话是这个亚子的:“虽然我没有见过普希金的正脸——你懂的,俄罗斯那么冷大家都裹成粽子出门, 谁会傻乎乎露脸给你看,不怕一嘴西北风冻嚯了嘴——但我确定他应该是个米其林轮胎人,照片上这人那么瘦,哪里像个肥宅啦。”
“但我们不排除水土不服导致他腹泻减肥的原因。”国木田独步本着严谨的科学之心说道, “因为PS技术盛行,照片与实物不符太过正常,安和小姐说她得等看到真人才能准确判断。”
因为安和千夜提前预警过的关系,侦探社没有人员损伤,大家的情绪都很淡定,一边往嗓子里灌咖啡一边开会,和隔壁996的港黑第一次作息达到了完美同步。
费奥多尔真不愧是黑心老板中的顶尖选手,他不仅自己压榨员工996,居然还能间接促使自己的竞争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学着他一起压榨员工996,导致整个横滨跟着他一起熬,最后达到全员秃头的恐怖现象!
不愧是他,超高校级的阴谋家,你以为他的目标只是【书】吗?天真,魔人费奥多尔是要毁掉全横滨人的自尊心,让秃头病毒传播到整个人间,实现他统治世界的野望!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久留,必须速速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敦,你和我一起去搜查这家人。”国木田独步推推眼睛,“我们先排除一个选项,才能慢慢捉到老鼠的尾巴。”
“等等,国木田。”戴上眼镜的江户川乱步沉思片刻,“我对自己的推理很自信,但安和说服了我。敌人居然利用了我的推理能力……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你叫上她一起去,顺便把太宰拎回来干活。”江户川乱步咬了一口美味棒,气呼呼地说,“名侦探都在努力工作耶,太宰那个家伙凭什么翘班去约会!快把他抓回来!”
公园里,正在趁千夜不注意的时候偷吃她手上冰淇淋的太宰治莫名打了个寒颤。
“谁又在算计我?”他嘀咕一句,低头咬了一口淋满草莓果粒的薄荷味冰淇淋,被冻得嘶哈嘶哈。
“我的冰淇淋!”我回过神,不满叉腰,“刚刚说不吃冰淇淋的人是谁?现在过来偷吃的又是谁呀?太宰先生原来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人吗?”
“但是千夜手上的冰淇淋就是很好吃嘛。”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我还要再来一口。”
“没有太宰先生的份!”我紧急撤回手,和太宰治斗智斗勇保卫冰淇淋,两个人围着一根路灯瞎转悠。
“都化了……我去给你买一个不好吗?”我心疼地看着没吃两口就开始融化的冰淇淋,浅青色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一路向下,眼看着就要滴在我的胳膊上。
太宰治自然地抓住我的手腕,低头舐去甜腻的冰淇淋液,他眼神无辜地看着我,“要化掉了哦,千夜快吃吧。”
别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都是谁的错啊。我愤愤地噘了一大口冰淇淋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把手机递给他。
“侦探boy要太宰先生回去工作。”我微笑着说,“我也要作为外援和敦君、国木田先生一起行动了,祝你好运哟。”
加班吧少年,大家都在社畜,没理由只有你咸鱼。
太宰治有点不太情愿地鼓鼓腮帮,低头啄了啄我的唇,“好吧,我真的有努力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卡不也有好好的上交吗?千夜做什么要对我用对无业游民说话的语气啦?”
“我假设你的工资够你买因为入水而报废的衣服和手机,还够你隔三岔五丢个钱包。”我温柔地说,“等太宰先生什么时候能自己支付在酒吧的赊账再和我说这话吧——用国木田先生和中也先生的卡不算。”
太宰治诡异地沉默了半秒,不知为何想到了楼下咖啡店小姐姐大力推荐的人寿保险,他默默举手投降,怀着死也不能死的这么窝囊的决心回归侦探社加班的怀抱。
而我,今天明明可以休假,却要被他们带着一起加班。费佳,别让我抓到你,等你落到我手上,我要把你的头发薅秃。
“明之陷阱而为之……也是呢,费佳像老鼠一样狡猾又难抓,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也必须亲自去试。”我骑摩托载着国木田先生,从高速上急速驶过。
国木田先生被我高超的逆行技术吓到脸色青白,他的双手死死抓住后座扶手,完全不敢松开。中岛敦则半虎化跟上我超绝的速度,果然四条腿就是比两个轮子快,人力车实在是强。
“安和小姐觉得魔人为我们准备的陷阱是什么?”国木田独步为了转移对逆行的恐惧和想要谴责我违反交通规则的意念,试图找个话题活跃空气。
“费佳嘛……国木田先生可以把他当作太宰先生来思考,你所想到的事情与你的行动,必然在他的预料中,不要想着他会疏忽大意。”我拉开头盔的透风口,在狂风中眯起眼,“除了我的出现他不能确定,国木田君与敦君的到来大约在他的预算内。”
“为什么安和小姐的出现魔人不会预料到?”跟着机车肆意奔跑的中岛敦好奇地问。
“唔,因为在俄罗斯的那半年,费佳已经充分的理解了名侦探的不可预料和深不可测。”我淡定地说,“在被我的相声和鬼故事折磨到大半夜拔我网线之后,他就再没有把我划分到正常人的范围里。”
俄罗斯的深夜,连星空都被冻得不肯冒出头,这个怕冷至极的家伙居然为了拔掉我的网线离开他贴满暖宝宝的专属座椅,顶着一张被折磨到青紫的脸毫不犹豫地拉断安全屋的电闸。
“你再在大半夜讲相声我就和你一起死。”费佳有气无力满身阴气地说,“讲鬼故事也一样,睡不着我可以借你一个铁扳手把自己打晕。”
说着要把我打晕的他眼底满是绝望,想必他用尽了自己的脑细胞也无法思考我为什么要在俄罗斯的冬天讲一些让人毛骨悚然浑身沉浸在冰水里的鬼故事——当然,他更无法欣赏我超一流的相声水平。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冷笑话,他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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