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双方无比警惕互相试探,风声鹤唳鬼哭狼嚎之时,屋内外门扉大开,夜风簌簌,落叶哗啦哗啦,演奏出一曲十面埋伏作为bg,气氛渲染十分超群。
“啪嗒”一声,黑羽快斗捂住伤口的手掌之下,鲜血顺着白手套滴落,渗进米白色的地毯里,开出一朵朵血色之花,妖冶危险,糜烂惊魂。
“嘶,”黑羽快斗忍不住呲了呲牙,痛痛痛,还要凹造型凹多久,他快撑不住了。
“血滴到地毯上了……”面对这充满血腥美感的一幕,我毫无欣赏它的欲望,目光呆滞,仿若失去灵魂。
我昨天刚拖的地!你知道地毯有多难洗吗?!特别是某个黑泥精撒娇卖萌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逃避家务,除了在我辛苦干活的时候拌手绊脚之外,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在心中呐喊,留下的泪打湿了心里的湖,但我的外表仍然是冷酷黑手党少女的作风,一看就是一个莫得感情也莫得钱的三无杀手。
莫得感情是演的,莫得钱是真的。
虽然我现在兼职多工资多还固定有观众老爷的打赏,已经摆脱了赤贫阶级,但我的命真的好贵啊,每天兑换生命点的时候都在内心滴血。养在家里的宰宰还喜欢吃蟹肉罐头,我也喜欢,好贵好贵的,每月支出只想让我嘤嘤嘤嘤。
一想到工作就想到了酒厂,我的卧底任务半路夭折,按下暂停键,待我毕业后前往异能特务科任职时再开启双面间谍的支线任务。所以现在来自酒厂的任务,也变成了文书工作,只偶尔被拎去出出外勤跑跑腿。
我哭得好大声,孩子的手真的要写断了。港黑也好、迹部大爷也好、酒厂也是,我在文书方面的才华真的那么惊人以至于你们不约而同地将我钉死在办公桌前吗?哦,还忘了心思险恶的安吾先生,这个男人也等着我接替他的文书工作。
我需要一份手寿保险,严肃脸。
生命在于运动,让我去搬砖吧,送快递送外卖都成。
黑羽快斗不知道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移到了地上的地毯上,他警惕地盯着枪口,试图寻找一个破绽。
“太宰先生,我手好酸。”我小声说,要不你把枪接过去吧,我躲在你后面准备好我的异能就行了,或者我们让怪盗基德试一试绿之氏族的一秒染头闪电之术?我可以给他炸一个超酷炫的发型!
tony老师千夜酱再度营业,谁会是今天的幸运顾客呢?
大概太宰治也觉得怪没意思的,他一看就知道黑羽快斗是没沾过血的三好少年,只是想找个地方养伤却不走运碰瓷到我们家,吓一吓随便闯空门的少年也就算了。
快斗拿枪指着重伤患和你们口中的“吓一吓”似乎不是一个量级,如果有人闯进现场,显然你们比我更像犯罪分子。
我不不不,再进局子一次伏见少年真的会疯的,社畜何苦为难社畜。
“说的也是,少年,不要太紧张。”太宰治松开手,若无其事地双手合十,像一个可可爱爱的无辜少女,似乎刚刚把人家吓出一身冷汗的并不是他,“先让我们进屋好吗?夜晚风凉,千夜会感冒的。”
是哦,明明是我们的家,为什么我们要站在门口吹冷风啦,快让我冲一包板蓝根拯救一下自己。
“咳,抱歉,麻烦了。”黑羽快斗松了一口气,捂住唇咳嗽两声。
看起来伤得不轻啊,家里还有医药箱,怪盗少年你得先止血才行。包扎好之后记得帮我把地毯洗了,男子汉一定要勇于承担责任!不可以像某个绷带浪费装置一样,只知道逃避家务。
我脱下身上的风衣,哒哒哒地跑到厨房烧开水冲药,太宰治则从茶几底下抽出装备齐全的医药箱,推给黑羽快斗,意示他自己包扎。
“谢谢……痛痛痛,”黑羽快斗撕开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布料,先用双氧水消毒,刺痛感尖锐的刺进他的神经,他手下用力,三两下止血、上药,裹紧绷带。
快斗嗯?这款绷带触感蛮好的,什么牌子,马克一下。
当然是太宰治最心水的牌子啦,绷带鉴赏大师的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市面上什么品牌他没用过啊,改天出一个测评视频带货必会引起大众好评,让广告商争相投资。
冲好药,我嘴上叼着一个纸杯,手里还拿着两个,带着一共三杯板蓝根回到客厅。
黑羽快斗欸,我也有份吗?
当然咯,来者是客,不要客气,来,我们干杯!
