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便是书海这几日的跟踪情况了,他念完之后,还将册子上交,让众嫔妃查阅。
“书海只负责跟踪江公公,至于江公公频繁进入永寿宫都做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玛琭挥了挥手,让书海退下,又笑盈盈看着江公公:“不如你自己说一说?”
“德嫔,你到底想做什么?”钮钴禄氏终于坐不住了,维持的好姐姐人设也面临崩塌。
“钮钴禄氏,本宫倒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玛琭还没开口,贵妃便先怒斥了一句:“你老实交代,那砒/霜是不是你给这个狗奴才,让他去害安嫔的?”
“贵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钮钴禄氏冷眼盯着贵妃,两人俨然是杠上了。
贵妃冷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这狗奴才天天去你的宫里报道?你可别说是书海胡诌的!”
“本就是他胡诌的,本宫这么多日从未见过江公公!”钮钴禄氏仗着众人没有亲眼看见,开始胡搅蛮缠抵死不认了。
“好啊,那咱们就把皇上请来,看在皇上面前你还敢不敢这样嘴硬。”贵妃怒不可遏,她最近低调又老实,却被钮钴禄氏这样算计,叫她如何甘心?
若不是德嫔早就监视着那个江公公,她今日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要毒害安嫔。
想到这里,她心情复杂地看了玛琭一眼,没想到这一次帮她的竟是讨人厌的德嫔。
“请就请,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钮钴禄氏梗着脖子,死也不承认。
玛琭与惠嫔对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请皇上出马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们两个虽掌管后宫,毕竟位份比贵妃和钮妃低,拿下哪一个都有人不服。
宜嫔与荣嫔便站起身来,一同去乾清宫请皇上出山。
期间,安嫔闻言也被人扶了过来,听了事情始末,对钮钴禄氏恨得咬牙切齿。
这钮钴禄氏何其狠毒?居然要毒死她!要不是当初只想做做样子,让寒露把药丸溶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安嫔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她自认没有得罪过钮钴禄氏,可算上上一次,钮钴禄氏已经害了她两次。
这个仇,她就算死,也必须报!
康熙终于来了。
听说后宫又闹出了大事,他就一阵头疼,赫舍里氏落水才过去不久,安嫔又被人下毒,后宫就没有清静的一日吗?
“德嫔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熙信任玛琭,因此才点了她来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玛琭便将所有的事有条不紊的汇报了一遍,但并没有指认钮钴禄氏,只让康熙自己判断。
康熙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一桩事情,居然牵涉到贵妃、钮钴禄氏与安嫔,这三个都是被禁足过的,怎么就不知道消停?
他不悦地扫了三人一眼,三人皆是一个激灵,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江哲。”康熙忽然点了名。
“奴才在。”江公公一惊,面对各位娘娘他可以有恃无恐,可是面对这位大清的帝王,他却是半点反抗之心也生不出来。
康熙严厉地问道:“这册子上记载你多次出入永寿宫,你可有话说?”
“奴才……奴才没有话说……”江公公快要吓尿了,到了嘴边的谎言,咕哝就咽了回去。
钮钴禄氏脸色当时就变了,这该死的狗奴才果然不靠谱,她就该早点灭了他的口。
康熙面色一沉,继续喝问:“昨日酉时你去永寿宫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江公公面露苦涩,抬眼看了看钮钴禄氏,绝望的说道:“娘娘,奴才只能对不起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表示朕好累,处理了前朝还要处理后宫。
哎,不知道砒/霜两个字为什么也被和谐。
第67章 钮嫔
不等钮钴禄氏反应, 江公公便吐露了一切:“皇上,那药是钮妃娘娘给奴才的,钮妃娘娘说那只是泻药, 安嫔娘娘服下之后只会腹泻, 奴才便信以为真了。随后便去长春宫交给了寒露, 还让寒露说服安嫔娘娘, 在贵妃娘娘离开后再服药, 假装是贵妃娘娘下了毒……”
这一番话,让钮钴禄氏、安嫔与贵妃齐齐变了脸色。
钮钴禄氏颓然坐在椅子上, 这狗奴才果然还是说出来了。她就不明白,这个计划如此完美,怎么就被德嫔提前识破, 还安排人监视着江公公。
难道德嫔早就知道她要对安嫔和贵妃下手?
