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听人说起,就拿来作为攻击我私会的证据,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贵妃娘娘亲眼看到呢。贵妃娘娘,你说这造谣的是不是该死?”玛琭当着她的面讥讽,贵妃又愤怒又无奈,根本没法反驳。
却不想玛琭还不放过她,继续说道道:“依我看,这造谣的人肯定自己品行不端,与人私会不说,还丧尽天良、坏事做绝、阴险狠毒、卑鄙无耻下流……”
她每多骂一句,贵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嘴。
“总而言之,肯定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贵妃娘娘,你说是不是?”
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该死的德妃,居然当众诅咒她。
“贵妃娘娘怎么不说话?难道不赞同我说的?莫非,这造谣之人就是娘娘……”
“你胡说什么?”贵妃瞪眼,这回反驳的倒是迅速。
“贵妃娘娘急什么?我本想说是娘娘认识的人……娘娘这么急着撇清干系,莫非是心虚了?”
“本宫有什么可心虚的?又不是本宫做的。”
“我也相信不是贵妃娘娘,娘娘肯定也认同造谣的人不得好死对不对?”
玛琭抬眼瞅着贵妃,发现贵妃脸色涨红,都快气成癞□□了。
贵妃无法不生气,这个计策本是十拿九稳的,她就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德妃怎么知道滴血验亲根本没有道理,明明是古往今来都被认可的法子啊。
事情弄到现在,没能扳倒德妃不说,还险些将她自己牵扯进去,她都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肯定怀疑烟花是她动的手脚,也会怀疑谣言是她传出去的吧?
思及此,她气得想哭出来,自己怎么就又失败了?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耳边传来德妃讨人厌的声音,贵妃蓦地回过神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德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玛琭无辜的说:“我就说造谣的人不得好死,别的什么也没做啊,娘娘不认同我这句话?”
贵妃磨牙,她还能自己诅咒自己不得好死?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说不认同,岂不是摆明有问题?
她这几次犹豫,众人的脸色就精彩起来,莫非被德妃猜中了,谣言是贵妃传出来的?
“贵妃,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康熙看够了好戏,终于开口了。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德妃对谣言之事倒是坦坦荡荡,一些东西想查也能查清楚。反而是贵妃,在造谣之事上很有嫌疑,还可能牵连到那日烟花一事。
他可没忘记那日有多惊险,当时有番邦使者在,弄得他差点就丢了颜面。若真是贵妃做的,绝对不能轻饶!
对了,事后似乎还死了一个小太监,很可能是贵妃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阵心寒,面前这个看似乖巧的女人,背地里居然满手鲜血?
“皇上,臣妾没有啊。”贵妃吓了一跳,眼圈一红就嘤嘤嘤哭诉起来:“皇上,你千万不要听德妃胡说八道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那你就给朕好好解释解释,为何知晓烟花被弄湿一事!不准说不知道!”康熙这次是铁了心要弄清楚了,若是贵妃当真如此不识大体,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后宫再如何争斗,都只是自家人的事。那日寿宴却不同,关系着他、太皇太后以及整个大清的颜面。
他决不允许身边存在这种人。
贵妃张大眼睛,“不知道”三个字登时被咽了回去,皇上这次好像真的发怒了。
“臣妾,臣妾就是无意中听见的,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哦?是在何时何地听谁说的?你若是说不出来,朕就当你在撒谎。”
贵妃咬了咬下唇,皇上这是堵死了她的退路啊。
她脑子里心念电转,苦着一张脸哭诉道:“臣妾大概是在冷宫里听人说的……因为有个小太监被人勒死在那里,臣妾很害怕,就听人说那个小太监的死与烟花有关……”
梁九功双眸一抬,又很快垂下,这贵妃娘娘是说得多错的多啊。
果然,就见皇上扬起眉梢,压抑着怒火冷笑道:“你如何知晓那太监是被勒死的?此事除了少数几人,可无人知晓!”
“臣妾……”贵妃脸色刷的惨白起来,整个人也开始发抖,她又说错话了,她又忘了,她根本不该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啊!