“趁热喝啦,小心感冒。”我咕噜噜地喝药,顺便提醒我的监护人,“太宰先生,睡前的姜汤不会允许你逃过去的,大半夜发低烧难受的是你不是我,自己身体要好好爱护才行。”
“是是,千夜酱好啰嗦——”太宰治不情不愿地端起那杯板蓝根,他不喜欢这个味道,然而严格的我不会姑息他的懒怠,休想重蹈覆辙。
遥记那个下雨天,太宰治和织田作先生一起出门喝酒,到了半夜两人淋雨回来,身体健康的织田作先生不愧是医学奇迹,一点事都没有,然而太宰治这种常年在自鲨边缘徘徊、安眠药吃出了抗性的人,不负众望地发烧了。
低烧,不怎么严重,但凡太宰治在回家后喝一杯姜茶或者冲一包板蓝根,病魔都不会上他的身。
但他就不,任性得一批。
“千夜酱~”躺在床上的太宰治软乎乎地叫我,声音有气无力,“嘴巴好干。”
我正坐在他床前的小板凳上削兔子苹果,闻将温好的盐水递给他。
“不要这个,难喝。”太宰治表示拒绝,我不为所动,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乖啦乖啦,就喝一杯,我等下冲蜂蜜水给你喝。”
行叭,太宰治不情不愿地喝完了盐水,杯子一放就拉高被子把整个人全部遮住,一副要把自己活活闷死的样子。
是什么新型自鲨方式吗?他真的好敬业哦,无时无刻不心系自己的理想,我肃然起敬。
但生病的时候空气要流通起来才能赶走病毒,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再继续作死啦。
“太宰先生?”我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在黑暗中张望,“你好歹留个换气的地方……不热吗?”
“热。”太宰治闷闷地说,“千夜好过分。”
欸?我停下给他削苹果的手,满脸茫然,不是,我怎么就过分了?我干什么了?
先让我回顾一下今天的日程确认自己有无漏洞美好的周末,上午去波洛咖啡厅打工,下午在波本哥的指导下练习枪法,被夸奖略有进步,晚上回来直播游戏,正准备洗洗睡的时候碰到淋雨回家的太宰治,劝说他喝药被拒,遂入睡。
然后大半夜起床喝水的时候听到了不和谐的喘息声,打开灯一看,发现沙发上出现了大型不明物体,低烧难受睡不着的太宰治神色蔫蔫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脸颊通红。
我以少女柔弱之躯将成年男性搬运回房,又来来回回上下楼几趟,给他测了体温,掖好被子,冲好药和盐水,现在正准备给他削苹果补充维生素,怕他不吃还准备削成兔子形状再献给娇气的白雪公主。
……所以说,我做错了什么?给点提示,否则我就当成是病人的无理取闹。
“千夜就是很过分。”太宰治翻了个身,透过我掀起的那个小角落和我对视,我歪着头,趴在床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不要露出那么无辜的眼神……”太宰治不满地用手心遮住我的眼睛,“为什么要管我呢?淋雨也好,不肯喝药也好,会发烧完全是我自己的错,千夜明明很困吧,为什么要硬撑着来照顾我?”
“我已经不是千夜的上司了,完全把我抛开也无所谓。以你的能力,随便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黑暗中,只有太宰治的声音格外清楚。
“太宰先生,果然是烧糊涂了吧?”我沉默片刻,得出结论,“要说理由,不是很多吗?比如档案问题、监护人问题之类的,是太宰先生主动说要带我走的啊,为什么要反而来问我理由?”
“但这都不重要吧,”太宰治打断我的话,“离开我之后会过的更好,对千夜来说一定是这样的。其他问题你都可以用异能力来解决不是吗?人间失格是唯一的例外,千夜不会再失手。”
“我听人说,病人总喜欢想东想西,原来太宰先生也不会例外吗?”我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理由——你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吗?”
