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书这一派系人马也需要两类人为他们执行“肃清异己”的任务。
一是以堂堂正正之名,加之以十恶不赦之罪,为“主持正义”而严办罪犯,实行逮捕,简而言之便是栽赃陷害。郦速迟正是这类人物。
二是要“犯人”认罪。“犯人”多半不肯认自己未“犯”之“罪”,而舒自绣却能使任何人招认自己莫须有的罪。
所以郦速迟和舒自绣一向都十分受重用。
忘忧询问的看向理她最近的唐晚词,唐晚词没看见,又转头去看唐肯,唐肯知道“小四大名捕”,但也不大清楚其中的关系。
还是雷卷给她解释道:“‘小四大名捕’中的这两位,专为傅宗书做些栽赃陷害屈打成招的事,怕是谁拿下铁二爷,谁就能取代二爷的官职地位了。”
舒自绣赞叹道:“好聪明,果知我心,就像我肠里的蛔虫。”
郦速迟淡淡地道:“实际上,上头的意思便是:谁把铁手或死或活的解回京师,谁便是‘新铁手’。”
雷卷道:“可惜,凭两位这般心肠,永远只配做毒手、辣手、就是没资格当铁手。”
舒自绣不怒反笑:“好评语。看来,今日,咱们不让众位尝尝咱们的毒手、辣手,便算是有辱此行!”他转身看向铁手“铁二爷,就请你品评品评,看看我和鲜于仇将军谁的施刑手段更高超些吧。”
忘忧开口:“就你们四个人?若是这里有人没吃他的粥可要怎么办呢?”
文张笑道:“小姑娘家好奇心重,你还记得李鳄泪吧,李鳄泪用颗武功低微的棋子都差点要了冷四爷的命。若不是有那位‘捕王’拼命救护,还有姑娘你以身相替,冷四爷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吧。李鳄泪有些做法我的确不赞同,但是他有句话说的没错:脑袋永远比手上功夫重要。”
忘忧闭上了眼睛。
舒自绣笑道:“小姑娘闭眼也对,看铁二爷受刑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不过姑娘放心,咱们绝不会动你一根指头就是,尤大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话说尤大师,忍不了直接要了就是,若是嫌青涩了,那边不是还有熟透了的。”
尤知味就站在忘忧面前,细细打量着她的脸,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只是脸上汗水不断。
“那是因为他想动也动不得。”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忘忧站起身来。
文张后退一步:“你没中药?”
忘忧道:“刚好他用的这种对我无效。”说完,从扎的很紧的腰带里扯出了一道一道白光。这是一柄软剑,从冷血的大楼里拿的,可以盘在腰带里,方便携带。
软剑入手瞬间变得笔直,透出盈盈青光。郦速迟举起手里的铜人就砸,忘忧持剑迎上。见她抬剑来迎,郦速迟心里一喜,小丫头能动又怎么样,用把剑来迎自己的铜人,铜人挥舞起来力俞千斤,哪里是剑能架住的。没想到铜人碰到剑身,剑身随即一弯,剑尖仍旧如毒蛇一般点在了郦速迟咽喉。一招即走,郦速迟咽喉喷出血来的时候,忘忧的剑也挑开了舒自绣的脖子。
在这片刻的时间里,文张只做了一件事,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笛子。然后一手持笛,另一只手用袖子攻向忘忧。袖子真气充盈像吃饱了风的帆布,软剑可以变形,袖子更可以,何况袖子里还有手,攻守皆可。实在是聪明做法。
面对飞攻而至的袖子,忘忧抬剑便刺,一击之下,有金属碰撞之声传来,众人才惊觉,文张这裹着内力的袖子里竟还藏了兵器。兵器相交传出碰撞之声却不见分开,文张急走两步带着忘忧转了个方向,自兵器上传来滚滚内力。
他想得没错,忘忧若是内力稍差,必定被兵器上附着的强大气劲冲伤,轻则软剑脱手,重则撞断握剑的手骨。没想到内力不济的却是他本人。文张一向谨小慎微,感到自己内力顶不动忘忧的剑时,他另一只手的笛子便发动了。
“小心!”三声大喝同时响起,来自戚少商、雷卷、铁手。
文张的笛子里藏着一件极厉害的暗器——九天十地、十九神针。
这一篷针,据说是当年“权力帮”的“九天十地、十九人魔”所共同拥有的一种暗器,但还未到分发予各神魔施用之前,萧秋水的“神州结义”及“朱大天王”的势力,已摧毁了十九人魔。这种“暗器”,也一直未曾出世。
文张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拿一根笛子出来,笛里有这最后一道杀手、最后一张保命灵符!