安嫔则是又惊又怕,惊的是陷害贵妃这事竟是钮钴禄氏出的主意, 她完全被蒙在鼓里。怕的是皇上深究下去,质问她为何要害贵妃。
贵妃作为受害者,此时怒极反笑,没好气地瞪着钮钴禄氏与安嫔。
江公公不仅说了这些,还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包括钮钴禄氏如何找上他,如何让他接近寒露,如何指使寒露引导安嫔的想法。
其中最重要的, 便是让安嫔诬陷贵妃, 让大家以为贵妃故态萌发,又开始作恶,从而达到将其禁足的目的。
“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若是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江公公“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愧疚的哭诉道:“奴才自知罪无可恕,只希望皇上大恩大德,不要累及奴才家里人。”
康熙震怒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犯下如此大罪,还yin乱后宫,便是千刀万剐也为不为过。来人啊,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嗻!”当即就有两个太监大步踏入,将江公公拖了出去。
寒露噤若寒蝉,她也犯下大罪,怕是也会与江公公一样被杖毙了。
“钮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康熙这才看向钮钴禄氏,双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他曾经心软,将她解除禁足放了出来,却没想到放出了一只恶魔,祸乱他的后宫。
他愤怒,更多的却是失望,长着相似的容颜,钮钴禄皇后是那样美好,钮妃却是那样阴险狠毒。
“皇上,这都是奴才们胡说的,臣妾没有做过,真的没有做过啊……”钮钴禄氏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嘤嘤嘤哭泣了起来。“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这段日子一直安分守己,绝对没有做过任何……”
“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康熙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目光冰冷的说:“是朕太心软,才将你放出来。可你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反而越发阴狠。”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
“你若是没有,就对天发誓,说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呵,依本宫看,你根本不敢发誓吧?毕竟誓言是会灵验的。”贵妃恶心死钮钴禄氏这副白莲花模样,那江公公都全部招认了,她居然还有脸喊冤。
钮钴禄氏愤愤然,张了张嘴,却是不敢发誓。
这反应落在康熙眼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钮妃毒害安嫔,嫁祸贵妃,并屡次违反宫规,是为不贤。从今日起,将钮妃降为嫔,禁足永寿宫。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康熙这次动了真火,对这种屡教不改的人,他已失去了耐性。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臣妾冤枉啊……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你就饶过臣妾吧……”钮钴禄氏彻底慌了,她不要被降为嫔,她是身份高贵的钮妃,是高于七嫔的钮妃啊!
她出身于钮钴禄家,怎么可以跟一群选秀入宫的普通秀女甚至包衣同样为嫔?
贵妃作恶多端,皇上为何就不将她降为嫔?她不甘心啊……
“拖下去。”康熙皱了皱眉,将钮钴禄氏降为嫔,也是给她最后的机会。这一次,如果钮钴禄氏再不知反省,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钮钴禄氏被拖走了,她身边的宫女也受到了惩罚。
大殿中一片静谧,落针可闻,这后宫有史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被降位份。
暗地里,玛琭、惠嫔等人都幸灾乐祸着,这钮钴禄氏又被禁足了,还被降了一级,而且没有封号,这意味着排在了她们几个之后。
玛琭自认就是个俗人,看见敌人跌落神坛,变得连自己都不如,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这一回合,她们赢得很漂亮!
“安嫔,你为何要诬陷贵妃?”康熙又开口了,之前江公公交代的那些他可没忘。
安嫔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辩解道:“皇上,臣妾都是被人蒙骗了,是寒露告诉臣妾,上次贵妃娘娘陷害臣妾,所以臣妾一时情急才……说到底,都是那钮妃,不,钮嫔使的坏,是她指使下人故意误导臣妾的,请皇上恕罪啊……”
这事太复杂,康熙都快被绕晕了,他沉着脸斥责道:“就因为下人一句挑拨,你就要诬陷贵妃,着实愚蠢!朕念你也是受人蒙蔽,贵妃也没有受到伤害,便饶了你这次。再敢有下次,定不轻饶!”
“谢皇上隆恩,臣妾再也不敢了……”安嫔哭哭啼啼,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对钮嫔越发憎恨了。
“贵妃。”康熙又看向贵妃。
“臣妾在。”贵妃装的楚楚可怜,她可是受害者。若是皇上怜惜她,继续让她掌管后宫就好了。
康熙却并不提这事,只说道:“这次你受委屈了,若非德嫔与惠嫔机智,提前洞悉了钮嫔的意图,你就要被诬陷毒害安嫔了。这个恩情,你得记下。”
“皇上,臣妾知道了。”贵妃气得咬牙,面色却一派和煦:“谢谢惠嫔妹妹与德嫔妹妹,两位妹妹辛苦了。”
听她说的不情不愿,玛琭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好歹收到了一点天仙值,她也就不计较了。
惠嫔说道:“贵妃娘娘言重了,皇上让臣妾与德嫔妹妹打理后宫,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贵妃险些吐血,这惠嫔是故意揭她伤疤是不是?