这次再也承受不住,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连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这样,康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怒极反笑,愤怒到了极致。
“好啊,真是朕的好贵妃!你让人淋湿烟花,险些害朕丢尽颜面不说,事后还杀人灭口,这次又诬陷德妃与人私通。贵妃啊贵妃,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枉为贵妃!上次朕就不该心软将你放出来!”
贵妃大惊,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听康熙怒喝道:“朕上次说过,你若是再犯绝不会轻饶。今日就褫夺你贵妃称号,贬为答应,幽居于承乾宫!没有朕的命令,永远不得踏出承乾宫半步!”
“皇上,饶命啊……臣妾冤枉啊……”贵妃只觉得喉咙干涩,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不要被贬为答应,不要被幽居,她是贵妃啊!
众后妃都忍不住拿手帕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惊呼出声,一个个都紧张到了极点。
佟妃更是目不忍视,她猜到贵妃可能不会成功,但没猜到会一败涂地。
这次虽说没有打入冷宫,但褫夺了贵妃的封号,被贬为一个小小的答应了。而这,兴许还是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皇上才没有下死手。
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仇人惨败,她本应开心才对,可此时却开心不起来。她害怕皇上因为贵妃牵连她,皇上厌弃贵妃,又岂会对她有好脸色?
纵然再不愿意承认,她们也是亲姐妹啊。
“将佟佳氏拖出去!”康熙连称呼都改了,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臣妾冤枉啊……皇上手下留情啊……”佟答应哭喊出声,被两个太监用力拽住胳膊,狠狠拖了出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康熙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静福之事到此为止,谁以后再敢乱嚼舌根,朕就剪了他的舌头!今日天色已晚,大家都散了吧。”他疲惫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朝玛琭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玛琭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了皇上的疲惫,皇上也很难过吧?
有些事,便是作为君主也是没有办法的,上次若非佟家老太太求情,贵妃到现在还被关在冷宫里,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可偏偏,就是避免不了。
不过这一次好了,佟家想必也没脸再求情了,便是求情,估计皇上也不会再给面子。
贵妃……不,佟答应,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她微微扬起唇角,今晚有惊无险,敌人还被重罚,她该开心。
走出乾清宫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转头看去才发现是佟妃。对上她的目光,佟妃一惊,赶忙移开,然后快步离开了。
玛琭凝眉,今晚的事佟妃也有掺和吧?否则不会几次附和贵妃。
这姐妹俩虽然内斗个不停,但有时候还是会一致对外呢。只不知道这一次佟妃还会不会拉佟答应一把,八成是不会了。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苑荷提着宫灯上前,目光中满是笑意。
玛琭点了点头,今晚她也确实累了,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小心谨慎,所幸结果还不错。
这晚之后,有关静福的谣言算是烟消云散,没人再敢议论了。众人都知道,这只是贵妃为了陷害德妃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德妃娘娘不仅将其识破,还推翻了古往今来流传的滴血认亲之法,简直是让人惊叹。
第二日,康熙就叫来御医、刑部等众官员,要他们好好试验一番滴血之法,看究竟有没有道理。
一开始众官员还不明所以,直到试验多次之后才瞠目结舌,原来被奉为真理的法子,竟然没有任何道理!