可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从来未正式施用过,谁也不知道威力如何、效果如何。甚至有人传说,就是因为“九天十地,十九神针”的制作尚未完善,所以李沈舟才迟迟不把这种绝门暗器交发部属使用。
李沈舟死、柳五亡、权力帮倒,这套“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也流传了出去,但究竟有没有传说中“惊天地泣鬼神,魔计出而入群服”之威,连文张自己也不知道。他连自己也不曾用过。
这是他儿子文雪岸在奇逢巧遇中夺得的暗器,送给老父作紧急之用,文张一向都是要别人的命,很少要自己拼命,所以从未用过。
现在,文张毫不犹豫的一扬铁笛,“九天十地、十九神针”已喷发出去。
前十后九,十九支无形无色几近透明的针,连射忘忧胸口。
忘忧可以躲,但文张刚才带忘忧稍微转动了下方向并不是白转的。忘忧若是躲了,那软倒在她身后的铁手和戚少商便必死无疑。
何况同时间,文张自剑上传来的内力徒然增强,简直是拼命一击。
不管吃下哪一击,都要忘忧死在当场。
忘忧不躲,滚滚内力磅礴而出,文张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万丈狂澜的江水一般,一人之力如何同自然之力抗衡,何况是暴怒的自然之力——天灾!只有这个词来形容。
十九根针早就无影无踪,文张的袖子也寸寸爆裂。现在的屋里如同天灾过后的万物寂静。文张倒在一旁,轻轻的咳嗽,每咳一声就有大量的血水涌出。
他艰难的对忘忧道:“我求你件事,你应了,我就告诉你关于剿灭连云寨的内情。”
忘忧上前连点他胸前大穴,替他争取时间。
“你说。”
“拿我脖子上戴的玉佩为证,告诉我儿雪岸,让他万万不要与我报仇,永远不要!也不要告诉他我死于你手。”
“我应你。”
“好!附耳过来。”
忘忧蹲下身子,静静听他说完。点了点头。
文张闭目而亡,神态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好汉必遭刑囚,美女必被强/暴
这是温书里不变的梗了吧
第40章 大劫匪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口口,长/枪,提/枪被口口了……
忘忧起身,踉跄一步,胸口闷疼。果然,控制比释放难。
伸手贴住铁手和戚少商的背心,直接用内力帮他们化解药性。
铁手恢复的更快些,伸手去扶忘忧:“可受伤了?”
忘忧不让他扶:“不劳二爷挂心。”
转身去帮雷卷。
这时,大门被一杆长/枪挑开,一个贵公子模样的男子提/□□向忘忧。忘忧本是一手贴在雷卷背后助他化解药力,见银光闪现,长/枪已到眼前。不敢像刚才那样急吐内力,怕伤到雷卷,就只好抬手抓住了枪尖。枪尖力量何其之大,直把忘忧整个人推出重重摔在了墙上。贵公子待要再击,已被戚少商和铁手一左一右的拦住。
息大娘叫道:“赫连春水!你发什么疯!”
来人是息大娘请来的第三位帮手,“神枪小侯爷”赫连春水。他在客栈外面正赶上忘忧爆发,急忙布置手下各自埋伏准备一会偷袭来救息大娘。长/枪破门,便对唯一站着活动的忘忧全力一刺。
现在被铁手和戚少商双双拦住,又被息大娘喝骂才察觉到攻击的不是敌人。
忘忧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爆发内力压人,她一直认为,打架就好好打架,自己内力高强并且源源不断已经是很欺负人了。这次被文张紧着算计才动了真火全面碾压。为了不伤到身后其他人,也不破坏正面的门窗,忘忧强行压制内力,已经伤到了自己。但也不能马上疗伤,只忍着胸口的闷痛先救人。被赫连春水全力一击之下,怕内力自行吐露伤到本就病重的雷卷,忘忧再次狠狠压制,被枪尖挑飞撞墙,伤上加伤。
赫连春水被息大娘喝止之后,铁手马上上前查看忘忧的情况,忘忧左手鲜血淋漓,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捂着胸口痛得大汗淋漓。
铁手急道:“怎么样?我能帮你做什么?”
忘忧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铁手想扶她又不敢碰,简直束手无策。
忘忧等后背的皮肉痛缓和了些才轻轻的道:“带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用‘生字诀’。”
铁手赶忙问道:“可有骨骼错位断裂?”忘忧摇摇头。
铁手立刻抱起她上楼:“请诸位务必保证此地安全,楼上如有异动切莫惊慌。”
戚少商横剑在手:“铁兄放心!”