康熙微微颔首:“惠嫔,你与德嫔这次做的很好,不仅一举揭穿了钮嫔的阴谋,为贵妃洗刷了冤屈,还救下安嫔,整治了yin乱后宫的奴才们。”
“皇上谬赞了。”惠嫔与玛琭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起身行礼。
“有过必罚,有功也要奖励。来人啊,分别奖赏惠嫔与德嫔宫绢十匹,银白两,玉如意一对。”康熙转怒为喜,这次这二人确实功不可没,特别是玛琭,聪慧的让他意外。
这若是个男子,怕是能成为朝中重臣。
玛琭可不知道康熙这么想,否则定会无语凝噎,她就是前世多看了些宫斗剧,熟知宫斗的戏码,才能在这后宫存活。让她打理朝政?怕是要被骂昏官。
长春宫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安嫔的四个奴才全都遭了秧,寒露与江公公苟且,又给安嫔下毒,被判了杖毙。腊梅知情不报,被罚了一顿板子,两个太监聚众/赌钱,罚了一顿板子后打入了辛者库。
如此一来,安嫔身边就只剩一个挨了板子的腊梅照顾了。
安嫔追悔莫及,心里对钮钴禄氏更加憎恨,这个女人差点毒死她,却只是被降为嫔,禁足于永寿宫里,叫她如何甘心?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只可惜,安嫔空有一颗仇恨之心,却想不出报仇的办法,她被禁足了,身边又只剩一个腊梅,能顶什么用?
这事,她得好好规划规划才行。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玛琭与惠嫔这回可是志得意满,晚上还好好庆祝了一番。
“德嫔妹妹,这次都仰仗你计划精妙,否则咱们也不可能一句揭穿钮嫔的阴谋,这事可真是大快人心啊。”惠嫔举杯与玛琭碰了一下,两人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玛琭笑道:“也是惠嫔姐姐配合的好啊,否则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还好这次皇上没有责罚咱们,反而给予了赏赐,只希望这后宫往后都平静些,不要再出乱子了。”
“是啊,这段时间折腾的本宫都累了,你这才出月子,估计比我更累,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惠嫔面色疲惫,双眼中却透着兴奋的光芒,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夸奖过她了。
跟德嫔处好关系,似乎还不错。
以前她们关系一般,只能看着宜嫔跟着德嫔受宠,后来宜嫔傻到去还德嫔,两人关系才淡了。也因此,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惠嫔便决定以后还要跟玛琭多多往来才是。
这一晚,玛琭睡觉时都露出笑容,钮妃变成钮嫔,被禁足于永寿宫,想必很难再掀起风浪来。安嫔身边只剩个腊梅,想必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贵妃,现在还欠着她的人情,总不好意思恩将仇报。
这一回合,她大获全胜。
内心踏实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让巧云好一阵打趣。
玛琭无奈,她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胤禛早就拉着乳母满院子跑了,胤祚吃了奶又睡着了,小家伙长的白白嫩嫩,跟胤禛小时候差不多,都是不哭不闹,讨喜得很。
看着两个孩子健康成长,玛琭心满意足,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明明才二十一岁,我这心态怎么都老成七八十了。”玛琭自嘲一笑,不过现在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侍奉,小日子确实很潇洒。
这晚,康熙翻了她的牌子,玛琭暗暗琢磨着要不要造个套,免得不小心又中招。后来一想到难度太大,皇上也未必会用,她只能放弃。
“怎么看你不开心的样子?这都快一年没侍奉朕了,嫌弃朕了?”康熙见她出神,不悦的勾起她的下巴,颇有几分醋意。
玛琭笑道:“皇上就爱说笑,臣妾哪里敢嫌弃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臣妾还不得被人给撕碎了。”
康熙轻轻啃了一口她的唇瓣,痒的玛琭直笑,素了快一年,她也有点忍不住了嘛。
索性两手圈住康熙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康熙这才开心了,他就喜欢玛琭的热情,不像别的嫔妃,只会傻愣愣躺在床上,简直不懂风情。
事后,玛琭躺在康熙怀里,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康熙好奇,琢磨着玛琭还不累,是不是可以再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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