众人哗然,由此掀起了一场医学界的风浪且是后话。
再说佟答应那边,第二日一早就被迫搬进了承乾宫的东配殿,侍奉的宫女和太监也从六人降到了两人,相应的,月例以及一应供应也全部削减。
这让佟答应如何受得了?据说发了整整一日的脾气,不知摔碎多少茶杯盘子,动静大的连隔壁永和宫都能听见。
然而再如何发脾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不仅成了答应,还被幽居在此,无法踏出承乾宫半步。
对于她的遭遇,玛琭半点不同情,甚至暗暗幸灾乐祸,骂上几句活该。
至于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光明正直又富有理想的人,她是绝对……要去做的。
于是第二天晚上,她便带着宫女们光明正大去了承乾宫。
按理说,被幽居的后妃是不能与外面的人见面的,但玛琭掌管后宫,如今无人敢与她为敌,这点小小的权利她还是有的。
一进入承乾宫,她就听见佟答应的喝骂,不由摇了摇头,这人居然还没消停。
“德妃娘娘到!”随同的太监登时高呼一声,佟答应的喝骂当即停止,东配殿中落针可闻。
“贵妃娘娘……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佟答应了。”玛琭笑着踏入东配殿,一眼就看见佟答应冷眼站在那里,地上还跪着两个宫女。
“你来做什么?德妃,别以为本宫落了难,就能由你任意欺辱!本宫上次能从冷宫里出来,这次也一定能再恢复位份!”佟答应怒目而视,她恼恨地瞪着玛琭,这女人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看来佟答应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啊,还当自己是贵妃娘娘呢?你一个小小答应,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谁给你的胆子?”玛琭一声轻喝,苑荷与竹韵登时上前一步,惊得佟答应连连后退。
“你,你想做什么?”佟答应惊呼。
“佟答应以下犯下,给本宫张嘴。”玛琭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苑荷瞬间擒住佟答应两条胳膊,竹韵随即跟上,啪啪啪几巴掌就抽了上去。
“啊……”佟答应吃痛惨叫,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大叫自己的宫女,那两个宫女却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
“德妃你不得好死……啊……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啊……”佟答应一开始还呈口舌之快,只可惜竹韵的巴掌来的又急又猛,很快抽的她双颊红肿,最后彻底变成了猪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了。”玛琭这才让二人停手。
“呜呜呜……”苑荷一松开,佟答应就疼得跌坐在地,大声哭了起来。
“佟答应这回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答应。”玛琭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黑化大反派似的嘲笑道:“看看这花容月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不,应该说犯贱。本宫早就警告过你别再招惹本宫,你就是不听,这次竟然还害得静福遭人白眼被戳破手指,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呜呜呜……”佟答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目露恨意,眼泪都掉到了玛琭手上,玛琭嫌恶的松开了。
“本宫只恨……没能成功……”佟答应银牙暗咬。
没错,她只恨计划还不够完美,没能彻底扳倒德妃,否则落到这幅田地的就是德妃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玛琭对她的厚颜无耻很无语,明明佟答应才是加害的一方,怎么弄得像是受气小媳妇?
“哼,你也别太得意了,本宫一定还能恢复位份……”
“还做着春秋大梦呢?你以为佟家这次还会为你出头?便是你家老太太拉得下脸,皇上也不可能再同意。”玛琭冷冷奚落了一句,见佟答应不服气,又挑拨道:“与佟妃相比,你真的太不争气了。你觉得佟家会放着佟妃不支持,拉你这个没用的人一把?”
佟答应蓦地睁大眼睛,玛琭这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是啊,如今佟家还有佟妃,又怎会再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对她施以援手?
她不是佟家唯一的指望了!
“不,不会的,本宫还有孕在身,这个孩子就是佟家的希望……”她失措的摇头,她不要成为佟家的废人,她不要被佟家舍弃。
如果佟家都不愿出面帮她,她还能靠谁?
“孩子?你认为佟妃会让你顺利生产?你可是害死了她的孩子啊。”玛琭蹲下去,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上次自助宴为何突然浑身难受吧?本宫告诉你,是因为佟妃从布尔珠那里弄到了一种蛊,她给你下蛊了。”
“胡说!你胡说!”佟答应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玛琭,忽然尖叫道:“是你给本宫下蛊对不对?绝不可能是佟妃……”
“为何不可能?你不如自己想一想,佟妃曾经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玛琭笑着站起身,拢了拢发丝:“本宫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说完懒得再理会佟答应,带着苑荷二人飘然离开了。
“不可能……呜呜呜……这不可能……本宫不相信……”屋子里,佟答应崩溃的哭叫着。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可能被下蛊?可是一想到佟妃曾经说过的话,她又不得不生出怀疑。
她慢慢回忆起来,片刻后,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佟妃来承乾宫送香水,还非要拉着她试一下。那一次,她感觉手心有点痒,但并未太在意。
那次之后,再没有与佟妃私底下见过面,难道佟妃就是那次给她下了蛊?
想到这里,她浑身冰凉,窜出一股恐惧之感,佟妃是想要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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