楼下,众人默默恢复着功力,尤知味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谁也解不开他的禁制。息大娘已经把刚才的情况讲给了赫连春水听,并且骂了他很久了。赫连春水只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一钻。
忘忧的伤其实并不很重,若是放在冷血他们身上,怕是还能继续战斗,但在她自己身上,便痛的一动也动不了。“生字诀”本就活泼,现在用来调养自身伤处更是疯了一般,淡青色的光透体而出。铁手离得近些都觉得自己的伤处有所好转,手上的皮肉伤更是肉眼所见的慢慢收拢。
待忘忧收功,睁眼看到的就是一脸关切的铁手。
铁手见她睁眼,问道:“可是好些了?”
忘忧点头:“放心吧,已经全好了。我调息了多久?”
铁手道:“不久,约莫两三刻钟。”
忘忧一身衣服全被汗水打湿,又在地上蜷缩了一阵,现在觉得不舒服,开口道:“铁二爷,劳您让人帮我送些水来,我想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铁手觉得别扭极了:“忘忧你别这样,二哥之前做的不对,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忘忧不看他:“我不是生气,你也没做错什么。我说过,我劝不了你,才不想再看见你。还是等无情来了让他跟你说吧。”
铁手皱眉,他没明白忘忧这是在别扭什么。但是见她是真的不想多说,便下去让人给她送水了。
等忘忧梳洗干净换过衣服之后,心情稍微好了些。下楼,在楼梯上就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一时差点转头跑回去。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唐晚词过来拉她的手腕:“妹妹这是没事了?”
忘忧配合的让她把脉:“对呀,都好了。”
赫连春水上前抱拳,一躬到地:“在下是赫连侯府的赫连春水,刚才误伤姑娘实在抱歉!”
忘忧受了他的礼:“赫连公子,我知你救人心切,此事就此揭过吧。”
赫连春水再次行礼,忘忧还礼,算是见过。
息大娘上前:“妹妹还真是好脾气,若是我,怎么也要抽他几个巴掌才肯作罢。”
忘忧笑道:“赫连公子是姐姐请来相助的人,损伤一份都是损了咱们这边的实力,自然……”
忘忧突然闭嘴,侧耳,身形箭一般的冲出了屋子。
铁手凝神细听,拦住追出去的人:“不要紧,忘忧对付的来。”
果然,片刻后,忘忧提着一个人掠了回来。这人全身一动不动,和尤知味一样。
忘忧把人放在地上,拍拍头:“我倒忘了这位大厨,是要审还是……好吧,要杀早杀了。”
上前在尤知味身上拍了一下,尤知味之前只是不能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忘忧一拍之下解了他喉咙的禁制。
息大娘上前:“这个就交给我来审,妹妹对付新抓的那个便是。”忘忧知道尤知味和息大娘有交情,便不再去管。
也在刚抓进来的这人身上拍了一下,让他可以说话,想了想,再拍一下,让他可以松一松身上的关节肌肉。这人忘忧认识,是跟在刘独峰身边的六个护卫其中之一。
这人开口:“在下是爷身边的周四,谢过姑娘手下留情了。”
忘忧点点头,审人探问的事自有铁手来做。
铁手问到:“那么请问周兄弟,刘捕神到什么地方了?”
周四一笑:“铁二爷,我们六个也是吃官饭的出身,您问您的,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您也别费劲了可好?”
铁手也笑:“正该如此。那么周兄弟,刘爷身边带了多少人?”
周四道:“只我们六人……哦,现在是五人了。”
忘忧在一边问道:“你家爷被抓住了什么把柄,能说吗?”
忘忧见别人都看她:“怎么了,我抽空去见了一趟刘捕神不行吗。”
周四咳了一声:“爷不让我们说呢。”
忘忧笑笑:“他们说话都可算数呢,你偷偷的告诉我们,我们不说是你说的。”
周四又咳了一声。忘忧眼睛一转:“你看啊,这里有我,有这位铁二爷,还有这位卷儿……咳咳……雷大侠”瞟雷卷一眼,看他并没生气,不禁松了口气接着道“我们三个出去,把你那五个兄弟都请来应该没问题吧。”
周四严肃了面色:“你想干什么?”
忘忧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家爷过来谈谈的,他是捕头,在这人来人往的镇子里不演场戏怎么请。不过就算请到了,他肯定也不好意思说把柄是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都不说是你说的,反正你们六个都被抓了,让你家爷猜去呗。”
周四想了想,叹气道:“你们给我家爷留两个人啊,爷最爱洁,没人抬轿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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