大半夜的,其实我也很困,很暴躁,换成别的人来这么一出,我才没心思和他秉烛夜谈,我又不是知心姐姐那一款的个性。
我握住太宰治遮住我眼睛的那只手,缓缓下移,粗粝的绷带在我的掌心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我的视野一点点清晰,透过封闭的黑暗,看到那双因困倦染上水色的鸢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带着他的手向下,微凉的指尖碰到我的衣领,触到一枚冰冷的子弹。
——它曾终结我的生命,又为我带来新生。
“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低下头,顺势在他的手背烙下一吻,由意大利黑手党兴起的吻手礼,在里世界中最早的意味是“忠诚与臣服”。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有千百个可以离开你的理由,但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能替我做出决定。
呃,顺带一提,现在吻手礼其实是男士对已婚妇女的礼节啦,你想这么理解,也、也不是不行。
趁太宰治愣神的时候,我松开他的手,重新将他裹进被子里,拿起刀继续削兔子苹果,换上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睡觉的声音,“吃了果果我们就睡觉觉好伐,乖乖听话的宝贝明天有大螃蟹吃哦。”
好恶,但是没关系,有效果就行。至少现在老实下来的太宰治乖得要命,也不试图再把自己闷死了,苹果块喂一个吃一个,一点都不挑三拣四,喝完蜂蜜水就乖乖巧巧地把手脚缩在被子中,和我互道晚安。
小甜甜状态下的太宰治着实无敌,我的起床气烟消云散。
“晚安太宰先生,明天退烧就没事了。”我将拧干的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看着他闭上眼,轻声说,“好梦。”
低烧而已,第二天太宰治满血复活,我第一次在上学日看见他早起,正准备系上围裙做饭的我惊讶不已地接过太宰治从超市带回的关东煮和热牛奶。
看来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千古奇观,真可惜我没有早点起床拍照留恋。
回忆结束,我盯着太宰治捏着鼻子喝完药,又用眼神示意同样不情不愿的怪盗少年,快喝,两个大老爷们儿矫情什么,你们简直人比花娇,一次比一个难伺候。
“感谢你们的款待,我得先走了。”深觉不妙的黑羽快斗试图跑路,我收敛了笑容,冷酷地揪住他的斗篷。
走人?地毯洗了吗,朋友。
黑羽•不差钱•快斗我给你买个新的。
“放你走可以,至少留下点情报吧。”太宰治随手抛了抛那颗青蓝想象,对黑羽快斗无辜一笑。
“宝石!什么时候?”黑羽快斗惊愕地攥紧了手指,他身为超一流的魔术师,这招顺手牵羊同样玩得贼溜,今天居然被修炼相同技能的同行给阴了?奇耻大辱!一定是他今天受伤了状态不好,改天再战,必要一雪前耻。
“喔,近距离看好漂亮。”我坐在太宰治身后,伸手探过他的肩膀,在他的纵容下顺利地拿到了青蓝想象,凑近看了看。
“你等会儿也要把它还回去?”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啊,做白工那么快乐吗?
“没错,因为这颗不是我想要的宝石。”黑羽快斗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并没有说出原因。
啧啧啧,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少年,你还不懂遇上手握剧本的bug的痛苦。
“狙击枪的子弹。”太宰治扫了一眼茶几上取出的弹壳,“有组织有目的的一次截杀……以怪盗基德的初次登场时间算起,少年,你的年龄有些过小了吧?感觉和我家的孩子一样大呢。”
“真的吗?你是我的同龄人?”我趴在太宰治肩上看着怪盗少年,“但是怪盗基德初登场的时候,我应该还没有出生……”又是灵异事件?
“应该是身份的传承吧。”太宰治看着额冒冷汗的少年,一页页翻开手中的剧本,“师徒?还是说……父子?”
快斗我好慌,这似乎不是我的片场,导演,我要申请换剧组。
“说起来,那段时间有位格外出名的魔术师黑羽盗一,似乎因为意外在表演事故中丧生了?而在初代怪盗基德活跃时期,被称为‘昭和时代的女二十面相’的大怪盗——怪盗淑女碰巧隐退……”
“很惊人的巧合,不是吗?这样算算,少年你的年纪也碰巧对的上——你是他们的孩子?”太宰治用手指点了点下颚,轻描淡写地说,“很不错的推理,对吧?开个玩笑,随意听听就好。”
快斗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家的族谱快被你翻出来了,快住嘴,给我留点啊!
我别想了,不存在的,看开点。
“那么这场有组织的谋杀就不止与你有关了,时间再拉长一辈、与宝石有关的组织……”太宰治捏了捏下巴作思索状,“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个神秘组织,不算太活跃,目的不明,成员不明,和同行也没有什么接触,比较没有存在感的一个组织。”
“是这样,没错吧?”他从容问道,丝毫不在意自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的恐怖表现有没有吓到无辜的小朋友。
看着被扒掉底裤不知所措的怪盗少年,我同情地摇摇头。
唉,不是你的错。虽然难以置信,但你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是导演的亲儿子啊!就问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73有说,基德追查的神秘组织和黑衣组织不是同一拨人,这里沿用这个设定。
小小声说,我觉得“神秘组织”和“黑衣组织”都好取名废,但碍于我也是一个取名废,于是我们暂时就叫它神秘组织叭,听着也怪有逼格的。
因为这个组织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所以二五仔之王并不会进去卧底——但是,王怎么可以没有小弟!没有小弟的王是不完整的,必须给我们崽崽体面,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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